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是一場前世的疾病

呻吟向著來世爐子上熬著的桃花

我一直等著她開準備一種生病的姿態

抱著她不肯離開

像通常說的那樣

就從這裡開始吧

春天的樹林裡你恰好走過

恰好被我看見

溫順的衣角搭在粘著霧氣的腰上

你從我沒來得及想的地方來

經過一片落葉驚得一條小花蛇

躲進寂靜的洞穴

何不幹在寂靜中沸騰的桃花

李海軍的所住的山間氣候微涼桃花開得晚而這片處在都市中的校園裡的桃林樹上桃花燦爛樹下也已經落紅片片正是北方春天最燦爛的季節在都市中能尋得如此一處幽靜美麗如斯的所在那感覺實在無法用語言形容。

是的就是那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感人活得越大看得愈多你會越來越現這個世界的不真實所謂人在少年時看山不是山看雲不是雲;後來你會看山是山看雲是雲;再後來你還是會看山不是山看雲不是雲。

只不過現在的安鐵對這些美景極少放在心上欣賞美景是需要心情的景因情而生因人而動顯然安鐵現在還處在一會看山是山一會看山不是山的境地裡。

所以那些在安鐵面前晃過的美麗妖嬈的景色就很容易與安鐵擦肩而過了。

這片桃林的面積很大可能是學校特意修建而成裡面放置了一些長椅桃林幽深而茂密與隔壁的中學隔了一條人造的清淺的小溪溪上有橋橋下有大大小小的鵝卵石鵝卵石上已經長滿了青苔潺潺的流水從鵝卵石上漫過桃樹的倒影就會在青苔上一晃樹影彷彿被青苔滑得差點摔倒青苔上亮光一閃一片桃花緩緩飄落在水中那種靜謐與平靜之中的絢爛讓人覺得彷彿這就是世界夢想的盡頭。

往日裡這樣美麗的所在肯定是很熱鬧的而此時學生們還在上課桃林裡安靜極了安靜得似乎能聽見有什麼動物躲在幽靜的洞穴裡不斷地往外探著頭。

因為突然被小桐桐的電話拽了出來安鐵故意想要小丫頭著急慢慢吞吞的準備在桃林裡轉悠一會再去旁邊的中學。

桃林裡的桃樹高矮別緻參差錯落人在桃林移步換景走幾步就是別一番韻味。

桃樹有的高過人頂人在樹下嫩紅粉白的桃花就在你的眼前妖嬈著在頭頂上怒放著輕風徐來片片落紅飄飄蕩蕩的灑落在你的肩膀上;而有的桃樹卻只有齊胸高矮就在你的眼皮低下藏絢麗春天的芳花頓時就在你的心眼眉間自然地滿滿的溢位來。

正是:春風藏不住五月桃花紅年華逐流水夢入林中來。

安鐵看著眼前這濃烈而奔放的春光頓時啞口無言。想想自己自從率性退出大學校門至今已經有1o多個春秋一路坎坷如今還是斯人獨行世事蒼涼不可度料不由得悲憤難言。

一棵高過頭頂的桃樹旁邊還有一棵低矮的桃樹安鐵站在那裡皺著眉頭不由得又想起最近一些日子生的一些事情很多時候似乎明明你馬上可以抓住一個東西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可是轉眼之間明明可以看真切的東西就又一下子躲進了雲霧之中難道生活真的要讓人們生活在一個沒有答案的謎語之中嗎

想起瞳瞳明明應該就在自己周圍卻總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讓安鐵十分不爽一個男人無法把握自己的生活眼前總是一片迷霧那種不安全感不是一個女人可以瞭解的男人如果有這種不安全會讓一個男人喪失自信和勇氣而自信和勇氣是男人的命。

一片桃花從樹上慢悠悠飄落下來安鐵伸手接住然後往遠處看了一眼在樹的空隙裡天空的藍如同一小塊成色上好的蔚藍色的布匹光滑無比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從那塊光滑的布匹上滑落到自己眼前。

想起瞳瞳曾經說過要跟自己一起去放風箏想起那些平常安靜的沒有波瀾的生活那麼平實而溫馨就連那些讓安鐵痛恨的在無聊的時候撥弄電視調頻的噪音彷彿也無比親切起來。

此刻眼前的美景彷彿成了一根專門挑開傷口的針安鐵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桃花皺了皺眉頭然後把桃花隨手扔在地上打算離開桃林去旁邊的學校找小桐桐。

就在安鐵往前轉過三棵桃樹的時候現就在眼前的那個人工小溪邊站著一個一身白裙的女孩。

女孩背對著安鐵站在一棵低矮的桃樹旁邊女孩白衣如雪微微低著頭彷彿在等人又彷彿在專注地觀察樹上的桃花。

女孩子的另一邊還有一棵稍高一些的桃樹剛剛高過女孩的頭頂滿樹枝盛開的桃花彷彿就長在女孩子烏黑的長之間。

她窈窕美麗的身影站在桃花之中她白衣如雪如同一個夢中的幻影。這個幻影如此熟悉熟悉得你跟本就會懷疑這不是真的。

安鐵站在這個女孩子的身後一丈開外的地方目光開始恍惚起來臉色也變得十分奇怪沒有人知道此時安鐵的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女孩子好像在想什麼心思安靜的站在那裡微微低著頭彷彿在欣賞桃花又彷彿在望著前面的溪水呆竟然沒有留意安鐵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前度劉郎今又在桃花處處為君開。安鐵突然之間心中充滿了狂喜然後一瞬間又沉入了谷底。哪有這麼巧的事這個女孩了一定是藝術學校的一個大學生這個學校的學生一個個都長得很漂亮穿著打扮都非常時尚還有一個服裝設計專業。

這個女孩子身上那種時尚與青春的氣息與這個學校的氛圍與這片桃林十分協調這種絕美的鏡頭和這種意境中出現的美麗的身影出現在這裡是不奇怪的。

但是似乎不對。安鐵悄無聲息的往前挪動了兩步因為此時眼前的這個女孩身體似乎動了動安靜的她被包圍在春風吹拂的花香之中彷彿不小心被春風吹得身體搖動了一下安鐵彷彿聽到了那隱隱約約的鈴鐺聲。

安鐵的心頭又是一陣狂喜又加大步伐向前奔了兩步也許是安鐵的動靜過大這時候前面桃花樹下的女孩開始慢慢轉過身來。

安鐵的胸口狂跳著一下子站在了那裡由於用力過猛身體搖晃著前傾了一下才站穩。

等女孩轉過頭來萬花芬芳的桃林一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一朵桃花飄飄悠悠的慢慢在女孩和安鐵之間飄過然後落在她們中間的空地上。

此時已經沒有人去留意這朵飄落的桃花安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彷彿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消失。

安鐵無法相信站在眼前的就是瞳瞳。

眼前的女孩就是安鐵日思夜想的5年沒見的瞳瞳是那個安靜地坐在安鐵的身邊可以一整天不說話的瞳瞳。

桃林裡一片寂靜靜得連花瓣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都清晰可聞似乎還有一些什麼動物在樹葉的下面不停地動著那些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

叔叔過了很久女孩終於開了口就像夢遊一樣口齒有些不清聽起來很不真切。

丫頭真的是你嗎安鐵囁嚅著目光中滿是迷茫。安鐵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有了幻覺最近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好生活中撲朔迷離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搞得安鐵覺得自己現在很是神經質。

安鐵又往前走了幾步希望靠近這個像夢一樣突然出現的女孩近一些看真切一些。

然後安鐵就看見女孩子那熟悉的天使一般的臉上有兩行淚水靜靜地順著兩頰流下來她臉上的淚水順著她光潔的臉緩緩地往下趟然後流到嘴角處停下然後悄悄的掉在了地上。

這裡女孩子的身體慢慢顫抖起來手有些不知道所措地不知道放在哪裡好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在桃花林中響了起來鈴聲那麼響把安鐵和瞳瞳都嚇了一條也讓安鐵從夢遊一樣的魔怔裡醒了過來。

丫頭安鐵幾步奔了過去一抱著瞳瞳把瞳瞳緊緊摟在了懷裡。

瞳瞳在安鐵的懷中一直沒說話只是身體的抖動越來越厲害有一陣安鐵甚至以為還是自己的錯覺於是放開瞳瞳低頭看了一眼才確認眼前就是自己那個熟悉的丫頭。

5年過去了瞳瞳已經18歲了可是瞳瞳似乎一點也沒變化等等好像變了一點點:個子似乎長高了一點點但咋一看看不出來;皮膚更白了更細膩了;好像還比以前稍微豐滿了些但也不太確定看起來還是很單薄總之有一點可以確定瞳瞳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叔叔看著安鐵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自己的時候瞳瞳又一次流著眼淚安靜地撲進了安鐵的懷中。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擁抱著任由桃花在身邊花開花落彷彿就想這樣一直抱著永遠也不分開。

過了好一會還是安鐵抱著瞳瞳的肩膀問:丫頭你在濱城嗎怎麼不去找我啊叔叔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

瞳瞳的臉上淚痕未乾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驚愕和不知所措臉上的笑容比桃林的桃花還要燦爛而動人。

知道我也正要去找你的叔叔你瘦了下巴都尖了瞳瞳怔怔地看著安鐵眼睛痴痴地盯著安鐵的臉喃喃地說。

你這些年還好嗎我知道你今天要來這個學校講課我以為你還沒下課呢瞳瞳流著眼淚斷斷續續地說。

安鐵聽瞳瞳這麼一說趕緊問道:丫頭你是準備等我講完課跟我見面是嗎

瞳瞳點點頭眼淚還是不住地往下淌有些哽咽地說:是其實阿波羅畫廊開業那天我就準備見你的可是

安鐵雖然之前早就懷疑瞳瞳一直在濱城可現在聽到瞳瞳親自說出來那天畫廊開業那驚魂的一幕猶在眼前安鐵心頭一緊有些後怕地問道:丫頭你是說安瞳就是你你那天就在那輛車裡

瞳瞳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目光清澈地看著安鐵說:是叔叔你別擔心都過去了那是個意外。

安鐵皺著眉頭急切地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跟叔叔說說。

瞳瞳吸了一下鼻子對安鐵擠出一絲笑容道:真的沒什麼叔叔當年我被周翠蘭和瞳大牛帶到火車站他們說要帶我回貴州結果老師讓上官先生把我救了下來這五年我都跟老師在一起一直在國外唸書前一段日子才回來。瞳瞳輕描淡寫地把這五年的經過跟安鐵說了一下其中還提到了小影。

安鐵聽了瞳瞳說的一切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和憂慮但安鐵不急著問這些定定地看著瞳瞳晶亮的眸子安鐵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嗯叔叔知道了先不說這些丫頭你的眼睛好了是嗎也是你老師帶你治好的

瞳瞳含著眼淚笑吟吟地說:嗯老師帶我去一個國外很著名的醫療機構在那裡治好的。

安鐵重新看了看瞳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這五年安鐵除了擔心瞳瞳的安危也非常掛懷瞳瞳的眼疾現在聽瞳瞳這麼一說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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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人在桃樹林裡互相凝視著對方就像入障似的喃喃傾訴著周圍的一切仿如夢境兩個人彷彿還在夢中一樣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不真實。

大叔你也太不講究了我等你半天原來你竟然在這裡泡妞就在安鐵和瞳瞳兩個人一會擁抱一會輕聲細語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喝把兩個人都嚇了一條也把兩個人從夢中徹底驚醒了過來。

就見小桐桐叉著腰站在小溪的橋邊指著安鐵滿臉通紅地大聲嚷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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