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罵完之後,突然哭了。

像她這種年紀的婦女,哭聲就像是喪婆那種哭喊,特別的滲人。

“砰砰砰!”

大伯娘跪在地上,對著我身後不停磕頭。

我從來沒遇到如此詭異的情況。

大伯娘腦袋磕出血,我趕緊制止她。

剛把她扶起,大伯娘突然掐著自己的喉嚨!

我試圖扳開他雙手,但這力氣大的有點離譜。

我按響急救鈴,護士急匆匆的趕來病房。

四個人的力氣,終於拉開大伯娘。

大伯娘已經暈死過去,護士給她戴上氧氣罩,這才穩住大伯娘的命。

對於大伯娘偏激的行為,護士司空見慣。

精神病人有自殺的傾向,這是正常的。

我回到走廊的長椅,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我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病房,大伯娘安靜的躺著,沒再出現詭異的情況。

大伯娘到底看見了誰?

把她刺激到又是罵街又是磕頭。

想著想著,我直接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麒麟!麒麟!”

有人搖我身體。

睜開眼一看,大堂哥站在我面前。

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我擦了擦眼角,跟大堂哥打了聲招呼。

“我媽呢?”

大堂哥問道。

“在裡面呀。”

我從長椅站起身走進病房,發現大伯娘不見了!

路過的護士正好要給大伯娘換藥,她也很疑惑的問:“病人去哪了?”

大堂哥和我對視,顯然我對大伯娘離開病房的事情並不知情。

另外兩個堂哥也相繼出現,他們也詢問大伯娘在哪。

我感到一絲不對勁。

於是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知堂哥,他們詢問其它醫生護士有沒有見到大伯娘,但都說沒見到。

大伯娘帶著住院手環,應該走不了多遠。

現在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外面陽光暴曬,以大伯娘這虛弱的身體,站在外面沒多久估計都會暈倒,那她絕對是在醫院。

堂哥去看監控的時間段,我已經來到樓下。

我本是順著樓道一直來到樓下,但路過一間廁所的時候,我停下腳步。

廁所外面放著警示三腳架,門口貼有一張紙,寫著:廁所裝修,暫停使用。

可廁所門卻是虛掩著的。

我緩緩推開,眼前的一幕把我給嚇得愣在原地。

大伯娘趴在地上,周圍都是鮮血。

我把大伯娘給扶起,我差點把她給丟回去。

大伯娘的雙眼被挖了!

再看她的手,一隻手拿著剪刀,另一只手拿著自己的眼珠。

此時,三個堂哥和醫生已經來到廁所。

他們應該是看了監控,才找到這兒。

所有人看到大伯娘的情況,都被嚇呆了。

隨即,大伯娘被送往手術室搶救。

五年前大伯娘想要告訴我什麼事情,結果割了舌頭。

五年後大伯娘看到什麼東西,結果被挖了雙眼。

我在手術室外面等候訊息,反而三個堂哥卻不緊張。

當然,我能猜到他們內心的想法。

大伯娘如果死了,那他們就不用費盡心思去照顧她。

幾小時後,手術室亮起了綠燈。

醫生走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唯一一個知情的人都死了,我找誰去瞭解當年的真實情況?

大伯娘出殯的那天,家族親戚都來送她。

我親眼看著大伯娘的屍體推入火箱中,出來時已經變成了骨灰。

我提議讓我幫大伯娘找塊風水地葬下,這樣一來能讓大伯娘走的安穩。

親戚卻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麒麟,你一個重本大學生,會看風水?”

“我爸教我的。”

“你爸在你沒出生之前就已經走了,他怎麼教你?你這個大學生的思想有點危險,勸你最好別在別人面前說你會看風水,要不然人家都笑話你。”

我內心毫無波動。

親戚都認為父親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怎麼可能會教會我風水。

可我的風水術,確確實實存在。

但沒人相信我。

沒辦法,大伯娘的骨灰只能葬在公墓裡。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直在想大伯娘到底看見了誰。

母親推門而入,他手裡捏著被水浸溼的紙團。

“麒麟,你褲子有什麼東西,我幫你拿出來了,不過已經溼了。”

母親離開後,我把溼紙開啟。

上面寫有一行奪目刺眼的一句話。

紫鳶出,王家滅,現世仇,終有報!

曾祖母!

又是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讓大伯娘割舌頭的絕對是曾祖母。

病房裡的髒東西,以及讓大伯娘挖去雙眼的,也是曾祖母。

到底什麼大仇,要把大伯娘折磨成這樣?

五年前,我在枯井下方佈下六十四卦陣,斷絕邪龍龍脈,也能把曾祖母的棺材鎮壓至此。

王家村坍塌,這不就印證了王家滅嗎?

為什麼曾祖母還糾纏不放?

要不是老村不讓進去,我肯定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可大伯娘死了,我無從下手。

但並不代表我會放棄。

半夜,我被外面的電視聲吵醒。

看了一眼時間,又是凌晨!

我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作息,怎麼又在半夜醒來!

真的是服了。

我走出房間,本想跟母親講道理,發現她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電視中放著很古老的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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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沒事吧?”

母親的脖子像機械一樣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盯著電視看。

我往前走了兩步,看到目前手中拿著水果刀。

大伯娘剛死不久,這會兒輪到我母親了?

我掄起凳子,對著電視砸過去!

“嘭!”

電視屏幕裂開。

沒了戲曲,母親緩緩舉起水果刀。

我眼疾手快,奪走她手中的刀扔到一旁。

“阿奶!我知道是你!”

我朝著母親怒吼。

母親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滲人。

“滾!”

我一聲怒吼,母親雙眼一閉倒在沙發上。

我檢查母親的體徵,所幸並無大礙。

第二天母親醒來,問我電視是什麼情況?以為家裡進賊了。

母親不知道凌晨發生的事,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她。

都說祖宗保佑三代,結果我的祖宗卻害三代。

“媽,我回老村一趟。”

沒等我媽阻止我,我已經帶上傢伙回到老村。

我掘地三尺,都要把棺材給挖出來。

這五年時間裡,也不知道老村有沒有再次塌陷。

畢竟當年挖煤,挖穿地底,這裡的確很危險。

我帶著鋤頭來到懸崖後邊,這裡已經堆積著山上崩塌的落石。

如果讓普通人來找棺材,起碼要請挖掘機。

但我不一樣。

別忘了,我是風水師。

風往那邊吹,水往哪邊流,我都能看出點情況。

依稀記得,曾祖母的棺材,所採用的是《賴布衣七十二葬法》中的隱葬法。

手中捧著羅盤,以我為中心,我現在的位置是坐子向午,南175°。

東南颳風,西南流水。

風吹草不動,流水水不勻。

果然,龍脈已斷,這裡已經變成一個普通的地方。

我用一根木棍插在地面,牽引一條紅繩往西方向延長一百米,接著又從西方向再一次延長紅繩到南,以此類推,八個方位,都被我拉滿紅繩,形成一個尋風探水陣。

將一個秤砣掛在中間位置,秤砣重五斤,但在微風的吹動下,秤砣會往另一個方向移去。

最終,秤砣落在坐巳向亥位置,西北325°。

“嘭!”

秤砣落地。

一落地,便生根。

我把秤砣拿走,掄起鋤頭開挖。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三個小時,終於見到了熟悉的井蓋。

井蓋上面刻著的三道符記憶猶新。

不對啊。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蓋上井蓋。

現在井蓋又重新蓋上,難道父親從井底逃了出來。

驚喜之下,我把井蓋移開。

我以為井蓋下面是枯井,誰知剛移開,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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