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吐血的崇禎皇帝
經過半個月的討價還價，唐祥金以二十五萬石糧食的代價從皇太極的手中換到了沉陽城、遼陽城、鐵嶺、開原等地，將遼東邊牆內的地盤盡數收入囊中。
對於這個結果，皇太極很滿意，因為他們都已經選擇了撤往草原，遼陽城自然就沒用了，能夠用已經失去價值的遼陽城和鐵嶺、開原換來急需的糧食，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而唐祥金這邊也同樣滿意，能夠拿下遼陽城，代表著大齊很快就可以在遼東站穩陣腳，畢竟以蓋州衛城和遼陽城的距離，一左一右可以說完全將明軍堵在了海州衛城。
只要沒有拿下蓋州衛城，明軍絕對不敢大舉進攻遼陽城，畢竟蓋州衛城那邊隨時可能斷了他們的後路和糧道。
…
“老羅，小心一點，別讓女真人使詐了。”
看著遠處城門大開的沉陽城，唐祥金小心叮囑道，雖然女真人已經答應用城換糧食，但是他們也得小心萬分，要是讓女真人坑了，那丟臉就丟大了。
“我會的。”
羅義點了點頭，按照他們和女真人的約定，一手交糧一手換城，他會先帶五千兵馬押送一萬石糧食到城外，女真人則會撤先一部分族人和兵馬押送糧食先離開，而大齊的兵馬則會佔據一部分城池。
等到齊軍佔據大半城池的時候，女真人會全部撤出城池，帶著大齊的兵馬接收遼陽城，然後得到剩餘的全部糧食。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防著女真人使詐，要是女真人在城中留下精銳兵力，等糧食拿得差不多了，再反悔奪城，到時候他們非但要虧了糧食，連進入城中的兵馬都有危險。
在羅義帶人押送糧食離開後，唐祥金看向一旁的黑冰臺千戶金浩文道：“金千戶，你讓人盯著那些撤離的女真兵馬，他們一有異動，立即來報！”
“都督放心，我會盯緊的。”
金浩文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便下去安排了。
在金浩文離開之後，唐祥金的目光再次轉向不遠處的沉陽城。
…
另一邊，羅義已經帶著兵馬押送一萬石糧食來到了沉陽城外，此時的沉陽城外已經有好幾萬女真一族的老弱婦孺和騎兵在等候了。
城樓上，燕俠站在皇太極等人身旁，看到羅義到來，燕俠笑著拱手道：“大汗，我們的糧食運來了。”
聽到燕俠這話，皇太極澹澹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燕俠這是在催促他該履行約定了。
沉思了一下後，皇太極才說道：“莽古爾泰，你帶正藍旗的人先去草原上和漠南各族商議一下，保證族人們可以順利透過，多鐸，你帶領一部分族人先將糧食送走。”
其實他也想在城中埋伏一些精銳，等齊軍進城得差不多了，再突襲對方，奪回城池，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白得不少糧食，還能重創齊軍，到時候齊軍想不退兵都不行了。
可惜齊軍肯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畢竟女真一族的青壯都是士卒，根本無法混在那些老弱婦孺之中，而且那些精銳的精氣神根本不是普通士卒可比的，在強者眼中完全是夜晩中的螢火蟲一樣顯眼。
城外，在將糧食交給了多鐸後，羅義便帶領人馬進入了城中，同時也開始在城中巡視，以防止女真人在房子裡暗藏兵馬。
…
女真人沒有使詐，交易進行得相當順利，十多次交易後，整個沉陽城只剩下皇太極帶著的幾千正白旗兵馬。
在皇太極的帶領下，唐祥金帶著三萬齊軍來到了遼陽城外。
………
另一邊，此時的孫承宗也收到了錦衣衛的情報。
“你說什麼？”
孫承宗臉色蒼白，一臉的不可置信。
“經略，建奴將沉陽城和遼陽城賣給了大齊。”
錦衣衛千戶侯作民一臉苦澀道，錦衣衛確實在沉陽城和遼陽城外佈置了一些探子，可是也只能探查到一些女真人的兵馬調動，根本不可能探聽到什麼太機密的情報。
直到皇太極帶著大齊的兵馬來到遼陽城外，他們探子才知道女真人已經將沉陽城和遼陽城賣給了大齊。
“擊鼓，聚將！”
這時候，孫承宗也反應了過來，不禁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情太大了，比起女真人佔據遼東都要大得多，一旦訊息傳回京師，恐怕他們所有人都得被下獄。
沒過多久，聽到鼓聲的祖大壽、何可綱、趙率教、郭欽等人紛紛趕來了孫承宗的營帳之中，只是看到了孫承宗陰沉的臉色後，所有人的心都不禁咯噔了一下。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最近這段時間裡，戰場的局勢對他們相當有利，因為大齊的原因，莽古爾泰他們被調回了沉陽城，沒有了騎兵襲擾，他們能夠全力攻城，照現在的趨勢，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拿下遼陽城了。
而現在孫承宗這表情，顯然是局勢有變了，而且還是壞消息，要不然孫承宗絕不至於這副模樣
“經略，可是出了什麼事？”
何可綱拱手問道。
“建奴把遼陽城和沉陽城都賣給了大齊，現在大齊的人已經入主了遼陽城。”
孫承宗聲音低沉道。
“什麼！”
“怎麼可能！”
聽到這話，祖大壽幾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等到祖大壽幾人平靜下來後，孫承宗才又接著說道：“諸位，現在遼陽城已經落入了大齊手中，我們該怎麼辦？打？還是不打？”
孫承宗這一番話讓祖大壽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打？
還是不打，
現在大明和大齊有和議在前，打的話，那就是大明毀信背約，那麼大明的名聲就臭大街了。
可是不打的話，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沒有好下場，要知道為了平定遼東之亂，朝廷已經掏空了所有家底，連北直隸的兵馬都調了一部分過來。
畢竟攻城的士卒死傷肯定小不了，之前攻打海州衛城，現在攻打遼陽城都死傷了不少士卒，要不是京城調兵過來，他們怎麼可能維持十五萬大軍的規模。
如今消耗這麼多，卻只拿下了一座海州衛城，如果傳到朝廷裡，他們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打的話，那麼就是陷皇帝於無信之地，他們的下場也同樣不會太好，因為皇帝的名聲不容有失，哪怕是昏君的名聲也好過言而無信，畢竟君無戲言。
“經略，要不先上奏朝廷，讓朝廷決定吧。”
沉默了許久後，郭欽搖了搖頭道：“運河還在大齊的掌控之中，一旦大齊再次封鎖了運河，我們就連糧食都沒有，更別提攻打遼陽城了。”
“我會上奏朝廷的。”
聞言，孫承宗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是啊，連命脈都握在大齊手裡，又談何攻打遼陽城呢。
頓了一下後，孫承宗眼睛微眯道：“諸位將軍隨本官去見一下那位大齊第一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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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能攻打遼陽城，但是他對於唐祥金這位大齊第一將也相當好奇，大齊能有如今的局勢，絕對有唐祥金一份功勞。
如果說蘇浩是劉邦，那麼唐祥金便是韓信了，拿下東昌府城讓大齊有了和大明議和的資本，拿下沉陽城和遼陽城則是讓大齊有了立足遼東的根基。
“是！”
祖大壽幾人紛紛拱手應道。
“經略，不知可否讓下官隨行。”
這時，一旁的錦衣衛千戶侯作民拱手問道，說實在的，他對於這位曾經的同僚也是相當好奇的。
“侯千戶既然有興趣，那就一起來吧。”
孫承宗點了點頭。
………
另一邊，在得到想要的糧食後，皇太極和代善便帶著兵馬撤離了遼陽城。
城樓上，唐祥金看著八旗兵驅趕著數萬遼東百姓離開，心中不禁嘆了口氣，之前他也曾經想讓皇太極將遼陽城和沉陽城中那近十萬遼東百姓留下，甚至開出了十萬石糧食的代價，可惜皇太極根本不為所動，
而更多的糧食他也拿不出來了，為了攻打沉陽城，他在威寧營囤積了六十多萬石糧食，之前四個月已經消耗了二十萬石糧食，又用二十五萬石糧食買下了沉陽城和遼陽城。
現在他手上的糧食只有不到二十萬石糧食，只夠大軍三個多月所需，其它的糧食還得依靠山東那邊運過來，根本沒有更多的糧食去救下那些遼東百姓。
“都督，明軍在南門叫陣！”
這時候，一個士卒匆匆來到唐祥金面前急聲道。
“去會會那位孫經略。”
唐祥金眼睛微眯，對於明軍的到來，他並不怎麼意外，明軍和女真人打了兩年多，耗費無數，結果事情做到一半，卻讓他摘了桃子，孫承宗要是沒火的話，那也就有鬼了。
很快，唐祥金便帶著眾多一流武者來到了南門，此時的南門外，戰旗招展，十幾萬明軍列陣以待。
“原來是孫經略，久仰大名！”
看著騎馬在陣前的孫承宗等人，唐祥金輕笑道：“不知孫經略率大軍來我遼陽城，所為何事？”
聽到唐祥金這話，孫承宗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聲道：“此話該本官問吧，你大齊佔我大明的遼陽城和沉陽城，是想與我大明一戰嗎？”
“孫經略此言差矣。”
聞言，唐祥金搖頭輕笑道：“這沉陽城和遼陽城可是我大齊耗費了大代價從女真人手中買來的，怎麼是你大明的了？”
“哼！”
孫承宗冷哼一聲道：“這遼東乃是女真人偷襲攻佔我大明的，自然是我大明的領土。”
“哈！哈！哈！
”
這時，唐祥金突然大聲狂笑道：“孫承宗，你是在跟本將軍開玩笑嗎？”
“照你這麼說，大明的江山是從蒙古人手中搶的，你們大明的江山還是蒙古人的嘍，那你要不要去請你們大明皇帝讓位，再去請林丹汗入京登基啊。”
“哈！哈！哈！
”
聽到唐祥金，在一旁的潘平等人紛紛大笑了起來。
而孫承宗被唐祥金這一擠兌，頓時氣得面如土色，可是一時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畢竟唐祥金說得也沒錯，歷朝歷代的天下江山都是搶來，如果非說是誰的，那估計得追朔到三皇五帝的頭上。
現在沉陽城是大齊從女真人手中獲得的，那自然是大齊的，想要用大義逼唐祥金他們讓出遼陽城，那完全就是笑話。
想要奪回遼陽城，只能依靠手中的刀劍，不過現在只有朱由檢同意之後，他們才能對大齊動手，否則先動手只能讓朱由檢陷入言而無信的尷尬境地。
“我們走！”
知道繼續留下也只是自取其辱，孫承宗冷著臉轉身離去。
………
另一邊，此時一騎快馬打破了京城的繁華熱鬧，同時讓整個內閣變得死寂一片。
沉陽城和遼陽城落在偽齊手中了！
內閣中，周延儒、溫體仁、吳宗達、鄭以偉、徐光啟五人拿著孫承宗加馬加鞭送來的奏本，一個個如握燙手山芋。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自從拿下海州衛城後，朱由檢便對奪回遼東充滿了信心，現在拿這道奏本去給朱由檢看，估計後果難料。
許久後，周延儒才苦澀道：“去見陛下吧。”
孫承宗的奏本已經送來了，他們根本沒得選，若是壓著不給朱由檢送去，那麼等事情鬧大，他們一個個都得腦袋搬家。
…
乾清宮。
看著周延儒遞上來的奏本，朱由檢的臉色青一下紫一下，整張臉如同走馬燈似的。
片刻後，朱由檢突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隨即整個人癱倒在了書桌上。
“皇爺！”
見狀，王承恩連忙扶起了朱由檢，尖聲叫道：“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陛下！”
“陛下！”
周延儒幾人也連忙圍了上來。
沒過多久，御醫匆忙來到乾清宮給朱由檢施針，可是卻久久未見朱由檢甦醒過來。
“張御醫，陛下為何還沒有醒轉過來？”
看到朱由檢久久未醒，周延儒連忙看向張逸，雖然朱由檢有點刻薄寡恩，但是他好不容易才摸透了朱由檢的心思，得到朱由檢的信任，他可不想朱由檢出事。
“唉……”
聽到周延儒的話，張逸嘆了口氣道：“陛下時常熬夜，為了朝政又勞心勞神，之前便已經心神俱疲，現在受到打擊，心神一下子扛不住，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