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初見胡善祥
應天府
秦淮河
聽雨軒
在聽雨軒的二樓，是一處寬敞的露臺，露臺上擺放著一些桌椅，可以一邊欣賞秦淮河的美景。
這個夏秋時節，正是適合一邊飲酒、聽曲，享受人生。
不過聽曲就算了，倒不是王宇省不得歌姬的出盤錢，而是自己酒桌對面，坐的是應邀而來的胡善祥。
“小時候在太子府，我問太孫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龍，他拍著胸脯告訴我，真的有。那天太子爺在書房看奏摺，太子妃去叫他吃飯，然後叫了三遍之後，就去問他是不是聾。”
“哈哈~”
王宇的死亡笑話，讓胡善祥忍俊不禁，即使她已經壓制著自己的笑聲了，在下邊一樓也能聽見。
對面桌互相試探的朱瞻基孫若微兩人，更是不時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墨守成規的胡善祥，對這種編排貴人的死亡冷笑話情有獨鍾，或許是小姑娘被宮裡的主子壓迫的久了，心裡一點小小的反抗念頭。
高麗給老爺子送來的樸妃，直接潑了胡尚儀一臉水，胡善祥可是給她喝的酒裡，加了點吐沫助消化。
本質胡善祥內心裡，還是有對這些主子的不滿。
當然了，深究之下的根本原因是，她不是主子。
“伯爺！謝謝您逗我開心，那天我被姑姑教訓，不怪您，我斗膽，敬你一杯！”
今天再見到王宇，知曉了他的身份後，胡善祥比較主動，她可真的不想在南三所，和一個對食太監終老。
說起胡善祥因為王宇，被胡尚儀打了一巴掌這事，前幾天王宇不是和朱瞻基打過賭，誰能把一天拉個死人臉的胡善祥逗笑，就算誰厲害。
王宇搶先照著劇中朱瞻基的方式，給胡善祥講了一個調侃太子妃摳門死亡笑話，把她給當著太子妃和胡尚儀的面逗笑了，結果她就被胡尚儀打了一巴掌。
其實，這也算是胡尚儀在保護胡善祥，王宇是太子妃的親侄子，開開玩笑，太子妃可以不計較。
但誰知道，太子妃會不會計較胡善祥笑了的事。
宮裡的主子，要為難一個小小的面桉女官，這可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王宇這邊把不諳世事的胡善祥逗得忍俊不禁，朱瞻基那邊卻是和孫若微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
“查你的身世，什麼也沒查出來，說明他們手腳幹淨...”
與朱瞻基那邊你來我往的試探不同，王宇今天就是透過小姨那邊，知會了胡尚儀一聲，把休沐的胡善祥約出來見見，探探她的想法。
“你這樣的女人，我可真是頭一次見。”
朱瞻基和孫若微互相阻止了對方喝毒酒之後，兩人“跳樓”了，穩穩落在了畫舫之上。
王宇探出腦袋，鄙夷的看著朱瞻基趁機抱住沒站穩的孫若微，給他個大拇哥！。
“真有你的，一箭雙凋啊！既抱得美人歸，還把帳給賴了。”
孫若微倒是聽得一陣臉紅，明顯是被王宇說害羞了。
“啊哈哈~”朱瞻基挑眉，佳人在懷，得意朝王宇揮了揮手再見，丟給畫舫之上的戲班子一錠銀子。“吹打起來，小爺我要遊湖。”
畫舫載著二人，從秦淮河離開。
王宇起身，看著一旁略有拘謹的胡善祥笑了笑，“走吧！咱們也去逛逛這秦淮河，等來年搬去順天，就沒這機會了。”
“好！那就勞煩伯爺了！”
胡善祥乖巧跟在王宇身後下了樓，太子妃張妍收了王宇製糖工藝的好處，當然要幫他給胡尚儀通通氣。
今天胡尚儀能讓胡善祥來見自己，明顯就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寧願胡善祥去給王宇做妾室，也不願意她留在宮中。
一入宮門深似海，雖然現在胡尚儀都領六局一司，看似風光，實際烈火烹油，任何一個小小的過錯，都能要了卿卿性命。
更何況，在宮裡，有些時候你沒有犯錯，也會被株連。
胡尚儀又不是沒見過靖難時候，建文一朝的宮女和女官，誰會在乎她們無辜不無辜呢？
“我從太子妃那裡打探過，那靖安伯暫時不會娶大婦，你嫁過去，爭取早日生下個孩子，之後謹守本分，即使有了大婦，你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這是胡善祥出宮之前，胡尚儀給她叮囑過的東西。
其實胡尚儀也問了胡善祥的想法，得益於心眉的助攻，胡善祥去參觀過了南三所老宮女日常。
胡善祥可不想那樣被人遺忘，發黴，發臭，最後孤獨終老，死在南三所的某個角落裡，，所以年少有為的“靖安伯”，也不失為現在她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胡善祥又看了看王宇寬闊的背影，緊緊的跟了上去。
古代社會的婚姻，哪有什麼情竇初開的一見鍾情，大都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抉擇。
胡善祥可是小時候經歷了靖難，全家被株連，最後死裡逃生的人，之後又在宮中見慣了后妃之間的手段，你要說她心思真的很單純，這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現在還有點稚嫩而已。
“大人！”
王宇一下樓，一個小旗的錦衣衛湊了過來。
“好了！你們先暫且回北鎮撫司覆命去吧！”
“是大人！”
錦衣衛應聲而去。
王宇大手一揮，引得胡善祥一陣側目，她骨子裡是個有權利欲的女人。
原劇裡，胡善祥沒有懷上朱瞻基的孩子，甚至不惜找漢王借種，這劇簡直把正史裡的那位賢后汙衊的一文不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黑子露出了雞腳，
不過現在，王宇主動把胡善祥納入自己的後府，她未必有這個機會了。
朱瞻基是無心無力，逼得胡善祥都找漢王借種，王宇表示自己有心有力，甚至還能幫幫隔壁的忙，所以生孩子這事，還是自己親自參與吧！
“大人慢走！有空常來啊！”
掌櫃熱情的奉上一百兩銀票的茶水費，一旁的胡善祥睜著大眼，有些不解。
“拿著！我改主意了，待會咱們先去逛逛胭脂水粉、首飾店，你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你現在可算是我的人了，別家貴女有點東西，你也可以有。”
“...”
王宇不由分說的把一百兩的銀票，塞到胡善祥手裡，說話的語氣好像在哄孩子一般，青春油膩版的霸總上線。
不得不說，王宇這麼直白的塞錢，帶著胡善祥上街買買買，倒是正中對方下懷。
除了小姨胡尚儀之外，王宇可是第二個人關心胡善祥的人。
這倒是讓胡善祥心裡暖暖的，臉色微紅，感覺自己身上熱乎乎的。
王宇的關心很直白，和胡尚儀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關心不同，反而讓這個在缺愛環境中長大的胡善祥，只是一次小小的套路，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胡善祥隨王宇走出了聽雨軒，兩人漫步在秦淮河畔，周圍是酒家和風月場所。
不時還能看到幾個文人雅士，大白天在閣樓之上聽歌看舞，尋歡作樂。
這還是這些文人雅士收斂了一些的結果，畢竟朱棣的刀子，也是隨了他爹，那是說砍就砍。
胡善祥控制著自己眼睛，不去看那些穿著相對暴露的女子，她好奇的問道，“伯爺！為什麼剛才那聽雨軒的掌櫃，收不到飯錢，還倒貼了一百銀子，卻看起來還是高興的樣子！”
王宇指了指街邊的店鋪，笑著給這個久居深宮，沒有生活常識的胡善祥解釋。
“那小黃旗看到了嗎？”
“小黃旗...”
胡善祥朝著街邊看了過去，果然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這是錦衣衛給這些商鋪發的小黃旗，有了這些小黃旗，那些應天府裡的地痞流氓自然不敢去找商家的麻煩。”
“可是能在這秦淮河畔這寸土寸金之地開店鋪之人，身後都有權貴支援吧！”
果然這胡善祥是有點本事的，王宇笑了笑。
“哈哈！有點見地，但不多！”
沒法！現在胡善祥就十六歲，在王宇這個歷經幾世影視世界的傢伙眼裡，就是個小姑娘。
“我問你，殺雞你會去用牛刀嗎？這些小麻煩可不值得那些朝中權貴親自來處理，還不如花錢給錦衣衛買平安呢！”
其實王宇有些話還沒說，那些城狐社鼠，有一部分那就是受錦衣衛控制，也是他們打探訊息的一個來源。
畢竟從洪武一朝的朱元章開始，大明官員工資低的不行，一些底層官員，甚至一度到了不貪汙，家裡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錦衣衛在應天府，收編一些城狐社鼠，搞點物業創收，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王宇倒是不耐其煩的給胡善祥，解釋了一下這其中的緣由，引得對方一陣欽佩。
“伯爺！想不到你只大我兩歲，卻懂得這麼多！”
王宇笑了笑，意有所指。“我懂的還有很多東西呢，以後再慢慢教你。”
反正自己肯定是不會把這個有些許野心的胡善祥往武則天的方向培養，又不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讓她做好自己後宅的大管家吧！
隨後王宇帶著胡善祥這個久居深宮的小宮女，沿途找了些她沒見識過的熱鬧街市逛了逛，買了些宮中朋友委託她買的女兒家東西，隨後送她回了宮。
“今天我過得很開心，多謝伯爺！”
“好了！快回去吧！晚了你就回不了宮了。”
胡善祥拎著一小堆王宇給她買的東西，三步一回頭的走了，或許這就是少女的青春愛慕吧！
王宇始終保持著微笑，對她揮了揮手，別的不說，絕對把這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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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雖然有些心計，但還不像後期那樣瘋狂，王宇很容易就把她哄的暈頭轉向了。
太子府
“哎哎哎！宇兒！過來！”
王宇剛跨進門，就被小姨招手喚了過去，太子老神在上，愜意的杵著腦袋橫躺在不拔床上，看著對面的勐虎圖。
“小姨！小姨父！”
王宇走進堂中打了聲招呼，他當然也注意到那副勐虎圖了，看來這就是老爺子讓太子題詩那副。
太子妃張妍指了指那副掛在不拔床對面的畫。“看看，老爺子給太子爺的考驗，題一首詩，你也想一想...”
“小姨你是知道我的，打架可以，寫詩這不是為難我王某人嗎？”
原主本身就沒啥寫詩的本事，王宇也不屑於出這個風頭，還是留給朱瞻基帶回來的孫若微刷太子和太子妃的好感吧！
“行！這題詩的事，就沒指望你，今天和善祥那小姑娘見面談的怎麼樣啊？這小姑娘行事規矩，還蠻稱我心意的...”
太子妃平常對外人都繃著，但是對家裡人就絮叨了許多，王宇不得不百無聊賴的應付著搭話。
“對了宇兒！咱們的糖霜工坊，出了第一批貨了，我知道你對你舅舅有些意見，但好歹咱們都是一家人，工坊的事我也不好拋頭露面，就交給他去做了。”
“一切都依小姨的意思來。”
王宇對張克儉這個舅舅真是一點瞧不上，大明和草原開戰了，還往草原賣物資資敵。
這種不考慮自己立場，為了眼前眼頭小利，而出賣自己國家的人，有誰看得起啊！
“宇兒！你也不用對你舅舅有太多意見，終究咱們還是一家人。”
王宇對張克儉不待見，那幾乎是放在明面上了的事，不過太子妃這個扶弟魔非要幫他，王宇也只能認栽了。
“小姨！糖霜工坊不能交給舅舅，倒是分成可以從我的三份裡，給了他一份。”
這可是王宇的堅持不讓步的東西，要真讓張克儉這顆老鼠屎管理糖霜工坊，不虧本都算萬性了。
“那我便再從太子府找個信得過的工坊管事吧，我這邊的份成也再給你舅舅一份，宇兒！你知道的，他沒什麼大本事，以後...”
太子妃張妍見王宇如此堅持，便作罷了。
“那都依小姨安排吧！”
王宇都沒想到，自己在大明還有被扶弟魔綁架的一天，被素未謀面的張克儉膈應了。
要不是顧念太子妃張妍對自己看法，王宇早讓這位名義上的舅舅，知道自己便宜，可不是那麼好佔的。
等等下次北征，王宇去見見這位親愛的舅舅，找機會帶他去草原，做一筆大生意。
稍後，王宇又給太子妃說了一下，佔領外地市場，尋找那些大商人做代理商的想法，這樣雖然利潤少了些，但方便回款。
待王宇走了之後。
太子爺這才發聲勸了勸太子妃張妍。“這糖霜的秘方是宇兒的，辦工坊的錢他也出了，這你把克儉拉進來，有些不合適吧！”
“去去去！漂亮話就你會說，這宇兒給咱家分七成的時候你不說話，現在我拿出一成給我們老張家留個後路，你就急了啊！”
太子妃張妍，日常把太子朱高熾懟的啞口無言。
太子朱高熾看的東西，可比太子妃深多了，人家王宇又出錢又出秘方，可不是為了給張克儉送錢，還不是給押寶在他太子身上嘛！
王宇倒也不是真生氣，能賺錢的方式，還有很多。
只是現在，王宇還需要找個信得過的幫手而已，比如孫若微的老爹。
“行了！小姨、小姨父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待會表哥帶個小姑娘回來，說不定能給你們題首好詩呢！”
王宇說這沒頭沒尾的話，留下胡思亂想的太子夫妻兩人，算是小小的報復了一下，今天朱瞻基逃單的行為。
反正朱瞻基會帶著孫若微回來，到時候看他在太子夫妻二人面前，怎麼解釋吧！
等穿著小宦官服飾的孫若微，給勐虎圖題完詩後，被朱瞻基送出了太子府。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王宇一路小心尾隨著孫若微回了古玩行。
沒一會兒，孫若微和他養父急沖沖從古玩行走了出來，王宇悄悄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