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胡小宣家的門,她在我後面就把大門關上了。

繞過影壁往前走,正房亮著燈。

胡小宣說:“哥,你進去吧,小白姐在屋子裡等你很久了。”

我說:“你呢?”

胡小宣說:“你們聊,我在外面守著。”

我心說謹慎啊,怪不得人家是千年老妖精。

我推門進去,正看到白素素身穿一身白色長裙,仙氣翩翩地站在客廳裡,她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妝,頭髮扎在了腦後,露出來了兩隻精緻的小耳朵。

她穿上了紅色的高跟鞋,顯得人更高挑了。

看到我的時候,她竟然眼淚汪汪,深情款款地看著我。然後晃著身體跑了過來,直接就撲進了我的懷裡,說了句:“李郎,你讓我等得好苦啊!”

我一聽這不對啊,這是認錯人了啊!

李郎!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新鮮吶呼呀呼嘿!……

我這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只能張開,我腦子在飛快的旋轉,心說這前年狐仙到底經歷了多少事啊!這千古以來,姓李的多了去了。李郎,要是李世民,那就是李二郎,肯定不是李世民。託塔李天王,李靖,好像不搭噶,人家是降妖除魔的人物啊!一代闖王李自成,逼死老二那位?

我正在想呢,她直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腕,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腋下,嬌嗔道:“你抱著我,相隔千年,我總算又聞到了你身上的氣味!”

我的左手攬住了她的腰,我的右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她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把小嘴湊了上來。

我確實想知道這李郎是誰,但是我也不能因為這出賣色相啊!

就在她的嘴離著我的嘴只有零點零一毫米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了她。

她勐地睜開眼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然後呵呵笑著說:“你怎麼了?你說過來找我的。我啊,你最喜歡的小白,你忘了嗎?”

她突然笑了,再次過來,趴在了我的懷裡,抱著我的腰說:“你又在逗妾身了。”

而我這時候把刀拿了出來,豔紅色的繡春刀就在我的右手,現在只要我願意,一刀刺穿她的後心。

但是我猶豫了。

她趴在我懷裡嚶嚶啼哭了起來,說:“李郎,你讓我等得好苦啊!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在長安等你的,但是時過境遷,昔日長安已經不是都府,我覺得你能懂我的意思,我從京兆府先是去了應天府,又從應天府到了順天府。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啊!只為了當年你的一句承諾。”

她從我懷裡直起身,看著我破涕而笑,賦詩一首: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已等千年!

這是李白的一首《長相思》啊!李郎,難道她等的是李白?

這前面的都對,最後四個字“已等千年”是她後加的,讓人聽了心都碎了啊!

當年遞送秋波的雙目,而今成了流淚的源泉。

您若不信賤妾懷思肝腸欲斷,

請歸來看看明鏡前我的容顏!

我已經等了你一千年啊!

我現在幾乎能肯定她等的是李白,但我長得像李白嗎?

大抵是這樣的。

但是你讓我裝李白,我肯定裝不下去。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朝,自稱臣是酒中仙。

和李白比,我就是個飯桶啊!

白素素看著我說:“李郎,你怎麼了?你不認得妾身了嗎?”

我只能解釋道:“姑娘,你認錯人了。”

白素素搖著頭說:“你的目光,你的身姿,你的氣息,你的一怒一笑,妾都記在心裡,不敢忘掉一絲一毫,就怕再見李郎而不相識。雖隔千年,仍恍如昨日。我知道李郎是為了保護我,現在時局動蕩,人妖不相容,但不管如何,我生是李郎的妾,死是李郎的鬼。”

說著又撲進了我的懷裡,緊緊地抱著我的後腰。抬起頭來,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滑了下來。

“我不是李白!”我推開了她,“姑娘請自重!”

白素素後退幾步,險些摔倒。隨後她想了幾秒鐘後,看著我呵呵笑了,隨後歪著頭看著我說:“我懂了,有了寇玉門,想甩了我!”

“我真不是你等的李白!”

“我沒說過我等的是李白。你豈不是不打自招?”

“我猜的。”

“你猜得好準啊!”

“我猜得準有錯嗎?”

“你倒是會猜!”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讓我等,你說你還會回來找我,我痴等千年,你回來了,你說不認識我。”

“人怎麼可能活千年?你怕是白等了千年。李白那小子死了還在騙你,那就是一渣男!”

白素素看著我呵呵笑了,說:“這麼說,你一直在騙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談不上騙!”

“要不是我用內丹一半元力護你原神,你如何得以重生?現在有美人相伴,便看不起我這個狐妖了是嗎?是不是因為我不能為你生兒育女?”

“什麼內丹,什麼元力?不知所謂,胡言亂語。我得回去睡覺了,告辭。”

她勐地張開胳膊攔在了我的面前說:“我不讓你走。”

我一伸手就把刀拽了出來,大聲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白素素伸長了脖子,滿臉是淚地看著我說:“我今天賭一把,你殺我,便不是他。你若不殺我,你便是昔日長安城內那個風流劍俠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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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刀頂在了她的咽喉上,她躲都不躲,只是滿臉是淚地看著我。

我把刀收回來,哼了一聲,快速從她身邊經過。

她一伸手拽住了我的袖子說:“別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用力一拽,大步走出到了門前,拉開門閂。

白素素從後面追了出來,胡小宣扶住了白素素說:“是姐夫嗎?”

“不是他,還能是誰?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

這不是精神病是什麼?我怎麼會是李白呢?開始我還以為我是至尊寶呢,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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