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確定要把他們兩個關押一起?”

“嗯……”

展昭不再開口。

“只是,勞煩展大人,你派人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低低地同展昭商議完畢,外面有人進來,我偷偷吸了口氣,知道來人是誰,剎那間渾身毛孔都繃緊,勝負在此一舉。

最後一天的傍晚,是見分曉的時候,這幾日天天被扎,我只希望別讓我白吃了這麼多苦。

先進門來的清雅似乎懂得我心擔憂什麼,輕輕在我耳畔說:“一定會好的。”

“嗯。”我也只好跟著點頭,是,一定會好的,不然又能怎樣?

反正已經在心底做了最壞打算,我兩手準備。

浮羽先生走路靜靜地,又不愛說話,對我來說如幽靈,不知不覺飄到身邊。

倒是白玉堂,呵地笑了一聲,十分爽朗:“啊,人都在了啊,都夠早的,鳳……寧歡,怎麼,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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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說:“我對五爺有信心。”

白玉堂驚詫:“你對我有信心?”

我點點頭:“浮羽先生是五爺極力推薦的,五爺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盡人事,聽天命,如果真的那啥……嘿,有些事情自也不能強求。”

白玉堂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我坐在原地不動,心卻緊張的砰砰地跳,感覺浮羽先生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腕,默默地把起脈來。

我極想要聽他說出些判斷性的話來,不料他卻隻字不提,放下我的手,便開始解我面上蒙的布帶。

我又看不到他的面色,一時之間百爪撓心。

窸窸窣窣,很快的布帶解下來,我有些害怕,眼睛緊緊閉著不敢動一下。

聽到浮羽先生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睜開眼吧。”

我咬了咬嘴唇,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來。

一縷通紅的光芒,在眼前晃動。

他逐漸地蔓延開來,以一種奇異的跳躍的姿態,就好像是水流跳躍一樣,帶著近似於透明的金紅色。

最後流水散盡,我眨了眨眼睛,望見眼前一張畫。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我向來覺得這一首古詩寫得很妙。

完全就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那種高妙程度。

而此刻,眼前便是這樣一幅近似於真的素雅的畫。

我的面前,是一個身著淺色衣裳的男子,長髮不繫,只是披散著,過了腰部以下,隨風搖曳,一張臉如冷玉,雙眼透出了無欲無求的光芒,嘴唇微紅抿著,定定看我。

——難道是做夢麼?或者產生錯覺,我根本,還是不曾復明。

我完全不認得此人是誰,也不記得自己曾見過此人,而且如此出塵脫俗,不是幻影倒怪了,可是,不知所措間,目光木訥後移,卻見,在此人身後左手邊上,一襲白衣,坐在太師椅上仍舊不老實,穿著黑靴的腳踩在椅子邊上,手中握劍,斜著頭看我。

他嘴角帶笑,神情跳脫,目光銳利明亮,正是白玉堂。

而右手邊,一襲紅衣,溫文爾雅,展昭關切上前一步,溫聲叫道:“大人?”

只一句,讓我驚醒,原來一切並非夢中。

而是真實。

我茫然答應一聲:“展大人……”被這驚喜衝的一陣恍惚。

目光遲疑收回,掃過身前那一副素雅的畫,最後落在扶著我手臂的清雅身上:“清雅!”

望見他幾日不曾見的臉,才真正激動起來,心頭有一種“隔世相逢”的感覺嗖嗖地如雨後春筍。

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真是高興,若不是別人在場,會激動地跳起來吧。

“沒事啦。”清雅微笑著,雙眸中露出溫暖。他的樣子,似比以前更清瘦了,只是面色卻並不是以前那般黃瘦的樣子,好似好了些些。

我看得目不轉睛,也不知要說什麼,真的心願達成了,每根頭髮稍都在尖叫,人只顧著傻笑而已。

白玉堂忽然在一旁說道:“鳳大人,你這幅模樣是做什麼,好歹也謝謝恩人啊。真個兒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麼?”

我呆了呆,才急忙問道:“白少俠,那……浮羽先生去了哪裡?”這種山外高人,也許真的是功成之後便拂衣而去,也說不定,尤其那人的性格那麼冷清。

我張目四顧。

面前那美美的畫卷素來淡定,見我如此說,面上才露出一絲驚詫,一邊的眉毛微微地動了動。

小小動作而已,但活色生香,便是如此了吧。

我瞧他的年紀也不大,最多比我能大上幾歲吧……難道是浮羽先生的助手?只是這幾天沒聽他開口說過話,也是,高人大抵都有古怪性情,浮羽那麼惜字如金,也許他的助手是個啞巴。

也許也許也許。

現場之人一陣默然,最後白玉堂“噗嗤”笑出來。

連展昭面上也露出一抹溫溫的笑。

旁邊的清雅輕輕地拉了拉我的手,說道:“你……你還不知道?”

我越發糊塗:知道什麼?浮羽要走,事先也不曾跟我說,我會這麼未卜先知麼,他走的也太快了,方才還叫我睜開眼睛來呢,下一刻救消失不見了。

白玉堂最不含蓄,仰起頭來哈哈笑的非常快樂,笑完了之後才說:“浮羽,你這塊金字招牌可是砸了,你將人治成了傻子不成?你這麼大的人站在人家面前,人家竟然視而不見!”

我呆滯。

面前那畫兒終於開口,眉眼不動,只說:“鳳大人,你看到我了麼?”

我越發呆,艱難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沒有白胡子,沒有白眉毛,也不是穿白衣,也沒有飄然登仙的樣子,只是很淡雅很素淨的一個人……一個年青男人,天啊……這就是“年近古稀”的浮羽先生?這就是那個恐怕隨時都會駕鶴西遊的震撼醫療界的大國手?

或者是浮羽將我的眼睛治的太好,所以見誰都是大美人麼……

那麼,我要立刻去照鏡子試驗一下。

看自己是否也能隨之升級。

天啊……

不知為何臉譁啦啦的紅了起來,我吶吶說道:“浮羽……你就是浮羽先生?可是……可是你不是老人家麼?”

白玉堂噗地又開始大笑。

清雅說道:“這幾日你開口老先生閉口老人家,我還以為你對浮羽先生特別恭敬而已,原來你……”

我忽然想挖地鑽進去,自我辯解說:“可是我明明聽那些大夫說浮羽先生年近七十……我明明有聽到。”

都不敢去看展昭的模樣,呀,要被當作白痴看了。

好窘迫。

浮羽淡淡說道:“他們所說的,恐怕是家師。”

“家師?是老……咳,是先生的師尊?可是,明明先生你也叫浮羽……而且,這幾天我同先生說話間,先生也該知道我是以為你是……先生你也沒反駁啊。”同他治療閒談期間,我曾經有說過他“妙手仁心”“年高德劭”之類的奉承的話,偶爾“老前輩”“老先生”之類的更沒有少叫過一聲,差點將他尊敬到天上去,哼,怎樣也不見他提出異議澄清。

“浮羽是我們這一派的號,師傅將衣缽傳給我,我便是浮羽。你認為怎樣又有什麼打緊。”某老先生慢慢地說。

奸詐,分明就是奸詐。

讓我畢恭畢敬的,當他是年紀大把的老人家對他,就差早晚請安,燒香上貢,他竟然受得心安理得。

分明是覺得享受,亦或者好笑,所以不點破我,看我誠惶誠恐,出盡洋相。

要知道,若一早明白他是這樣青蔥年紀的男子……

真是羞死人了。

治療的時候,起碼我會多穿一件衣裳,甚至他要求針灸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痛快的就將衣裳掀起來……種種都沒有特別顧忌。

本來還以為他是老人家,所以不至於去講究什麼男女有別,但……

我想起那些孤燈獨處的時候,再看看眼前這樣一個畫中人,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只想以頭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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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羽的淡定似會地久天長。

怪不得這樣的人會做神醫,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讓我懷疑此人,大概是具有二三十歲的外表,而有一二百歲的靈魂附體,所以才……

我承認是我想太多。

無論如何,復明的感覺真是好,吝嗇如我,也決定請大家吃上一頓表示慶祝。

在御史府內的人,白玉堂,展昭,清雅,我,以及浮羽先生,五個人一席,菜色雖然簡單……我始終不願意太過揮霍,儘儘心意就好。

白玉堂是個能喝酒的,展昭只是淺嘗輒止,浮羽先生只飲了半杯,我不許清雅喝酒,自己卻也小喝了一杯。

雖然在座的幾個,奇奇怪怪,並不是相交已久熟的很得朋友,可也不曾冷場,白玉堂偶爾會跟浮羽先生交談,一會兒跟展昭鬥嘴,我勸解,又跟左手邊的清雅右手邊的展昭間或說上幾句。

展昭邊上是浮羽先生,浮羽先生邊上是白玉堂,無風無浪喝到最後,白玉堂跟浮羽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卻忽然對我說道:“鳳寧歡,你的眼睛好了,五爺的責任也便完了,以後你自己多留心吧,哼,自求多福囉。”

我點頭:“那是當然。”又問,“白少俠可是要走麼?”心底忽然有一些些不捨。順便看了旁邊的浮羽一眼,卻見他低著頭,似乎在出神。

白玉堂說:“不走又如何?看著你傻傻的,什麼也不知道,五爺旁邊看著,早晚會被氣死。”

他又說出怪話來了。

我不知要說什麼,旁邊的展昭也保持沉默,清雅說道:“白五爺又說笑了,好端端的人又怎麼會被氣死。”

白玉堂橫了他一眼,卻不開口。

展昭看看白玉堂,又看看清雅,最後望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我見場面要冷,急忙打圓場:“白少俠,我敬你一杯。”

白玉堂不耐煩說:“不用了!”又狠狠地看了清雅一眼。

清雅溫和說道:“白五爺莫非是怕著酒水之中有毒麼?”

我哈哈一笑,覺得這笑話說的很有趣,不料自己笑的大聲,卻沒有人應和,我的笑聲在安靜之中,顯得格外詭異。笑了一大半才反應過來,呆呆停住了看大家,卻見白玉堂面色凝重瞪著清雅,而清雅似笑非笑回看著他,原本清瘦黯淡的臉,臉頰上泛出淺淺的輕紅色,伴著那股奇異的神情,讓人有一種……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知要說什麼好。笑的嘎然而止太過明顯,身邊的展昭轉頭看我,似要說話。

不料展昭還沒有開口,那邊一直沉默的浮羽先生卻開口了。

“我有一句話,說給小公子聽。”

我心頭一震窒息,感覺心被震得隱隱做疼。

浮羽的聲音很低,但是卻帶有一種不容人質疑的口吻。

“浮羽先生要說什麼?”清雅依舊溫和地說,甚至帶一點點素日病弱無力的低音。

“養虎為患,玩火自焚,善戰者死於兵,善泳者,常溺於水。”

浮羽緩緩地說完。

無人應聲。

我“啊”了一聲,打著哈哈說:“哈,哈哈,浮羽先生這話,好深奧。”

清雅卻慢慢說:“多謝先生,受教了。”

然後轉過頭來,衝著我溫和的笑:“哥哥,我是該謝謝浮羽先生的,是不是?”他態度平靜,言談有禮,只不過,這份氣定神閒禮數周全的讓我一陣心顫。

“是。你做的對。”我點點頭,終究回答。

“五爺去睡了!”那邊,白玉堂大喝一聲,率先退場。

我慢慢轉回頭,對上展昭探究的目光,只好若無其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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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去,大家各自歸去歇息。

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對了吧,但我卻不想去深究。

寧肯做睜眼瞎子,繞開一個圈,小心翼翼,像是避開雷區。

自欺欺人就是這麼來的,但有時候寧可自欺欺人。

我坐在書房之中翻書。

“大人的眼睛剛好,還是早點休息吧。”展昭說道。

“嗯……”心頭煩亂,將那千百般影像壓下,我問,“監牢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麼?”

展昭說道:“正如大人所言,那兩個人,的確是有所動作。”

“哦?”我精神一振,“勞煩展大人詳細同我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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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靈,地靈靈,大魔頭快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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