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萬眾矚目的祭祀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
鎮政府大樓前面的民心廣場上，這時候正站著不少形容各異的黑兜帽。
黑兜帽們齊齊將兜帽拉下，露出一張張面孔。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身上沾滿塵土的工人，有揹著書包的學生，還有一些打扮精緻的精英階層。
但無一例外。
所有人身上都帶有明顯畸變痕跡，像人與迷霧怪物的混血種。
其中絡腮鬍就混在人群中。
“大人終於再次出現了, 我就知道，他這段時間消失不見，一定是返回教會了......”
“這次召集我們舉行祭祀儀式，看來【迷霧】即將降臨了。”
絡腮鬍自行腦補。
他仰著頭，目光狂熱的看向這片廣場最前方的舞臺上。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面容稍顯稚嫩的學生正站在上面，面向所有人。
這人正是朱正。
雖然被一位位畸形怪物看著, 但朱正表示全無壓力。
這些人其實都是被阿光誘拐進迷霧教會，並且“自願”接受身體改造的。
他們擁有部分迷霧怪物的能力和特性。
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值得一提, 由於人體改造技術成功率極低，而失敗者非死即殘，因此阿光沒有接受這項人體改造。
可阿光最終卻因孱弱的身體素質，被掩埋在坍塌的房屋中，在絕望中死去。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
輕咳了一聲，朱正眯起眼睛，聲音低沉，如同一條吞吐蛇信的毒蛇。
他在宣揚教義。
“虛偽！”
“在這個虛偽的世界，所有人都是舞臺上的提線木偶，需要戴上面具過日子，一旦摘下面具，他們就會驚恐的發現，面具下的真容早已經被腐蝕乾淨。”
“而面具後面，是連線著可怕慾望的深淵......”
“正因為有這些虛偽的規則，這些虛偽的個體, 才讓我們做不回真實的自己......”
“每當午夜夢迴, 你們拍拍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開心嗎？”
在全盤接收了阿光的記憶後，朱正對迷霧教會的教義已經耳熟能詳，其實無非就是真實與虛幻，永生與滅世。
他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已經病了，完全病入膏肓......我們要做的是讓世界重新回到真實中，我們在拯救世界！”
“滅世，就是救世！我們正在給世界帶來救贖！”
臺下有人神情激動的重複著。
“這個世界病了......這個世界已經病了......我們在拯救世界......”
像是病毒在擴散與傳染。
很快，所有黑兜帽都臉上的神情都變得狂熱起來。
它們心中燃燒著一團火焰。
這就是阿光具有的獨特能力，可以透過語言感染和影響他人，與【深淵的囈語】有幾分相似。
朱正環顧一圈，臉上笑容更加濃郁：“迷霧永恆，滅世即救世......”
黑兜帽們一個個的低下了頭，默默祈禱：“讚美迷霧……”
“讚美迷霧……”
“滅世即救世……”
“……”
一番祈禱過後，接下來就是獻祭儀式。
狂熱的信徒們跳著充滿原始殺戮與瘋狂的祭祀舞蹈，臉上露出沉醉迷戀的詭異笑容，然後紛紛跪倒在地上，拿出匕首。
接下來它們將透過自殘的方式來取悅神祇, 完成獻祭。
但也恰好在這個時候, 朱正突然出聲制止了信徒們。
他輕咳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我獲得了最新的神諭，迷霧中的偉大存在對之前的儀式不太滿意，已經做出了修改，接下來大家要跟我學，並認真做好配合。”
信徒們當即說道：“請大人指導。”
朱正表情肅穆：“接下來你們看我的，儀式開始......”
陰雨依舊，微弱天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幾乎把整片廣場覆蓋。
整個廣場的地面上，隱藏在砂礫碎石間的法陣逐漸亮起暗紫色的光芒，一道道詭異的紋絡浮現出來，彷彿大地裂開了一般，從中散出來自深淵的邪惡氣息。
許多細小的雨珠在無形力量的作用下，紛紛震顫著往空中升起，發出奇異的哮音。
掐死一尊不可名狀存在發出惑人的低語。
朱正抬頭望天，滿臉肅穆。
無需過多言語，信徒們紛紛順著朱正的視線看去。
下一秒。
風雲突變。
四野狂風大作，原本的積雨雲被撕開，露出一道深黑的縫隙。
一尊偉岸的恐怖身影撕開虛空，將高大的身形投影到人群正上方，黑壓壓的暗色氣流瘋狂湧動，轉瞬便凝聚成一團龍捲風暴，將整片廣場圈了起來。
空中的投影說道：“吾乃死靈君主，應昭前來。”
所有人都懵了。
他們明明在獻祭【迷霧中的偉大存在】，這個死靈君主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朱正突然興奮的說道：“是死靈君主，這是迷霧之上的偉大存在！”
眾人恍然，只有少部分人隱隱感覺到不對。
可在群體狂熱情緒的感染下，這絲警覺逐漸被掩沒。
接著，他興奮的朝著所有人宣佈：“今日，正是朝神聖的死靈君主獻上最偉大，最好的祭品的吉日！”
“偉大的死靈君主會為我們降下前所未有的真實！”
朱正的聲音宛若存在著魔力，清晰的傳至所有人的耳中。
“喏！”死靈君主應道。
簡單的一個位元組，卻如滾滾洪水向外翻湧，擴散到天地每一個角落，彷彿無所不知。
朱正狂熱的跪在地上。
“我虔誠的向您禱告！迷霧之上的混沌，絕望深淵中的至高主宰！您用真實取代世界的虛偽，賜予我們救贖與永恆，我們願將所有的一切都獻與您的手中！”
“......”
朱正每說一句，黑兜帽信徒們也跟著說一句，聲勢浩蕩，就連躲在避難所的人們都能聽到祈禱聲。
倖存者陷入慌亂中，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少部分人臉上露出一抹豔羨。
這些人都是迷霧教會安插在倖存者中的間諜，自然清楚這是在舉行祭祀儀式。
但他們心中也有一個疑問。
“我們平時不是一直在向【迷霧】禱告嗎？怎麼這次是【迷霧之上的混沌，聚網深淵中的至高主宰】了？難道神祇也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