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建築底下,就只擺放了兩口棺材。

兩口棺材是如此地顯眼,以至於李樂平和柳三都同時將目光鎖定了這兩口棺材。

“義莊裡停有棺材,這不奇怪,但是這棺材的顏色,一黑一紅又代表著什麼?”柳三將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

這種時候,他和李樂平都需要一場頭腦風暴,相互交換意見,從而確定一致的目標。

棺材他們不是沒有見過。

但這樣紅棺黑棺擺放在一起的情況,他們還真沒見過。

紅與黑,鮮豔與深邃,兩種含義矛盾的顏色卻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

李樂平在這時分析道:“儘管現在要求火葬,但是在一些偏僻的農村,還是保持著土葬的習俗,反正山高皇帝遠,別人也不管到山裡頭來。

“土葬的話,基本都是用的黑色棺材,因為黑色代表著莊嚴肅穆。”

說到這,他的話鋒一轉:“但是在更早的時候,尤其是在民間傳聞之中,黑色棺材是不能隨便用的,因為黑色的棺材意味著不祥,是給自殺,早喪或是別的死於非命之人才會使用的。”

“被安放在這樣的棺材裡的人,基本都是暴斃橫死的人,一般講究點的人家都不會用黑色棺材去安置正常去世的人。”

“至於紅色的棺材,紅色本身寓意著喜慶,在以前用紅色棺材來辦喪事的現象也有,而且被認為非常吉利的事情,不過這棺材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用老一輩的話來說就是,一般人鎮不住這樣的棺材,甚至會影響到小輩的氣運。”

“所以往往是年壽已高之人去世之時才會安置在紅色棺材裡,代表著喜喪。”

說到這,柳三皺了皺眉:“你之前還說我封建迷信,你看你現在這一套措辭,每一條都跟以前的迷信有關。”

“看來出去之後,我得帶你去J局走一趟了,先把你這個宣揚迷信的頑固分子狠狠批鬥一番。”

“這沒什麼奇怪的。”李樂平瞥了他一眼,隨即有理有據道:“民俗本身就是一代代相傳下來的,其中包含了老一輩的思維邏輯,其中不只是老一輩的人,也有老一輩的馭鬼者的思維方式,一些思維邏輯代代延續下來,也算是一種傳承和提示了。”

“就像對人而言,棺材是用來裝屍體的,但對於我們這些馭鬼者而言,棺材包含著關押厲鬼的意思。”

“就連總部在關押厲鬼之時,都會刻意將黃金容器打造成棺材的模樣。”

柳三明白了李樂平的意思:“你是說,按照老一輩的思維來看待這兩口棺材,就知道哪口棺材是有問題,哪口棺材是沒問題的了?”

“差不多。”李樂平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過,這兩口棺材應該都有問題,區別只在於問題爆發出來之後,造型的影響惡劣程度有所不同罷了。”

“所以你懷疑,紅色的棺材裡面,有出去的通道?”柳三道。

“應該吧,畢竟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人成功逃出去了,只是我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推測,至於能不能逃出去,還得實際看一看才知道。”

李樂平從不做打包票的事情,不會把話說得太過絕對。

隨即,二人不由得將目光一轉,看向了義莊大門的後門。

大門距離這座放有棺材的大廳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所以白色燈籠的慘白光芒也照不到那陰暗的門後。

然而,還是可以隱約看到,在那義莊的大門後面,一個身材高瘦,頭戴斗笠,穿著蓑衣的人,僵硬地站在那裡。

此刻,這個人就這樣默默面朝著大門的方向,彷彿對於身後圍牆傳來的動靜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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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柳三道。

他手底下的幾個紙人已經在義莊裡晃盪起來了。

明面上,在義莊裡面走動似乎不會觸犯什麼禁忌。

只是沒有哪個紙人敢去接觸那個手握鍘刀的身影。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如此兇險的一隻厲鬼,身上究竟攜帶著多少個殺人規律?

湊齊拼圖,往往意味著厲鬼也擁有了這塊拼圖所攜帶的殺人規律。

隨著厲鬼拼圖的湊齊,變得越來越完整的厲鬼也會變得越來越恐怖,危害性越來越強。

“要不我讓紙人先去開棺看看,先開紅棺試試?”柳三提出了一個方案。

“也許可以,但我不建議這麼做。”李樂平提出了異議。

“誰也不敢保證紅色的棺材就一定代表著安全,如果這紅棺材反而才是有問題的那個,那一旦你讓紙人開棺,我們無法趕去及時制止,讓裡面的東西跑出來,可就麻煩了。”

說著,他眺望著那座靜靜擺放在大廳的兩口棺材。

這門口堵著一個老鬼,已經夠恐怖了。

如果棺材裡的東西再跑出來,那只怕這鬼地方就要出現失控了。

一個能夠專門讓厲鬼鎮守的地方,只怕這棺材裡的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

“說到底,還得是我們親自下去開棺唄?”柳三笑了笑。

“我只是提出一個見解,你也可以選擇讓手底下的一個紙人去開棺。”李樂平很是平靜道。

弄巧成拙的事情,他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資訊的不完全,所以很多時候的調查就只能是看運氣地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三思索片刻後,開口道:“算了,親自走一趟吧。”

李樂平說得也有道理,一旦棺材裡面有任何異變,自己的一個紙人顯然是改變不了局勢的。

唯一的應對方案就是自己和李樂平同時出手,將壓制達到最大。

說出這句話之後,柳三立刻飛身落地。

他的身體很輕盈,輕得不像話,落地平穩,甚至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撲通。”

與之相對的則是李樂平落地的聲音。

他的身體可不是黃紙湖成的,而是貨真價實的血肉之軀,只是被靈異侵蝕了許多罷了。

落地之時,儘管身形平穩,但也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些許沉悶的聲響。

二人沒有交流,而是同時看向了位於義莊大門後的那道身影。

所幸,聲音似乎並不會觸發門後厲鬼的殺人規律。

它依然靜靜矗立在原地,如同一個身體硬化的死人。

緊接著,柳三和李樂平對視一眼,沒有語言交流,只需一個眼神,二人就立刻來到了兩口棺材的邊上。

二人躡手躡腳的模樣,完全不像是總部的國際刑警,更像是兩個打算開棺盜寶的盜墓賊。

與此同時,柳三的紙人也不斷匯聚而來,其中還包括那幾個手上拎著屍體的紙人。

這幾具冰冷、僵硬的屍體看似普通,但其實都是一隻只真正的厲鬼。

至於那幾個潛水員的屍體,已經被柳三的紙人拋棄了,雖然有些絕情,但是在他的眼中,結合現狀,幾個死人的屍體已經完全沒有帶出去的必要了。

他的紙人在這已經消耗了許多,不能再浪費兩個紙人去專門拎著死人的屍體。

一瞬間,冷清的義莊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先開這個。”

沒有語言交流,李樂平和柳三繞著兩口棺材轉了一圈,稍微觀察了一下,隨後李樂平用手指了指紅色的棺材。

按照先前的推論,這個棺材存在問題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

即使存在風險,這個棺材裡的兇險程度應該也不會高過那口黑色棺材。

柳三點了點頭,隨即,兩個紙人走了上來,一手抓著棺材的一角,手指伸進了棺材的縫隙,打算將棺材蓋直接掀開。

而李樂平和柳三則一臉謹慎地看著棺材。

開棺就像是開盲盒一樣,鬼知道棺材裡面會躺著什麼。

也許開棺的瞬間,義莊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但是無所作為的,李樂平和柳三就只會被困死在這。

下一刻。

兩個紙人同時一用力,靈異賦予他們的強悍力氣發揮了作用。

“卡。”

當即,棺材蓋發出了聲響,被紙人毫不費力地抬了起來。

驀地。

李樂平和柳三的眉頭一皺。

開棺之後,這紅色的棺材裡,竟然什麼也沒有擺放。

沒有屍體,也沒有厲鬼。

有的,只有一攤水。

難以理解,開棺之後卻發現棺材裡只有一灘積水,這灘積水像是永遠不會乾涸一般,大概佔據了棺材一半的空間。

稍微看上一眼,就能發現透過這層積水,甚至可以看到棺材底部。

“出口?”

李樂平看向柳三,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水是媒介,連通著一個另外的地點。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水面通往何方。

是出口,還是一個更深層次的靈異之地?

故伎重施,將二人團團圍起來的紙人之中,有三個紙人走了出來。

依然是之前那般,兩個紙人抓住一個紙人的腳踝,隨後被抓住腳踝的紙人就這樣一頭栽了下去。

沒過多久。

“嘩啦——!”

隨著紙人扭動著雙腿,棺材旁邊的兩個紙人立刻將他拽了回來。

“怎麼樣。”李樂平看向那個紙人。

紙人沒有說話,而是從柳三那裡接來了一部手機。

這是總部配發給國際刑警的衛星定位手機,只是在這類靈異之地裡面,衛星定位手機也是收不到訊號的。

這裡已經不存在於現實了,是一種比鬼域還要詭異的更深層次的領域。

柳三似乎從紙人這得到了情報,只是他需要一些方法驗證情報的正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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