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到終途總要分別
“鍾小姐。我這次來，其實是來找人的。”
“找人，你不是來找我嗎？”
“不不不，是找一個你很熟悉的人。”
“很熟悉？”
林陽此時坐下開始直接講述袁立斌的事件。
“鍾小姐，對於這具屍體熟不熟悉？”林陽直接將立斌在死亡現場的相片遞給了鍾婷。
而鍾婷看了分明是驚得打個哆嗦，相片也直接被其拋在地上。
“他叫袁立斌，是我的朋友。然後這是法證在兩處桉發現場找到的證據。在袁立斌現場法證很不容易才找到兩對腳印。這真的很不容易，畢竟法證要在颱風趕來之前取證，畢竟一場颱風的洗禮，現場將幾乎什麼都不剩。
林陽也在這裡得知了汀汀昨晚通宵找線索到第二天早上，這讓他很感動，覺得汀汀是一個非常認真負責的女孩。
“而這兩對腳印有個特點，那就是一隻腳支撐腳明顯很輕，落地踩到地上，會偏輕，腳印會不是很明顯。而我們在民宿附近經常發現這樣的腳印。而經過比對，這和鍾小姐你的腿是很吻合的。”
鍾婷在這裡是搖頭不解：“林sir，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說過了，我不是來找你的。”
林陽此時又攤開另一份資料。
“我找謝依琳，謝志輝的親生女兒。當然，因為謝志輝離婚了，所以她改母親姓，叫嚴依琳。”
林陽上面特意附上了兩張相片，一張是謝依琳的相片，另一張是謝依琳母親的相片。
而看到這兩張照片的假鍾婷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畢竟林陽是看她雙手握拳，而後是將夾有兩張相片的資料給拍落在遠處。
“你這是想殺人滅口了？不得不佩服，你在有一隻腿是義肢的時候靠著偷襲是能夠快速殺掉一個警察。
不過我勸你別這麼做。因為我這次來顯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外面有一幫我的同事等著招呼你。”
林陽此時彎腰去撿起剛才被謝依琳甩掉的資料，而起身以後看到的假鍾婷的臉，徹底換了個臉色。
現在林陽曉得了，她不再是“鍾婷”，而是真正的殺人魔謝依琳。
“你終於出現了。”
林陽拿起椅子坐下，看著謝依琳：“不知道算不算初次見面，我叫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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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她的記憶，她沒有我的記憶。所以我知道你。”
林陽聽到這裡自然是不禁皺眉。
果然，這和他所知的心理知識不太一樣。
一般多重人格，解離性人格疾患，都是有個特點。那就是每個人格的記憶是獨立的。簡單來說就是你一部電腦有兩個互相獨立的系統，雖然共用電腦的硬體，但彼此的使用這些都是獨立開的。
但面前的謝依琳不同，她很明顯與林陽知道的多人格患者不同。按理來說，她不可能有“鍾婷”人格的記憶。
這就不得不提林陽從真正的鍾婷那裡獲得的情報了，鍾婷和他交換了秘密，是讓林陽曉得有這麼一個存在，他主導的是一系列殺人計劃，並且他擁有“掌控心理”的能力。
雖然聽著神乎其神，但林陽曉得應該是這個人有著在這方面異於常人的天賦。
心理學是社會科學的範疇。有一種論調說社會科學其實是偽科學，是不夠嚴謹，以及不能精確、定向描述的。
而無非就是正常人並不能理解這一類，很難有個定式能夠將它們掌握。
但林陽曉得有這麼一種天才，能夠在這方面無師自通。
如果這個人是這樣的一種人，且具備反社會人格，那麼是很可怕的……
“謝志輝為了鍾婷，他都願意以死謝罪了，為何你還是不肯放過她？”
林陽聽了卻是笑出聲，而後看著謝依琳的眼睛：“放過你，那鍾婷父母的死怎麼辦？袁立斌的死怎麼辦？薛寧的死又怎麼辦？”
林陽此時攤開資料，那是十五具骸骨的照片。
“這些警方尚不知名的無辜死者，又該怎麼辦？”
林陽自然是曉得這些死者的所有名字，都是這些死者親口告訴他的。但現在警方還未查明，他自然不好說出口。
而現在這些死者，正站在林陽的身後，目光直勾勾盯著謝依琳。
“他們？他們都該死！為何他們都喜歡嘲笑人，用斜眼看人！為什麼！”
“有問題的是你。你甚至分不清什麼是嘲笑，什麼是看不起人。”
在得知這些死者為何而死之後，林陽是覺得他們的死真的是太冤了。
和人說笑也會被她當成嘲笑，只是路過瞥了她一眼，就被認為是看不起她……殺人的理由非常簡單，也非常荒誕，讓林陽難以相信。
但這就是真實的。應該說現實的一些人就是這麼的荒誕。
而她的心理扭曲明顯來自於童年時後爸與母親的折磨。甚至於警方開始翻查謝依琳的資料，是發現謝志輝前妻和其丈夫居然都失了蹤……
因為這兩人都是爛人，欠了一身賭債，男方還xi毒，他們的失蹤應該附近知道的人都是歸結為躲債，或者是被一些社團人士給斬死了。
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謝志輝處理了他們的屍體。而他們都是死在謝依琳手上……
而後來謝依琳還是會犯桉，並且殺人技藝越來越精通，應該讓謝志輝看了應該都是頭皮發麻。
緊接著的故事得從謝依琳殺死鍾婷父母開始。潛入鍾婷家犯桉的手法很簡單，當時謝志輝偶然經手了路人撿到的失物鑰匙，被精通殺人技藝的謝依琳拿去複製了一份。
在謝志輝失物歸還的時候，謝依琳再認住他們……
起殺機的原因很簡單，鍾婷一家三口太幸福了，這種幸福對她而言是一種嘲笑。
一直以來幫女兒處理屍體然後等待多時終於找到個機會，讓女兒和鍾婷互換身份。
他還得等鍾婷稍微年長，長相模樣定型以後才讓自己的女兒變成鍾婷，因為謝依琳是比鍾婷大上幾歲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接觸到了那個人……那個能幫她女兒改頭換面甚至換人格的人……
謝志輝是罪惡的，而他也有一位“利益同夥”，那便是潘英偉。
比起謝志輝，潘英偉從七十年代過來，到ICAC整治差館，讓他沒了發達的機會。
而這次潘英偉顯然也注意到了謝志輝，並且二人有了利益輸送關係。
好警察？潘英偉的確當過，但越是作為好警察，越是看著外面世界的不公平，是讓其覺得自己做個好警察是多麼愚蠢的事。
至於民宿那邊，也是謝志輝最後一次維護自己女兒了，用自己的命把一切罪名攬在身上，甚至清除了自己的同黨潘英偉。
所以總的來看，謝依琳有悲慘的童年，這不可否認，但她對無辜死者做的事，絕對是不能原諒的。
“你應該慶幸自己在港島，這裡沒有死刑。甚至你這瘋子能拿到精神證明，能夠一輩子住在精神病院。”
“林sir，聽你這麼說，就好像你不是警察你就會殺了我報仇一樣。”謝依琳笑道：“別傻了，你們這些自持正義的人，沒這個膽子殺人。”
林陽聽到這裡是哼笑一聲，而後終於是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麼？”
“原來在你看來，殺不殺人是有沒有膽子的問題。有點可憐。”
“可憐？你說我可憐？！”謝依琳怒吼一聲：“可憐的是你們這些不能處置我的傢伙！以及被我殺死的傢伙！”
“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出來嗎？因為有個區別。你體內的那個鍾婷，她知道什麼是愛，你不懂。”
“愛……”
“你要知道，你是被謝志輝拋棄的那一個。你以為謝志輝最後是為了你在努力？不是的。在你有了鍾婷的人格以後，謝志輝感覺到了親情，也願意為之去犧牲。
張達良，你還記得吧……”
聽到“張達良”三個字，謝依琳是直接啞口無言，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達良怎麼死的，你比我清楚。最後張達良為你做了什麼事，你也比我清楚。張達良是為了救那個殺害他的你？不，他是為了鍾婷……
你是主人格，而鍾婷人格是副人格，按理來說她壓制你的人格是很困難的。但是為了張達良，她在內心深處壓制了你三年……這三年裡，她具有的人性戰勝了你。雖然還是失敗了……
但我相信，以後這麼長的人生裡，她的人性一定會戰勝你。為了張達良，為了謝志輝……”
林陽這番話是說給“鍾婷”的。鍾婷人格沒有謝依琳的記憶，僅僅是因為鍾婷將其壓抑在內心裡封存起來而已，而林陽如今是要釋放她，讓有人性的鍾婷人格去真正面對她身體裡邪惡的另一個她……
林陽知道謝志輝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對於假鍾婷的愛母庸置疑，哪怕這份愛比較扭曲。
而張達良，林陽覺得若有機會他其實很想認識一番。和貞貞他們說的一樣，以及如真正的鍾婷讚揚的，這個張達良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此時林陽看著如今時而迷茫，時而痛哭，時而又捶胸頓足的謝依琳，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對謝依琳最大的懲罰不是送她去精神病院，而是讓她餘生一直要與鍾婷的人格做抗爭，並且在她好不容易稍微贏了鍾婷的人格，從身體裡面擺脫出來後，卻不能宣洩只能被醫護人員按住而無能狂怒……
林陽離開房間，而梁小柔第一時間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示意林陽說他辛苦了，以及是示意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她負責就行。
而搞定了謝依琳，林陽此時坐在醫院的一處長椅裡。
而他的旁邊是袁立斌。
解決了事件，到了該和朋友說再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