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槍聲雖然已經停止,但空氣中的火藥味還沒消散。

韋SIR走到一個傷員身邊蹲下:“感覺怎麼樣?”

“還行,能堅持得住!”那個傷員呲牙咧嘴道。

韋SIR起身看著周圍,到處都是警隊人員和警車。

他們來的人當然不止那些,在確定對方要交易之後,他們就叫支援了,現場起碼兩百多個警員。

不時能看到有傷者被抬上救護車。

另外還有人在清點目標的屍體,可惜天色太黑,又是在碼頭,對方還是跑掉不少。

“韋SIR,這邊抓到一個!”幾個警員按著個身上帶血的青年回來。

被抓的正是阿浪。

“看看,都是你們這些人做的,等著把牢底坐穿吧!”韋SIR冷著臉看著阿浪說道,隨後吩咐:“將人帶回去錄口供。”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尊尼汪和這筆交易有關聯的證據。

不然只抓這些小魚小蝦有什麼用?

不遠處的軍火也清點完了,一共十把M16,三十把衝鋒槍,五十把CZ75手槍,五十把大黑星,一箱手雷,一箱炸藥,還有大量彈藥。

“這麼多軍火,這幫傢伙想打港督府啊?”韋SIR沒好氣罵道,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繳獲的這批軍火,是近幾年最大的桉子了,絕對是大功一件。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尊尼汪挖出來。

“對了,買家是什麼人?”

“好像是島國人……目前還不知道具體身份……”

阿浪被塞進警車裡,心中帶著幾分怨氣和懊悔。

要不是這些人突然冒出來,自己再有一段時間一定能抓到機會!

現在恐怕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了。

而且他還要找機會回到尊尼汪的身邊,也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如同一個犯人一般被押回警局。

這一場槍戰,警察死了六七個,傷了二三十人,而對方的人被打死三十多,抓了十幾個,還有二十多個人跑了。

韋SIR從醫院出來時已經快天亮了,拽過來一個行色匆匆面色疲倦的手下就問:“口供錄的怎麼樣了?他們說沒說?供沒供出尊尼汪?”

然後就見手下目光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怎麼了?”

“頭兒,尊尼汪死了……”

“一夥兒人衝進尊尼汪的別墅,把他和他手下都幹掉了……”

……

上午,賀卿就知道尊尼汪被人做掉的訊息。

不過不是她打聽的,是賀信告訴她的。

之前顧笙發了一通脾氣,信誓旦旦要幹掉尊尼汪,她第二天將這事和賀信說了。

隨後賀信就讓警隊那邊的人留意。

沒想到才又過一天,就傳來尊尼汪被人幹掉了。

“那家夥這樣早晚會吃大虧!”賀卿揉著額頭道。

“他比你想的要聰明,你別以為他只會打打殺殺。”賀信說道。

只要瞭解昨晚事情的發展,不難猜出警方那邊說不定就是顧笙安排的,不然怎麼那麼巧?

而且他最讓人忌憚的就是這一點。

肆無忌憚。

他只要覺得看你不爽,立刻就想方設法幹掉你,根本就不會隱忍,也不考慮利益得失。

看起來好像不夠聰明,但足夠不講道理。

就像馬家的事。

還有利家,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但他總覺得這事也是顧笙做的。

至於原因,因為利家和顧笙發生過衝突,縱觀和他發生衝突的,就沒人能全身而退。

而且利家那兩人雖然是被匪徒打死的,但顧笙當時就在他們身邊。

更不用說還有港島那大大小小的社團。

顧笙這種行事風格,換個人根本就活不長,早就被人幹掉了。

然而現在其他人都死了,他卻還活著。

因此賀信極為忌憚顧笙,可以說港澳兩地,港島和澳島總督都沒他這麼讓人忌憚。

因為其他人你起碼可以跟他談,而顧笙……你都沒機會談。

“不過尊尼汪死了,爆炸桉背後的人就找不到了。”賀卿嘆道。

她現在倒是真相信這事和尊尼汪有關係了,所以尊尼汪否認的時候顧笙怒火沖天的要幹掉他。

問題是如今尊尼汪開不了口,怎麼查後面的人?

“說不定他有辦法,他的門路比你想的要多。”賀信倒是不太在意這事,這些江湖中人有自己的門路。

賀信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賀卿和顧笙打了招呼後,顧笙為此和尊尼汪發生衝突,直接幹掉了尊尼汪。

看來顧笙還是有誠意的。

賀卿中午吃完飯,又看了會兒書,才打電話約顧笙。

……

中午,顧笙一臉嫌棄的喝了一碗菲傭煲的粥,倒也不是味道差,味道馬馬虎虎,主要是種類太少。

和酒樓比起來就差多了。

吃完飯回到客廳,問了一下股票那邊的情況,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

在儘量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正在小量吃進港島發展有限公司的股票。

一個上午吃進了差不多一千多萬股。

“一千多萬股能做什麼啊?”顧笙沒好氣道。

他這次起碼要吃進四億股。

按照這個速度,黃花菜都他媽涼了。

“老闆,還有人在吃進港島發展公司的股份,顯然市場上已經有點察覺了!這一個小時,拋單的數量已經減少了,有些人在觀望!”

“你的意思是……有人敢搶老子的錢?哪個撲街這麼不怕死”顧笙一聽這事,頓時不爽起來,眼中帶上幾分兇光。

“是吃進股份……”那邊的經理人還不太適應顧笙的風格,弱弱的說道。

“那就是在搶老子的錢!別被我查到是哪個撲街做的!你下午繼續吃進!”顧笙罵道。

掛了電話後,顧笙坐在沙發上罵罵咧咧,思索片刻,就準備再操作一下。

至於背鍋的,他都想好了。

原本他倒是也不在乎被賀家知道,不過如今既然賀家沒想到是他,那有人背鍋不是更好?

不過竟然有撲街敢跟自己搶錢?真他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顧笙一肚子氣,在那琢磨上哪找個人打一頓消消火,要不然乾脆找機會去打忠義信的連浩龍一頓?

聽說他最近生意做的很火……

不過顧笙馬上就想到自己還有個仇人。

當即就將梁笑棠叫來:“上次那個叫索菲亞的,聯繫方式你還有沒有?”

梁笑棠立刻拿出隨身的電話本。

顧笙給索菲亞打過去。

“顧先生?”索菲亞試探問道。

“酒店的事你知道了?”顧笙仰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問道。

“多謝顧先生了,我會證明你的決定是對的!”索菲亞道,她已經得到理事會的通知了。

理事會也需要這樣一個入了顧笙眼的人在港島,有事也比較好溝通。

“想證明也容易,幫我做件事。”顧笙直接說道。

“你去把德國的地獄天使給我炸了!”

“還有什麼要求麼?”索菲亞倒是很喜歡顧笙的這個要求。

主要顧笙有要求,她才會比較安心。

“沒什麼要求,但一定要在他們人多的地方,要醒目一點兒。”顧笙笑眯眯道。

“等我訊息!”索菲亞直接就答應下來。

顧笙掛了電話後,心情好了不少。

自己這也算是幫小華記報仇了。

大馬那些人肯定很開心,很感動。

日行一善加一。

這邊安排了一件小事,那邊賀卿就打電話來約他下午喝茶。

“靠,沒事的時候也看不見你人影,現在天天找我喝茶,要不要這麼現實啊?”顧笙心情正好,就隨口戳了賀卿兩句,氣的賀卿牙癢。

她這麼上心這件事,還不是為了幫顧笙在賀家那邊露臉,也是賺個人情?

不然就顧笙這麼做事,真等他落難那天,沒人會幫他,別人都得落井下石。

掛了電話,顧笙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穿了套紫色西服,出門去見賀卿。

今天賀卿穿了一身女士西裝,剛好也是紫色,看到顧笙時多少有些錯愕。

顧笙哈哈笑著拉過賀卿站到自己身邊,問梁笑棠幾人:“像不像?一看就是情侶裝,是不是很配?”

“郎才女貌!”梁笑棠立刻豎起大拇指。

“有眼光!去找個相機來。”顧笙嘻嘻哈哈的拉過椅子坐到一邊,招呼老闆送瓶可樂過來。

過了一會兒,賀卿才道:“聽說那個尊尼汪死了。”

“哦!”顧笙隨口敷衍,完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賀卿看了顧笙片刻,就知道他壓根沒把這事當回事,尊尼汪在他眼中就如同一塊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想踢開就一腳踢開了。

賀卿只得又問:

“他死了,你還能找到那些人麼?”

“知道麼?只要做過的事,肯定都會留下馬腳。只要他們還在港島,就肯定會留下蹤跡,最多花點兒時間罷了。”顧笙毫不在意道。

果然和賀信說的一樣。

“你在吃進港島發展有限公司的股份?”賀卿轉而問道。

這件事賀章沒當回事,賀永豐多少有些忿忿不平,與賀卿通電話的時候就提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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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人有意見?有意見讓他來找我嘍。反正總是要跌,總要有人賠,總要有人賺,為什麼不是我賺?”顧笙攤開手嬉皮笑臉道。

“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麼衝?”哪怕知道顧笙的性格,賀卿還是多少有些不滿。

這傢伙從來都不會好好說話。

顧笙想了想,咳了咳嗓子,放平緩了語氣一臉溫和道:“誰有意見就讓誰來找我,我會好好跟他解釋清楚,保證讓他再也沒有意見。”

賀卿翻了個白眼,她都能聽出顧笙的言外之意了。

“顧先生打算讓人沒有意見啊?”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韋SIR推開門走進來。

“韋SIR,你什麼時候這麼沒禮貌的?”顧笙懶洋洋道。

“顧笙,有件事我要問你。”

“那就問啊!怎麼,還要清場啊?”顧笙一臉的無所謂。

“尊尼汪是怎麼回事?”韋SIR看了賀卿一眼,隨後冷著臉問。

“他雖然叫尊尼汪,又不是我養的狗,你問我怎麼回事?我他媽怎麼知道啊?”

“那我再問你,尊尼汪在明心醫院的倉庫裡的貨呢?是不是你拿的?”韋SIR緊盯著顧笙,這才是他急匆匆來找顧笙的原因。

昨天晚上雖然沒抓到獨眼龍,也就是阿追,但也抓到了尊尼汪手下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

加上尊尼汪死了,用這件事撬開了對方的嘴,才知道明心醫院下面竟然有個軍火庫。

等韋SIR急匆匆帶人趕到明心醫院的時候,卻發現裡面早就被人搬空了。

那麼大一批軍火失蹤,韋SIR當時就炸了。

他都在銅鑼灣等顧笙半天了,知道顧笙的車在樓下,立刻就匆匆趕過來。

“韋SIR,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亂說話是會死人的!我知道的訊息我可都告訴你了,盡到了一個好市民的責任!後面的事跟我可沒什麼關係!”顧笙聳聳肩道。

“你這麼亂說話,以後誰還敢和你們警方合作啊?”

“我就不信有這麼巧,這邊警方去抓捕交易雙方,那邊尊尼汪就被人做掉了,連軍火庫都被人端了。這件事除了你,根本沒別人能做到!顧笙,那麼大一批軍火,你想做什麼?”韋SIR冷聲道。

“韋SIR,這我可就有話說了!”顧笙打了個哈哈。

“最近我剛好查一點兒事,查到跟尊尼汪有關。對了,介紹一下,這位賀小姐,她大伯就是河東花園的賀章,之前九龍商貿廣場被炸,貨就是從尊尼汪那個撲街手裡流出去的。”

“剛好,九龍商貿廣場就是她大伯公司的產業,我覺得她大伯比較有嫌疑,要不你先去抓他問問?”

韋SIR有些詫異的看向賀卿,原本他以為這又是顧笙的馬子,眾所周知顧笙的私生活一直很亂,情婦一大堆。

沒想到竟然是賀家的人。

顧笙和賀家的人在一起做什麼?

“韋SIR,他大伯嫌疑這麼大,作桉動機都有了,要不你先去問問他?”顧笙笑眯眯道。

見韋SIR冷著臉不說話,顧笙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他大伯你不敢問,我給你提供了訊息,盡到了好市民的責任,還幫你升官發財,然後你跑來質問我?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顧笙!我會盯著你,最好別讓我找到這件事是你做的把柄。”韋SIR指著顧笙道,知道今天問不出什麼了,怒氣衝衝的轉身就走。

顧笙冷笑一聲,走到窗戶朝著下面看去,見到韋SIR出門,顧笙伸手就將窗臺上的花盆推了下去。

咣!

韋SIR剛剛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摸出煙點上,一個花盆就砸在身後,碎片打在他小腿上。

韋SIR冷著臉朝上方看去。

只見顧笙站在窗前,毫無誠意的開口:“不好意思,手滑了。還好沒砸到人!”

顧笙這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韋SIR指著他的鼻子說話,他的火氣立刻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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