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說!”金曉宇有些氣惱了,“這樣會誤導許可的偵察方向,白白浪費人力!你可別忘記投影儀還沒有下落!”

“光華路西三巷鬼影事件”算是告破了,但是校園裡的黑影是哪裡來得依然沒有結論,程本剛表示自己根本沒有深更半夜在校園裡亂竄。

“學校裡的紀律是我懂得,入夜之後就是宵禁狀態,無關人員是不能離開宿舍隨意走動的。”

“這麼說,後來校園裡的黑影並不是你?”金曉宇感到一陣深深地無力。

“的確不是。”程本剛說,“後來我又來了兩三次,都是從學校門口進來的。再後來就是前幾天我的傷口發炎,荊楚幫我求了項首長,讓我住到學校裡來治療……”

顯而易見,他的確沒必要入夜之後在校園裡亂竄。就算他晚上想和荊楚談情說愛,也大可以在宿舍院的前院裡見面,沒必要在校園裡偷偷摸摸。

這校園裡的黑影顯然另有其人。

第二天一早,項羽趕緊派人到許可那裡,把相關的情況做了說明。

這下可把許可的勁頭給滅了一多半。因為就在剛才,衛生所連夜做出了鑑定結果,竹刺上的黑色汙垢的確是人的血跡。他大感振奮,原本準備以這個突破口深挖下去,沒想到現在徹底來了個“此路不通”。

更搞笑的是,這個被刺傷的倒黴蛋,意圖翻牆的“鬼”居然還是自己的手下,這真讓許可有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馬上趕到了學校,先把程本剛痛罵了一頓,說他“無組織無紀律”,接著又不指名道姓的說某些元老的“管理意識薄弱”“各種制度形同虛設”。

項羽自然只好賠笑。

待他發洩完了,這才切入正題。

“雖然光華路西三巷的鬧鬼事件是解決了,但是桉子還是沒破。不過,昨天的勘探還是讓我發現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說著,他把在籬笆牆上的發現和鑰匙上的摩擦痕說了一遍。

綜合所有的這一切,校園裡的黑影進入學校的途經應該就是被砍斷竹刺的那個缺口。此人應該不止一次的從這個缺口進入過學校。

“……很遺憾,竹刺上的血跡是程本剛的,所以這條線索就算是廢了。不過,被砍斷的竹刺說明除了他之外,還有人翻越了竹籬笆。只不過他比你聰明一些--你說是不是?”

程本剛趕緊立正道:“沒錯,犯罪分子的確比我聰明!”

“倒是希望你比犯罪分子更聰明一些。你說說看,有什麼想法?”

程本剛遲疑了下,說:“我的看法是砍斷尖刺的地方,應該還留有某些痕跡,建議在籬笆下面五十米的距離內展開搜尋,看看有無痕跡或者殘留物。再根據缺口的位置,推測下他進入校園後可能行進的路線,沿著這些可能的路線進行搜尋……”

許可點頭,儘管很可能一無所獲,但是這個思路卻是對的,即使搜尋不到什麼有用的痕跡或者證物,也能大致推斷出黑影進入校園之後的路徑。進而擴大搜尋的範圍。

然後,問題就來了。“黑影”是怎麼拿到鑰匙的?

這始終是難以解釋的問題。許可認為,現在最大的嫌疑就是荊楚,備用鑰匙上奇怪的痕跡說明,黑影應該是拿到了這把鑰匙,並且做了什麼。這把備用鑰匙存放的鑰匙箱,偏偏又只有荊楚可以開啟。

當然,程本剛也有很大的嫌疑,以他和荊楚的關係來說,拿到鑰匙箱的小鑰匙並不難。不過這裡許可又遇到了一個邏輯上的難題。程本剛和荊楚都能直接接觸到儲存室的鑰匙,何必要大費周章去拿備用鑰匙呢?

這件事他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

但是這並不能洗脫這對情侶的嫌疑。他決定,相關的桉件細節暫時不再向國民學校的眾人透露。包括項羽在內。

臨走之前,金曉宇建議要不要立刻通知魏八尺,在高雄全境之內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搜尋。

“……既然推斷很有可能是誤盜,賊人很可能會把東西丟掉,就算沒有丟掉,也會迫於我們的壓力把機器丟掉,這樣說不定就能找回來了……”

許可搖頭:“實話說,我要是竊賊,發現誤盜的元老院的寶貝,卻又不是金銀財寶,你覺得我會怎麼辦?”

“送給官府領賞?”

“官府也不知道什麼叫投影儀啊。”許可苦笑道,“我來告訴你吧,最有可能的處置就是直接丟進大海里去,來個毀屍滅跡!”

“你是說……”這下不論是金曉宇還是項羽,都緊張起來了,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點。

“我不想掃興。不過悲觀的估計,這臺投影儀十之八九已經被盜賊譭棄了。”許可說,“我們現在能做得就是儘快抓到犯人,至少要知道投影儀的下落在哪裡。說不定還能挽回一點損失。”

離開國民學校之後,許可專程到了高雄機械廠。高雄因為設有海軍基地,有保養修理艦船的需求,所以專門設定了一個機械廠,派駐了不少技術工人,也有一名元老蕭貴作為技術指導。許可把鑰匙拿給他看,請他辨認上面的痕跡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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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看了一眼便道:“這是夾具的痕跡。”

“夾具?”

“對,你搞機加工的時候,得把相關的零件用夾具固定住了才能進行加工啊。”

“可這是一把鑰匙……”

“鑰匙也是機加工出來的,你沒見過配鑰匙的機器嗎?把你的鑰匙夾在夾具上,另一邊夾上鑰匙坯,然後依樣葫蘆的走刀就出來了……”

“這麼說這把鑰匙用來配過鑰匙?”

“肯定是的。”蕭貴說,“這鑰匙還挺新的,連匙齒都帶這毛刺呢,應該配了沒多久……”

“等等,你是說這把鑰匙是新配得?”

“當然是新配的。”蕭貴說,“你看這鑰匙上的毛刺,說明就沒怎麼用過……”

“它本來就是一把備用鑰匙啊。當然沒怎麼用過。”

“你看它的鑰齒斷茬,還是閃閃發亮的,如果是一把老鑰匙,早就就氧化變色的痕跡了。這鑰匙的茬口還亮晃晃的,絕對是新配的!”

這可是一個重大發現,許可心想,鑰匙是新配的就能解釋為什麼紅線圈會被解下來又系上去,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原配的鑰匙了!

“可是整個高雄現在就沒有配鑰匙的機器啊,怎麼配出來的呢?”

“啊?你的意思是這鑰匙來路不明?”蕭貴有些驚訝。

“對,這事牽扯到一樁大桉子,但是眼下具體的桉情還得保密……”

“得,得,我不問就是。”蕭貴拿過鑰匙仔細端詳著,“配鑰匙不需要機器也可以,只要有一點機加工的手工能力和簡單的幾件工具就可以了,不難。我現在就可以手工配一把給你看看。機器不過是讓這個行業傻瓜化而已。”

他翻來覆去看了看,又說:“我再告訴你一個線索吧,這鑰匙不是用現成的鑰匙胚配得。雖說很簡單,但是這個人的技術還不錯。”

“這麼說應該是工廠裡的工人,比如鉗工之類的……”

“不,不,我們這裡的鉗工沒這麼糟糕的手藝,是個外行人幹得。”蕭貴說,“我這麼評論可能不太對,確切的說是他沒有受過系統的鉗工訓練,但是會類似的傳統手藝,而且能接觸到工廠的生產一線--這鑰匙坯的材料就是工廠裡的材料做得。”

許可這下如獲至寶,蕭貴的分析等於給了他一條全新的線索:黑影能接觸到工廠--那就只有高雄機械廠了。

“我得拜託你一件事。”許可說,“我要對機械廠的工人和能接觸工廠的人員進行排查。”

蕭貴答應協助,提供一份機械廠金加工工人的名單和他們的簡歷供甄別。拿到這份名單之後許可立刻趕回辦公室安排排查工作。

現在桉情已經大致明了。綜合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已經確切的掌握了幾個關鍵點。

第一,黑影是透過光華路西三箱的籬笆牆翻越進入國民學校的,而且是不止一次透過這個地方出入學校的。第二,黑影或者黑影周圍有人能接觸到機械廠,掌握一定的金工技術。第三,黑影透過某種手段,獲得了備用鑰匙,並且另外配了一把來“李代桃僵”。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動機也很容易理解:下手盜竊的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要有合適的機會。黑影多次在校園內被人目擊證明了他們不止一次嘗試過。所以他們不能直接偷走鑰匙,必須做出鑰匙還在的狀態,顯然,他們知道備用鑰匙不常使用,所以放心大膽的用新鑰匙換下了老鑰匙。不過,這也可能說明他們對配鑰匙的人的手藝不太放心,所以才要帶走原配鑰匙。

但是,他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搞明白,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黑影如何獲得備用鑰匙的。他已經反覆確認過,鑰匙箱的鑰匙只有荊楚有。也就是說,在鑰匙這個環節上荊楚和程本直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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