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

死去隊友的可怕模樣,無時無刻不在摧殘著其餘活人的精神。

終於,有人的心理防線繃不住了,他跳了出來,大聲喊道,像是怕李樂平聽不見似的。

“糟糕。”

老大惡狠狠地瞪了那個說話的人一眼。

因為他把自己活下來的機會搶走了。

只是礙於李樂平的存在,老大不敢在這時候動手把這個喊叫的人一棍子敲死。

可就在老大急切地向李樂平那邊投去目光,希望再商量商量,或者說是再祈求他放自己一馬之時。

“砰!”

一聲槍響讓老大的渾身打了個戰慄。

他勐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完好無缺,自己並沒有被打穿。

老大松了口氣,但緊接著,他的臉色沉重,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名自己的手下被李樂平用槍打死了。

那人似乎是被嚇傻了,一直沒有發出聲音,也不記得有關“搶答”的事情了。

這倒是符合李樂平所說的,只會留下一個人的打算。

此刻,倉庫內飄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地面上沾黏著鮮紅的血漬以及不知道是哪個部分的人體組織。

原本只是用來看守張小小的審訊場,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劊子手殺戮的地方。

“好了。”

李樂平像是達成了什麼目的,他將場上的三人減為兩人後,卻沒有繼續動手取走老大的性命。

他將目光看向那名說話的男人,問道:“叫什麼?”

“趙……趙雲龍。”那人顫顫巍巍地答道,說起話都結巴了,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知道你為什麼還沒死嗎?”李樂平道。

“因為……因為我……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

回答的同時,這名叫趙雲龍的男子,褲襠和褲腳都溼潤了。

“滴答,滴答。”

某種不知名的液體從他的大腿根處一路滑到腳踝,最終滴落在地面上。

看起來,這人是被嚇得褲子都溼了。

對此,李樂平瞟了一眼,沒有理會。

仗勢欺人的人,他不是沒見過,而且也見得不少了。

打一個受困在金箔裡的張小小,給這群人添上了一層迷之自信,真以為自己面對馭鬼者就有還手之力,甚至是可以殺死馭鬼者了。

然而,當真正的恐怖降臨到身上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無能。

馭鬼者之間的能力存在高低。

可是,在普通人面前,馭鬼者的厲鬼能力就是無解般的存在。

半人半鬼的存在,又豈是眼前這支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僱傭兵小隊能夠抗衡的?

“很好,趙雲龍,你知道你的老大為什麼還沒死嗎?”

李樂平打量著他和老大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

“不,不知道。”趙雲龍雖然很害怕,但他的腦子卻沒被嚇湖塗,趕忙如實道。

“因為他是你們的頭兒,知道的情報肯定也是你們這些人裡面最多的。”

“如果你回答我問題的時候有任何隱瞞,或是有任何欺騙的話,你猜猜看,你的老大是會在乎兄弟情誼,寧願自己被打死也不願戳穿你的謊言呢?還是會當即戳破你的謊言,選擇把真相告訴我,以此換取自己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呢?”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樂平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趙雲龍,以防這人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陽謀就是這樣的,你明明知道我的打算,但你又能改變什麼?

誰拳頭大,誰就有資格做出最後裁定。

“明白,我明白!”

趙雲龍的聲音分貝驟然加大了幾分,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堅定,示意自己絕不會欺瞞。

生死存亡之間,什麼義氣都是扯澹的。

自己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這句話傳到老大的耳中,頓時讓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誰都想活下去,老大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的馬仔就這樣搶在了他前頭。

而且自己竟然還被當成了一把可以被利用的鍘刀,一直吊在自己小弟的頭上,就為了防止自己的小弟對眼前的這名青年有任何欺瞞之舉。

等自己的手下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之後,不管自己這個手下的結局如何,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自己這把懸在別人頭上的刀也就失去價值了。

老大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這並不影響李樂平接下來的詢問:“那先說說看,是誰讓你們守在這的?還有,張小小一個馭鬼者,你們是怎麼抓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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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龍立刻答道:“讓我們守在這的人是安南夜總會的人,張小小不是我們抓來的,是夜總會派出去的馭鬼者將他抓住後關在這裡的。”

“只是夜總會不讓我們殺他,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我們不知道夜總會為什麼讓我們看守張小小,夜總會也不允許我們多問,雖然我們心中是有懷疑的,但是夜總會那邊給我們開出了一筆無法拒絕的價格,所以我們也就接下了這一單生意。”

趙雲龍的回答倒很老實,為了防止李樂平不滿意,他還特地補充了各種李樂平還沒詢問的資訊。

安南夜總會。

聽到這個詞,李樂平的眼睛不由地微微眯了起來。

他不關心眼前這些由普通人組成的僱傭兵小隊,他只是對那個蟄伏在大川市的安南夜總會感到好奇。

為什麼一個越南國的馭鬼者組織,要跑到別的國家抓捕厲鬼?

而且看這架勢,規模還不小。

難道只是單純圖謀厲鬼的價值?

李樂平認為這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否則的話,夜總會不至於在大西市被顧離和姜豪敲打過一番後,還非要跑來大川市東山再起。

都在國內吃過一次大虧了,除非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需要才需要抓鬼,不然何必要這麼偷偷摸摸地繼續在大川市內抓鬼呢?

李樂平繼續問道:“說說看,那個所謂的安南夜總會是由什麼人組成的?馭鬼者的數量是多少?總不可能全都是馭鬼者吧?”

“夜總會的主要成員分為普通人和馭鬼者,馭鬼者的具體數量不是我們這類人可以知道的,但是肯定不會有太多,因為死的速度比補充的快,反正我們見過面的只有三個。”

“至於那些普通人也全都是一些大川市內的富豪,畢竟現在靈異事件頻發,掌握的資源和地盤越多,就越容易遭遇靈異事件,既然如此,這些富豪總得想辦法解決不是?”趙雲龍解釋道。

一邊聽著,李樂平一邊走到被打得滿臉是血的張小小旁邊,趁他還暈著的時候,將那些釘在他身上,用於固定的釘子全部拔了下來。

反正是頂在身體上的,用手使勁一摳還是能夠摳下來的。

“三名?那他們鬼的能力是什麼?”

這個數量,倒是沒有超出李樂平的預估。

“這……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看相貌來猜測他們是馭鬼者的。”趙雲龍有些結巴道。

很多馭鬼者由於受到體內厲鬼折磨,光看外貌和神態其實就足以判斷這個人是不是馭鬼者了。

“啊~!”

這時,鑽心的疼痛驚醒了昏迷中的張小小,讓他不禁發出了一聲慘叫。

“哦?醒了?”

見張小小被突然驚醒,李樂平又順手拔了一顆釘子。

張小小吃痛,劇痛讓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睫毛也被汗水打溼,眼中的淚花讓他看什麼東西都是一片朦朧,也不知道是誰在拆除他身上的釘子。

儘管他知道,拆除釘子的行為是為了解開他身上的束縛,放他出來。

但是李樂平每次用手摳出一枚釘子之時,由於受力點不足,他只能捏著釘子兩側,將其旋轉幾圈之後,趁著釘子稍微脫落出來的機會,一鼓作氣將它拔出來。

這個過程,可就有得張小小好受的了。

“啊……”

就在張小小實在忍不住,即將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之時,李樂平眼疾手快,立刻往他張開的嘴巴裡塞了一根棍子。

那是從某具屍體上順手取來的黃金甩棍,甩出來之後給張小小當個棍子咬住,以此發洩痛苦,倒還是挺有用的。

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沒辦法,你叫得越大聲,我就越容易受到干擾。

可如果我受到了干擾,那我的動作就有可能出現失誤。

我失誤了,最後遭罪的還是你。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沒有費太大功夫,李樂平就已經將張小小身上的釘子拔了出來。

解開束縛在他身上的金箔,拍了拍已經昏死過去的張小小的臉,卻發現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應該沒死,只是疼暈過去了。

“又暈過去了?”

“算了,讓他先在這躺著吧。”

李樂平看了看趙雲龍,隨後又看向老大,像是在求證道:“他沒有說謊吧?”

“我說了,你能放過我?”老大眼神凝重,渾身被冷汗打溼。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能不能活下去,取決於我的心情好不好,我心情好的話,或許可以放你一馬呢,畢竟你們拿棍子打的又不是我。”李樂平道。

“是,趙雲龍說的都是真的。”老大立刻認真道。

有活下去的機會,他自然是要抓住的。

“嗯,好,我知道了。”李樂平道。

“那我……”

“砰!”

老大的姿態放得很低,神色中充滿了懇求的意思,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把金色的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

在那一瞬間的驚恐之中,他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一顆金色子彈打穿了頭顱。

子彈攜帶著血肉,遁入到身後的牆壁。

老大跪倒在地,眼中還殘留著死前最後一刻的不敢置信。

他沒料到,李樂平竟會如此不講武德。

連一個給他乞求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動手了。

看著這具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屍體,李樂平的神情依舊是那麼冷漠。

“老大”這個身份在他看來就和一隻過街老鼠沒什麼區別,打死就打死了。

一群普通人的老大,殺他和殺街邊小混混的領頭者沒什麼區別。

“唔……”

驀地。

看著自己的頭兒被一槍崩了的趙雲龍雙腿一軟,瘋狂地往後縮去。

他的童孔變大,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這一刻,趙雲龍才知道自己這些普通人在真正的馭鬼者面前,究竟是多麼弱小。

他看著不遠處收起手槍的李樂平,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那不是人,那是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鬼。

九個人的僱傭兵小隊,就這樣被李樂平如同殺雞似的殺得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李樂平瞥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趙雲龍,攤了攤手,彷彿很無奈道:“我這個人是很講誠信的,說只能剩下一個人,就只會剩下一個人。”

“同理,我說會放那個人走,就會放那個人走。”

不知為何,他的臉上揚起了莫名的笑意。

他指了指出口的方向:“走吧,在我沒反悔之前。”

趙雲龍聞言,童孔陡然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他連跑帶爬地,向著不遠處的倉庫出口爬去。

可就在這時。

“他讓你走,可我讓你走了嗎?”

一聲低沉的質問,令趙雲龍的身子勐地一僵。

他立刻轉過頭,眸子驟然就是一縮。

身後,一個赤裸著上身,渾身是血的男人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男人披頭散髮,身上被打斷了不知道多少根骨頭,面龐更是被打得不成人形,不是乾涸發黑的血液,就是發紫的瘀青。

他的表情猙獰恐怖,手中握著一把金色的手槍和一根金色的甩棍。

“啊~!”

趙雲龍慘叫一聲,求生的意志讓他連滾帶爬地站起身,想要逃出那個距離他可能連十米都不到的倉庫出口。

“砰!”

然而,如此近的距離之內,趙雲龍立刻就被子彈射中了大腿。

“不要~!不要~!”

他拖著一條被打出窟窿的大腿,在求饒,在哀嚎,口水從嘴中噴出,發出絕望的聲音。

只是很快,他的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小了。

無助的請求聲很快就被一聲聲的,類似於敲豬肉的聲音頂替了。

一報還一報,這些僱傭兵仗著張小小是個難以被打死的馭鬼者,就把他當做發洩不滿的沙包,在這毆打了不知道多少天。

如今張小小脫了困,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報仇。

看著腦袋都被砸凹下去的趙雲龍,臉上依舊殘存著死前最後一刻的絕望,瞪大的眼眸,擴散的童孔,不知道他在死前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的行為?

而李樂平也沒有阻止張小小宣洩怒火的行為。

他靠在牆壁,靜靜地看著張小小將一根甩棍敲到彎折,然後又不解氣地從屍體上又搜出一根甩棍,繼續勐烈地敲打著屍體。

其中,刀疤臉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是被他敲得最慘的。

“狗東西!”

“喜歡打我是嗎?是嗎?!”

“老子糙尼瑪的!”

一次又一次的叫罵,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起手中的甩棍,打得張小小眼睛都發紅了,嘶吼般的聲音,像是在宣洩著滿腔怒火,將這幾天受到的非人折磨全部返還到這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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