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八章 八十九度是坡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之中。
寒風凜冽，好在那厚實的雪獸皮毛勉強能阻擋寒風，這位戰士在風雪中艱難地往前走著。
其實也不艱難，他時不時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暖寶寶貼在身上，或者吃一口辣椒，實在不行就扎個帳篷，燒起瓦斯爐暖和會兒……
終於，在幾個小時的跋涉之後，他目光緊張的停下腳步。
前方，已經隱隱有神聖的讚歌傳來。
“到了嗎？”戰士的目光變得緊張，臉色變得凝重，把一把匕首別在腰間，手槍放在後腰，隨即深呼口氣。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虔誠，眉心的冰雪印記熠熠生輝。
他緩緩向前走去，下一刻，他忽然愣住了。
只見一群狐族少女在冰雪中等待，周圍幾個帳篷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這是……”
“繁殖日！”
戰士呼吸忽然急促，目光悲痛道：“該死，竟然正好趕上這骯髒的節日，這些狐族果然失去了自己的思想，成為只知道為神明繁衍、為神明勞作，為神明戰鬥的工具……”
他忽然狠狠咬牙，彷彿下了無比的決心：“而為了拯救他們，我就必須融入他們！”
“既然恰逢這骯髒的節日……我只能，犧牲色相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夏！為了大夏，為了這個位面的生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戰士狠狠咬牙，眼神果決，緩緩走上前去。
一個狐族少女小耳朵轉動，立刻警覺，拿著一把小巧的石制匕首快步走來：“你是誰！”
但還沒等戰士回答，狐族少女看了眼戰士額頭與自己相同的凜冬印記，頓時收起了匕首，不好意思的靦腆笑道：“原來是同樣信仰凜冬，得到凜冬恩賜的家人。”
神明印記，代表著神明的恩賜。
其內的神性，不容作假。
而既然有神明印記，那就是家人！
戰士摸了摸眉心的印記，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畢竟這印記，不是神的恩賜。
而是用神明的骨頭磨成粉畫上的……估計這狐族也完全想不到，眼前這讓她放下警戒、頓感親切的神明印記，正是她信仰的神明的骨頭磨粉製作……
“今天正好是為神繁殖的日子！既然是同樣信仰凜冬，共同為凜冬服務的眷者，那考驗你對神是否忠誠的時候到了！”
“跟我來，讓我們為了神而繁殖吧！那邊還有很多姐妹等著呢！”
狐族少女抓著戰士的手，熱情的拉著戰士跑向一個空帳篷。
“太好了，讚美凜冬，沒想到我憋了二十多年，竟然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早說啊，早說我早就來了！”
戰士心中驚呼不易，但隨即，他忽然臉色嚴肅，檢視自己的內心。
“不對。”
“我差點迷失了本心，我的思想受到了侵蝕……果然啊，這神明建立的信仰果然邪惡，還好總指揮叮囑過……”
戰士眼神悲壯，嘴角悲傷的咧開：“我……為了大夏，我只能這樣了！我也不想的，我現在其實很難受！但為了大夏，我願鞠躬盡瘁！”
“總指揮說過，想要拯救他們，就必須先看看他們有多麼罪惡！”
“我倒要看看這神明建立的信仰到底有多麼罪惡！然後從道德的高地批判他們，想辦法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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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高呼“讚美凜冬”，心中默唸“為了大夏”，一邊跟著少女跑進了帳篷。
一個個戰士在那危險的陌生位面中，開始了對一個個族群的拯救。
而另一邊。
送別戰士的林凡，走上了北境長城軍用區域。
長城上，一眾弒神軍成員、各家的門人弟子、以及大夏神明軍團整齊列陣！
足有浩浩蕩蕩近百萬人，實力大多處於半神境！
林凡笑道：“都到了啊？”
“報告！”烈火之神赤雀立刻上前，敬禮回答：“弒神軍半神境成員和寒冰系異能者，以及門人弟子半神境，大夏神明軍團皆在！應到一百零三萬八千二百六十四人，實到一百零三萬八千二百六十四人！”
百萬半神境！
只待成神！
一時間，聽到這個數字，林凡都忍不住呼吸微微急促！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上一世，大夏都不敢想象的數字！
一旦全部成神，大夏直接有神明百萬！
當然，成神者不是那麼好出現的，必須得是生死一線間，面對死亡的時刻……而林凡也不可能讓這些戰士去面對死亡，相反，作為總指揮，他在戰場上要儘量保證戰士的安全。
而且大夏如今一次次的準備都太過充足，這些戰士背靠長城戰鬥，哪怕與海獸近身廝殺，也都裝備齊全，配合火力壓制。
所以，他們成神的腳步反而不會那麼快，畢竟當初林凡也是被阿西爾錘的骨頭碎裂，幾乎砸進城牆中，加上前一世痛苦的回憶，這才突破成神。
哪怕至今，大夏神明軍團也才有六百八十二人。
他們必須經過生死的歷練！
林凡立於城牆，背靠凜冬，笑道：“都想成神吧？”
“想！”無數戰士大聲喊道。
林凡點點頭：“想就對了！”
“神明降臨，唯有自身成神，才能與之抗衡！”
“誰不想成神！”
“但邁出那一步，必須經歷生死！”
“當然，我也不騙你們，大夏如今很難讓你們經歷生死……因為經歷生死，就意味著步入絕境！”
“而一旦你們，百萬個半神境都步入絕境……”
“那大夏，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而我，作為總指揮的任務就是，讓大夏不去進入那個地步！我也不可能讓你們在戰場上步入絕境！我也不想讓你們與我當初一樣，面對神明，感受絕望。”
有戰士連忙道：“那我們不會無法成神了吧？”
“總指揮，下次戰鬥你別管我們吧，就派我們去送死，讓我們被圍困……我做夢都想和你並肩作戰，面對那些神明！”
林凡笑罵道：“放屁，我不可能讓你們在戰場上送死！”
“但在戰場外……”
林凡笑容漸漸變態：“你們，可以去找死！”
“找死？”
有戰士立刻道：“這我知道，總指揮，我聽說你專門給我們建立了一個滑雪場，要讓我們體驗凜冬，體驗刺激！”
“哈哈，總指揮是要幫我們成神啊！”
“總指揮！滑雪場在哪啊？我們都訓練好久，就等著一天成神了！上次我五百米跳水都沒成神，太可惜了！”
“哈哈，總指揮，我倒要看看這次能多刺激，我跟您說，我心理素質可好啊，那五百米跳水下去，我眼都不眨！喊都沒喊一聲！”
“班副你別裝，上次我看見了，你剛跳下去就暈了……”
“你就說我是不是一聲沒喊吧！”
“別說上次了，滑雪場到底在哪呢，我都等不及了！天天看那些民眾開心的滑雪，也終於輪著咱們了！”
戰士們揹著滑雪板，探著腦袋張望，試圖找到傳說中總指揮為他們建立的軍用滑雪場。
林凡笑了笑：“都這麼急啊，好，很好。”
“滑雪場……就在這兒！”
林凡指了指腳下。
一時間，戰士們都愣住了，隨即迷茫道：“這裡？”
“這也沒有滑雪道啊！”
“總指揮，你是不是搞錯了，滑雪場，滑雪場，至少得有個滑雪道吧！”
戰士們雖然沒見過總指揮秘密建造的軍用滑雪場，但在想象中，滑雪場至少得有個坡道吧！
作為讓他們體驗凜冬的滑雪道應該刺激一些，驚險一些，那至少也得有個滑雪道吧！
“不，我沒搞錯。”林凡轉過身去，直面吹來的冷風。
他指著腳下那五百米高、寒冰凍結、冰雪覆蓋的牆壁，笑道：“看到這面牆了嗎？”
“看到了啊。”
“我昨天還在這兒站崗了半天呢。”
“這牆壁下面就是懸崖，也沒什麼啊。”
戰士們愈發迷惑，他們不知道這冰雪覆蓋的光滑牆壁跟滑雪道有什麼關係。
林凡輕聲道：“這個牆壁，以及牆壁下的懸崖，就是你們的滑雪道！”
“啊？”
“什麼！”
“總指揮，你開玩笑的吧？”
“你讓我們，從這裡滑下去？”
“總指揮，這，這跟跳崖有什麼區別！”
戰士們目光驚恐的走到牆邊，看著那所謂的“滑雪道”。
說是滑雪道，事實上，一眼就能看到山崖的底部！
這一部分建立在山脈之巔的牆壁，牆壁完全是直角！而牆壁下面，則是山脈本身就有的懸崖，落差足有三千五百米！
這高度，這角度，誰下去都得粉身碎骨！
這還滑雪？
這完全就是跳山自殺！
一個戰士驚恐地扔了塊石頭，只見石頭在寒風中穿梭飄搖，足足掉落了七分多鍾，才掉在山底的雪地中消失不見。
有原本就恐高的戰士光是看一眼，都感覺頭暈目眩。
戰士們滿臉不敢置信，驚恐道：“總指揮，你沒開玩笑吧？”
“我們從這兒，從這兒？？？滑下去？滑下去？？？”
“你管這叫滑雪？”
林凡笑道：“各位，別怕，這牆壁看似是直角，事實上，是施工隊精心設計的。”
“這裡五千米的區域，是八十九度的牆壁！”
“就連下面的懸崖，我們都用水泥填補，讓它成為平整的八十九度的牆壁！”
戰士：“？？？”
“不是，八十九度和九十度，有區別嗎？”有戰士說話都在哆嗦。
“有。”林凡認真點頭：“八十九度和九十度雖然只差一度，但眾所周知，九十度，是牆。”
“而八十九度，嚴格來說，是坡。”
“而既然是坡，就能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