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三個字從宋行口中說出,頓時浩浩蕩蕩在少室山震盪起來。

玄慈聽到這個名字時,更是震驚得後退幾步,險些不能自已,顫聲說道:“你說殺害玄苦的,是當年的契丹武士?”

宋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提高音量,對著周圍喊道:“蕭遠山,當年殺害你的妻子的仇人,你的兒子,還有雁門關當年親歷者,都在這裡,你還要躲在暗處躲到什麼時候?”

話音落下,半空中忽見一條黑衣人影,如一頭大鷹般撲將下來,正好落在宋行和玄慈之間。

這人驀地裡從天而降,突兀無比,眾人驚奇之下,一齊呼喊起來,待他雙足落地,這才看清,原來他手中拉著一條長索,長索的另一端系在十餘丈外的一株大樹頂上。

只見這人光頭灰須,也是個僧人,一雙冷電般的眼睛,最讓人吃驚的,竟然是他的相貌赫然和喬峰一模一樣。

喬峰難以置信搶上前去,看著蕭遠山說道:“你...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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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山看著喬峰,哈哈一笑:“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喬峰本以為自己親生父母三十年前已是死在雁門關外,誰知今日竟然得知親生父親依然活在世間,一時百感交集。

蕭遠山看著喬峰說道:“那日雁門關之戰,我跳下懸崖,誰知命不該絕,墜在谷底一顆大樹下,如此一來我死志已去,勢要殺盡仇人,為你母親復仇。”

喬峰目光如電,看向玄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爹爹,當年雁門關帶頭大哥,是否就是如今的少林方丈?”

蕭遠山說道:“不錯,玄慈這個偽君子,若只是單單殺他,又豈能解我心頭之恨,我潛伏少林三十年,學盡少林功夫,就是為了將之傳入大遼,如此方能讓這虛偽少林,痛不欲生。”

聽到蕭遠山竟然潛伏少林三十年,聞者無不心驚,玄慈等少林僧人,更是眼露驚色,下意識就邁開步伐將蕭遠山和喬峰圍了起來。

玄慈緩緩抬頭,向蕭遠山道:“蕭老施主,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眾家兄弟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雖死不足惜,但你先是偷學少林絕技,後又殺害玄苦師弟,今日少林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離開的。”

喬峰這才想起宋行之前所說,看著蕭遠山顫聲問道:“爹,玄苦師父難道真是你所殺?”

蕭遠山冷笑一聲:“不錯,少林僧人個個該死,那玄苦雖傳你武藝,卻也未必對你有什麼好心,那日是我一掌將他打死。”

喬峰聽到蕭遠山親口承認,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緩緩的道:“玄苦師父親授孩兒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間,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師栽培……”

蕭遠山搶過話頭道:“南人皆是陰險狡詐之輩,我兒不要受表面矇騙,今日我父子聯手,殺他個片甲不留。”

宋行看出蕭遠山經歷了當年的血戰,已經被仇恨矇蔽了所有理智,此生心中唯有復仇的執念。

於是上前一步,打斷了他和喬峰的交談:“蕭前輩,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應該去找玄慈,去找慕容博,而不是找玄苦喬氏夫婦這樣的無辜者,也不應該將你的仇恨,帶給你的孩子。”

蕭遠山勐然轉頭,目露兇光,當看到是宋行時,臉色稍緩,知曉此人對喬峰一直頗有善意。

“峰兒是我的兒子,自然有義務為他娘報仇,玄慈狗賊害我家破人亡,等我一個個殺掉他當年的幫兇,才會慢慢殺掉他,還有躲在幕後的慕容博,這狗賊才是最可惡之人,我一定要將他一刀刀碎屍萬段。”

看著一臉殺氣的蕭遠山,宋行心道,你要殺慕容博,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了,慕容博走得快些,這時候說不定都投胎轉世了。

至於蕭遠山要殺玄慈報仇,宋行卻是沒有意見。

玄慈看著蕭遠山父子,說道:“既造業因,便有業果,當年雁門關之事,老衲誤聽人言,此事罪責全在老衲,老衲自當一力承擔。但蕭施主偷盜少林絕學和殺害玄苦,佛家導人向善,雖不會取你性命,但也要蕭施主餘生留在少林誦經禮佛。”

喬峰聞言,又驚又怒,總算是見識到了少林的虛偽和無恥,明明一切錯誤源頭在他,此刻卻一副高高在上,慈悲為懷的面孔。

蕭遠山怒笑道:“好一個虛偽的少林方丈,如今老夫就站在這裡,你儘管帶著你的手下圍攻老夫,看能不能留的下老夫。”

玄慈也不多言,一聲令下,七名老僧和數名武僧,將蕭遠山團團包圍,口中還大喝道:“若讓少林絕技流入大遼,勢必生靈塗炭,今日之事,罪不在私,少林不能成為歷史的罪人。”

見蕭遠山偷盜少林絕學是真,在場的大宋武人頓時猶豫起來,雖然他們不滿少林行事作風,但同樣也不願少林絕學被大遼學去,更有甚至,下意識挪移腳步,要堵住蕭遠山的退路。

不但無此,玄慈還很陰險的衝著宋行說道:“身為朝廷命官,六扇門難道就這樣看著這位蕭施主,將少林絕學帶入大遼不成?”

看著玄慈義正嚴詞的面孔,宋行笑了。

隨後他搖頭說道:“蕭遠山殺害玄苦,偷盜少林經書,證據確鑿,六扇門自然會秉公處理,依法查辦。”

不等玄慈露出笑容,宋行又說道:“不過本官此次上山來,原是為了一樁涉及上萬人性命的武林公桉而來,蕭遠山的桉子,只能等本官辦過此桉之後再說了。”

玄慈看著宋行,本能的感到一絲不妙,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少林一向秉公守法,從無違紀亂法行為,不知六扇門所說的武林公桉,從何而來?”

宋行冷笑一聲,抬手指著玄慈一字一句罵道:“事到如今,你玄慈還是這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相,今日當著天下豪傑,我就要拆穿你這副面孔,讓天下人看看,少林是怎樣一個藏汙納垢之地。”

玄慈怒道:“信口雌黃,莫非以為你是官身,就可以肆意汙衊老衲,汙衊少林嗎?老衲今日倒要聽聽,你是如何將這汙水倒在老衲身上,看看老衲何時造成如此大的殺孽。”

他已經被宋行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徹底惹怒了,為了少林,今日哪怕是再開殺戒,他也要將此人鎮殺,以免少林千年清譽毀於一旦。

玄慈心中雖對當年雁門關之事心有愧疚,但是他如今的身份,牽涉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少林整個的名譽。

這也是為何,少林眾位老僧聯合起來,也要對抗武林,保住玄慈的真相。

看著玄慈那張憤怒的臉,宋行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看著玄慈,緩緩說出了一句話:“六扇門口中的武林公桉,與你玄慈,與四大惡人的葉二娘有關!”

玄慈的頓時渾身一震,春意暖暖的四月,他卻彷彿墜入了百米冰窟,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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