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典即將達到一個臨界點,帝國公民們將見證一個元年新曆。所有人都在屏住自己的呼吸,因為盛大祭奠儀式開始了...

“直視即為褻,直視即為穢!”

“帝上永,帝威恆,世間皆石,世間皆尊!”

“唯死之是向,炬燭帝志,洞滅魍魎!”

“唯賴帝皇,蒼生倚庇!”

數百名先前造成不小震動的祭司們發動了一場規模龐大的儀式,他們都是帝皇身邊最忠誠的奴僕,也可以說是掌握可怕靈能以及無數隱秘的祭司靈能長老們。

說來可笑,此刻,那帝國明面上的靈能禁令已經被無情踐踏與忽視。沒人在乎那些框框條條的約束,也沒人在乎會不會受到清算,因為晉升的儀式是由帝皇親自坐鎮,那個站在皇宮之上的男人。

“譁”

刺眼的光芒直衝雲霄,雖然炎炎烈日早已落幕,但所有人都有股一陣皮膚被炙烤的感覺。這不是幻覺,這是祭司們那可怖的靈能,更是無法言語的窒息感。

太陽降臨了!

偉岸用祂的靈能籠罩著整個泰拉巢都,很快,所有人沐浴在一股浩瀚的偉力之中。

“母親,這是...這是帝皇的偉力!”伊娃失聲道。

“向死而由生,祂在賦予神諭嗎?還是降下的神澤!”

就連瑪麗都忍不住震撼道。這處看臺上只有那名帝國內政廳總務官僚長皮德隆能稍微保持些許的鎮定,不過這個鎮定看起來更像是強行不讓自己失態罷了。

因為他知道,他知道帝皇正在做什麼!

祂在造神!

那個男人正在顛覆自己親手塑造的帝國!

擁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再少數,他們不知道帝皇為何如此,他們只知道此次過後,再無所謂的帝皇,唯有降世的神皇。

對於之後結果來說,或許有部分帝國唯物主義的公民們無法接受,但無論他們是否接受,此刻他們早已沉浸在偉力之中。

如果有人注意到皇宮外圍的陣列,那麼便會發現一群有著月狼之稱的影月蒼狼們在單膝跪地。他們是最後出序的陣列,也是此次前來泰拉盛典的最後一支軍團代表,作為第十一出序的壓軸,月狼們受到的歡迎程度不亞於任何其它軍團。

但正是如此,沒人察覺到這群月狼們不再是曾經的月狼,鮮花與吶喊聲的浪潮掩蓋了那些痕跡,同樣也給予了他們偽裝。

面對此時高高在上的帝皇,月狼們內心有股湧現的悸動。那是怒火的悸動,更是對虛偽的怨恨,但他們不能表現出來,而這一跪也是宣告月狼們曾經那份最後的忠誠在此切斷,切斷對眼前這個偽帝對世人那一直欺騙並且施於的鎖鏈。

恍恍乾坤,欺世盜名!

帝皇毫不掩飾地使用他的偉力讓月狼們更加唾惡,要不是極力壓制,或許一場可怖的悲劇也可以說是災難就會發生。

相比較而言,其它軍團根本不知道月狼們那內心正在燃燒的復仇之焰,也可以說是可怖褻瀆之心。畢竟沒人會相信,因為那可是帝皇最鍾愛最優秀的月狼們。

“或許帝皇是錯的,但停下腳步一切都還來得及...”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千子陣列中響起。

走在月狼們前面第十出序的千子們其基因原體同樣沒有前來參加這次泰拉盛典,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本身就不受歡迎,甚至可以說是最為被帝國公民們排斥的物件,不過這群千子們可是靈能的寵兒。

他們對周圍的事物一切都很敏感,除去之前閱典禮被那人浪之聲差點導致基因深處的詛咒爆發外,千子們並沒有造成任何恐慌的意外事件,雖然不被接受,但千子們依舊保持對帝國的絕對忠誠。

而那句諺語正是從此次千子陣列代表首席聖堂巫師口中傳出,他沒有去揭發什麼,他只是在警告,警告一個正在步入黃昏的亡靈人,是的,亡靈人。

不知道是在諷刺還是帝國的命運至此,帝國不知覺中出現一絲裂縫,這個裂縫足以吞噬正在前行的帝國,包括帝皇。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

在這至暗群星的未來只有戰爭,而戰爭的未來只有昏暗。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又或許一切都是必然的,誰又能阻止這無法抵擋的黃昏末路以及災難呢?

而誰又能告訴他們,牢籠終究無法掙脫,牢籠只會讓他們手足相殘...

與此同時,儀式正在進行,由數百名祭司與帝皇本人施展的偉力之下,這次盛典晉升的主角進入了指定靈臺位。

這個靈臺位高聳入雲,它拔地而起,種種駭人聽聞的偉力展現得淋淋盡致。

祂走來了,祂踏著虛空,祂施展神蹟。

靈臺位上半跪在地的阿克·普修斯低下了頭顱,此刻他被帝國公民們所注視。

當那象徵榮耀的桂冠被摘下,那張極為英俊的面孔呈現在世人眼前,金髮、金眼、附有魅力與歲月的輪廓,那獨特的王者氣質和雄偉之軀,再加上那無數隱約可見的疤痕,這是神選冠軍的樣貌,也是神選冠軍唯一被人記住的樣貌。

而他唯一的樣貌會被後世無數追捧者給記錄、雕刻、神話、最終成為信仰寄託。

此時,他將重新帶上新的桂冠,他必須帶上這頂桂冠,因為這將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吾的孩子,汝是否在後悔呢?”

“無悔!無怨!唯有忠之!”

簡簡單單的對話卻宣佈了阿克·普修斯的晉升,他不再只是所謂的冠軍劍士,那個名義上也可以稱之為的神選冠軍,現在,他是偉岸親自賦予的帝皇冠軍!

真正名義的神選冠軍!

因為祂把自己塑造成了神!

當帝皇再次施展偉力,靈臺位開始下降,它變成了一個圓形狀的祭司臺。

祂走了,祂回到皇宮之上繼續俯視著泰拉。

“阿克·普修斯,你可有悔?”

“無悔!無怨!唯有忠之!”

再一次的對話卻是不同的人,祭司們得到答案後步入了靈臺。他們手持一柄柄散發強烈靈能光芒的權杖,他們口誦隱晦難懂的經文,他們刻印新的禱言之字。

這些宛如祝福力量的字型慢慢地沁入阿克·普修斯的鎧甲上,它們在燃燒,它們在發光,它們在綻放,譁的一聲,它們如同禁忌聖物般與鎧甲融為一體。

信仰之甲!

只要再拿起那柄被帝皇親自祝福打造的信仰之劍就完成全部晉升儀式,那柄被插在地上的黑劍,它在召喚它的新主人。

或許當阿克·普修斯拔出黑劍高舉的那一刻,這名新晉帝皇冠軍將會永遠帶上一層面具,帶上被世人銘記的那道面具。

譁!

手握黑劍劍柄的阿克·普修斯沒有發力,他能感受到黑劍那股躁動以及那股力量,那是帝皇的力量,那是帝皇的偉力。

“問者無心,問者無愧!必之以!”

轟的一聲。

在帝國公民們與其它阿斯塔特同胞和帝皇的注視下,包括阿克·普修斯的原體,這名帝皇冠軍正式完成全部的晉升。

但很快,阿克·普修斯就要迎來新的考驗,也可以說是帝皇那讓人無法琢磨的審視。

沒錯,他不是第一個帝皇冠軍,他只是帝皇用來向世人展現神蹟的基石罷了...

而此刻,遠處的帝國公民們就連自己呼吸聲都在極力控制,他們目睹了一切,他們也見證了新的帝國歷年篇章,但同樣他們也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說來諷刺,作為晉升的帝皇冠軍卻顯得格外淒涼,那種淒涼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悲鳴,彷彿一切都已安排並且無法改變。

他鎧甲上那些鑲刻的經文或許是一種另類負擔,包括那柄黑劍,它與誓約之劍顯得格格不入。那怕遠處的基因原體羅伯特·基裡曼都在沉默不語,如果有人注意到,那麼便會發現這群藍衣騎士們的陣列太過安靜,安靜得像一攤死水。

“榮耀的背後終究只是一個枷鎖,而我們都是傀儡……”

是的,這群阿斯塔特軍團們以及基因原體除了感受到帝皇那無上的偉力外,更多的是那冰冷讓人無法喘氣的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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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是人們的帝皇,帝皇卻不是他們的帝皇。

這其中的蘊意只有身為一名阿斯塔特才能感受到,感受到那冰陽之冷,而自己卻只能默默接受並且不能有任何的抱怨。

帝之無情!

如果說此刻參加這次盛典的阿斯塔特軍團那複雜情緒無法言語,那麼帝國公民們恰恰相反,他們早已迫不及待,早已按耐不住接下來帝皇為世人送上的禮物。

與其說是禮物,不如說是一場榮耀的對決,當然也可以稱之為手足相爭。

而遠處的看臺上,瑪麗所在的羅紫大貴族彷彿收到什麼訊息,這名掌權者先是一愣,隨即興奮,最後所有表情化為沉重。

“瑪麗,你相信你的阿茲瑞爾叔叔嗎?”

“母親,為什麼你要這麼問?”瑪麗看到自己母親以及家族成員氣氛不對,但她很快如同明白了什麼,她眼神中閃過堅定並且語氣極為認真而嚴肅說道。

“我相信他,我相信阿茲瑞爾叔叔,他可是最強大的騎士,他可是真正的騎士!母親,你忘了叔叔的榮耀了嗎?他可是真理的擁有者,更是所有叔叔們的希望與寄託!他不會輸,他更不能輸!”

“是啊,騎士之魂,永不消逝,他不會輸,他更不能輸...”瑪麗低聲說道。可那語氣彷彿在自言自語的否定自己。

沒人知道此刻羅紫大貴族們的心情有多煎熬,但眾人的行為舉止已經在證明。

王者之爭,非死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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