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計劃的人選公佈，自然會在會議室內引發一陣討論。
有人對於隊長計劃表示無所謂，有人對自己沒有成為隊長感到可惜，也有人對曹延華提出了質問。
憑什麼，我沒資格成為隊長？
而曹延華也是將楊間的功績推了出來，以此評分圖來作為評判的標準，從而讓提出疑問的人閉嘴。
李樂平無心去聽那些無意義的長篇大論，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所謂的隊長是怎麼一回事。
每個隊長都不是單打獨鬥的，每一位隊長的背後都必然有一方勢力代表。
比如姜尚白，背後的是朋友圈和方世明。
李軍，曹洋，衛景，總部的嫡系，不需要多解釋什麼。
至於柳三，資歷和實力都是非同一般的，再加上可能總部把他跟李樂平湊到一塊了，所以就莫名其妙地形成了一方勢力。
有時候派系就是這樣，站得高了，聚在你身邊的人自然就多了，到那種時候，即使你不想再往上面走了，也會被下面的人強行抬上去，以你為中心的勢力自然就建成了。
畢竟真到那個位置的時候，你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群人的利益代表。
這裡面的水很深，所幸李樂平不是一個被人關注的人，估計以後即使有什麼人要搞事情，第一個找的人也不會是他，而是會去找相鄰城市的柳三麻煩。
至於剩下的那五名未知的隊長，李樂平估計也是如此。
要麼是自身實力出眾，要麼是代表某一方的勢力，甚至有可能是二者兼具的恐怖人物。
趁著曹延華在那邊解釋的時候，不被人關注的李樂平則是毫無存在感地坐在楊間旁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
資料詳細闡述了成為隊長以後的職責，義務，以及權力。
沒過多久。
曹延華看沒有人再提出質疑之後，才繼續進行接下來的會議：“那好，既然大家已經沒什麼意見了，那麼這事情到此為止，下面是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
對總部而言，隊長計劃只是一個全體通告而已，名額早已確定，不可能因為這一次會議進行更改，否則是個人就上來提一嘴的話，那最後名單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確定？
這次會議的真正內容，還是為了應對突發的鬼畫事件。
“鬼畫事件。”
隨著遙控器按下，幾個大字出現在了熒幕上。
看見熒幕上的四個大字，一瞬間，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
鬼畫事件。
這起鬼畫事件最先是在國外爆發，造成了難以估計的死亡人數，然後以一支國外頂尖馭鬼者團隊團滅的代價，將這起事件暫時壓制了下去。
只是，隨著鬼差事件的出現，總部不得不採用王小明的方案，將鬼畫引來，從而實現利用鬼畫關押鬼差的計劃。
只是，由於最後的引鬼計劃失敗，導致鬼畫形成的那五隻鬼也就此失去蹤跡。
沒過幾個小時，市區內的許多地方就接連出現了鬼畫。
“由王教授提議的，將鬼畫引來城郊，以此壓制鬼差的計劃很成功，鬼差事件暫時得到了解決。”
曹延華按了按按鍵，幻燈片切換到了一張衛星拍攝圖，拍攝內容是城郊的某片地區。
原本彌留在城郊的鬼差鬼域已經消失不見，圖片上空蕩蕩的，只有一片自然生長的綠植。
“鬼差的鬼域被鬼畫完全覆蓋，鬼差消失不見，但是計劃收尾的時候出現了問題，由李軍，陳義，郭凡，姜尚白四個人實行的引鬼計劃出了差錯，他們也死於這起事故當中。”
說著，圖片再次切換。
這張圖片是由無人機在遠處拍攝的，背景是一片青綠色的火焰，火焰覆蓋了將近一公里的範圍，在那片區域內熊熊燃燒著，青綠的火光將周圍的一切都映襯得陰森恐怖。
“李軍等人導致的厲鬼復甦問題雖然被處理，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從鬼畫中走出的五隻鬼如今下落不明。”
緊接著，幻燈片切換到了新的圖片。
圖片上是一條昏暗的公路，五個詭異的身影似乎正在往這邊走來。
這五個人的身影很熟悉，因為眾人都能在會議室裡面找到這五個人的形象。
李樂平，顧離，柳三，蘇凡，阿紅五個人。
……
而就在總部正在商討如何處理鬼畫的時候。
平安大廈頂層，一場因為楊間而召開的會議同樣在進行著。
那幾名跟楊間發生衝突的朋友圈馭鬼者沒有繼續參加總部會議，而是趕回了平安大廈，同時將楊間的要求帶了回來。
“方總，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楊間的條件是鬼剪刀，而曹延華明面上說是要調解，但打壓我們的意思是很明顯的，按照他的說法，如果我們不接受楊間的條件，他就要封殺我們朋友圈的全部產業。”
一名馭鬼者將拍攝有鬼剪刀的照片放在桌上，同時將會議室內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會議桌上，氣氛有些沉重。
和前幾天尚處巔峰的朋友圈不同，今日前來參加會議的人員已經少了很多。
二把手姜尚白不知為何而死在鬼畫裡，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有點地位的，諸如張建，費總等人也被楊間幹掉，至於賀天雄則是失蹤得無影無蹤。
這種情況下，朋友圈還能湊人召開一場會議，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這還得虧是朋友圈的老大方世明還在。
而在此刻，方世明坐在會議桌的首位，穿著西裝，膚色頗為蒼白，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對於那幾名馭鬼者彙報的情況，他神色平靜，似乎對楊間的要求沒有任何緊迫感。
“楊間……真是越來越麻煩了。”
方世明微微掃視了一圈前來開會的成員，儘管他的年紀略顯年輕，但是身為早期活到今天的馭鬼者，他的眼睛早已磨礪出了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那種深入骨子裡的強勢與冷漠，是這些沒有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人根本無法與之對視的
“曹延華也選擇站在楊間那邊，企圖借楊間的手，打壓我們麼？”
方世明冷哼一聲，對此嗤之以鼻：“讓我們妥協，我們就要妥協麼？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隨時可以捏死的普通人，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也配趁著我們現在受創之時打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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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總，你這是打算……”
一名參會人員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對方世明的強硬感到不適。
聽他這語氣，似乎是打算跟總部撕破臉了？
一想到這，不少人皆是有些驚懼。
和總部撕破臉皮，就等於是要跟國家作對了……
方世明冷笑著，看向那名負責帶話的馭鬼者：“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了，方總。”那名馭鬼者不敢多言，只能老實回答道。
“好。”方世明只是微微點頭。
“楊間要我們在會議結束後給他答覆，既然如此，那我就準備給他一個答覆吧。”
說著，方世明站起身，目光冷冽地俯視著在座所有人，用命令的口吻道：“現在你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我不想楊間又從某個人這裡收到什麼訊息。”
隨後，他轉過身，在所有人為之膽顫之時，走出了會議室。
他來到了下面一層的檔桉室。
朋友圈雖然如今因為鬼畫和楊間，遭受了重創，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在此之前已經收集了國內所有能夠收集到的馭鬼者資料。
除了電腦儲存之外，還有專門的紙質檔桉室記錄。
而當方世明從檔桉室走出來之後，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份檔桉資料。
檔桉袋上清晰地寫著兩行字。
代號：鬼眼。
姓名：楊間。
回到私人辦公室，方世明翻開了楊間的檔桉，從檔桉中拿出了一張楊間的照片。
這是一張楊間的全身照。
準備就緒以後，方世明緩緩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卻是由黃金打造而成，被完全焊死，沒有留下一點縫隙。
拿出小刀，沿著盒子劃出一道口子。
開啟這個塵封許久的盒子之後。
辦公室內立刻就變得有些陰冷起來，空氣之中瀰漫著澹澹的腐臭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爛掉了一樣。
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把剪刀。
剪刀的樣式老舊，把手尤為寬大，剪子的部分卻很短小，像是縫衣服的時候，專門用來剪開細線的剪刀。
只是，這把老舊剪刀不知道是不是埋在淤泥裡很久了，上面黑色的汙漬揮之不去，把手上面還纏繞著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色頭髮，有些頭髮的髮根甚至還連線著頭皮。
“真不願意動用這東西。”
方世明皺起了眉頭，這把詭異剪刀的忌諱讓他也不敢隨便使用，只是他也知道，楊間不殺不行。
不僅僅是因為楊間已經知道了鬼剪刀的存在，更是因為楊間在此之前已經幹掉了他們朋友圈的不少人。
這裡的每一樣，都觸及了方世明的底線。
出來混的，不圖別的，就圖一個臉面。
楊間已經接連幹掉他們幾名馭鬼者了，等於是貼臉嘲諷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朋友圈任由他威脅，那方世明以後在外面還怎麼混，朋友圈又該如何在大京市立足？
所以，方世明的態度非常的堅決，哪怕是曹延華以總部的名頭向朋友圈施壓，他也要在今天幹掉楊間。
而相比起跟楊間正面死磕的不確定性，動用鬼剪刀的代價或許還能算是可以接受的。
方世明拿起水性筆，在楊間的全身照上寫下了兩個字。
楊間。
真實的姓名，完整的全身照，這是觸發鬼剪刀殺人規律的方法。
這東西如果真的老老實實交給楊間，當楊間摸索出殺人規律的時候，方世明可以保證，楊間第一個要剪的人，就是他。
“該送你上路了。楊間。”
方世明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脫下手中的手套，露出了一雙可怕的雙手，這雙手彷彿是乾屍身上的，暗褐色的皮膚緊貼著骨頭，血肉全部都已經消失了，看得格外的滲人。
可即便雙手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卻依然不影響使用，還能活動起來。
方世明伸手抓起了鬼剪刀。
……
此時此刻。
有關鬼畫而召開會議仍在進行著。
楊間沒有隱瞞，將之前與鬼畫接觸的經驗公佈出來，畢竟如果鬼畫事件持續發酵，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他還年輕，可不想就這樣跟著大家夥一起死。
而王小明也是透過現有的線索和資訊，提出了幾個方案，不過方案是否值得相信，還是有待商榷，因為這一切都只是推測，並沒有經過實際確認。
而曹延華也下了死命令，要求目前在市裡的馭鬼者全力行動，兩天之內找到源頭，能解決最好，不能解決也絕對不能讓鬼畫事件爆發。
時間很緊，但對於大京市而言，一切都要能快則快，否則一旦遲則生變，問題可就大了。
“那好，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大家按照計劃分定的區域，處理相應區域內的鬼畫，不管是不是源頭，先將其關押再說，否則大京市有這麼多鬼畫在，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可就在曹延華即將宣佈散會之時。
“卡。”
一聲突如其來的怪響引發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注意。
本就在聽取鬼畫情報，神情專注的眾人眸光頓時一亮，對於周圍發生的任何變故都是異常敏感。
“嗯？”
“什麼聲音？”
“噗嗤！”
而就在這時，李樂平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涼，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卻發現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塗抹上了一層粘稠的液體，聞起來還有些腥臭。
“血？”
看著自己的指尖，李樂平不由的一愣。
因為他很確定，自己沒有遭受襲擊。
“啊——！”
驀地，身後一直在他和顧離身後，充當何雪硯作用的蕭渝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腿哥？！”
“我……草？！”
“開什麼玩笑？！”
這一刻，所有人的眸子皆是一縮，心頭一凜，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顧離也在這時勐地站起身，一把將蕭渝攬在懷裡，輕輕拍著她肩膀的同時，一雙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李樂平的旁邊。
那是楊間，鬼眼楊間發出的聲音。
不知為何，坐在李樂平旁邊的楊間，脖子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卡察”了一刀，出現了一道很深的裂口，幾乎剪斷了他的整個嵴椎骨，腦袋更是失去了支撐，直接無力地垂了下來。
剎那之間，鮮血噴湧而出，濺射到了旁邊的馮全和李樂平身上，引得二人皆是面露震驚。
馮全在震驚腿哥明明就在眼前，卻被人襲擊了。
而李樂平則在震驚，楊間竟然在這時候就被方世明剪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