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在一個偏僻的小巷裡，兩名面色漲紅，滿身酒氣的男子東倒西歪的相互攙扶著向外走去。
其中一名年紀稍大，長的五大三粗的男子嘟囔著說道：“小四！以後跟著我混……嗝……，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像……嗝……今天晚上這些，以後每天都有！”
說著的同時男子忍不住打了幾個酒嗝，一身酒臭味變得更加濃郁。
另一個年紀稍小，體型有點瘦弱的男子聲音微微抬高，含糊不清的回道：“老大的話我自然信的過，但我跟著您是衝您這個人來的，您義薄雲天的名聲這邊的人誰不知道，就算沒有這些東西，我以後也會照樣唯您馬首是瞻！”
這一番話說的高大男子心裡極其舒暢，不過表面還是謙虛的說了一句。
就這樣兩人一言一語的互相說著，就在即將離開小巷時，眼前突然一黑，一道人影赫然站在了兩人前面，擋住了來自外界的光芒，黑暗下模糊不清的臉龐，只能隱隱約約看出是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
什麼時間出現不好，非在兩人即將出去的時候擋在前面，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老大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立馬開口道：“嗯？哪來的愣頭青敢擋我的路，也不打聽打聽你大爺我是誰，趕緊給我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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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生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尤其是在小弟面前，那面子可絕對不能丟。
“就是就是，敢擋我老大的路是找死嘛。”旁邊的小四也附合著說道。
但男子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默默的佇立原地，用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眼神看著兩人。
嘿～，我這暴脾氣。
這個被稱作老大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再加上還喝了酒，看到眼前人這麼不給面，直接上前一步，一拳揮打向了男子的臉。
這時，男子動了。
只見他隨意的將手抬起擋在面前，輕輕鬆鬆的就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
那個老大勢大力沉的一拳就彷彿被鎖鏈捆住了一般，再不得寸進。
感受著抓住自己拳頭的那隻手傳來的刺骨陰寒，那個老大也因此清醒了不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想要將手收回來。
但在用力試了幾次之後毫無成果後，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而是立馬回頭喊道：“小四，點子扎手和我一起上。”
“好的老大，我……”
就在小四答應的話剛說出口，正準備上前時，卻突然白眼一番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而那個老大也同時眼神恍惚了一下，再看到地上躺在的人時，心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這是誰啊，小四呢？
等他轉過頭時卻驚訝的喊道：“小四，你怎麼站在這裡，還抓著我的手？之前這裡那個人呢？”
男子閉上眼睛消化了一下，再次睜開眼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的說道：“你覺得我是你說的小四嗎？”
隨著對話開始，一道無人可察的陰冷氣息將兩人聯絡在了一起。
而且男子話語間，民國的氣息盡皆消散，完全如同一個生活在現代很久的人。
說著的同時，男子抓住那個老大的手微微向內合攏，那個老大的手背立馬像被捏的麵糰一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如果靠近聽的話還能聽見咔嚓一聲，估計骨頭是斷了。
“啊！！”
骨骼碎裂的劇痛下，那個老大立馬慘叫了起來。
等緩過來時，他眼神恐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意識完全清醒了過來。
此時男子黑暗中勾起的嘴角，在他眼裡就如同惡魔般的笑容般，讓他不寒而慄。
“不對，你不是小四，你還是那個人，小四絕對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為什麼你又和小四長的一模一樣？”
“這是為什麼？！”
現實和記憶產生的錯亂，讓他慌不擇言了起來。
但男子卻毫無回答的意思，抓住那個老大的手輕輕一揮，就像甩一塊破布一樣，將他重重的甩到了一側的牆壁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後，癱倒在了地上。
“啊！！”那個老大也因此再次慘叫了一聲。
不過剛剛逃離了虎爪的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再無絲毫反抗的心思，顧不得全身傳來的劇痛和窒息感，勉強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來時的地方跑去。
而男子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低垂著眼思考著記憶裡給他帶來的資訊，任由那個老大的逃跑。
隨著對話沒有繼續進行，兩人之間莫名的聯絡開始緩緩消散，直到某一刻完全斷開。
而此時那個老大並沒有離開多遠，就突然身形一僵倒在了地上，渾身氣息全無變作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站在原地的男子露出了一道玩味的笑容，嘴裡喃喃自語道：“有意思。”
心思靈敏的他已經猜測出了，是什麼事讓他逃出來的。
看樣子，我要好好‘報答報答’這個人啊。
想著的同時，他來到前面躺著的那個名叫小四的身體前，彷彿早有所料一般，直接從褲兜裡取出了一個錢包，裡面裝著一系列的代表小四這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的痕跡。
男子又開啟錢包，將一張身份證明抽出，只見此刻上面的半身照赫然不再是那個叫小四的，而是變成了削瘦男子的了。
不過照片上的男子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冷漠，任誰注視久了，都會彷彿在被一隻厲鬼盯著一般，不寒而慄。
不錯，替代是完美的。
不過男子看到這，卻滿意的笑了笑。
完成一切的男子這才轉身離開了小巷，而在外界燈火通明的照耀下，他的面容也清晰可見了起來。
這個男子赫然是已經離開城中村的何世欽。
……………………
何世欽離開不知多久後，原來小四躺在地面上的那具身體手指微微抽動，原來他並沒有死。
只見小四緩緩睜開了雙眼，雙手撐地坐了起來，然後用著迷茫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喃喃自語的說道：
“我，是誰？”
不過這，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