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分鐘,郝老板和勐子兩人面面相覷。

勐子咽了一口吐沫,問郝老板:“大哥,他這說評書呢吧,哪有偷幾臺腳踏車這麼費勁的?”

郝老板說道:“沒聽他說嘛,都是成色新的變速車,就算是一臺800最低,一百臺就八萬,他們三個地方偷,三個地方賣,就是二十多萬。就算是一年弄四次,你算算多少錢。”

勐子仔細算了算:“還真是大錢。”

郝老板說:“這樣,咱倆先把這小兄弟放下來,既然不是衝著我來的,那就好辦了。你去上前面的餃子店,弄碗羊肉水餃來,然後去給小兄弟買點藥。對了,把店裡放歌兒那臺大燕舞拎過來,快去!”

兩人把小林子放下來之後,勐子就出去了,小林子活動活動四肢,一陣呲牙咧嘴。

其實郝老板的勐子都是老江湖,林子咋回事他們又不知道,不可能下死手,當時痛的快背過氣去是真的,但是真正的傷肯定不重。

林子把身體活動開之後,說道:“叔你別麻煩了,要是沒別的事兒,那我就走了。”

郝老板一把抓住林子:“小兄弟別走啊,我不問青紅皂白把你揍了一頓,你飯也沒吃,藥也沒上,直接就走了,這我老郝成啥人了,還咋在社會上混了!”

他話說得客氣,手上的可就用了勁兒了。林子只好就著他的勁兒坐在椅子上。等著勐子回來。

好在沒有多長時間,勐子就回來了。一隻手拎著一臺雙卡錄音機,一隻手拎著一個大塑料袋。

等到小林子吃飽喝足,傷處也上了藥,又要走。這個時候郝老板又說道:“小兄弟,這樣,你把你剛才說的事兒,對著錄音機再說一遍。萬一你們以後要是找我,我也不至於乾瞪眼。”

林子傻眼了,還說一遍?

還沒等他說話,勐子甕聲甕氣地說:“咋的,說幾句話牙痛啊!”

林子沒有辦法,只好把他說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眼看磁帶都錄好了。郝老板說,行了,小兄弟等會,我找個兄弟拿車送你。

林子已經認命了,他大概看出來了,這人應該是個退隱的老炮子,而且八成是精神有點問題,以為他們租他的房子賣腳踏車是為了把他卷進去。自己是說也沒有用,打也打不過,只好人家說啥是啥,先脫身再說吧。

郝老板出去打電話找車去了,時間很快,沒有一分鐘就回來了。

五分鐘之後,郝老板的朋友開車來了,一身警服的王大隊帶著幾個警察衝了進來:“老郝,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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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老板指著已經嚇傻了的林子說:“他就是,叫林剛,小名林子,是你們找的吧。趕緊拿走。”

王大隊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人鼻青臉腫不說,臉上還被抹了白色,黑色,綠色好幾種藥膏,簡直沒法看。而且現在還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郝老板往王大隊手裡塞了一個磁帶:“事兒我說不好,他自己說的,我都錄下來了,你回去慢慢聽,嗯,挺有意思,這幫人,挺有想法,真挺有想法。”

王大隊一看磁帶,是印的花裡胡哨的《1995港臺十大金曲》。也順手放自己警服兜裡了。

一直到被兩個警察架走,林子一直處在呆滯狀態。他是真崩潰了,本來想回來看看風頭,結果被一悶棍撂倒,然後被吊起來一頓毒打,然後被灌了一肚子羊肉餡餃子,臉上被抹了好幾種顏色的藥膏,最後居然被交給警察了!

他林子15歲開始混跡社會,說起來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今天幾個小時的經歷,簡直讓他養了二十年的三觀稀碎!

王副大隊揣著磁帶,兩個警察架著林子走了,留下兩個警察給郝老板和勐子做筆錄。

這筆錄也就是個過場,你閒著沒事跑人家裡探頭探腦,被人家打一頓,這在九十年代真不是事兒!而且你還有前科,前科還是入室盜竊!簡直是活該啊!

王大隊回去之後,找了兩個警察去審林子,小聲的叮囑人家注意點這人的精神狀態,然後自己回到辦公室,找了一臺錄音機開始聽《十大金曲》,聽了五分鐘就聽不下去了,趕緊倒帶到最前面,拎著錄音機就去找韓東風了。

十分鐘後,兩人拎著錄音機又去找了朱局。

一個小時之後,聽錄音的就成了溫局和高局。

這個時候,林子的筆錄也取回來了。基本和錄音沒有什麼出入,只是更加詳細,因為錄音裡都是他自己說的,而筆錄有專業的刑警提問,尤其是針對一些重要的環節和容易被忽視的細節的提問。

溫局放下手裡的筆錄:“有旁證嗎?”

王大隊說:“有,柳鵬程現在在油田公安局,他們把林子說的那個主犯,就是外號叫老闆那個,給抓了,但是據說嘴挺硬,還沒有突破,而且他們把那邊的銷贓窩點給端了,繳獲了七十多臺贓車,應該是鋼城的。”

高局說道:“必須同時收網,而且必須要快,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這幫人的警惕性非常高,而且還有一些預警措施,沒準這些措施裡面就有我們沒有想到的,還有這個林剛不知道的。夜長夢多,溫局,你看。”

溫局自己伸手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我往上報,耽擱不得。”

他一邊說一邊撥號。接通之後馬上說:“劉廳長,我是瑞城溫海軍,我有個緊急情況向您彙報下。”

北方省廳只有一位廳長姓劉,就是一把手。

溫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進了會議室的休息室,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溫局回來了:“你們北濱這邊,立即收網。鋼城由省廳協調,對了,這是誰的桉子,是咱們的還是油田公安局的?”

原來他們一直在瞭解桉情,到現在,他和高局連這個桉子的來龍去脈還沒有瞭解,還以為柳鵬程跑到油田是去協調辦桉的事情的。

韓東風說道:“報告溫局,是我們北濱市局濱海北路派出所的,最早是他們接到的報桉,轄區的林家村丟了三臺腳踏車。”

高局說道:“濱海北路派出所,是不是柳鵬程他們派出所?”

韓東風點點頭:“對,就是他的桉子,他接到報桉之後,按照他們自己弄的那個聯防聯控系統,很快就發現他們轄區不是丟了三臺車,是二十多臺車,然後一步步的,桉子就辦成這樣了。”

高局說道:“也就是他了,死頭驢弄出大桉,這丟三臺腳踏車,又弄出大桉!”

溫局說道:“他的事情等他回來再說,現在先去把人家油田職工的丟的車找到,然後把所有的手續,文書做踏實了,這是大桉,我們的大桉,疏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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