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鬼在人間

圖姆斯的話語讓地上兩人徹底陷入絕望，他們甚至已經不再試圖掙扎。

【兩個靈魂已經陷入了絕望，是否收割其靈魂碎片？】

“收割。”方覺夏無視了頭頂的槍口，臉上的面具居然接連浮現出地上兩人的五官模樣然後又恢復正常，但這落在禿鷲眼中讓他警鈴大作，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身體就已經陷入了麻木。

他無力地看著科技槍掉落在地上，甚至沒有力氣再支撐自己的身體，只能任憑機械翅膀將自己懸吊在半空中，口水在閉不上的嘴角低落。

順著月光，他看到有一根晶瑩剔透的蜘蛛絲從屋頂連線到了腳底，一隻碧綠色蜘蛛正從靴子裡爬出來。

“圖姆斯先生，你離我太近了，黑暗是非常危險的，距離太近往往會碰到一些充滿意外的事情。”方覺夏齜著大白牙笑道，可惜眼前的禿鷲雖然驚慌但並沒有陷入到絕望中，蒼白面具還無法收割靈魂。

“唔唔唔……”不知道圖姆斯想說什麼，只能夠看到更多的口水在嘴角滑落，到後面也就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是什麼還讓你心中懷揣著希望？”方覺夏語氣輕鬆道：“讓我猜猜看，是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就算現在死去了，也給妻女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遺產，足夠讓她們幸福無憂地過完未來的日子？”

電影中禿鷲似乎是個極重視家庭的人，因為在殺了白人震盪者時就明確提出過擔心他的張揚所帶來的後果會影響到自己的家庭，基於這一點，他才會嘗試著這樣猜測。

禿鷲聽到這話眼睛勐地又睜開了，都快把眼睛給瞪出來了，看樣子如果能動會毫不猶豫就把方覺夏給生吞活剝了。

“不要激動，要是從翅膀上摔下去，按照你禿頂的年紀可至少要在醫院裡躺一個月。”

“我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一個有底線的惡人，所以不會去動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女生，這點你大可放心。”蒼白面具上閃爍的星光似乎能夠倒映出每個人內心最為脆弱的一面。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在這裡死去之後，你的妻女就會成為孤兒寡女，如果以後你的女兒在學校裡受到哪個壞小子的欺負，那將無人再為她出頭。”

禿鷲的呼吸一窒，臉上漸漸被悲哀所籠罩。

“或者你留下的錢財房子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人搶走，對了，你背後的那位大人物會不會擔心你死後留下什麼手尾，然後找上門去清理乾淨？”

“嘶，我覺得有很大可能，說不準在收到你死亡訊息之後的下一秒就直接派人了。”方覺夏拿出一個手機問道：“需要先幫你打個電話通知她們逃命嗎？這種舉手之勞我還是挺樂意幫忙的。”

【獲得負面情緒+500。】

【察覺到一個陷入絕望的靈魂，是否收割其靈魂碎片？】

這些話語直接擊潰了禿鷲的內心，讓他徹底奔潰了，他知道方覺夏說的這些話很有可能會演變為現實，那位大人物不可能留下任何一點手尾在外面，哪怕只是懷疑。

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女，他想活下去，可現在又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當自己想要獲得的東西超出能力的範圍之後，便油然滋生出深深的無力和絕望感。

此時的他不是禿鷲，而是圖姆斯，一個為了家人過上更好生活而被迫走入犯罪道路的男人，他想要哀求，但身體的麻木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直到腦袋裡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暈厥過去，可當緩過來之後再看著眼前這個戴著蒼白面具的男人，居然會生出一種敬畏感，會想要跪伏在地頂禮膜拜。

他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發出了一份不容拒絕的邀請，邀請你們成為我的同伴，或者說同夥更加合適。”

他能看穿我的內心？

圖姆斯發現自己內心的疑惑居然被看穿了，這讓他很是驚駭，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在方覺夏面前已經是完成不設防的了。

“你明白這一點就好，希望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你可以明白開誠佈公的重要性，包括樓下的兩位先生，你們也都可以站起來了。”方覺夏咂咂嘴繼續道：“你們想殺我，而我又放過了你們，這樣一來一回就相當於你們欠我一條命了。”’

他其實無法看穿這些人的內心，但是在收割完靈魂碎片之後，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情緒波動，疑惑、悲傷、驚恐……

任何一點情緒波動都無法逃過方覺夏的感知，這其實也相當於看穿他們內心再想什麼了，而且只要有需要可以隨時透過靈魂碎片殺死他們。

方覺夏讓麻痺蜘蛛解開三人身上的效果，而自己卻來到肯尼的屍體前，他手裡還攥著已經沒有刀刃的匕首，直到臨死前的最後一刻都是在戰鬥著。

“他是個好人，更是個英雄。”

方覺夏背對著已經來到身後站定，連大氣都不敢出的三人自顧自說道：“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居然還用生命轉移注意力讓我逃離，只是懼怕麻煩的肯尼隊長不明白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所以我不能救他。”

“因為我知道像這種英雄是很難用語言去撼動他內心的正義，圖姆斯，你知道為什麼很多好人在死去之後才會成為英雄嗎？”

方覺夏沒有等他回答就接著說道：“因為死人不會觸犯到誰的利益，所以即使是他的敵人也不會吝嗇讚美和掌聲，你之前說過需要有五具屍體來證明我已經死去是嗎？”

“是的，我們準備了兩套方桉，一套是你沒有將影片公佈出去，這樣的話就不會戳穿你的身份，將你當做是運輸隊的普通成員，在抵抗襲擊中英勇的陣亡。”圖姆斯深吸口氣，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第二套，如果你將影片公佈出去，那麼你就是和襲擊者裡應外合的犯人，不過這樣還要處理很多麻煩，比如找幾個九頭蛇的殘存餘孽來背鍋，還要犧牲某位神盾局或者災害控制局的高層。”

“第一套無疑是最為簡單的。”

“可現在只有四具屍體。”方覺夏臉色平靜道。

“震盪者殺掉的旅店老闆在不遠處的樹下埋著，或許……”

“這太麻煩了，還是簡單點吧，震盪者先生，很榮幸和你度過一段短暫而又快樂的同事時光。”

方覺夏澹澹道：“現在需要將你欠下的命收回來，如果去地獄恰巧碰到肯尼隊長的話請幫我說一聲抱歉，因為我無法完成他的委託，也不能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去陪他。”

震盪者剛張大了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臉就變成了灰白色，轟然倒在地上，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而方覺夏將肯尼的儲存卡折斷，丟到他屍體上，才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們兩個應該不同路，你去地獄，他去天堂。”

圖姆斯看著上一秒還活生生的同伴毫無預兆就成為了死氣沉沉的屍體，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腦海裡神使鬼差地接上了後半句話。

惡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