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身。”張乾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這狐仙皮上的靈，借腹在鍾憐的身體裡，孕育了一個新的身體，本來家仙修成真身，要上千年，他們的本體，還是凡胎，才會被人殺了做成衣服。”
“人體內的胎兒，是有先天氣的，這也正是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要吃胎盤，說那是大補之物，甚至以前還有一些地方，用死嬰煲湯，這都是因為那股先天氣。”
“這家仙借人腹，直接靠著先天氣凝聚了真身，現在，他卻要將這一切都還給鍾憐。”張乾一字一句的說道。
佟治卻聽得不明所以。
張乾將胎玉放在了鍾憐的身側，一股青紅色的氣息，逐漸的鑽進鍾憐的身體裡，她的臉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甚至身體都開始充盈起來，不再那麼消瘦。
取而代之的，則是胎玉小了一絲。
“大概需要七天的時間，這真身胎玉會變成尋常玉佩的大小，先天氣和屬於鍾憐的陽壽精元就會全部回到她的身上，最後剩下的那一塊，叮囑鍾憐，去野外找一隻白狐狸放生了吧。”
“我明白了，小張天師。”佟治點了點頭道。
張乾嗯了一聲，起身朝著醫院外走去。
“小張天師，我送你回去。”佟治也趕緊起身。
兩人走至門口，張乾停頓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內，鍾靈還是沒有醒來。
“佟先生，不用再送我了。”張乾輕嘆了一聲說道：“這病房內的母女，你的確對不起他們，不過你也需要考慮好，佟家之內你如今的髮妻，她也並無過錯，還給你生下了一個兒子。”
“如今你的面相，雖說體現了你對這件事很掙扎困擾，但我還需提醒你一句，這世上絕悟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必須忠其一種，並且懷著愧疚之心，這一輩子贖罪。”
“多陪陪他們吧。”
語罷，張乾便走入了樓道。
佟治則痴痴傻傻的站在病房門口。
再回頭看病房內，他已經淚流滿面。
“小張天師，你真乃神人也……”佟治低聲喃喃，言語中卻只剩下苦澀。
張乾回到佟家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了。
此刻，佟家兩側的那兩家四合院，已經被拆除的乾乾淨淨！
牆體修建了一半有餘，正在緊密鑼鼓的進行下一半的修築。
回到後院裡，陳道陽坐在院內的石桌旁，在桌上放著一個黑色木頭製成的小擺件，約莫有二十多釐米高，十餘釐米寬。
杜鵑的房門開著，能看見她坐在門口，無聊的在玩兒手機。
至於從窗戶裡，張乾也能看到母親和玥玥都在父親的床邊守著。
走到了石桌旁，張乾凝神望著那黑色木頭的擺件，沉聲道：“槐陰木樹心，核雕而成的陰宅？陳叔，你這養的小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未出世的兒子吧。”
陳道陽點了點頭：“眼力不錯，判斷力也不差，張天命收了個好徒弟。”
張乾沉默了一下，說道：“未出世之胎，只能算是陰胎，取其名諱，供養一年，便可去投胎，陳叔為何你要強留他於身邊？”“你是早已成名的前輩，為何卻想不通這天因地果？”
陳道陽微眯著眼睛，卻不說話了。
張乾也坐在石桌旁，他低頭看著木雕之內，側面，能夠看到這其實是一個三層的小樓房，其中桌椅，床榻，所有生活起居的物品，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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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淡黑色的氣息，正在其中來回繚繞。
除卻了陰氣從槐陰木的核雕中傳出，還有一種歡喜的情緒。
張乾輕嘆了一聲：“陳叔，你的執念，太深了。若非你地鬼的這一身本事，還有五小鬼壓著，這些年你要遭受的厄運反噬也不小。”又過了許久，陳道陽才緩慢開口道：“張乾，你我很相似，都是一類人。”他的目光望向旁側的窗戶。
“我看過你父親，命中本有一大劫，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包括你母親也是，陽壽異樣充沛，你應該知道，風水師不能輕易給人改命吧？”
“我很好奇，看似如此遵循祖師爺規矩的你，應該更遵循天命才對。為何會為父母改命。”
張乾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陳叔，這件事兒，說來話長，新川市有一個道觀，觀主李有一，副觀主李善盡。”
“李善盡用槐陰木心養了一隻女鬼，偷了我妹妹的顴骨，並且在她背上畫了一幅玉女背鬼圖，他也偷我父母陽壽，我將其偷走的壽元搶回來一次，他又偷第二次，我便多抽了他一些壽元，這種做盡惡事，並且還有害人之心的風水師，我如此做，不算是改命。”
陳道陽若有所思，然後不再言語了。
張乾也沒有多說話，而是進屋去看父親的身體情況。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期間，佟之春帶來了張乾要求的金案臺！金毛筆。
並且佟家外的兩側四合院，已經在夷為平地之後，修築起來了兩堵牆！
若是在稍高一點的角度去看，如今的佟家大致院落造型，就像是一頂烏紗帽！
第四天的清晨，佟家上下，接近兩百口人，無論是在做任何事情的，全部都在佟之春，佟老爺子的命令下，來到了佟家，站在兩側旁的空地上靜站等待！
大門之前，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黑色案臺，其上擺放著大小三牲祭品。
何為大三牲？牛，羊，豬！
何為小三牲？雞、鴨、魚。
純金的案臺，擺放在黑色桌案上，金案臺的大小，約莫剛好和城隍文書相同！
一個巨大的銅鼎香爐，插著一根幾乎兩米高的香！
張乾身披一身淡青色的長袍，雙手捧著城隍文書，站在雙案臺之前。
而兩旁的所有佟家人，手中赫然都端著一碗生米！
生米之中，插著三根香！香上有雞血，表面混合了其餘的五穀。
張乾神色虔誠無比，將城隍文書放置在了純金案臺之上。
想要讓佟家成為接任城隍，首先要用金毛筆，勾去上一任城隍的名字！
雖然林家已經到期，但是也因為還沒有繼任城隍的原因，他們家族的名字，依舊在城隍文書上若隱若現！
也就在張乾將要做法之時！
忽然，一長列豪車，飛馳而來！
停滿了佟家門外的空地！
“小乾侄兒，可否三思而行！？”
當頭一輛車上，走下來的，赫然是林家家主林慶，在她身邊，則是穿著一身晚禮服的林依依。“小乾，你和我林家，有一些誤會，林叔這次來，也長話短說！你和依依之間，也不只是單純的婚約，你之命，她之命！也算是天命註定，之前都是林叔的過錯。”
“可你我總不好真的違背了令師張天命的遺囑吧？”林慶的手中，竟然拿著一封信紙。
張乾瞳孔緊縮，眉頭也緊皺起來。
“林慶，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