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叮冬。”

熟悉的電梯到達鈴聲響起。

剛剛經歷過一輪驚嚇的許進提心吊膽地看著再度開門的電梯。

跟選擇另闢蹊徑的李樂平不同,固有的思路導致許進等人只敢完全遵照醫院的規則行事,根本沒有敢試想跳樓逃生的可能。

醫院三樓走道的電燈在不停閃爍,散發的光芒也彷彿受到了某種干擾,變得越來越暗澹。

最讓他們頭皮發麻的是,那些緊閉的房門裡面突然發出了動靜,各種怪異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屋子裡走動,又像是有人在地上爬動,身體拖拉在地板上,發出詭異而又漫長的拖動聲。

這樣可怕的壓迫環境之中,他們已經不敢再呆在原本的病房裡面了。

“快,快進去。”

此刻,看著終於空無一人的電梯,心驚肉跳的許進也是趕忙第一個走進了電梯。

還沒等他招呼,身後的女人和小孩也趕緊跑進了電梯。

喘著粗氣,顫抖的手勉強按下了通往一樓的按鍵。

許進看著正在緩緩合上的鐵柵欄門,卻是心神不寧,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由內而生。

“安全了麼?”

可是,就在他心中剛剛有了這樣一個想法之時。

突然。

那正在緩緩合起的鐵柵欄門外,燈光突然不知道因何原因而徹底熄滅了。

這一幕被電梯裡的三個人同時捕捉到了。

漆黑如墨的黑暗帶來的壓迫感頓時讓他們屏住了呼吸,即使是那個看起來不到七八歲的小孩子也在這時死死捂住了嘴巴,不敢出聲。

“啊——!”

但就在這時,黑暗之中突然探出了一隻手。

電梯內散發的燈光照亮之下,可以看見那是一隻戴著醫用手套的手。

在醫院之中不算罕見的手套,卻在這時死死抓住了鐵柵欄門上的一根柵欄。

緊接著,一雙佈滿血絲的恐怖眼睛出現在了許進等人的視線中。

勐地。

在不知道是誰的尖叫聲之後,電梯外的鐵柵欄門竟然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搖晃聲。

那戴有手套的手掌發力了,竟然將鐵柵欄門硬生生搖晃得扭曲變形,似乎是想將鐵柵欄強行掰開。

而在燈光的照耀下,除了這只探出來抓住鐵柵欄的手,以及那雙佈滿血絲的恐怖眼睛以外,還有一把生鏽的鋸子在燈光照亮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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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電梯外的東西之所以沒有用兩隻手一起搖晃柵欄門似乎就是因為它的手上還拿著一把鋸子。

尖銳的鋸齒上沾滿了乾枯的血漬,彷彿是在說明這樣一把鋸子曾經鋸開過不少動物。

人也算是一種動物。

但電梯外試圖撕扯柵欄門的厲鬼似乎無法影響電梯的正常運轉。

驚恐一幕並沒有持續幾秒。

隨著電梯門的正常關閉,眼前的一幕消失了。

只剩下三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癱坐在電梯裡,眼中的驚恐隨著回憶越發濃郁。

他們顫抖著縮在電梯的角落,繃帶上因為血液留下的血痕甚至隨著流出的冷汗而擴散開來。

然而,死死注視著電梯的大門的他們,卻全然沒有察覺到身後的電梯牆壁上,不知在何時伸出了一隻只木質紋路的手掌……

“撲通!”

醫院外,李樂平勐然落地,從四樓一躍而下的他身上卻沒有沒有任何損傷,手腳一點影響也沒有受到,立刻就站了起來。

起身的同時,他的目光流轉,試圖找到醫院牌坊的所在地。

“在那。”

在瞬息之間,他便看到了那座在昏暗之中都無比顯眼的巨大牌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嘩啦——!”

“嘩啦——!”

頭頂上突然傳來了陣陣玻璃崩裂,破碎的聲音。

“什麼?”

李樂平勐地抬頭向上看去。

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一凝,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那是醫院的三樓。

三樓的玻璃窗似乎被什麼東西撞破了。

緊接著,一條胳膊,一條死人般乾枯發黑的胳膊伴隨著玻璃渣子一起墜落了下來。

不,不只是一條胳膊,還有一條腿,一條枯瘦萎縮,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切割下來的死人腿跟著一起墜落了下來。

不,不只是大腿,還有一個沒有四肢,沒有腦袋的陰冷軀幹也在這時撞破了三樓的玻璃窗,徑直掉了下來。

三樓宛若一個堆滿垃圾的垃圾場,只是這個垃圾場裡堆放的不是垃圾,而是一堆不知道從什麼東西身上肢解下來的斷肢。

然而最讓李樂平臉色驟變的是,這些殘缺不全的肢體明明是從三樓的不同房間窗戶之中破窗出來的,卻不知為何在下墜途中全都向著他這邊匯聚過來。

這不是錯覺,而是事實。

此刻,無數斷肢隨著窗戶的破碎傾斜而出,全部朝著李樂平這邊湧來。

數量多得驚人,一旦被這些宛若汪洋大海一般的斷肢掩蓋,任何人都會被活活壓死在這漫天的斷肢殘骸底下。

“撤。”

驟然間,看著那從三樓墜下的無數斷肢殘骸,李樂平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躲開。

數量太多了,即使這些散碎的肢體不向他發動襲擊,光是這可怕的數量就能活活將他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連一秒鐘都不到,黑色的煙霧憑空出現。

可就在濃煙剛剛出現之時。

驀地。

醫院二樓的一個房間內,竟然亮起了燈光。

燈光昏黃、暗澹,卻又在黑暗之中尤為醒目。

但這是不可能的。

靈異失控的狀態下,早已陷入黑暗的醫院之中,竟然有房間可以亮起燈光?

並且,那個房間的窗戶也在這時開啟了。

不是被什麼人撞開的,而是被什麼人從裡面推開的。

動靜不大,但是在眾多漫天而下的玻璃碴之中,這樣一扇正常開啟的窗戶配合著那亮起的燈光,無疑是顯眼而又突兀的。

二樓,那是李樂平沒有去探索過的地方,他也不知道二樓會有什麼。

但他現在大概知道了一點。

因為有一個腦袋在這時從二樓的房間之中探了出來。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一個模湖的身影,雖然看不清這個身影的具體容貌,但是卻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臉上戴著一副醫用口罩以及一副醫用眼鏡,宛若一個醫院裡的醫生。

而就是在這個詭異醫生探出頭,看向李樂平的瞬間。

不可思議的,剛剛籠罩住他的鬼煙在這一刻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似的,竟然被硬生生定格住了。

猶如被按下暫停鍵的電影,濃煙不符合科學規律地停滯在了半空,頓時讓李樂平處在一種半被包裹半不被包裹的怪異狀態之中。

被定格住的鬼煙瞬間喪失了擴散的能力。

就在這時,無數具散碎的屍體湧了過來,猶如屍潮一般讓人無力抵抗,一波接一波地砸在李樂平身上。

“開什麼……”

腐爛的屍臭味撲面而來,李樂平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這些被肢解的肢體情況,遭受肢解的傷口無法癒合,上面的血肉早已爛掉,長出了蛆蟲,令人作嘔。

李樂平知道妄圖拔腿已經來不及了,他試圖點燃鬼燭,但再快的手速也不可能敵得過這些殘肢墜落的速度。

一隻冰冷腐爛的死人胳膊就這樣砸在了他的身上。

緊接著,一隻手,一隻腳,一具軀幹,甚至是一個死人腦袋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這些被拆分成若干的斷肢看起來不大,但是在數量的堆積之下卻猶如一道道洶湧的屍潮,從高空淹沒過來,數量多得嚇人。

“該死。”

哪怕李樂平反應迅速,試圖動用夢遊鬼的靈異將這些殘肢清理,但問題是即使他壓制了這些斷肢上的靈異力量,卻也無法改變這些殘肢本身。

一大片斷肢殘骸化作的屍潮瞬間將他砸倒,緊接著吞沒其中,壓在最底下。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樣的淹沒並沒有因為李樂平已經被斷肢堆積得看不見蹤影而停下。

更多的殘肢接連從三樓之中墜落,不斷地匯聚,彷彿要將這個由無數斷肢匯聚而成的屍堆堆積得越來越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三樓積攢的斷肢似乎終於被丟光了。

傾瀉終於停止了,一切好似恢復了平靜。

然而,醫院的某個牆邊卻飄蕩著濃郁的屍臭味,無數斷肢殘骸早已堆積起了好幾米,好似一個詭異的三角形,頂端甚至都要衝到二樓了。

李樂平被掩埋其中,他試圖掙脫,卻發現這些包裹住他的斷肢在此刻也好似活過來似的。

他總感覺自己的身體各處都被不知道從哪伸出來的手腳抓住了,甚至連自己的四肢都被不知道哪裡伸出的胳膊腿給死死夾住,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身體受到了巨大的限制,但這並沒有影響夢遊鬼靈異的發揮。

被無數殘肢壓在底下的他又何嘗不是身處黑暗之中呢?

然而,夢遊鬼的靈異似乎也不足以清理掉如此規模的屍堆。

李樂平的身體變得冰冷,身邊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他試著反抗,試著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但詭異的是,當一些抓住他身體的手腳因為夢遊鬼靈異而鬆開、退去之時。

屍堆竟然開始詭異地蠕動起來,然後這部分遭受壓制的手腳也在蠕動之中被挪移到了其他地方,可是緊接著,新的手腳又不知道從哪伸了出來,頂替了那些被壓制的手腳,再次死死抓住了李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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