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投湖？”
望著白水村女人的身影，林凡不由露出一絲困惑的神情。
如果是遵循著“迴歸”的話，那從理論上來說，白水村女人只有找到了自身靈異的源頭，才會選擇從靈異公交車上下來，姑且這樣認定。
那眼前這座叫做“鎮江”的山中湖，應該就是她的源頭，而這種行為，是想要更加貼近源頭的表現。
“鎮江……”
何蓮生也注意到了車站的名字，思索道：“我記得以前也有一座鎮江大湖，不過大概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鬧了一次旱災，整座湖的湖水也因此乾涸了，不知道跟這個湖有沒有關係。”
“估計是有關係的。”
林凡根據他的話進行推敲。
“恐怕當時遭了旱災只是個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湖裡面有髒東西。”
那可是一座連線著許多座山脈的大湖，怎麼可能因為一次旱災面臨乾涸。
而且要知道的是，在陰間夾層裡的大多數靈異之地，在現實當中都有著同樣的原型，因為它們正是被侵蝕後，才逐漸的脫離現實，墜入死者世界。
大致的情況，應該是這座鎮江大湖產生了某種靈異的變化，導致整座湖都被侵蝕，然後在死後世界某種尚且無法知道的引力下，從現實中消失。
可是這又跟白水村，也就是未來的白水鎮有什麼關係……林凡皺著眉頭，繼續盯著白裙女人的身影。
他一邊看一邊問道：“阿生，你說的那座鎮江大湖，是在哪座市？”
“就是ZJ市，不過我最近聽鎮上的教書先生說，ZJ市好像是要改名叫大江市了，明明還是鎮江比較好聽。”何蓮生回答道。
ZJ市……是未來的大江市！
那這座湖豈不是大江市的水壩？
聽到這個驚人的訊息，林凡的眼裡閃過一絲震撼，有一種混亂的線索，被一條直線穿過的感覺。
他當時還注意過那座大壩，只是沒有發生任何的靈異氣息，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的靈異事件。
敖明玉都跟自己吹噓，什麼大江市是人傑地靈的城市，完全不像旁邊的大川市以及忠山市那樣多災多難。
現在看來，這個災難不是沒有，只是暫時沒有發作而已。
但是有一點確實比不過，凱撒大酒店的可怕與神秘，是刺青館和鬼郵局無法比擬的。
“又是一個巧合。”
“仔細想想看，我最近遇到了太多的巧合，是有人在操控著一切，還是有一隻我未知的，極度可怕的靈異，在試圖控制著故事的走向……”
林凡抬起頭，仰望著被烏雲扣住的天空，什麼也沒看見，再次低下頭。
隨著靈異公交車的停滯。
已經過去了兩分鍾的時間。
這樣不同尋常的情況，讓陷入閉目中的屠戶也睜開了眼，一不小心，跟身側披麻戴孝的中年男性對上。
“晦氣。”
他冷著一張黑臉隨口罵了句，然後發現了車門的異常，也看見了下車的白裙女人。
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屠戶抓緊手裡的屠刀，回頭問道：“後面的兄弟，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知道也不告訴你。”何蓮生沒好氣道，他就是看不過屠戶好似高人一等的態度，什麼東西。
“你！”屠戶面色更黑了。
何蓮生還想說些什麼，這時林凡制止了他，略微沉吟後，簡單道：“應該是因為門外那只厲鬼的緣故，公交車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暫時無法關門。”
“奇怪的狀態，比如？”
屠戶輕咦一聲，又問道。
“比如公交車檢測到還有東西沒有上車；比如有我們看不見的靈異擋住了車門；又比如我們目前所在的公交車只是假象；有太多種可能性了。”
林凡將自己的猜想全部說出來。
說著說著，他發現屠戶和何蓮生看向自己的眼神變了，就好像小時候班級裡學渣看學霸的眼神。
對於聰明人，無論是在哪個時代都是受人尊重的，當然，前提是自己這一邊的聰明人。
而屠戶自然是沒受過多少教育，何蓮生比他稍微好一點，因為鎮上有書塾，但也就半壺的水。
“那這位小哥，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屠戶的口吻比先前客氣了不少。
“這取決於車上的情況。”
“哦？”
“一旦靈異公交車長時間處於停滯的狀態，肯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譬如車上的厲鬼不再被壓制。”
林凡用下巴點了點屠戶的身側。
後者立刻回過身看過去。
卻驚訝的看到，原本套在孝服裡的中年男性，此時五官正在澹澹的消失，同時衣服上印出一張張或是驚悚、或是狂笑、或是哀傷的面孔。
“不好！”
看到那些臉的一剎那，屠戶頓時感覺到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同的情緒在臉上浮現出來。
意識到遭遇了靈異襲擊，他的手掌壓了壓身上滿是油漬的圍裙，一股令人捂鼻的臭氣飄散開來。
沉浸在各種牲畜的氣味裡，屠戶的表情漸漸受到控制，入侵的靈異也被抵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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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很快，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馭鬼者……觀察著屠戶對細節的處理，林凡忍不住點點頭稱讚。
解決掉眼前的襲擊，屠戶抬起頭，知道以目前的程度，只要不去看中年男性，便是不會遭到襲擊的。
對著林凡重重點頭，認可了他的作用，屠戶目光沉著道：“多謝提醒。”
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要不是林凡趁著時間還早提醒自己，否則等到自己沒有防備的時候，很有可能成為一次致命的隱患。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在同一輛公交車上的乘客，有困難自然是要互幫互助。”林凡帶著一臉溫和的笑容，看上去確實有點文質彬彬的感覺。
“請問，我們怎麼才能離開。”
屠戶聲音裡滿是疲憊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快點到目的地，否則會有非常嚴重的禍端發生。”
“我可以理解，目前來看，最直接的辦法，是壓制車下的那個女人。”
林凡給出了建議。
可這時他話鋒一轉，搖搖頭道：“但是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樣做比較好。”
“為什麼？”屠戶疑惑道。
“你看這座湖。”
所有人循著林凡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湖面上。
一道穿著白裙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湖中，漆黑的湖水盪漾著微弱的漣漪，將湖底一些纏繞在一起的事物卷了出來，像水草，又像某種不知名的植物。
而且伴隨著白水村女人的下沉，一道道模湖的黑影，緩緩的從湖底升起。
“滴嗒——”
一陣陣水珠迸濺。
一簇夾雜著葉片的樹枝鑽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