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元青花最強鑑定法
傅藝紅他們全神貫注鑑賞著那件元青花扁壺的時候，莫立明暗地裡驅使著左眼上的“七眼佛靈”在更為細緻地察看那東西了，他擁有了神奇的透視能，在觀看器物方面自然而然要比其他一般鑑定家方便得多了，這種優勢可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出第二只透視眼來了。
可惜的是，在一般情況之下看得再詳細似乎也沒什麼用處，因為他莫立明對元青花的鑑定知識所知甚少，這之前也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經驗，雖然他在“久鼎公司”做的是瓷雜部的工作，但是對於古瓷器他僅僅懂點皮毛，這是他在古玩知識學習上的弱項，卻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今後他得好好把它給補上來。
漸漸地，莫立明控制著那團明亮清晰的佛像光影接觸到了那個元青花瓷器，並隱約地透入了瓷內。
這麼一來，他瓷壺內外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了，就好比是別人拿著高倍放大鏡在看東西一樣，而放大鏡製作得再精密再好它也無法進行透視作用，萬萬達不到那種由表及裡的極致效果。
莫立明發覺，此壺胎體顯得較為厚重，胎質緻密，看似很堅硬。
“這好像符合元青花瓷的特徵。”莫立明思忖道。
他以前自然也檢視過關於元青花的資料，那些資訊此時此刻在他大腦子裡是紊亂一片的，與其他許多他亂七八糟自學而來的東西混雜在一起，都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用來形容元青花瓷種的了。
接著從瓷器的釉色到青花，莫立明都做了細微的觀察，他覺察到了，眼下這件元青花瓷的釉色白中微閃青，瑩潤透亮。
而在釉色上，除莫立明看到的那點之外，元青花也有青花瓷偏白或偏青的種類。
元代中早期（延祐期）的瓶、罐之類青花瓷施透明的青白釉，撫摸釉面似糯米感，有時釉色顯出啞光木納色，近看含青顯淡藍灰色，遠看顯黃褐色，細看青花釉面上粘有疏朗的白色小點，少數器身釉面上能看出細密的皮殼層，斜光透看胎釉略顯出無規則狀的釉絲線條紋，從至正年間開始燒製的白釉、樞府釉及卵白釉的青花瓷，胎色多為偏白，微閃青，為含青的白釉，呈現帶透明的玻璃質感。
至於其青花特點，莫立明也有了心得，只感覺一切都沒錯，彷彿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
實際上，元青花瓷髮色不穩定，青花色澤暈散，青花料分為兩種：一種髮色濃重鮮麗呈青翠濃豔，濃厚處有黑色鏽斑，俗稱“黑疵”，濃處用手撫摸時青花釉面上呈凹凸不平之感，這就是使用進口“蘇泥勃青”料所特有的呈色效果；另一種為國產料，國產料青花髮色呈藍中泛灰，有的色澤呈青藍偏灰或青花髮色藍中閃灰。
延祐期青花髮色的牡丹紋深入胎骨呈雲層塊狀，像潛伏在胎骨上，呈立體感似有閃動，青花上浮與釉面緊貼，暈散青花呈炸開狀，上浮青花釉面顯有濃黑絲及小點，青花紋飾緊貼釉面，微呈凹狀，這也是鑑別景德鎮元青花瓷的基本要點。
看了青花接下來便輪到紋飾了，元代青花瓷器的紋飾可分兩類，一類是以進口料繪畫紋飾，具有構圖滿密、層次豐富、繪畫工整的特點，如大盤紋樣多由三至五層滿密的圖案組成，瓶、罐的紋樣多由三至八層圖案紋飾組成，紋樣有主賓協調、繁而不亂的特點，圖案題材豐富多樣，以人物故事，纏枝花卉、魚藻、蓮池、雙鳳花卉、開光折枝、竹石花卉瓜果等紋樣組成，花卉紋有大花和大葉的特點，其中纏枝蓮花的葉瓣多繪成葫蘆形，牡丹紋飾邊緣繪成白色聯珠狀，輔助的變體蓮瓣紋多有間距，邊框內飾有青花等特徵，另一類青花以國產料繪畫，其紋樣具有流暢奔放的特徵，紋樣構圖較簡單，繪畫較粗率，以各種花卉紋飾為多見。
而呈現在莫立明眼前的這副紋飾，赫然是由蓮花和人物圖構成的，只見壺腹四個蓮瓣形開光之內分別繪有四組人物故事，按莫立明所看過去的順序依次是“王羲之愛蘭”、“周茂叔愛蓮”、“孟浩然愛梅”以及“林和靖愛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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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周、孟、林四位均為古代高士，而孟浩然和林和靖兩人都曾有過隱居生活。
蘭生於幽谷而芳香遠播；蓮出淤泥而不染；梅不畏嚴寒，一枝獨秀；鶴高潔獨立，超凡脫俗，此“四愛”當為四位雅士人生品格的真實寫照。
這個元青花扁壺上的這副“四愛圖”栩栩如生精美絕倫，獨到的筆法畫工使得一人一物自然俊逸，是一難得之作。
此圖紋有如此題材，說明元朝人傾慕仙道隱逸。
說來這是有史實可來推論的，元代推行的民族歧視政策和科舉取士的廢停，使廣大文人請纓無路，報國無門，加之極為尖銳的民族矛盾，許多有氣節的文人也不屑於與元統治者為伍，於是廣大文人對時世超脫冷漠，渴望歸隱山林， 遠離塵世，遂對古代隱逸先賢的生活十分仰慕。
“這圖紋真是美觀啊！”莫立明忍不住暗自讚歎道。
再看了一會兒那一幅圖案之後，莫立明則換去檢視這件元青花上其他的部位了。
他在底足上並沒有發現款識，說明元青花或許沒有加款的可能性。
元代青花瓷瓶、罐類器的底部多呈內凹圈足狀，足底寬厚，少量足底呈外側斜削狀，挖足有淺有深，多為挖淺足，碗盤類器圈足則多呈外側斜削狀，但無論是琢器還是圓器，圈足均有較規則及不規則之感，瓶、罐之類有的足底砂胎顯有紮緊感，也有的胎質略呈疏鬆感，細小砂眼及黑糊麻點清晰可見，有的足底微凸起呈雞心狀，瓶、罐足底多有旋痕紋，呈火石紅及赭紅色，有的圈底及足底稀朗小顆料石明顯可見，粘有稀朗大小塊不一的黑釉斑痕，並有自然炸開狀。
那幕異能光從瓷器足底移了上來，莫立明這下開始驅動目光去關注它的內質了。
鑑定一款元青花，看其中的顯色和氣泡也是很重要的。
元青花之中，瓶、罐的外足圈一般聚釉較厚顯出水綠色，也有顯出鴨蛋青色，器身釉面往往會顯出青白色、淺淡藍色，或偏黃褐等色，元代中早期的青花瓷瓶、罐之類顯色明顯，顯色是隨空氣中的幹度、溼度、溫度、季節的變化來顯出釉面不同的顏色。
元代中早期（延祜期）瓶、罐之類青花瓷釉面上有時會出現微弱冒汗現象，一般為天氣炎熱季節，還有元代中早期的青白釉和樞府釉的青花上大多數是沒有氣泡的。
從至正年間開始燒製的青花瓷、白釉及卵白釉的青花上會有氣泡的，但是會有大小兩種氣泡，小氣泡多，元青花瓷的釉面大多顯得乾透呈瑩潤透明狀。
莫立明倒沒有去留意這點，這時候他只是利用那股透視光芒在對瓷器的內部情況在進行細緻入微的觀察了。
元青花瓷瓶、罐內壁多不施釉，內壁為砂胎，器身一般採用分段製作粘接而成，故器腹與器底往往留有明顯的胎接痕，梅瓶內與肩部連接處多不修胎，故有毛糙感，內壁胎接痕多為凸起約1～毫米不等的胎接痕，粗細大小不規則，手摸有圓潤細膩質感，瓶內壁砂胎略帶淡黃色，胎內壁砂眼及內壁稀朗小顆料石明顯可見，腹上部一般無修胎處理，腹下部至底多有修胎旋痕紋，瓶內壁稀朗砂眼明顯可見，強光斜看內壁稀朗砂眼內閃出星光點，發出亮光，也稱“陰陽光點”。
…………
“紀叔叔，景德鎮之所以在瓷器製造上舉世聞名，也是從元朝時候起步的吧？”
與此同時，傅藝紅和紀敏棟在觀賞完那個元青花瓷後討論了起來。
只聽紀敏棟神色鄭重地點點頭回答道：“是啊，藝紅，你說得很對。元青花瓷開闢了由素瓷向彩瓷過渡的新時代，其富麗雄渾、畫風豪放，繪畫層次繁多，與中華民族傳統的審美情趣大相徑庭，實在是中國陶瓷史上的一朵奇葩，同時也使景德鎮一躍成為中世紀世界制瓷業的中心。眾所周知，元青花瓷在當今的收藏界可說是熱門話題，擁有一件元青花特別是像‘鬼谷子’那樣的人物大罐，可說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也是收藏中的至高境界，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元青花的火熱程度已超越了明清官窯瓷器，‘鬼谷子’.億的成功拍賣，把元青花推上了中國古代瓷器之最。”
紀敏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娓娓說來，傅藝紅他們聽了均是點頭認同，而詹姆斯聽後欣喜無比，因為那是對他的東西的一種莫大的讚賞。
然而，他們卻沒有發現，恰在這時，莫立明臉色頓變，他好似從瓷器上看到了什麼令他十分震驚的一幕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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