砭石醫館位於汶山西路,離縣衙不到兩公裡。這是一棟粉牆黛瓦的兩層樓高的房屋,樓上樓下的面積加起來大概三百平米,大門直接面向大街,和周邊的居住房屋或者店面房沒有什麼區別,唯一有些區別的是這棟房屋的門楣上懸掛著一塊用烏木做的牌匾,上面用金色字型雕刻著四個大字:“砭石醫館”。

此時此刻,砭石醫館門前聚集了數百名圍觀群眾,門口斜靠著一張梯子,梯子下面站了十幾名兇狠蠻橫的身穿青色制服的城監,其中兩名城監手裡拿著預備封門的上面赫然寫著“拆”字的白色封條,另一名太陽穴上有一個刀疤的城監爬上梯子,企圖把懸掛在門楣上的烏木牌匾摘下來。

一個身穿翠綠色連衣裙的美貌女子從院子裡走到門口,抬起玉筍似的手,向上斜指著梯子上的刀疤城監,鳳目圓瞪,厲聲申斥道:

“誰叫你們摘我們醫館的牌匾的!”

“你爹是庸醫,連病都治不好,還叫什麼神醫!還開什麼醫館!縣尊千金都快被你爹給治死了,呂縣尊沒有馬上拆了你們醫館,只是讓我們摘了醫館的牌子,暫時封閉醫館,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那個站在梯子上的刀疤城監冷漠地說,說著,伸手就要摘牌匾。

“縣尊千金得的病極其古怪,你們去過龍原所有的大醫院,連大醫院都治不好。”美貌女子氣憤地說道,“等快不行了,沒有其它辦法了,才請我爹去看的,我爹看過之後,也提前說過,這病根本沒法治!”

這女子年紀不過十**歲,身材一米六八左右,身穿翠綠色連衣裙,裙子上系著一根和衣服同色的腰帶,使得她本來就婀娜的腰枝更加纖細,豐滿的前胸更加挺拔。一頭烏黑的頭髮,像瀑布一樣,從腦後飄到背後的腰間,幾縷頭髮被特意分開辮了兩根細細長長的辮子,和一部份散發一起垂在胸前。

“我爹因為有著惻隱之心,才給縣尊千金開了一劑藥,如果沒有這一劑藥,恐怕縣尊千金早沒命!你們怎麼就賴上我爹了,說我爹是庸醫,開了毒藥,想害死病人,不但把我爹扣留了,還要摘我們家的牌匾,拆我們家的醫館,這還有沒有王法?”美貌女子長著一雙宛如精心修剪過的柳葉眉,一對靈動有神的秋水眼,鼻子俏麗挺拔,嘴唇像櫻桃一樣,泛著迷人的光澤。她越說越憤慨,越說越惱火,柳葉眉逐漸倒豎起來。

圍觀群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我說,縣尊千金到底得了什麼怪病,連薛神醫都束手無策?”“據說是黑血病,這種病根本是藥石罔效,無醫可治。”“這縣尊也真是太霸道了,自己女兒得了無可救藥的病,還賴上薛神醫,不但把人關起來了,還要摘醫館的牌子拆醫館!真是太不講王法了!”

“王法?呂縣尊說的話就是王法!”刀疤城監滿不在乎地說,用色咪咪地眼睛俯視著美貌女子,享受著從他那個角度才能看到的絕妙風景。

“哼......”美貌女子大怒,伸手推開靠在牆壁上的梯子,由於那個梯子筆直地靠在牆壁上,本來就搖搖欲墜,稍微一推就離開了牆壁,越過豎直的位置,晃動著,向遠離牆壁的方向倒去,把那個在梯子上伸手準備摘牌匾的刀疤城監嚇得心驚肉跳,連忙雙手抓著梯子兩邊的鐵桿,嘴裡大叫道:“兄弟們快穩住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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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旁邊的幾個城監都不是吃幹飯的,他們七手八腳抓住梯子,使得梯子斜斜地停住了,那個摘牌匾的刀疤城監掛在半空,嚇得臉色煞白,半晌後才穩住慌亂的心神,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小妮子,你想摔死老子嗎!”那個刀疤城監落地後,氣得火冒三丈,氣勢洶洶衝到美貌女子身邊,舉起手來,似乎要動手揍打後者。

“大膽!竟敢對凝兒小姐行兇!”人群中一個身穿花格短袖襯衫的青年向那個準備行兇的刀疤城監大喝一聲,這小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皮膚白皙,看起來長得還蠻帥氣,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不時地輕輕搖著,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之前他一直在兩名隨從的簇擁下站在人群之中,用色迷迷的眼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美貌女子看,盤算著如何施展英雄救美獲得美人心的行動,想到高興之處,有些心馳神蕩,魂不守舍。現在終於逮到機會了,恰到好處地排眾而出,正義凜然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呂公子,我就是嚇唬嚇唬她,並沒有打算真動手。”那個刀疤扭頭看見來者,嚇得趕緊縮回手,並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低頭哈腰地解釋道。他知道,花格子青年是縣尊的公子呂斯寒,來之前他聽人說過,呂斯寒一直暗戀和追求神醫薛川的女兒薛採凝,剛才自己因為一時惱怒衝動,忘了這茬事,差點釀成大禍。

“呂公子,你來了!”在現場進行指揮的城監堂長趕緊向呂斯寒躬身施禮,他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兇悍漢子,面目猙獰,但是在呂斯寒面前則像一條哈巴狗,臉上掛著和善諂媚的笑。

呂斯寒向城監堂長和刀疤城監擺了擺手,就沒再理會他們,而是徑直從城監們的身邊經過,走到薛採凝跟前,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語氣誇張地說:“凝兒小姐,我來遲了,讓你受驚了!”

“事情都是你們家弄起的,你裝什麼裝呢?”採凝用諷刺地語氣說道,向旁邊偏著頭,眼睛壓根沒有看呂斯寒。

“凝兒,這事情你要理解呀。你爹號稱薛神醫,卻把我姐的病越治越兇,到了快要斷氣的地步,你想想看,我爹能不發脾氣嗎。”呂斯寒攤攤手,訕笑著解釋道,“當然,這事情,我肯定會給你幫忙。過兩天,等我爹火氣消了,我一定勸我爹把你爹放回來,至於摘下來的牌匾,也會給你掛回去,封起來的醫館,也會讓你重新開張的。”

“哼,誰要幫忙!”採凝不屑地冷哼一聲,隨後絕美的眉毛一挑,不無自豪地說,“告訴,我哥馬上就要回來了,他會去找你爹要人的!”

“你哥?就是那個廢物楊任?”呂斯寒的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地嘲諷和蔑視。

“不準你侮辱我哥!”採凝水靈靈的眼睛轉了過來,怒視著呂斯寒,眸子裡閃著嚇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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