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打假英雄（上）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莫立明不急不促淡淡地問道，他覺得真是很奇怪，那擋在身前的男子他根本不認識，就算對方是那塊贗品雞血“中國石”的主人也沒這權利要求別人非多看一眼不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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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莫立明心裡很不爽的是，那阻住自己去路的男子氣勢很不弱的樣子，好像在給人強壓，不按照他的意思會怎麼樣似的。
莫立明自不是什麼“軟腳蟹”，被人虛張聲勢地一陣威嚇就嚇腿軟了，別人不給他好臉色，他又何必和顏悅色的，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還怕你不成。
也就在那一瞬間，莫立明腦中有陣光一閃，他立即便反應過來了，意識到自己遇上一夥詐騙的人了。
“他們和那石頭的老闆肯定是一夥的吧！”莫立明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他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下那高個男子身邊其他的那幾個年輕男子，儘管頓時有了“敵眾我寡”的警覺心，但是他鎮定自若的，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流露出絲毫慌張的神色。
這是在市區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之一，還是光天化日的，所以莫立明也就放足了心，而假如換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那他就真危險大了，敵不寡眾被打一頓且不說，關鍵是此時此刻他身上可是帶著一張足足兩百萬元的支票，這東西萬萬丟不得，被人搶走或是丟失之後會很麻煩的，至少要勞煩那位香港老闆林晨輝了。
“哦，沒什麼。就隨便問問。”那男子揚了揚頭，似笑非笑地說道，“哥們，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專家，你剛才應該看得差不多了吧？我說的是那個形狀奇特的‘昌化雞血石’。”
“那東西是你的嗎？”莫立明反問道。
“不是我的，跟我沒關係。”那男子慌忙搖搖頭，說道，“可它確實是一件好東西，價格有那麼低，買下來很值得不是？”
“既然它‘物美價廉’，那為什麼你自己不掏錢買？”莫立明沒耐性跟這群在演戲蒙人的騙子說下去了。
他以前也聽說過，在古玩行有不少醜現象，比如強買強賣，製假售假以及碰瓷敲詐等勾當。
但他自然沒必要害怕這幾個人今天會逼著自己將那個實際上不值一文的假貨“雞血石”買下來，這可不是山野村鎮上的小小集市，這片地方近幾年治安管理特別嚴，極少發生諸如此類的事情了。
還沒等那難以自圓其說的男子回答過來，莫立明邁步便與他擦肩而走了。
“砰！”
那男子猛地用胳膊肘重重地撞了一下莫立明，那一下動作明顯是他故意而為的，猝不及防之間，莫立明身子由於受到猛烈的撞擊力不禁晃了一晃。
“你有什麼問題？！”
莫立明又驚又怒地回過頭來瞪著那男子喝問道。
“怎麼？不服？想動手打架？”那男子這下已是兇相畢露了，市井惡徒的尾巴終於抖露了出來。
他這話一說出口來，他的三四個同夥紛紛圍攏了過來，一個個目露兇光地盯住莫立明，就連那個裝作是鄉下老實巴交農民的攤主這時候也站起了身來，惡狠狠地看向莫立明。
如果是在一個比較偏靜的地方，那摩拳擦掌的他們可能都動了莫立明的手來了吧。
或許在他們的眼裡看來，他莫立明不過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罷了，任誰都能擂他個半死。
“別以為你們現在人多勢眾我就怕了你們，也不問問我在這一行混多久了，我告訴你們，像你們這樣的我見識多了，我不管你們的事算你們幸運，否則，小心你們——後果自負！”莫立明毫不示弱地說道，疾言厲色，一字一句，他這番話無疑令那一干人聽後都變了臉色，一時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莫立明的話極大地觸動了他們的軟肋，叫他們不知所措，並紛紛猜測起來了莫立明的真實身份，忽然都只覺得他絕非一個“文弱書生”那麼簡單，不定真是這一行上的大家，或者是這條街上頗有些勢力的高人。
像這一類人他們幹這事的絕對是得罪不起，除非他們今後不想在這行頭上混飯吃了，至於這一點，他們都是富有自知之明的了。
“……”
莫立明那語帶威脅的話竟然當真一下子就把那幾個剛還表現得一個比一個兇惡的男子給唬住了，而那個意欲與莫立明發生衝突狠狠兇他一頓的高個子同樣是一臉疑惑和不安之色，他也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哼！那東西怎麼樣，你們是幹什麼的，我還不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好！”莫立明冷冷地哼了一聲，憤恨地說罷他人就扭過了頭去，那群人誰也不敢再呼喝阻攔他了。
“啪！”
可他還沒走開幾步，很迅猛地，背後陡然傳來有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隨即只聽到嚴厲的喝斥聲響：“別動！警察！劉小山，我們追你很久了，媽的，總算是逮著你啦！”
“咦？！”聞聲下意識地站住腳步掉轉頭去張望時，莫立明這一驚吃得可不小，他怎麼想得到，恰恰在這個時候，會有一大隊警察出現在面前，而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幾個警察正死死地摁著一個人，那被緊按在地上的那個沒想正是先前想尋釁鬧事的那個身高體壯的男子。
“呵呵，當真是‘惡人有惡報’啊！”莫立明心下痛快地想道。
這事一發生，便圍上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莫立明突然不妙地發現，那男子的幾個同夥人不見了人影，大概是剛剛已經趁亂開溜了，也許警察要逮捕的就是那個“劉小山”吧，但莫立明挺遺憾的，只道要是將他們這個騙人團伙一網打盡就好了。
“警察同志，我要舉報，我要報案！”
圍觀的人群當中倏忽急急跑出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滿頭白發體格瘦弱的老漢，那老漢面色通紅神情十分激動地對其中一警察大聲說道。
“老大爺，您要報什麼案？要不，您先跟我們回局裡一趟吧，到了警察局您好好跟我們說，我們會及時接案的，主要是我們現在要把這疑犯押回去，有重案正在辦理。”那被叫的中年警察笑容盈盈態度甚是熱忱地說道。
“警察同志，我要報這個案的嫌疑犯就是我們中間，你們現在就能把他抓回去處理！”那老漢毫不含糊地說道。
他這句說出來之後，不單那些警察，周圍的群眾也都大感詫異，議論聲頓起，但誰也猜不到他所指的“嫌疑人”到底會是誰。
“老大爺，那您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犯案的人是哪一個？”那警察當即詢問相關情況道。
“就是他！”那老漢忽地伸手直直指著正在街邊擺攤賣“雞血石”的那個男子，顫抖著聲音，苦訴著冤情說道，“他們是一夥的，我以前常常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塊兒騙人。上次他們做局賣了一個鈞瓷瓶給我，害我虧了兩萬塊錢哪，那東西明明是假貨！如果是我眼力不好看走了眼也就罷了，可是他們那完全是合夥騙我的行為，非常惡劣，而且並不是我一個人受他們的欺詐了，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但是他們都硬著頭皮子認栽了。所以，警察同志，像他那樣出來行騙害人的人也應該一併兒抓去審判了吧？”
他這一頓話說後讓人動容，霎時間，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朝那個“雞血石”的主人凝聚了過去。
“老大爺，我知道了。”那身著戎裝的中年警察眉頭深深地皺了皺，然後他邁開腳步，徑直朝那男子走了上去。
“警官，他冤枉我啊，我哪會認識那犯人劉小山什麼的呢？”那男子趕忙哭喪著一張臉挺無辜一般地自我辯解道，“不信，你問問那人就清楚了，我們真的這是初次見面！”
他著重強調了，那警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兩眼。
“身份證，請拿出來檢查一下。”那警察表情端重地說道。
那男子手腳瑟瑟抖抖的倒很配合，立馬從兜裡取出來了身份證，畢恭畢敬地遞給那警察看了。
“羅登，黃花村人……”那警察仔細比對了一下，見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把身份證退還給了那男子。
“這位老大爺說你對他實施詐騙，這你有什麼話可說，我看你還是先跟我們過去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吧。”隨後那警察言語嚴厲鄭重其事地說道。
“不是，警官，他實在是冤枉人啊！”羅登著急了，睜大眼睛連忙說道，“您們不能憑他的一面之辭就懷疑我啊，這辦案給人定罪是需要證據的吧？他什麼證據也沒有，就胡亂指責我，這很不合情理啊！”
“那就是證據！”跟過來的那位老漢氣憤憤地指向正赫然擺放在地攤上的那塊雞血“中國石”。
“你能證明什麼？”羅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老人家，你可別睜眼說瞎話，我可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我做我的小買賣，又礙著誰了？這條街我也在這兒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意了，街區治安隊那裡還有我交納擺攤費的記錄呢，找林隊長問問就一清二楚了！”
“你就是一個大騙子，你還能賣好東西，那……那肯定是一件假貨！”那老漢氣得直發抖地說道，“警察同志，您來評評理，他一件假貨堂而皇之地就要賣二十萬，這不明擺著是欺詐嗎？！”
“你這標價二十萬的石頭是假的？”那警察質問道。
羅登連連搖頭，煞有介事地說道：“警官，您請別聽他在那裡胡說，這是‘昌化雞血石’中的精品，市場價遠不止這個價位，我要不是急著用錢，才不會這麼便宜就賣掉呢！”
“老大爺，你能指出那個石器是假的來嗎？”那警察側頭問那老漢道。
“我……我對石頭的知識一竅不通，但是我猜得到，肯定是那樣的！”那老漢有所結巴地回話道。
“老大爺，你很有意思啊？既然你看都看不懂這種石頭，那你還好意思那麼說，你可要知道，在警察面前胡說一通那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啊，我有權告你誹謗。”羅登得意洋洋似的冷笑一聲道。
聽到他反唇相稽的話，那老漢臉色煞白，他無語相對了，畢竟他沒辦法證明那“雞血石”是假貨。
“警察，那位大爺說得一點兒都沒錯，那‘雞血石’確確實實是件假貨，我能證明給大家看！”
便在此時，人群中有個男子的聲音高亢響起，登時，大夥兒沸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