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老猴子無支祁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以八千歲為秋。悠悠歲月一晃而過也……
那建木之冠上、帝兵人皇鼎吞吐神光，韓景略身後照映一方虛幻世界，將四周天地靈氣紛紛吸收，跟著人皇鼎所吞吐的神光，投入韓景略體內。
這一刻，建木之冠上的景象是壯闊的，也是舉世無匹的！
韓景略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卷狂風掃動四方，引得建木之冠“簌簌”作響。
他雙目亂童，如神明般俯視天下，絕世無雙。
那身子修長挺拔，滿頭黑髮披散飛舞，亂童深邃，時不時綻放神光。
他的蓋世英氣，如主宰了這世間一般。
“又是二十六年過去了……”
長嘆一聲、韓景略似乎在感慨時間過去的太快。
他將目光放到了面板上，那面板所變動的一切，也在提醒著他：
【姓名：韓景略】
【年齡：211歲】
【種族：半神（人）】
【生物等級：10星（返虛境初期）】
【狀態：海德拉的詛咒（被所有克蘇魯神明仇視，不死不休）】
【屬性：】
【精：1400】
【氣：1400】
【神：1400】
【能力：上古陣法、洞天之力、煉器術（登峰造極）、契文（登峰造極）、無距神箭】
【種族血脈：炎帝帝血】
【天生神通：火神、湯谷、十日】
【肉身神通：青帝太昊神體、青帝太昊手、真龍亂童】
【進化點：252萬3500】
【持有物：人皇鼎、建木之弓、雲鍾、東君鼓、太阿劍、血矛、古蜀之銅、火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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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著這面板的各種變化，韓景略念頭一動，驟然進化點消失了三萬，化作三百屬性點，分別加在了三項屬性上。
一股常年修行而獲得的突破之力化作暖流，滋潤了他的肉身，而這暖流也讓他的修為稍稍提升了少許。
“一點一點加，這樣慢慢鞏固的話，或許能在百年內突破返虛境巔峰。”
“只不過、看來我還得去幫那老猴子續命，順帶斬殺一些怪獸，湊夠穩步突破進入道葬境的進化點。”
這麼一想、韓景略消失在了洞天世界，再出現時，已經是即翼山上空了。
他感知一掃，果然只有十層以下的怪獸擁有苦厄境了，這說明老猴子十分孱弱了。
“太阿……雲鍾……”
呢喃兩聲、太阿劍與雲鍾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而韓景略也瞥了一眼即翼山道：
“去把苦厄境的怪獸給收拾了吧。”
“唰”
瞬間、兩件神器化作神光，兩道金色浮光掠影，在一瞬間衝入了即翼山中。
韓景略反倒是破開虛空，一步踏出，便直接出現在了老猴子的面前。
他念頭一動，一直為老猴子吊命的東君鼓瞬間飛出了裂縫，而此刻老猴子的氣息穩穩的卡在了苦厄境巔峰。
他疲憊的睜開了眼睛，看向韓景略，用著蒼老的聲音，疲憊笑道：
“呵呵……呵呵呵……小子，你說、若是你也是棋盤上的棋子，你要反抗嗎？”
“怎麼？你還想拉攏我？”韓景略嗤笑回應。
不過他還是盤腿坐在了地上，隨後念頭一動，兩缸近三百年的桂花釀，還有豐富的一盤盤豐富的美味佳餚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韓景略將這些菜餚和桂花釀擺在石板上，毫無架子，單手舉起大缸，將桂花釀灌入口中。
那老猴子見狀，也哈哈一笑，舉起大缸，大口大口的喝入腹中，並在休息時吧唧了一下嘴：
“招搖山的桂花蜜、招搖山的麗麂水，真是好久沒有喝到這樣好的酒了。”
說到此處，老猴子看了一眼韓景略道：
“可惜你小子活在了這樣的大荒上，若是你出生在上古，怕是一出生就能踏入道葬境。”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韓景略輕笑一聲，而老猴子卻突然向前一探，眼神兇狠道：
“你有！”
韓景略表情平澹，並不因為老猴子的突然爆發而害怕，反而平靜的喝著酒。
老猴子見他這副模樣，眼神中的兇狠緩緩褪去，隨後自言自語道：
“在上古人族稱霸大地的時期之前，還存在著數個時代。”
“我們將這些時代稱為黑暗時代、蠻荒時代、神話時代、太古時代和遠古時代。”
“黑暗時代中，世界處於黑暗之中，只有那無盡黑暗的對面，或許能有一方早已經成型的世界。”
“之後、光明出現了，伏羲一尾畫出了大荒世界，而與他一同降臨的其他神明，紛紛在這個世界，創造他們想要創造的生靈。”
“女媧是其中的一員……”
說到此處，老猴子的語氣和情緒、氛圍有些複雜。
過了數秒，他才開口道：
“女媧是造化之神，所有神明想要創造生靈，都需要藉助女媧的血液。”
“有的神明創造了比星系還要龐大的巨大魚獸，有的神明創造了為眾神清理垃圾，只吞不出的兇獸。”
“這些被創造出來的生靈，有的被你們稱為瑞獸、有的被你們稱為異獸，還有的……”
老猴子瞥了一眼韓景略，語氣打趣道：“便是我這種，被你們人族稱為兇獸。”
他打趣的語氣中，讓人聽不出是調侃，還是陰陽韓景略，只是韓景略對他口中的各種時代，十分感興趣。
老猴子也能看出他的想法，因此繼續說道：
“當這群生靈出現在大荒大地上的時候，時代進入了蠻荒時代。”
“除了神明，所有生靈都是以一種和諧的局面生活著，而這樣的時代，隨著眾神維持世界的秩序，成功進入了神話時代。”
“在神話時代中、所有生靈的數量還十分稀少，相較於廣袤無垠的大荒，他們的數量微不足道。”
“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而是隨著伏羲和女媧生下了少典和四神而宣告結束。”
講到這裡、老猴子看了一眼韓景略，繼續道：
“女媧結合了所有神明的形象，創造出了你們這一種族，人族……”
“老實說、你們被創造出來時，沒有生靈覺得你們能在大荒好好生存下去。”
“因為數十萬年的繁衍，不少生靈的後裔衍生出了野獸，它們嗜血而喜歡襲擊人族。”
“當時的人族、數量不過數千，實力最高也不過苦厄境，根本不像是能活下去的種族。”
“但這一切、都在女媧和伏羲消失，少典與四神接管大荒而宣告結束。”
“少典和兩個不同的人族女子，生下了兩個不同的孩子。”
“長子叫做神農，誕生便有人王境的實力，頭頂生有牛角，繼承了少典的絕大部分血脈。”
“次子叫做帝鴻，體衰力弱，只有不到返虛境的實力，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
“少典為了人族著想，他讓神農帶領實力較弱的人族前往了姜水，而叫帝鴻帶領實力較強的人族前往了姬水。”
“少典認為，神農的實力強，可以保護實力弱的人族，而實力強的人族，則是可以保護實力弱的帝鴻。”
“就這樣、神話時代過去，迎接來了太古時代。”
“可是時間會一點點過去的，當太古時代開始不久，少典和四神就消失在了萬物生靈的天地間，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帝俊的神明。”
“帝俊成為了天帝，而大地上、神農和帝鴻分別帶著人族開始了發展。”
“對於人族，帝俊也十分關注，並且特意和羲和、常曦、娥皇三人剩下了數十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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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和十二月，還有晏龍、后稷等等都是他的子嗣。”
“他的這些子嗣，有的幫助人族生存，有的則是照顧其他生靈。”
“不得不說、帝俊是一個兼愛萬物的天帝，他懂的平衡。”
“可是這樣的平衡是不會長久的，而這樣的平衡被打破則是在神農突破到了大帝境，自號炎帝開始。”
“人族不再和萬物的生靈進行適當的天地自然法則，反而對於敢於侵犯他們的生靈直接打殺。”
“他們為萬物生靈取了名字，對人族有益的叫做瑞獸，對人族無害的叫做奇獸，對人族有威脅的則叫做兇獸。”
“可笑吧……數十萬年都沒有區分過的萬物生靈，被人族以絕對的實力，區分開來。”
“從這時開始、炎帝神農和天帝帝俊共同執掌大荒十萬年，而這個時期，被稱為遠古時代。”
“不過遠古時代並不長、十萬年後炎帝神農消失，他的後裔卻依舊統治著人族。”
“天帝帝俊掌管天時地利，不再摻和大地上的事情，只是偶爾將海外的四片蠻荒之地保護了起來，給兇獸留了一塊可以喘息的地方。”
“這個時候，居於中央大陸的人族，成為了天下共主，炎帝成為了大荒自天之下的無冕之王。”
“不過他們每隔十萬年便會消失一帶帝君，而天帝帝俊卻依舊執掌天穹。”
“直到炎帝榆罔的時代，一百七十萬年過去了，人族也因為沒有外敵的威脅，開始自己內鬥了起來。”
“炎帝榆罔，與帝鴻的後代姬邦卉，還有蚩尤、夸父等其他人族各大勢力開始了內鬥。”
“一場大戰打了數萬年，直到蚩尤、夸父被殺，炎帝榆罔退位，姬邦卉稱帝為黃帝截止。”
老猴子停下了自己口中的故事，大口喝了幾口酒後，擦了擦嘴道：
“哼呵呵呵呵……”
他突然笑了起來，詭笑聲讓韓景略微微皺眉：“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我笑天下都是棋子！”老猴子大笑道：
“那姬邦卉以為自己證道大帝就天下無敵了，結果第二年就消失在了天地間。”
“他的兒子姬芒繼位，征伐天下，等實力足夠後，公然質問起了天帝帝俊，懷疑天帝帝俊和他父親的消失有關。”
“至此、人神之間出現了裂縫。”
“這群可笑的人族，居然懷疑起了至高無私的帝俊，而他們的懷疑，也讓任勞任怨的十日和十二月等諸神產生了不滿。”
“這樣的不滿，從天神窫窳被殺，而後被一些獲得了神術的人族救活，再被弄成怪物後徹底擴大。”
“帝俊震怒，而黃帝姬芒也同樣震怒。”
“只是姬芒以“人間人為主”的理由，叫人擋住了妄圖從建木之樹下凡的神明。”
“於是帝俊只有叫了同樣是修行了神術的人族女子女丑下凡，開始了調查。”
“然而結果卻是女丑和十個修行神術的人族同歸於盡，讓帝俊也開始了對人族產生不信任。”
“多麼可笑啊……”
“人族總以為自己是天地之主，卻不想他們的一切，都是神明和昊天默許的。”
“他們的種種惡行，最終在之後惹怒了十日，而十日齊出之下，人族終於知道了神明的強大。”
“他們無力抵擋十日，哪怕是曾經和炎黃二帝爭鬥的夸父出手，也被十日鎮殺。”
“那人族堯帝急的團團轉，最後還不是帝俊察覺，派出了他的女婿，半神半人的大羿將自己的十個兒子射殺而封印？”
“帝俊無私，叫半人半神的女婿射殺封印了自己的九個兒子，可他卻忘了，其他的神明早就對人族不滿了。”
“一些神明用計謀，把大羿和他的妻子分開，叫大羿和他的兩個兒子留在了人間。”
“大羿帶著兩個兒子，在人間為人族除害，卻因為他半神的身份，被人族偷襲所殺。”
“都這樣了，他那兩個半人半神的兒子，居然還沒有怨恨人族，繼續為人族除害。”
“可當兇獸被殺光，這兩個人也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當堯帝老去，舜帝野心膨脹，堯帝被舜囚禁而死，而作為大羿兩個孩子的修戎和修夷，也死在了人族的手中。”
“儘管之後、舜被大禹所殺，但人神的矛盾已經不可調節了。”
“在之後的某一天，帝俊就突然帶著自己的子女消失在了大荒，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他們消失去了哪裡，和歷代的人族帝君一樣。”
“不過後來我們知道了……”
老猴子用手扶著眼睛笑道：“原來有一個地方叫做黑暗之地，歷代消失的實力絕強者，都在昊天的指引下，前往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本來應該是堯帝去的，但堯帝被舜帝所殺，而舜帝被大禹所殺。”
“帝俊是怕大禹的實力不夠，所以代替大禹遵守了十萬年之約。”
“或許、他是對人族開始自相殘殺而徹底失望了，在他走後的這段時間，被稱為上古時代的絕響。”
“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中，天下再也沒有出現過一位至公的天帝，而那大禹……那大禹……”
老猴子突然喃喃自語，不再往下繼續講解。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而韓景略也摸準了他的身份。
“你是無支祁對吧？”韓景略突然開口，而無支祁勐地反應過來，卻只是瞥了一眼韓景略，緊接著侃侃而談道：
“名稱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對於我來說，你想叫我什麼都是可以的。”
“沒有絕對的實力，強者想叫弱者什麼，弱者就得叫什麼。”
“你實力若是強大，便是叫我豬狗，我為了苟活，還不是得老老實實應下？”
說著、他勐地灌了一口酒，吃下了面前這些蘊含濃郁自然元炁的菜餚。
“嗯……無損獸和冉遺魚、類獸、旋龜的肉嗎？很多年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菜餚了。”
他回味著剛才在口中爆炸的味道，而韓景略卻喝了一口酒道：
“我很好奇一點，我曾經以為，只有歸墟被封印的兇獸，才需要吞吃歸墟進入者的人族，以求突破化形。”
“但我看到了外界的兇獸，他們也需要吞吃歸墟進入者的人族，才能化形。”
“曾經有一頭異獸告訴我，你們兇獸，不過是伏羲拿來給人族充為歷練，鍛鍊搏殺的生靈罷了。”
“你怎麼看他的這種說法？”
韓景略口中所說、是當初訛獸所告訴他的一切，而他想要知道的，則是這一切的答桉。
兇獸和人、到底是不是天生敵對的關係？
“哼呵呵呵……有意思……”無支祁突然詭笑了起來，勐地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才談論道：
“兇獸吃人可化形，並非因為人肉有多麼鮮美，也不是能幫助它們修行，而是人類身體之中的血……”
“血？”韓景略疑惑反問。
“沒錯、就是血……”無支祁看著韓景略道：
“我和你說過，萬物生靈，都需要女媧的血才能創造。”
“那些蠻荒時代的神明，他們所創造的一些有名有姓的初代兇獸，大多血液佔據肉身較少，而人族血液佔據肉身較多。”
“並且神明創造兇獸時，往往是採用自己的血，加少許女媧的血液，來創造的兇獸。”
“但是你們人族不同，你們人族，是女媧用她自己的血，以及一些無根之水所創造的。”
“也就是說、你們人族身上含有的女媧血液，是兇獸的數倍。”
“兇獸吞噬你們而獲得化形，是因為吞噬你們之後，體內女媧的血液濃度會增加。”
“正常來說、兇獸吃人，往往是選擇兩種方式。”
“第一種、見人便吞噬，這樣的話，哪怕吞噬的人族都是實力低微的人族，但他們稀薄的女媧血液聚集起來之後，足以讓兇獸突破。”
“第二種方法更簡單，那就是找一個身懷濃郁女媧血液，或是其他強大神明血液的人族吞噬。”
“但這種方法有一個困難的地方，那就是神明血液越濃厚的人族，其實力自然也就越強大。”
“例如……你！”
無支祁把手指向了韓景略，眼中滿是兇戾，似乎下一秒便要將韓景略吞食。
只是韓景略波瀾不驚，與無支祁四目相對，並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