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大酒店層,盛然地產總經理周笙的辦公室。

成熟知性的周總周大美女四仰八叉的窩在老闆椅上,抬起雙手枕在腦後,收腰西裝凸顯出飽滿的胸部,筒裙白絲襪高跟鞋,翹著二郎腿一搖一晃的,露出的兩截腿肉光緊致。

對面沙發上齊然苦笑著揉了揉鼻子:“姐啊,我流鼻血了你負不負責?”

“哈,人家家的,你才幾歲,敢調戲你姐啦!”周笙鼻子裡哼了一聲,就沒把姓齊的毛頭當回事。

“別嚇我,雲大哥那砂缽大的拳頭,嘿嘿,我可挨不起,”齊然往後一縮,咧著嘴壞笑。

“知道就好,”周笙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齊然。

永遠精緻完美的女強人,任何下屬都不會看到她此時此刻的一面,即使當著雲強也不會這樣,美女的慵懶肆意只會在齊然面前呈現。

一年前礦井中的剎那生死,讓彼此之間的相處早就超越了熟不拘禮,周笙的內心深處早已把對面的陽光少年當作了親弟弟。

齊然卻有受不了周笙打量的目光,趕緊拾回這次會面最開始討論的話題:“對了周姐,你雙河新城的計劃,究竟有沒有拉動經濟的可能性?仔細想想,咱們東川的發展確實慢了,如果能有新的增長,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哈。”

齊然並不是一個為了自己利益就不顧大局的人,從早晨看見報紙新聞到現在他想了很多。江山、陳維亞確實官商勾結攫取利益。但雙河新城的發展計劃本身,是否也有那麼些可取之處,而自己因為視野和高度的原因沒能看到呢?

周笙坐直了身子。大驚怪的睜圓眼睛:“假如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真的不敢相信金雲山會議那份天才的國際經濟走勢預判出自你的手筆!只要有最簡單的經濟常識,就能回答你剛才那個問題呀!”

齊然的臉頓時發燙。

正如周笙所的,這本不該是個問題。

那些發達地區的一二線城市,哪怕再次的三線城市,本身經濟富有活力,吸聚資本的能力很強。類似上海浦東新區這樣的開發建設往往成為城市經濟的發動機。

但東川這樣的內地三四線城市,情況則完全不同。既不是著名旅遊區,又沒有叫得響的特大型企業。政府開支基本維持在“吃飯財政”的狀態,自身造血能力不足。

新城建起來五年、八年,城市薄弱的自然造血機能才會發揮作用,慢慢才有人氣注入。再加上政府行為的強行帶動。比如搬遷學校醫院行政中心什麼的。總會有大功告成的一天。

只不過這樣的新城開發,穿了就是玩左手倒右手的把戲,把老百姓兜裡的錢從這邊口袋放進那邊口袋,或者乾脆放進了房地產商和**官員的口袋。

這還是沒有風險一路平安的情況,萬一遇到政策調整,或者經濟大環境變化,到時候空置率過高,新城折騰成個鬼城也不稀奇。

或者像江山曾經任職的西嶺市。工業開發區引進一堆高能耗重汙染的專案,財政稅收是上來了。受汙染毒害的當地村民找誰理去!

東川這類城市,與其佔用寶貴的肥沃耕地來搞華而不實的新城,還不如在原來城市基礎上進行舊城改造,改善市民生活環境,經濟上也更多讓利於民。只不過這種方式在追求gdp政績的江山、追逐暴利的陳維亞看來,既麻煩又沒有足夠的利益,被他們嗤之以鼻。

他們所要的,不過是一場官商勾結的財富盛宴!

齊然用力拍了下沙發扶手,本來有遲疑的眼神也重新變得清澈而堅定。

“好了啦,你現在才像個男生嘛,要是每次都像金雲山會議那樣,姐姐我可真把你當妖孽了!”周笙忍不住笑,心齊然這傢伙再怎麼妖孽,也才十六七歲,和老狐狸老油條沒得比……不過嘛,少年人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兒,又是老油條們望塵莫及的了。

電話鈴響,周笙拿起話筒聽了兩句,原本如花的笑靨頓時變冷,簡單答個“請他進來”,撇撇嘴掛掉了電話。

齊然就笑,他知道來訪者是陳維亞,這正是周笙請他過來的原因。

春江水暖鴨先知,市委市政府的規劃調整方案,真正落實還有段時間,普通市民也不是很關心,可嗅到味道的商界中人動作卻快得很。昨天市委剛做出決定,內容都還沒有對外公佈,就有很多和盛然有生意往來的商人用各種方法向周笙作出試探。

毫無疑問,他們對盛然的商業前景並不看好。

陳維亞更是以勝利者的姿態打來電話,要求這次會面。

此時拒絕會面無異於示弱,陳維亞既然來,周笙就一定要見。周笙把齊然叫來,首先因為齊然才是盛然集團的真正主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先溝通一下;然後還有提攜他增長經驗的意思,這傢伙再怎麼妖孽也才十六歲,儘早見見商場上的老狐狸們怎麼交鋒,那是很有好處的。

周笙周總經理,可真沒把齊然看成外人,恨不得當親弟弟一樣打磨呢。

門外傳來腳步聲,儘管鋪了厚實的地毯,聲音仍然沉重有力,可見陳維亞是多麼志得意滿。

齊然皺了皺眉。

周笙突然大聲問:“喂,最近在放暮光之城,挺好看的,你去看了沒?”

齊然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呃……啊,我想去看,這個週末吧,叫上幾個同學一塊去。”

門外的腳步聲停下了。

周笙又和齊然聊了幾句電影,陳維亞才叫了聲“周總在嗎”。那聲音裡隱隱帶著心浮氣躁。

齊然和周笙相視一笑,對方以勝利者姿態蓄足了氣勢前來會面,卻聽到主人正在討論電影好不好看。這口氣可憋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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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維亞強忍著一口氣保持風度,倒是沒有表現得盛氣凌人。他認為盛然地產是盛華集團的關聯企業,上面還有京城的陳怡,即便盛然在東川受挫折,也遠沒到能夠讓他肆無忌憚的地步。

微笑著幾番寒暄,陳維亞一而再再而三的看齊然,後面幾次已經有不耐煩了:子。我有事要和周總談,你還不快滾?

齊然咧著嘴露出八顆門牙,笑得那叫個人畜無害。就是屁股不挪窩。

陳維亞鬱悶得直搓牙花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周總,我們要談的事情……齊先生在這裡好像不是很方便吧?”

不開口便好,開口氣場又弱了三分。

周笙那表情就像只修煉千年的狐狸:“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介紹。齊先生是我們盛然的大股東,所以陳總找我談什麼重要事情,他一定要在場哦!”

陳維亞噎得難受,倒是沒懷疑周笙胡。以他的能量很容易打聽出齊然和陳怡的關係匪淺,再很多事情本來也沒必要嚴格保密,盛然完全可能有一部分股份屬於齊然。

偏生這時候齊然還不老實,睜大眼睛一臉無辜:“陳總,您不會因為我年紀。就挖坑來坑我吧?”

周笙噗嗤一聲,趕緊捂住嘴。背轉身肩膀一抽一抽的,笑得肚子疼。

陳維亞臉都快抽筋了,壓著火齊總少年早達,誰能給你挖坑?

他還是有幾分城府的,很快醒悟從最開始就被對方控制了節奏,於是慢慢吸了口氣,臉上又恢復了自信滿滿的笑容:“周總、齊總,明人不暗話,相信今天的東川日報兩位是早看過了,盛然的局面現在恐怕是不大妙吧?”

周笙和齊然都有鬱悶,這個陳維亞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鎮定下來後一句話就戳到了他們的痛處。之前刻意壓制對方氣勢、控制談話節奏花的心思,終究扭轉不了這實實在在的大勢。

市委審議規劃調整方案,普通市民們不會去關心,但是直接利益相關方就比誰都上心。擔心盛然失去了政府層面的支援,不少商業夥伴想方設法試探,這就是信心動搖的徵兆;售房部也反映情況,有前段時間交定金購買商鋪的客戶,打電話過來問長問短。

這只是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類似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一旦信心被動搖,再拾回來就難了。

避諱是沒有意義的,周笙坦率的:“確實,規劃方案的調整,對我們正在進行的專案有一些影響。不知道陳總有什麼建議?”

為了摸清對方的底牌,可以適當示敵以弱。

齊然沒有發言,品味著雙方的交鋒,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體悟。

“周總、齊總,”陳維亞斟酌著,把語氣放得非常誠懇:“寰亞和盛然在東川的交手,目前看來是我們稍稍佔了上風。但是兩邊從最開始就沒必要鬥下去,盛華的主業並不是房地產開發,盛然只是盛華煤電佈局中為了併購龍泉煤礦隨手佈下的一招閒棋,根本無關大局。”

周笙胳膊擱在辦公桌上,雙手十指交叉,眼神兒頗有玩味:“那麼,以陳總的意思?”

“如今的局面,我們雙方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如果我們合作,完全可以在東川形成控制性的局面!所以我願意在你們實際出資的基礎上溢價百分之五十,併購盛然地產!”

陳維亞終於丟擲了準備已久的重磅炸彈,到這裡他頓了頓,給周笙和齊然留出思考的時間,然後又擺出最誠懇的姿態:“如果周總願意,合併後的新公司誠邀您加盟擔任總裁。齊總的股份,也會得到足夠的補償,要任什麼職務也好。兩位還可以繼續在新公司中持有一定的股份,這座城市經營開發的大蛋糕,咱們共同分享!”

完,陳維亞長長的舒了口氣,後背也踏實的靠在了沙發背上,因為他相信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被稱為投資之神的巴菲特,每年不過百分之二十的回報率,五十多年的投資生涯,僅有一年的收益率超過百分之五十。房地產業雖利潤率高,可開發週期往往比較長,盛然從成立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就能溢價百分之五十,這已經是很高的回報了。

對兩位談判對手自身的利益,陳維亞也儘量考慮到了。

周笙可能並不是很看重金錢利益,但她長期在陳怡身邊任職,缺乏獨當一面的機會,在盛然的任職就能補上這塊短板。現在寰亞要併購盛然,就乾脆請她擔任兩家合併後的新公司的總裁,主導整個雙河新城的商業開發,她的成就必然更加輝煌。

齊然,大概在盛然有些股份,這是陳維亞最開始沒有考慮到的,但也很快找到了切入。作為本地人,肯定希望保持長久的利益,那就給他保留一些股份;年輕人總免不了虛榮心,那就在新公司裡給他位置,ceo、董事局執行董事、行政總裁,怎麼好聽怎麼來唄。

這樣優厚的條件,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了吧?

周笙和齊然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陳維亞確實有兩把刷子,可是他錯的更多。

“陳總,我本來以為寰亞已經佔據了很大的優勢,可看樣子並不是這樣呢!”周笙著,臉轉向了齊然:“你是吧?”

少年了頭。

周笙目光轉向陳維亞,笑得更像一隻狐狸了:“到現在為止,我們勢均力敵,陳總就想把勝勢變成勝果,未免太心急了吧!再這樣優厚的條件,恐怕也不是陳總的初衷,最開始進入東川市場的時候,陳總並沒有提出併購嘛!這才半年時間,陳總就願意溢價百分之五十併購,我們再堅持半年,陳總會不會溢價百分之百?又或者,為什麼不是盛然併購寰亞呢?”

陳維亞身子一下子在沙發上坐直,嘴角也掛起了冷笑:“周總,不要得寸進尺!你真的要和我寰亞鬥下去?別忘了,我們上面……”

到這裡,他指了指天花板,“想必也更希望看到我們合作,而不是鬥個你死我活!”

此言不假,陳怡是雲老的兒媳婦,陳維亞則是丁家的女婿,遠在京城的雲家和丁家雖然政治傾向有別,但還遠沒到撕破臉大打出手的程度。

周笙深深的吸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正要答話,齊然揮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記得剛才陳總過,盛然之於盛華集團,不過是一招順手為之的閒棋。那麼,寰亞呢?恐怕也只是丁家布在三江省的一顆冷子。”齊然到這裡,笑得非常開心:“既然都是閒棋冷子,死活根本就無關大局吧?”

絕殺,一直沒有開口的齊然,終於發出了致命一擊!

陳維亞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因為齊然的話不但出了事實,還戳穿了他的畫皮。

儘管在外面以丁家女婿自居,隨時都牛皮哄哄的,可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在當代有國改委主任,上代有開國元勳的丁家,他陳維亞就是一顆閒棋冷子!

夕陽從窗外照入,齊然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在陳維亞的眼中,卻是可惡到了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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