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衣回了院子沒找到溫子昱,她沒想到的是先碰到溫子昱的居然是關雎。

溫子昱本是想帶著阿竹出門去成衣鋪裡給自己和顧嵐衣買幾身衣服。

他家妻主寬背窄腰的身材整日翻來覆去就那幾樣衣物,白白浪費了。

溫子昱打定主意要給她買幾身養眼的,畢竟是養自己的眼,他可得好好挑挑。

卻沒想到在街上碰到了倉皇逃竄的關雎。

“幹什麼幹什麼?驚擾了郎君殿下幾個頭都不夠你砍的。”

車外傳來車娘的呵斥聲,還伴隨著肢體的碰撞聲。

溫子昱不知車外發生了什麼事,擔心車娘沒有分寸,便掀開了車簾往外看去。

他的視線掃過跪在地上神情隱忍的人時,微微一頓。

關雎?

他來攔車做什麼?

關雎也注意到車上的人正在看自己,連忙抬起頭來。

溫子昱下意識想遮一下,但關雎的神色卻無異常。

溫子昱這才想起來,關雎是不認識自己的,他那時還是只貓。

關雎看起來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跪在馬車前一個勁地磕頭。

“這位郎君,求您收留收留我,我娘剛剛亡故,就有一群人要抓我去做侍,我清清白白的男兒身,實在不願就這麼沒了指望啊。”

關雎聲淚俱下地哭訴,不知情的圍觀眾人當真被他引得直抹眼淚。

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如果溫子昱不認識他的話。

阿竹原本也被那梨花帶雨的公子哭得心裡難受,正準備幫他向自家殿下求情,就見他家殿下神情十分復雜。

阿竹猶豫地開口,“殿下,咱們要不幫幫他……”

溫子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想了想,讓車娘先把人叫到車上來,繼續往成衣鋪裡去。

關雎上了車後,戰戰兢兢地坐在車門口的角落裡。

他心裡也是十分忐忑,第一次像平民一樣攔車,也是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幾日不管他躲到哪裡,那群人都能將他找出來,要帶他回北涼。

關雎已經打定主意要去京城找姐姐享福了,哪裡還願意回北涼被關起來。

至於他娘,他只能安慰自己,就當是給這麼多年在糊塗事贖罪了。

溫子昱也沒有開口問他的意思,全當他不在。

按理來說關雎應該自己將攔車的來意說明的,可他還端著城主府公子的架子,不願主動開口做這求人的事。

阿竹以為自家殿下有些累了,便也沒有開口擾他清淨。

等到了成衣鋪,阿竹輕輕扶著溫子昱下了車,關雎猶豫了一下也連忙跟著進了成衣鋪。

衣鋪的掌櫃是認識溫子昱的,連忙出來迎接。

“郎君,您怎麼親自來了,想要什麼布給咱說一聲,咱送過去就好了。”

溫子昱搖搖頭,“閒著也是閒著,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轉轉。”

“好嘞!”

掌櫃笑著應聲。

溫子昱:“對了,你們這兒哪些布是厚實一點又軟和的?給盔甲下面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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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眼睛一亮,“有,當然有,郎君是給將軍看吧?做裡衣的布料都在二樓,您跟我這邊來。”

阿竹扶著溫子昱上了樓梯,儘管溫子昱多次強調自己沒有嬌弱到走個樓梯都要人扶的地步,阿竹還是一意孤行。

溫子昱只好妥協,總歸不是什麼大事,就隨阿竹去了。

“誒,這位公子您是?”

掌櫃攔下落後的關雎,“二樓是不給隨意看的,您是在一樓沒有看中的布匹嗎?”

關雎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溫子昱停下腳步,道:“他是跟著我來的,你放他上來吧。”

掌櫃一愣,不理解為什麼郎君身邊會跟著這麼一個衣著髒汙的小廝。

但長年與人打交道的經驗還是讓她很快做出反應,“是小人眼拙,沒認出來這位公子是您的人,快請上。”

掌櫃讓出樓梯走廊,關雎抿著唇,慢慢跟上了溫子昱的腳步。

阿竹想了想,走過去和他說話。

“你記得跟緊一點,我叫阿竹,殿下既然收留了你,你就跟我一起好好幹活就行了,殿下人可好了,對下人都特別溫柔的。”

特別溫柔的溫子昱聞言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在那兒嘀咕什麼呢?快過來幫我挑一下布料,我不認識。”

溫子昱理直氣壯道,在心裡嘆了口氣,傻阿竹。

關雎瞪著地板,心想,誰想跟你一起幹活?一個下人也敢跟他擺譜,可惡。

阿竹:“誒公子,這個布料不錯誒,是好軟的棉布,肯定很吸汗。”

溫子昱上手揉了揉,果然很軟,也很厚實。

顧嵐衣每次卸甲的時候都要揉揉肩膀,他上次還看見她的肩上被盔甲磨出了大片的紅印,想來是不舒服的。

“就這個吧,再選幾匹好看點的花樣,做外衣。”

“好嘞。”

溫子昱挑了幾匹,讓掌櫃做好成衣。

掌櫃數了數,“沒問題,只是郎君,這將軍的尺寸是我們找人去府上量嗎?”

溫子昱搖了搖頭,張口報出了顧嵐衣的尺寸。

掌櫃連忙拿筆在紙上記了下來。

關雎直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漠北軍營裡大大小小的將軍那麼多,他只以為是掌櫃諂媚,見著個有軍銜的都叫將軍。

他並不知道溫子昱的身份,只是見他出行乘坐的馬車和周圍人避讓的態度,覺得這名男子大概是家中有地位的,多半能保下他。

掌櫃記完尺寸後,阿竹上去付銀子,不出意外多塞了幾兩,囑咐她一定要仔細著些,衣服要合身。

掌櫃笑著牙齒都露了出來,連忙應下。

有錢有勢還大方的僱主,誰不喜歡?

溫子昱見她吩咐好了,就準備出門上車。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在馬車旁邊停下。

溫子昱看過去,有些意外和驚喜。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今日這麼早?”

顧嵐衣嗯了一聲,“回院子沒見著你,問了下人才知道你出來了。”

溫子昱心裡浮現起不好的預感,開口道:“是有什麼事嗎?”

顧嵐衣一愣,隨即失笑道:“你怎麼這麼機靈?”

溫子昱卻笑不出來。

顧嵐衣拉著她上馬車,隨手把馬匹遞給車娘讓她一併趕回院子。

“好了,我回去跟你說,別多想。”

顧嵐衣拉著人上馬車的時候,卻見面前杵了個沒眼色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擋了她們上車的路。

顧嵐衣皺眉,正要呵斥他讓開,就見站在原地一臉驚疑的人正是關雎。

顧嵐衣頓了頓,看向溫子昱,“他怎麼在這兒?”

溫子昱哼了一聲,他現在滿心都是顧嵐衣特意從衙門趕回來找他要說的事,沒心思管關雎。

阿竹知道自家殿下不高興了,連忙回顧嵐衣的話。

“回將軍,這位公子是路上突然來攔了殿下的馬車,說是家中母親亡故,有不懷好意之人想抓他去給人做小侍,這才來投奔殿下的。”

阿竹越說關雎臉色越白。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嘴裡的將軍居然真的是漠北將軍顧嵐衣!

他瞬間就想起來之前顧嵐衣所說,他們卻都當成了託辭的話:

“顧某家中已有夫郎。”

“此次前去,本是為夫郎尋藥。”

關雎神情恍惚地看著溫子昱,這便是讓漠北將軍願意跋涉千里,只為尋一草藥的她的夫郎?

顧嵐衣誤以為關邇代是因為收留她一事被行刑了,雖然她覺得關邇代其罪當死,但對著喪母的男子還是有些歉意。

她開口道:“關公子,還請節哀,關城主想必也不願看到你這樣。”

溫子昱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扯了扯她的衣角,道:“我查過了,關邇代沒死,只是被關在了北涼。”

顧嵐衣挑眉。

關雎心裡一驚,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還查了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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