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敲門聲響起。“進來！”
一個黑西裝步伐矯健地走進來，說了一句：“最新一件物品的售賣已經確定。三菱財團出手了，他們壓過了華夏人的出價，出到了鉑、鈀各1噸，拿下了那臺有埃米級加工精度的數控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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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畢恭畢敬地退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有人冷笑道：“扶桑人已經動起來了。波士頓財團和杜邦財團應該也不會沉默太久了吧。我們得儘快做出決定了。”
老者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失望，顫巍巍地舉起手：“我說一句吧。”
大家都看著他，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都擺出了恭敬的神情。
老者甕聲甕氣地，先不入正題，反而有感而發道：“治理國家也好，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是大局觀。大局觀不夠，看問題就不夠長遠，就算能獲得一時繁榮，也難保一世昌盛。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華夏有一句古老的諺語，叫做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還有一句話叫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要判斷經濟形勢，有經濟學家去做；要考慮投資風險，有金融學家去判斷；要做好人員管理，有專門的管理專家；要做好財務，請一個財務專家就是了。”
“那我們這些人要做的是什麼呢？我們要做的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高更遠，看清前方的道路，指引我們家族、甚至指引整個米國、指引全世界的前進方向。”
沒有人感到不耐煩。因為眼前的老者是他們加利福利亞財團實際上的掌舵人，據傳聞——僅僅是據傳聞，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和杜邦財團的人聯手，幹掉了不聽話的肯尼迪，讓加利福利亞財團和杜邦財團在越戰中賺得盆滿缽溢，一躍成為米國最大的財團之一。
老者喘了一會氣，繼續說：“上週中情局遞交給克朗普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指出那個蒙面人有能力做出很大的破壞——你們有些人也知道了那份報告的內容。”
“聽聽他能做到什麼——他能一瞬間癱瘓全米國的電網，讓我們損失幾千億；他能一瞬間癱瘓全米國的網際網路，讓我們損失幾千億；他能將我們的銀行資料瞬間清空，當然我們有著備份，但這樣一來我們的損失也是以萬億記；他甚至有可能可以控制部分搭載核彈頭的導彈，引起一場世界大戰……”
“這樣一個人，你們竟然想著去打擊他，去控制他……”說到這，老者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個中年顯然有些不服：“可是邁克爾，他很有可能是華夏人……”
老者有力地揮了揮手，彷彿有種力量突然回到了他身上，這一瞬間他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他就是華夏人，不用猜了！半個月前拍賣的那些物品，經過大量的考察論證，在工業設計上都有著濃郁的華夏風格！所以他就是華夏人！”
“但我不管！這跟我沒關係！他是外星人也好，是華夏人也好，他有能力毀滅我們，但他選擇做生意！而做生意正是我們最拿手的，所以我們就和他做生意！真逼急了他了，你們捫心自問，就不怕他魚死網破？”
其餘人一片沉默，過了一會有人說道：“邁克爾，話雖然這麼說，但是……”
“但是心裡不舒服？”老者皺巴巴的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我就問你們，我們花幾億、幾十個億，買來的東西最終能給我們賺到幾千億甚至幾萬億，為什麼要心裡不舒服？”
“就比方說吧，他不說是說他那有微型核聚變反應堆嗎？肯塔爾，你負責的洛克希德的核聚變專案，已經燒了1600多億了吧？到現在還沒能點火。就算再花10年，再投入1600億，你能保證一定成功嗎？可我們如果能花個一兩百億，從他那裡買下成品，自己研究十年，期間花個幾十億，造出成品不成問題吧。而給我們帶來的收益呢？這筆賬你們不會算嗎？”
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根本沒有什麼可反駁的地方。有人聽著連連點頭，有人聽著目露不虞之色，卻也無法提出相反的意見。
那個中年還是有著不服，小聲說：“你就肯定他一定會賣給我們？說不定他早就偷偷賣給華夏政府了呢。”
老者咳嗽了幾聲，好半天才止住：“從他的行事風格來看，他是不願意和政府走得太近的。就算他和華夏政府有著天然的親近，只要我們給出合適的價格，他依然會賣給我們。華夏的崛起早就是勢不可擋，就算他給了華夏政府一些好處，讓華夏更快地崛起，那又怎麼樣？這個世界永遠需要我們這些生意人。”
“你們要記住，這個人不是來分蛋糕的，他是來製造一個更大的蛋糕。這個時候，我們要想的不是怎麼把這個蛋糕師攆開，而是要爭取多吃到幾塊蛋糕，增強自己的力氣，打倒其他的競爭者。”
“這是我們要做的：我們要聯合一部分有實力的財團，達成協議各取所需，不搞惡性競爭；我們要從現在開始提升在南非、俄羅斯（均是鉑系金屬的產地）礦業的股份；我們要從現在開始囤積稀缺礦產資源；我們配合中情局和軍方的行動，儘量多掌握這人的線索，但不要輕舉妄動。而如果一旦出現了有機會——我個人認為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但萬事皆有可能——就一定要一擊斃命，不能給他還手的機會，千萬不要想著控制他，這種人是控制不住的。我們寧願消滅這個變數！”
在座眾人都凜然點頭。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此事至此已經蓋棺定論，無需討論。眾人的神態也放鬆下來，開始閒聊。老者不參與其中，只是微笑著傾聽——但是說實話，在他那皺得像橘子皮的臉上，笑容著實是一個恐怖的表情。
有人嘆道：“真不知他到底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這些技術。腦洞大一點的話，我都會想是不是他掌握了一個通往未來的時空隧道。”
“管他是從哪裡得來的呢，”也有人一針見血地說，“只要我們能從中賺到錢就夠了。”
聽著他們討論，老者臉上帶笑，心裡卻在嘆息：如果那人選擇扶持代理人，將所有的先進技術都提供給那個或那些代理人，那該怎麼應對？那個局面簡直是無解，想想就覺得恐怖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