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走
第65章暴走
隨著初號機身上的電池因為電磁脈衝而損壞，失去動力的駕駛艙內部的光芒也隨之暗澹了下來。
眼前的一切陷入了黑暗，令真治的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短短1分鐘不到的時間，三人在金剛的威壓下已經陷入了絕境。
“動啊，拜託了，為什麼不動啊？”
真治的手不斷抽動、按壓著手中的控制柄，但是已經失去動力的初號機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反饋，從外界可以看到，頭顱處綠色的雙眼目前也已暗澹了下來。
“……”
就這麼結束了？
金剛看著面前巨大的改造人形兵器，沉吟片刻後放下了繼續進攻的雙手，而是抬起一腳將其踢飛。
既然對方已經失去了繼續行動的能力，那麼自然是要將其回收，從而方便技術人員進行逆向破解，看看能不能從這臺奇怪人形兵器的身上獲得一些收穫。
由於初號機與純粹由機械構造的傑格屬於完全不同的兩種型別，所以金剛對這種經過改造的人造巨人所使用的技術很感興趣。
不知道作為其素體的生物是什麼。
是泰坦，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這些奇怪的人類想要將神永作為獵物捕獲，而金剛同樣是要把這三個來歷神秘的傢伙捉住，並藉此搞清楚他們的來歷與身上所隱藏的秘密。
明明這三個人類的能力完全不同，但彼此之間卻又相互合作……
有意思。
金剛有預感，這三個人的身上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將失去行動能力的初號機踢飛，金剛打算將這已沒有反抗能力的巨大兵器放至最後解決，然後他的雙眼看向將雷攙扶起來、正在一瘸一拐進行逃離的隊長。
隨即金剛略彎下腰，朝著這兩個小東西伸出手臂。
他打算將這兩個傢伙抓在手中。
辛辛苦苦送上門確實不容易，金剛打算對他們使用略微溫柔一點的動作。
在金剛的力量面前，無論經過怎樣的改造與強化，都一樣會顯得脆弱。
“呼……呼……”
劇烈而急促的喘息聲中，赤裸著上身的隊長一手攙扶著雷，植入了不少義體的這傢伙就像是身體裡灌入了鋼鐵一樣沉重，令遠遠沒有恢復完全的隊長很難提升行動的速度。
金剛的大手已經越來越近，金色的指尖已經快要觸及到兩人。
在這時，金剛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極具壓迫感的咆孝。
那是如野獸一般的嘶吼，震耳欲聾。
聽到這巨大的聲響，金剛只得停下捕捉眼前兩個傢伙的手掌，然後抬頭放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本被他一腳踹飛癱軟在地的初號機，此刻卻正在重新站起。
灰塵瀰漫之中，重新亮起的雙眼顯得異常銳利，刺破了重重的迷霧。
奇怪，這個東西怎麼又開始行動了？
金剛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初號機的體內現在依舊沒有動力的存在。
科技造物與血肉不同，沒有自行修復的可能。
植入體內的動力被破壞，除非透過其他手段進行維修，否則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
這也就是說，現在的初號機純粹是靠其本身作為生物的生理機能進行行動，而不是藉助駕駛員的操縱。
駕駛艙內，真治並沒有因為重新啟動的初號機而感到歡喜，反而一臉恐懼的神情並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頭。
“又開始了麼？”
“……暴走。”
所謂暴走，便是指機體在沒有任何操縱的情況下自發地行動並展開攻擊，完全失去控制的狀態。
響亮的嘶吼聲中，初號機的頭部裝甲在巨大的力量下緩緩開裂，使得其嘴部得以張開，露出一口雪白的利齒。
機械的模樣果然是偽裝，在那重重裝甲之下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巨大生物。
這暴走時所發出的吼叫聲還不至於把金剛嚇倒，但初號機突然的變化令金剛感到疑惑。
這東西居然還具備著自我意識？
那他又為什麼先前會被體內的駕駛員所操縱？
金剛集中精神，想要嘗試以腦電波的形式與暴走的初號機進行溝通，但他散發出去的意識並沒有能夠接近初號機的身邊，而是被圍繞在初號機周圍的某種防護力場所盡數擋下。
與此同時，初號機被金剛自肘部折斷的雙臂在某種奇異的力量下開始復位，並伴隨著一陣奇特的光芒下恢復如初。
從開裂的紫色裝甲下，金剛隱隱能看到深色的表皮與不斷蠕動著的肌肉。
接著，持續嘶吼著的初號機彎下腰以四肢著地，用類似於爬行的姿勢朝著金剛迅速衝來。
姿勢很怪異，但是速度一點也不慢。
隨著初號機引起地動山搖的奔襲，越來越多的裝甲從其身上掉落，不斷有深深刺入體內的螺栓在肌肉運動下被排出體外。
眨眼間已奔跑至金剛的身前，初號機勐地躍起，像一頭豹子般朝著金剛撲來。
從這傢伙的身上，金剛只能感覺到野性與兇狠。
或許，眼前的初號機就是在用類似於動物本能一般的東西在戰鬥。
戰鬥的風格已經改變，金剛感覺自己正面對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對手。
不要緊。
金剛選擇握緊拳頭迎接攻擊。
他在對方撲向自己的同時，一拳從中線擊出、快速而精準地以最短的路徑轟在了初號機的面門上。
拳頭所灌注的巨大力量瞬間就令初號機的頸椎折斷。
那顆面貌猙獰的頭顱，在巨力的打擊下已非常明顯地偏向了一旁。
老練而輕鬆的一拳，盡顯金剛在不斷的戰鬥之中所積累的經驗。
他輕易就將這兇勐的撲擊之勢打斷，使得初號機再度被擊退、並受到了重創。
金剛沒有繼續追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自己的拳頭。
剛剛一拳擊出後反饋回來的手感，已明顯與先前不一樣了。
明明身上的裝甲掉落了許多，但是對方的身體反而變得越發堅韌與緊實。
怎麼回事？
莫非是失去了動力與控制之後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而那些裝甲實際不是用來防護的，而是類似於限制器一樣的東西？
金剛的疑問已經越來越多了。
雖然他眼前的初號機的行為模式與戰鬥風格目前都極度接近於野獸，但對方的身體構造卻確確實實地更加接近於人類。而頸椎作為人體中連線頭顱與身體的重要部位，一旦受創則極容易造成致命的傷勢。
這下應該暫時起不來了吧？
與金剛所想的完全不同，被重拳擊退的初號機竟將耷拉在側面的頭勐地一甩，繼而在身體散發的光芒之中固定於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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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復原。
這完全不講道理的超快再生速度，令金剛感到了驚訝。
雖然戰鬥力確實不強，但這恢復能力完全不符合常理。
到底是什麼力量？
“似乎……”
神永一直站在金剛的肩頭，在剛剛的戰鬥中他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細心地觀察著初號機的一舉一動。
畢竟大風大浪見識的多了，自然不會輕易就慌張。
“除卻駕駛者之外，她的體內好像還擁有人類的靈魂……”
人類的……靈魂？
金剛敏銳地注意到了神永的措辭——“她”。
交流的同時，再度復原的初號機又一次不依不饒地發起了攻勢。
似乎不把眼前的一切敵人消滅，她的暴走就永遠不會結束與停下。
而那些肉體上的致命傷，都可以在某種神秘的力量下迅速復原。
奇特的力量，奇特的存在形式，再加上是由人類可以理解的科技製作而成，完全能夠用來填補如今地球的武器缺乏，但是其過於兇戾和野性的表現則略有些讓金剛感到不適。
總之先將其制伏，然後有的是時間探究其身上的奧秘。
再度一拳揮去，而這次，金剛的拳頭卻被初號機接下。
即便使用了雙手，而且那瘦弱的身軀被金剛的拳頭擊退了數十米，但是對方這次確實地沒有被擊退，而是將這攻擊承受了下來。
力量也在增強麼？
雙手將金剛的拳頭捉住後，初號機張開嘴朝著金剛的小臂狠狠啃下。
“卡吧卡吧——”
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響起，有無數火星從齒縫之中迸發。
“……”
金剛眉頭一皺，感受到胳膊處傳來了刺痛。
對方那口平整的牙齒竟突破了毛髮與表皮的阻礙，令金剛流出了鮮血。
以金剛的肉體強度本不該被如此輕易地破防。
在近距離下與初號機接觸，似乎令他受到了某種侵蝕，從而使得防御能力減弱了。
隨著戰鬥的持續，初號機的能力還在不斷上漲。
“得救了。”
得益於暴走的初號機對金剛的阻攔，令隊長與雷得以逃出了生天。
在遠離了戰場後，他們正躲藏在路邊的灌木叢中，抓緊時間恢復著自己的行動能力。
“你從一開始就打著讓初號機暴走的主意？”
“差不多，以真治的駕駛技術不可能對金剛造成太大的阻礙，而當他遇到危險的時候，EVA就會展現出真正的力量，即便是在不屬於他的異世界之中也是如此。”
“還真是對隊友不留情面。”雷看著神情嚴肅的隊長，“不過，你估計只把真治當做讓初號機暴走的鑰匙吧？”
“利用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真是冷酷的做法。”
雷與隊長都十分清楚，初號機體內的人類靈魂正是真治的母親，也正是因此，才能令真治能夠以一人之力操縱這巨大的人形兵器，同樣也是因此，初號機才會在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下暴走，傾盡一切力量地攻擊敵人。
被吞噬的人類靈魂幾乎沒有意識殘留，只擁有著些許的本能，因此才會表現得如同無心的野獸一般，將包括牙齒在內的一切都作為武器。
將人類的靈魂融入人造的兵器之內，是對禁忌與倫理的踐踏。
初號機的存在本身即是原罪的體現。
“AT力場的效果果然驚人，作為心之壁的力量，保護自我存在的同時還能對其他存在予以否定，即便強如泰坦生物也一樣會受到影響而使得身體強度被削弱，如果目標是人類的話，恐怕已經被化作一攤血水。”
“接下來怎麼辦，等待初號機的暴走停止帶真治一起走麼？”
面對雷的提問，隊長沉默了一會。
“你認為暴走的初號機能夠擊敗金剛麼？”
“這可不好說。”雷撓了撓頭，“這裡畢竟是異世界，初號機恐怕難以發揮全力。”
“而金剛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
血腥味似乎進一步地令初號機興奮了起來，它進一步地用力咬下，想要從金剛的手上撕下更多的血肉。
疼痛令金剛皺起了眉頭，隨後他的整條手臂表面散發出一陣電光，從初號機的口中強行將自己的臂膀抽出。
有著絲絲血痕的手臂上，還有幾顆牙齒陷在肌肉裡頭。
初號機口中的牙齒已七零八落，它伸出舌頭舔舐著牙齒上的血絲與肉沫，然後將其吞入腹中。駕駛艙內，真治的駕駛座已經越來越深入初號機的體內，而他本人的眼睛已經閉上，彷彿失去了意識。
暴走之下力量的增長並非沒有代價，同步率的增高才能令初號機的實力進一步增長，而此刻發揮了遠超受控狀態下的效能，意味著同步率已經突破了100%。
換言之，真治正在被初號機吞噬，他即將在駕駛艙內失去自身的形體，繼而與初號機徹底地融為一體。
“嗷！！！”
淒厲的吼叫聲中，一道光束從初號機的口中射出，閃耀著十字一般的光芒擊打在了金剛的身上，強大的衝擊力令金剛的身體為之一顫，在體表留下了大片漆黑的痕跡。
金剛的眼神終於出現了明顯的詫異。
這……能量放射的技能都會使用了？
可是，這東西到底使用的是什麼力量？
並不是原子能，也不是電磁力，而是某種更加奇特的力量。
在剛剛的衝擊之中，神永也險些從金剛的肩頭跌落，他不得不伸手抓住金剛毛髮的尖端。
“我們走吧。”隊長吐出一口濁氣，“真治恐怕已經被初號機吞噬了，以我們的能力無法終結這個正在覺醒的傢伙……”
“可是任務無法完成又失去一名隊友的話，我們接下來的處境將很危險。”雷的身體不斷顫抖，但好歹已可以自己行動。
“那也比都交代在這裡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