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的倆人並沒有顯得生分。
他們都是有很明確的自己人生規劃的人，知道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都希望對方能變得很好。
高手交鋒，齊頭並進。
陳苑傑心中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小遺憾，那就是在正式比賽中戰勝陳子安。
烤肉館中。
“葉和均，蘇容瑞，你，我。這就是我們的陣容？”
“嗯。”
“徐師兄，馬師兄他們呢？”
“年紀超標了，這次大賽有年齡限制，三十歲以下。”
“哦。”
陳子安突然嘆了口氣，想當年剛從交大畢業，也就二十二歲，一晃居然就快二十七了，關鍵是，有三年多的時間是睡過去的……
“人生無常，你已經足夠精彩。”陳苑傑自然知道他嘆氣的原因，平淡說道。
“你現在倒是會安慰人。”陳子安道，“對了，你和林暮雲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你是拿我開涮呢還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和暮雲前幾年就分了。”陳苑傑吃了一口烤肉，“追求卓越的道路上，總是很孤獨的。”
陳子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搭話，憋了半天之後，幽幽道，“世界很大，遠方的夢想很美，身邊的花草，也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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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明天就去應聘！”陳苑傑淡定從容。
“祝你成功！”
陳子安端起了啤酒杯。
第二天下午，正在和張嘯隆討論市井軟體的陳子安接到了陳苑傑的電話。
“成了。”
“這麼有把握？你這才剛第一面吧？”
“剛才第四面，透過了，賈月亭親自面的。除非他忽悠我。”
“那肯定錯不了！”陳子安笑道，“厲害！不愧是能和我並肩之人！”
“確實有些可疑。”陳苑傑道，“一個普通的小會計而已，居然賈月亭會親自把關，雖然他也是財務出身，可這從招聘流程上來說，講不通。”
“你這是被我引導了，有先入為主的概念，說不定賈總每個崗位都會終面呢？你也沒看過人家的招聘制度。”
“嘟嘟嘟……”
聽筒中傳來一陣忙音。
“這傢伙，還是那麼心高氣傲啊！”陳子安無語，不過，陳苑傑確實有兩把刷子，也不知道他和賈月亭說了什麼，對方居然當場把他錄用了。
萬里長征，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現在這個階段，其餘的事情也做不了什麼，只有等，等待陳苑傑的初步調查結果。
明天，還得去一趟杭城。
前兩天，他收到了馬蘊的電話，之前在年會上提到的什麼金融研討會後天就要召開了。
是充當先驅者還是炮灰？
這對陳子安來說，並不重要。按照現世中的軌跡推演，第三方支付工具的牌照在最近一兩年就會落地，相應的支付管理辦法也會相應頒佈。
現在去，更多的意義在於刷刷存在感，亮亮相，為以後能夠在第三方支付領域多分一杯羹打下基礎。井九支付，支寶支付，QQ錢包，目前算得上是這個領域的前三名。
三家目前服務的只是自己集團體系內的業務板塊。畢竟，牌照的事情都還沒有正式落地，也不好大張旗鼓地推銷自己的支付工具。
但一旦管理辦法頒佈，在這個支付入口上的爭奪必然會變得白熱化起來。
3月25日，陳子安抵達杭城。
杭城機場外面，馬蘊派過來的小助理恭敬地將他接上了一輛別克商務車。
人的名樹的影。
畢竟是網際網路圈中的大佬，也是自己老闆這次重點交代需要好好接待的人物。
儘管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單獨和陳子安在一起的時候，小助理還是微微有些緊張。
“陳總，您是第一次到杭城吧？”
“嗯。傳言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陳子安笑道，“等明天和大馬把事情忙完了，有時間的話，我去西湖看看。”
“西湖您可一定得去看看。”小助理建議說道，“還有旁邊的雷峰塔，都是打卡聖地！”
“聽說大馬在西湖邊上有棟別墅？”
“啊？”小助理一驚，顯然沒有想到陳子安話題突然轉到了馬蘊的私生活上，他撓了撓頭，“陳總，這個，我不太清楚。”
“大馬平時是不是喜歡打太極拳？偶爾還會上臺秀下五音不全的歌喉……”
小助理嘴角抽搐了好幾下。
這個畫風，偏的有些離譜。
這位井九科技的陳總，居然這麼八卦？
一個小時以後，別克開進了滔寶杭城基地。小助理將陳子安領進了馬蘊的辦公室中。
“陳總！”馬蘊極為熱情的給陳子安來了一個擁抱。
“咳咳。”陳子安乾咳了幾聲，“大馬哥，我們還沒熟到這種程度吧？”
“一回生，二回熟！這是咱們第二次見面吧？”馬蘊笑道，“都是一條戰線上的人，你還跟我客氣什麼？這幾天，你在杭城的食宿，我包了！”
“這次居然這麼大方？”陳子安挑眉說道。
“我哪次摳門過？”馬蘊白了他一眼。
陳子安聳了聳肩，也不打算拆穿他，現世中關於馬蘊摳門這方面的段子可不少！
此時，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帶著幾分儒雅氣質走了進來。
“陳總比影片上看著更加年輕！”蔡從信笑道。
“蔡軍師也比照片上看著要精神很多。”陳子安回以淺笑。
“陳總認得我？”
“大名鼎鼎的蔡大軍師，要說我不認識，就有些假了。非但你，滔寶下面的四大天王，我也熟悉的很……”
“陳總，你該不會又打上我們滔寶人的主意了吧？”見他這麼一說，馬蘊立馬有些警惕地看著陳子安。
“大馬哥，你這有點草木皆兵了。”陳子安瞟了一眼馬蘊道，“你問問蔡軍師，我可有私下聯絡過他？你在滔寶可是大眾偶像，個人魅力放眼整個網際網路圈，無人能及……”
“陳總，過了，你再這樣吹下去，老馬都要當真了！”蔡從信在一旁笑道。
“老蔡，我覺得小陳總說的倒是句句在理！”馬蘊樂呵呵道。
“老馬，說你有大局觀，眼光獨到，我服，說你敢於開拓，有創新精神，我信，說你多才多藝，我也勉強接受，可剛才陳總說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就有些過了！”
“老蔡，拋開身高因素，你平心而論，我這長相算不算得上是上等？”
“你說算……就算吧。”蔡從信有些無奈道，“咱們還是說正事，明天就是金融系統的座談會，針對網際網路支付管理辦法的座談會。這次呢，本來是上面自己的一次內部會議，老馬這邊，爭取到了兩個名額……”
“這麼說來，大馬哥上面有人？”陳子安挑眉問道。
“有你個頭！”馬蘊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是這幾年我努力拼搏，努力爭取到的！因為支寶支付的事情，去年我上上下下跑了不下二十次！”
“陳總，這話老馬說的不錯。”比起馬蘊的火爆性子，蔡從信屬於那種不急不躁的脾氣，兩人倒是相得益彰。
“這幾年，滔寶每一年的年度總結，我們都會
提到一個問題。”蔡從信繼續說道，“我相信井九支付也會面臨同樣的挑戰。如何提升支付成功率？”
“目前，支寶支付在滔寶上的成功率只有六成左右，這就意味著滔寶每營銷來100個客戶，就有40個因為支付失敗而無法完成付款……”
“我們井九支付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陳子安笑道。
“這不是重點！”馬蘊哼哼道，“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罷了，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快捷支付勢在必行！”
“贊成！”
“陳總，我給你播放一段錄音，這是我們滔寶開年會時，客戶的心聲。”蔡從信拿起手機，開啟了一段音訊。
“你們讓我活不下去了！”
“我再也不用支寶了！”
……
音響裡，客戶的抱怨聲接踵而至，有人說錢被偷走了，有人說支寶不靠譜，有人說支付流程煩瑣，話語間夾雜著罵聲、哭聲和吼聲。
陳子安聽著聽著眉頭緊皺了起來。
現世之中，他沒有經歷過支付工具的一步步成長，對其中的艱辛並沒有深入的瞭解。現在，當聽到這些來自一線的聲音的時候，禁不住也有些動容。這些尖利的抱怨聲宛如一把把小刀，劃開了他的心扉。
不可否認，像馬蘊這一代網際網路人對於華國網際網路金融業務的發展起到了極為關鍵的推動作用。
“支寶存在的這些問題，井九支付同樣存在。”陳子安點了點頭，“支付的變革迫在眉睫，華國的電子商務為什麼能走到世界前列？使用者支付的便捷性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作為電商行業的先驅者，我們應該去為整個行業的健康持續的發展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話我愛聽！”馬蘊笑道，“咱們可說好了，明天在會場的時候，你可別慫了！”
“切，大馬哥，我什麼時候慫過？”陳子安道，“想當年？我和劉東還不是白手起家，對抗你們滔寶。說起藤東，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為啥你這次不叫上小馬哥？”
“小馬在這方面的格局，不如你。”馬蘊眯眼道，“這方面，你在他前面。當年你小子和華國銀行合作井九支付的時候，我就知道，咱倆在有些佈局上，想到一塊去了！”
“什麼佈局？”
“又想套我話？”馬蘊笑道，“告訴你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告訴我你在天虎商城的佈局。”
“大馬哥，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猜不透？”陳子安道，“不就是從單純的支付工具往數字金融科技平臺轉型嘛。”
“什麼科技平臺？莫名其妙！”馬蘊不以為然說道，內心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小子，還真知道？還是說，他也有這方面的打算？
“不承認算了。”陳子安擺了擺手道，“研討會是明天幾點？”
“上午十點！在西湖邊上。酒店我給你安排好了，就在會場附近，早上我到門口來接你，咱們一塊過去。”
“真周到！”陳子安豎起了大拇指。
“你以為我像那麼小家子氣？上次來蓉城參加你們的年會，機票都是我自己出的。”馬蘊癟了癟嘴。
“你背後可是有金主爸爸，有大財團支援。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是得節約點。”
“在我面前顯擺是吧？”馬蘊白了他一眼。
滔寶的股權結構，一直都是馬蘊心中的一塊心病。有時候，他有些羨慕陳子安，井九集團雖然體量上還比不上滔寶，可人家基本上是百分之百控股啊，啥事情一人說了就算。
可滔寶這邊，雖然他是董事會zhu席，可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多少還是會受到董事會層面的一些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