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乎每天都要見識一種搭訕新花樣後，霍爾已經逐漸麻木了，即便是薇諾娜·瑞德也無法讓他擁有太多耐心保持紳士禮儀。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尹頓公學“不近女色”是對單純小男生們的保護……
漂亮少女被揭穿小心思看起來有點尷尬，但並不想放棄機會，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張小紙條強行繼續話題：“霍爾先生，我很欽佩你的才華，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和你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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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筆嗎？”霍爾想了想問道。
薇諾娜動作迅速從挎包裡掏出一支鋼筆，嘴裡說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洛杉磯……不過每週一三五要學表演課，老師很嚴厲不允許無故曠課，你要是能提前給我來電約時間最好了……”
霍爾在紙條背面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與鋼筆一起交還給她：“餐廳有人等我，你可以去會議室坐會兒。”
薇諾娜心裡瞬間亂成一團，她今晚約了朋友去參加萬聖節狂歡遊行，該找個什麼藉口放鴿子，絕對不能被朋友知道；今晚見面要穿什麼樣的服裝，關係會進行到哪一步……
她接過紙條神情恍忽目送霍爾走遠，足足過了幾分鐘才回過神，攤開紙條仔細記住那串電話號碼，邁動腳步走到會議室前。
“你們剛剛看到了吧，我和霍爾先生認識，他讓我進去坐會兒等他。”
薇諾娜對站在會議室門口的安保人員揚起手裡的紙條，指了指走廊另一頭示意。
安保用對講機說了幾句，片刻後布蘭登從會議室出來詢問情況。
房門開合間，薇諾娜透過縫隙看到裡面坐滿了以往混跡各種好來塢高階酒會見過的大人物們，猶豫著說道：“呃，其實我去酒廊等也可以。”
“進來坐吧，裡面茶歇點心都不錯，有霍爾先生收藏的香檳可以品嚐。”布蘭登面帶笑容熱情邀請，隨手將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揣進口袋裡。
薇諾娜盯著他的動作，紅潤嘴唇微張欲言又止，最終只是低聲說了句“謝謝”。
“選角權必須由我們哥倫比亞影業負責。我得說諸位來自華爾街的先生們專業能力母庸置疑，但我們無法想象史泰龍或者施瓦辛格飾演達西先生的場面。”
“正因專業，我們更加清楚五千萬美元的價值，出於對諸位好來塢專業人士的尊重，你們選擇誰可以演，我們決定誰不可以演。”
“聯合國會議一票否決制度嗎？藝術創作需要自由，好來塢從不接受投資人限制……”
談判雙方各執一詞爭取利益，好像沒人關注現場多了一位小姑娘。
這讓薇諾娜松了口氣，悄悄在角落找位置坐下，手肘不小心碰到堆在牆邊蒙著塊黑色幕布的白板，響起輕微碰撞響聲。
“不好意思。”她輕聲對站在幕布邊上的兩位工作人員致歉。
工作人員默默聳肩表示沒關係，彎下腰掀起幕布一角檢查，顯露出幾張不同女孩的藝術照片，其中一張衣著清涼居然只穿著三點式。
薇諾娜眉頭微蹙，正在疑惑那是什麼。
只見坐回談判長桌邊的布蘭登朝這邊招了下手，兩位工作人員“嘩啦”一聲掀開整塊黑幕。
與人齊高數米寬的巨大白板上貼著上百張寫真藝術照片，一眼掃過皆是俊男靚女，按照影片人物角色分別排列，每張照片下只有一串編號，沒有姓名。
梅麗爾·斯特裡普，奧斯卡最佳女演員；哈利·貝瑞，前年選美大賽得獎的模特；朱莉亞·羅伯茨，她主演的電影現在正在影院放映……
薇諾娜逐一辨認她所知的人名，從老到小，從影后到新星，都被編成號碼貼在白板上。
“坦誠說，來自華爾街的我們的確非常不理解藝術創作。”
布蘭登嘴角噙著笑意搖頭感慨道，：“昨晚有一位姑娘敲響了我的房門，她表示可以勝任女二號，好來塢向來是這樣。”
“憑藉潛規則就想成為一筆五千萬美元投資中的重要角色，上帝，這在華爾街是不可想象的，或許只有醉酒後才能做這樣的美夢。這世界上怎麼能存在這樣的好事。”
薇諾娜臉色霎那間漲紅，哥倫比亞影業高管們相互看看不明就裡。
由金融民工組成的雷電華投資團隊則紛紛點頭認同。
在他們看來好來塢好像傻子橫行，花錢買春好來塢明星才幾個錢，為什麼要拿正兒八經的工作投資做交易，價效比低得可憐。
當然，許多潛規則是利用職務之便，用不著考慮全域性收益。
“透過這面照片牆可以看到，每一位角色都有十幾位候選人，每一位候選人都能勝任角色。”
布蘭登從照片牆上挑挑選選摘下了七八張照片，：“告訴我憑什麼你推薦的人能脫穎而出，僅僅是所謂的潛規則可不行。”
“我們不介意付出大筆資金……一票否決權，沒有討價還價餘地。”
他雙手支撐桌面環顧四周。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哥倫比亞影業一方有幾位高管面色難堪。
合同還沒簽就把自己推薦的演員摘掉了，至少給個第一輪試鏡機會大家相互面子好看，華爾街老做事過於獨逼！
“投資合同還沒簽就敢上下其手撈好處，真把我當冤大頭了？！”
布蘭登暗自想著，目光投向盧·科曼。
後者波瀾不驚微微頷首，言語露骨說道：
“這是應該的，其實我老早就想說時代變了，大家需要轉變思想。現在我們製作一部電影的成本平均高達兩千萬美金，桃色潛規則只能當做情趣調劑，決不允許成為決定利益的關鍵因素。”
盧·科曼很清楚這部改編自經典文學作品的劇情電影，基本不存在火的可能。
霍爾真正在意的是收購哥倫比亞，與其說這是一部五千萬投資的電影，不如說是送上門的示好見面禮更準確。
既然如此，他沒理由過度干預電影拍攝。
布蘭登要一票否決權是出於體面——甘願做散財童子，不代表甘願被當成傻子。
所以盧·科曼順水推舟，既成全布蘭登想要的體面，又敲打了手下一眾高管。
這些人可不只在這部電影裡搞小動作，目前索尼即將收購哥倫比亞影業傳聞沸沸揚揚，英格蘭公子哥適時出現大筆投資。
聰明人已經多有猜忌想和公子哥勾勾搭搭。
後續他還準備利用公子哥向索尼哄抬價格，到時候手下牆頭草說不定直接倒向霍爾，一腳踹開他單幹進行【管理層收購】。
可以說布蘭登攤牌警告是在幫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人家華爾街做大生意講實際利益。
你們那點潛規則，以及人情關係拉幫結派的小把戲人家瞧不上，別異想天開做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