第一百六十三章 去街上要飯?
有了身孕的溫子昱彷彿變了個人。
也不能這樣說,畢竟在顧嵐衣眼裡怎麼樣都很可愛。
聖和宮內的香爐被閒置了下來,為了防止香味惹得君後身子不適。
明明是四月的初夏,室內卻早早放了冰塊,鬧著熱的溫子昱身上卻又披著顧嵐衣的外衫。
太醫擔心這位受不得君後的脾氣,提醒道:
“陛下,男子有孕三月後,會出現性情不定,心氣不順的情況,而且這安胎藥有安眠成分,可能導致君後思維遲緩,陛下不如早些和君後分開就寢。”
一般來講,君後是要住在鳳鸞宮裡的,可她們這位陛下真是不愧自己的名聲,這些日子以來竟一直讓君後歇在聖和宮內。
“有孕的男子陰氣重,恐會衝撞龍氣,住在聖和宮不合規矩。”
顧嵐衣哼了一聲,“這宮裡說我說了算還是你的說了算?”
再說了,一點小脾氣而已,她的夫郎當然要她寵著了。
況且小昱生氣也很可愛,她都喜歡。
太醫看著她們這非常有做昏君潛力的新皇,只能閉口,離開了聖和宮。
顧嵐衣轉頭就對上了坐在桌邊乖乖喝藥的溫子昱,一張小臉皺皺巴巴地,彷彿面對的是什麼恐怖的妖魔鬼怪一般。
他眨了眨眼睛,擠出一點眼淚,然後溼漉漉地看向顧嵐衣:“寶寶說藥好苦,她不想喝。”
顧嵐衣忽然笑了一聲,“她真的這樣說了?我聽聽。”
她伸手要揭開他的外袍,和寶寶親近親近。
溫子昱連忙拽住衣服,瞪著她。
“你要做什麼?”
顧嵐衣:“我要聽寶寶說話啊。”
溫子昱:“寶寶不會說話!”
顧嵐衣故作驚訝:“那你怎麼知道她說藥苦?不會是小昱自己不想喝藥吧?”
溫子昱紅著臉,嘴硬道:“她……她在我肚子裡,我就是知道!”
顧嵐衣覺得他這樣子真可愛,還想再逗逗他,於是故意道:“沒事,寶寶怕苦,讓寶寶忍一下,小昱不怕就行。”
溫子昱在心裡生悶氣,氣顧嵐衣笨死了,他就是自己不想承認才說寶寶怕苦的,反正寶寶不會說話。
顧嵐衣壞死了。
溫子昱這樣想著,心裡格外委屈。
越想越氣,覺得顧嵐衣不愛他了。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顧嵐衣大呼冤枉。
“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
溫子昱的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
她們不是在說藥苦嗎?
怎麼就變成她不愛他了?
溫子昱顯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裡。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吃甜的,還讓我喝藥,你都能知道寶寶怕苦,卻不知道我怕苦,你只喜歡寶寶,不喜歡我了。”
他說著就要哭,嚇得顧嵐衣差點一蹦三尺高。
她現在就是很後悔,後悔剛才沒有把太醫的話聽進去。
雖然她也不會把小昱送走。
顧嵐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溫子昱乖乖把藥喝下去。
溫子昱喝了一口,吐著舌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嗚,她們說你是皇帝就要有很多男人了,不會只有我一個人了。”
“她們亂說的,我只要你就夠了。”
溫子昱又喝一口,又想起了傷心事,“嗚,她們說我是前朝餘孽,不能給你生孩子。”
“你不給我生還想給誰生?”
溫子昱覺得她這回答有問題,可一時間又想不到哪裡有問題,只好先放下。
“嗝,她們說女人都喜新厭舊。”
顧嵐衣的怒氣噌噌往上漲,這個“她們”到底是誰?
怎麼亂嚼舌根呢?
看她不拔了她們的舌頭!
顧嵐衣瘋狂自證清白,就差把自己開除女人籍了。
溫子昱不知不覺中居然把藥喝完了,顧嵐衣趕緊給他拿了蜜餞來讓他甜甜口。
顧嵐衣見他可算不鬧了,松了口氣。
叫景壽去御書房把奏摺拿來在聖和宮內批。
結果這下可捅了婁子了,顧嵐衣只恨不得把半刻前要在寢宮內批奏摺的自己打死。
第一個奏摺翻開,是宋太傅的,她直諫道:
君後懷胎辛苦,後宮不宜空虛,建議陛下開辦選秀,以示天恩。
顧嵐衣看了一眼就下意識想把奏摺合上,但來不及了,溫子昱已經看見了。
“呵。”
顧嵐衣不敢出聲。
完了,剛把人哄好,這下又白忙活了。
誰知溫子昱呵完以後安安靜靜地,沒有再出聲。
顧嵐衣疑惑,難道小昱沒生氣?
不應該啊。
結果轉頭,就見方才還和她坐在一起的溫子昱已經站在床邊,挑來挑去,最後發現床上沒有一個東西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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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可憐巴巴地抱著自己的藥碗,就要往出走。
顧嵐衣嚇了一跳,“小昱你做什麼?”
溫子昱大哭道:“我去給新人騰地方。”
顧嵐衣好笑道:“那你拿著個碗幹嘛?去街上要飯?”
溫子昱哭聲戛然而止,用他那暫時不太靈光的腦子想了想,委屈道:
“這……這碗要送回廚房的。”
顧嵐衣挑眉,這藥效看起來確實挺嚴重的,孩子都糊塗成什麼樣了。
顧嵐衣憐惜地幫他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滴淚。
“那你沒有碗怎麼辦?”
溫子昱沒有看出她的惡劣,反而真的順著她的思路想。
他沒有碗,怎麼辦呢?
於是他扯了扯顧嵐衣的衣角。
喃喃開口:“這個碗,能不能借給我?”
顧嵐衣在心裡都快要笑瘋了,臉上卻還是一臉嚴肅。
“借是可以借,但是要有條件。”
溫子昱點點頭,有條件是應該的。
系統心裡複雜地想,它到底是怎麼在萬千人類中挑了這麼一個大尾巴狼的?
溫子昱:“什麼條件?”
顧嵐衣:“親一下,借一天。”
溫子昱心裡糾結了一下,然後抬腳,一隻手拽著她的袖子。
顧嵐衣配合著蹲下身子,唇上忽然一軟,還沒等她細細品味,溫子昱就飛快地再啄了兩下,然後才放開她。
他掰著手指說:“那就先借三天的吧,可以嗎?”
顧嵐衣一臉複雜,為什麼有一種……自己是土匪在強迫良家男子的感覺?
窗外天色已暗,有顧嵐衣的提前吩咐,也沒有人會不識眼色地前來打擾。
於是顧嵐衣一把抓住拿了碗就想跑的某人,惡狠狠地抱起人往寢宮內走去,然後輕手輕腳地放下。
“睡覺!”
“哦。”
溫子昱手裡還拿著那只碗,這可是他靠“賣身”借來的唯一財物了。
土匪搶了他還不夠,還把他的碗也搶走了。
“碗沒收了。”
溫子昱委屈:“嗚。”
顧土匪:“再哭我親你了。”
溫子昱乖乖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珠子轉了兩圈,然後偷偷睜開。
見旁邊人已經呼吸平緩,顯然是睡著了,他撇了撇嘴。
怎麼不親了?
他眼睛都閉好了。
翌日……
溫子昱:!!!
他一臉懷疑人生地坐起來,身旁的女人還在呼呼大睡。
溫子昱痛苦地捂住臉,怎麼會這樣,他昨天幹了什麼?
他突然坐起來這麼大動靜,顧嵐衣怎麼可能沒察覺。
“醒了?還要不要借碗?我可以給你多借幾天。”
溫子昱後背一僵,轉過來瞪她。
顧嵐衣躺在床上,髮絲散亂,嘴角翹著,一臉揶揄,顯得格外慵懶。
溫子昱臉頰一紅,把被子蓋在她臉上。
“我不要喝藥了!”
藥當然是得喝的。
溫子昱身子虧空得比較嚴重,為了不刺激身體只能用這味藥。
只是反應慢一點罷了,顧嵐衣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嫌棄他。
溫子昱狐疑地盯著她。
他總覺得,這壞人明明就是想看他出糗!
登基大典這日,溫子昱終於可以暫時不喝藥了。
她們要去祭壇開壇,便是昭告天地,從此顧嵐衣便是晟朝的第一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