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兩敗俱傷，大明得利！
“巡撫，建奴的攻勢很勐，幾乎不要命似的，恐怕馬欄峪關那邊撐不多久了。”
羅清搖了搖頭，女真人無論是騎射還是步戰，都沒有問題，上馬就是騎兵，下馬就是步兵，攻城能力也不算弱，雖然沒有攻城器械，但是女真人現在根本不顧及傷亡，馬欄峪關那邊的守軍本就少，在女真人這種不顧及傷亡的攻勢下，想要撐住是很難的。
“傳令郭欽，讓他那邊所有人急速趕路，若是能在一個時辰內趕到馬欄峪關，趕到者賞銀十兩！”
想了一下後，袁崇煥咬牙道，他這邊是趕不上了，他這裡離馬欄峪關還有七八十裡地，再快也得明天才能到，等他們趕到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不過現在郭欽那邊離馬欄峪關只有不到三十裡地，若是不顧一切地急行軍，應該可以趕得上，雖然每人十兩銀子的代價不小，但如果可以將所有女真人剿滅在關內，那再大代價也是值得的。
“是。”
羅清點頭應道。
…
馬欄峪關上。
殘酷的城牆戰正如火如荼，無數士卒的屍體堆滿了城牆上狹窄的通道，有明軍的，也有後金的，不過後金方面的損失更大，城牆下堆積了至少數千的屍體，可是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後金士卒順著爪鉤向上攀爬。
另一邊，趙率教和鄧奎等明軍高手則是和眾多女真高手廝殺在一起，一整片牆垛都已經被摧毀，趙率教對上了代善，雖然實力不如代善，但是作為橫練武者，趙率教依舊以一流的境界硬生生拖住了代善，雖說付出的代價不小。
“趙率教，本貝勒給你一條活路，讓出馬欄峪關，本貝勒讓你帶人離開！”
看著逐漸西下的太陽，代善咬牙道，這些明軍比他想象的更為難纏，明明已經戰死了近三成，卻依舊死戰不退，若是到了天黑，明軍有城牆優勢，他們的局勢會更惡劣。
“代善，既然選擇了入關，那就安心留在這裡吧！”
聞言，趙率教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配合臉上的鮮血和殘缺的左臂，以及滿身的傷痕，更顯得猙獰。
“殺！”
代善再次怒吼：“不破關，不可退，後退者，殺無赦！”
趙率教同樣怒吼道：“擋住這些建奴，援軍就在十餘里外，等援軍一到，這些建奴就死定了。”
下一刻，兩人化作兩道殘影，再次撞在一起，趙率教單手持刀，儘管已經傷勢不輕，趙率教氣勢卻是更加兇勐，一刀竟將代善逼退了數步，隨後兩人再次戰成了一團。
…
另一邊，滿桂和侯世祿他們這邊的戰場，儘管有餘霄牽制住了多爾袞三人，但是戰場局勢依舊朝女真人這邊傾斜，滿桂和侯世祿兩人麾下的騎兵已經有人開始潰逃。
“撤退！”
見狀，滿桂只能大聲怒吼撤退，這個程度已經達到極限了，不崩潰還能整兵再戰，一旦徹底崩潰，那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等滿桂和侯世祿帶兵開始撤離，李鴻笙和餘霄兩人也緊隨其後，撤離了戰場。
“別追了，趕緊去馬欄峪關。”
看到多爾袞三人還想要再追，皇太極連忙制止：“其他明軍要追來了。”
想要徹底擊潰滿桂和侯世祿麾下的騎兵不難，可是也需要不少時間，一旦讓其他明軍先趕到馬欄峪關，徹底將關口堵死，那他們只能找其它關口，之前攻城的損失就白費了。
聽到皇太極的聲音，多爾袞三人也就打消了追擊的念頭，帶兵朝著馬欄峪關趕去。
………
城牆上。
趙率教的臉上已經露出疲色，雖然橫練武者的體力綿長，但是他本身就比代善弱，能夠抗衡到這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另一邊，代善的臉色也不好，看著依舊戰意昂揚的趙率教，代善的心一沉，他體內的妖力已經不多了，一旦妖力耗盡，他就得任趙率教宰割了。
想到這裡，代善握兵器的手一緊，眼中閃過一抹決絕，體內的妖力開始不斷沸騰，整個人的妖化程度也變得更加明顯，身後更是長出了一截蛇尾。
甩動著蛇尾，代善很清楚，不能繼續拖了，天黑之前不能拿下這裡，其他明軍就會到來。
就在這時，遠處天邊出現了大片的塵土飛揚，同時還有陣陣馬蹄聲傳來，風中那代表皇太極的旗幟異常顯眼。
看到這旗幟，代善瞬間大喜，身上的妖力也鬆懈了幾分，可是下一刻，趙率教的長刀再次噼來。
“趙率教，你瘋了嗎？”
見趙率教竟然還糾纏不休，代善冷聲道：“大汗已經到了，你繼續糾纏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那也要看是誰更快！”
趙率教澹澹道，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一刀快似一刀，壓制得代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聽到趙率教的話，代善臉色一變，全力一招將趙率教逼退之後，扭頭看向另一邊，大隊明軍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而來，正是負責攻打遵化城的兩萬兵馬。
這一分神，趙率教的長刀再次襲來，直逼代善的要害，一時間，代善只能奮力抵擋。
…
僅僅片刻的功夫，皇太極帶領的幾千騎兵便來到了關口，而另一邊，大隊的明軍也從另一條路緩緩朝著關口而來。
“大汗，要不要先擊潰這些明軍？”
看著從另一條路而來的明軍，多爾袞皺眉，不擊潰的話，等這些人堵住了關口，嶽託那邊就別想逃出關內了。
“先奪下關城！”
稍微沉吟了一下後，皇太極咬了牙道，雖然對方正在前進，但是關口這邊已經是山區，根本沒有騎兵展開陣型的地方，強攻不是不行，可耗費的時間肯定不會少，還不如先攻下關城，再看沒有機會擊潰這一支明軍。
…
另一邊。
城牆上，鄧奎看了一眼正朝這邊而來的女真騎兵，一招擊退了對手，閃身來到趙率教身旁，沉聲道：“趙總兵，先撤離吧，擋不住了！”
現在他們擋住代善這邊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如果皇太極那邊再加入，他們必敗無疑，關城同樣會落入女真人手中，與其平白送死，還不如退一步，截斷其他女真人進入馬欄峪關的路。
聽到鄧奎的話，趙率教看了一眼城牆上其他的明軍高手，之前他們足有百餘人，現在已經不足一半了。
“撤！”
趙率教咬牙道，他們已經盡力了，再死守也沒用了。
“撤！”
在趙率教的命令下，城牆上的大批明軍連忙撤向西側的長城，趙率教則是帶著剩餘的百餘親兵負責斷後。
“別追了。”
見沒有機會將趙率教這支明軍徹底留下，代善大聲道：“先把關門開啟，迎大汗進來！”
他們的目的是拿下關城，如果有機會留下趙率教他們，那自然是最好，可是沒有機會的話，那就只能以拿下馬欄峪關以重。
…
“大汗，要不要派兵救嶽託他們？”
看著源源不斷進入關城的騎兵，代善一臉疲倦道，和趙率教一戰，他雖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妖力也差不多快耗盡了，沒多少力氣再大戰一場了。
“派人去通知嶽託，讓他立刻帶兵回來。
”
遙望著關口外正在列陣的明軍，皇太極咬牙道，嶽託那邊所帶的五千兵馬中有近一半的八旗精銳，就這麼放棄的話，他也不捨得，只不過前去救援的話，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朝這邊聚集的明軍越來越多，如果離開關城，很有可能會被堵死在關內，到時就算是他也同樣必死無疑，只能等嶽託自己帶兵趕回來，否則他也無能為力。
“好。”
聞言，代善點了點頭，從親兵中挑了一位二流高手前去通知嶽託。
時間一點點過去，皇太極和代善兩人緊緊盯著關口，可是嶽託的身影不見分毫，反倒又等來了兩支明軍，一支是鄧奎從京城帶來的兩萬人，另一支則是滿桂和侯世祿所帶領的騎兵。
“傳令下去，回草原！”
看著越聚越多的明軍，皇太極只能咬牙道，再等下去，他們都有可能出現危機。
“是。”
代善嘆了口氣，然後下去傳令，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他們繼續停留下去，明軍越聚越多，繼續停留的話，到時他們甚至得犧牲一部分兵馬斷後才能安然離開。
很快，一隊隊騎兵離開了馬欄峪關，皇太極親自帶親兵斷後。
在女真人離開之後，趙率教和鄧奎重新佔據了馬欄峪關。
…
另一邊，見皇太極帶領騎兵退回了草原，滿桂和侯世祿當即帶領麾下騎兵朝著王之臣所在的戰場趕去。
………
高空中，遙望著極遠方的馬欄峪關，皇太極臉色極度陰沉，本是大好的局勢，沒想到竟然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回到地面後，皇太極沉聲道：“損失如何了？”
“回大汗，回到草原的族人只有六千四百三十五人。”
杜度澀聲道。
聽到這話，皇太極的身體不禁一晃，對於他來說，僕軍和蒙古人也就算了，死再多他都不會心疼，可是那些八旗精銳是他們女真人的根基。
哪怕是當初面對楊鎬的圍剿以及攻陷沉陽城時都沒有這麼慘重的傷亡，這不是普通的八旗兵，而是精銳，每一個精銳都是耗費了大量的資源才培養出來的。
整個八旗軍的精銳也就兩萬多人，一次入關折損了七八千人，幾近四成的精銳，這已經不是傷筋動骨了，而是傷到根基了。
當初選擇入關，主要原因是因為女真一族長年征戰，族中的糧食嚴重不足，為了解決糧食問題，他才會冒險提議入關。
而他入關之前，早就透過那些商人，瞭解了明軍大概的佈署情況，在遼東和山海關有二十多萬明軍，而京城周邊其他地方的明軍根本沒有多少，能夠馳援京師的更是沒多少。
為了牽制遼東和山海山的二十多萬明軍，他特意只帶了一萬多精銳和一萬多僕軍跟蒙古人，其他兵力都還留在沉陽城那邊，而且當初跟著努爾哈赤的老臣，他更是也一個都沒帶，只為了讓那二十多萬明軍不敢輕易入關勤王。
按照他的推測，只要擊潰了大同、宣府以及遼東的援軍，大明的君臣絕對不會再派兵出來阻止他劫掠，而且只要他不威脅京城，遼東和山海山那邊絕不會冒險入關，到時他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劫掠一番，然後從容離去。
可是他卻有一件事算錯了，那就是蘇浩，那個瘋子竟然放任袁崇煥的二十萬大軍北上，而且是在他入關幾天之後，蘇浩就放任了袁崇煥北上，要不然京城和遵化城、薊州城這邊絕不會這麼快就平白出現近十萬大軍。
而蘇浩放任袁崇煥北上，那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而且還是他和蘇浩兩敗俱傷，大明從中得利。
要知道他不僅帶了一萬多八旗精銳，還有近七成的女真一族高手，如果他們真的被全部覆滅在關內，女真一族絕對會就此沒落，別說繼續侵擾大明了，能夠不滅族就不錯了。
而蒙古人那邊早就讓他打廢了，這樣一來，沒了邊關之患，大明就能抽調所有精力去對付蘇浩。
所以這次蘇浩放任袁崇煥北上，可以說完全就是在針對他們女真一族，而且還是不惜自殘的那種！
“蘇浩！”
想到這裡，皇太極右手豎掌成刀，在左手掌上狠狠一劃，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本汗今日歃血為誓，不取你頭顱祭奠我族子弟，本汗誓不為人！”
…
不提皇太極這邊，此時的關內，大剿殺也正式進入了尾聲。
在滿桂和侯世祿帶兵趕到後，雙方前後夾擊之下，嶽託麾下的五千騎兵瞬間崩潰。
而擊潰了嶽託後，滿桂和侯世祿、王之臣三人並沒有停留，而是帶兵直撲永平和灤州，那邊還有阿敏這個女真人的先天宗師呢。
在李鴻笙和餘霄、夏兵三位先天宗師的圍攻下，李鴻笙三人以一人重傷，兩人輕傷的代價，將阿敏斬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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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敏麾下的兩千鑲藍旗精銳也被剿殺殆盡，只有少數幸運的逃離了戰場，越過長城，逃回了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