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南疆的青雲門弟子自然不止只有他們三人,事實上,青雲門此際號稱天下第一正道派閥,派來的年輕一代弟子無數,但其中最優秀的數人卻沒能前來,除了少數幾個已經在門派中擔當重任的如齊昊等人物,蕭逸才也因為近日道玄真人少於理事,通天峰上事務繁雜,多由他打理而無法脫身;至於林驚羽,此番卻是他堅持守在祖師祠堂之中,據說有極其重要的事,也無法前來。

而剩下的數人之中,便以曾書書為首。

這一路到來南疆,曾書書倒是與文敏和宋大仁相處的頗為融洽,三人在一起商議,曾書書提議不管怎樣,身為正道同門,來到南疆,還是要去焚香谷拜會一下。

他們三人來到焚香谷谷口,本來三人就有一些名氣,加上去青雲門如今的聲勢,他們的到來自然引起焚香谷關注。

在最初的驚愕過後,似乎還有一陣騷動,但隨即有人快步進去回報,同時數人立刻迎了上來,當先一人微笑拱手道:“啊,曾師兄駕臨焚香谷,真是難得啊。這兩位也是青雲門的師兄師姐罷,請進請進。”

曾書書在背後與宋大仁、文敏對望一眼,心知對方這麼客氣多半是因為青雲門,要是換做以往,這些焚香谷弟子可是一個比一個傲氣。

很快的,他們在焚香谷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焚香谷山河殿,在殿堂之上,赫然竟是雲易嵐微笑坐在主位之上等待著他們,顯然在焚香谷谷主眼中,青雲門這三位高徒的分量與其他門派截然不同。

雖然如此,但是曾書書、文敏等三人畢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雲易嵐身份地位,此番親自接待,實在是頗有些屈尊了。

當下三人連忙上前,曾書書見過禮後,道:“雲老前輩如何還親自相見,本該是晚輩拜會才對,真是折殺晚輩諸人了。”

雲易嵐微微一笑,臉上神情很是慈祥,笑道:“賢侄這是哪裡話,我與你師伯道玄真人,還有你父親曾叔常曾師兄,那都是百多年以上的交情了,哪裡用的著這麼客氣。他們二位可好?”

曾恭恭敬敬地道:“掌門師伯與家父一切都好,二位長輩都祝福我,到了南疆就一定要前來拜見雲師伯的。”

雲易嵐呵呵大笑,點頭道:“青雲一別,轉眼就是多日了,老夫還真的有點想念幾位老友啊。”

說著,雲易嵐微微一笑,道:“幾位怎麼還站著,你我兩派關係非同尋常,就是一家人了,快坐吧。”

曾書書等人告了罪,在下首坐了下來。

等三人坐下,雲易嵐眼中有精芒一閃,微笑地向曾書書問道:“當日大戰過後,青雲賢侄為天下蒼生擊敗獸神,挽狂瀾於既倒,功德無量啊。不過老夫離開青雲的時候,他的傷勢似乎還未大好,不知近來賢侄的身體如何了?他現在可是正道嵴梁,可不能有事啊!”

曾書書微笑回道:“多謝雲師伯關心,李師兄一切安好,只要能讓天下蒼生逃脫劫難,青雲門受些苦,也沒有什麼的。”

雲易嵐笑容越發慈祥,拿起手邊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似無意般突然想到似的,他笑道:“對了,近日老夫聽到一個傳言,正好賢侄近日來此,正好向你詢問一下嘍。”

曾笑道:“雲師伯請說,弟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易嵐點了點頭,眼光深處又是精光閃過,緩緩道:“老夫近日偶然聽說,當日青雲大戰,道玄師兄似乎也‘受傷’不輕,精神有些不正常,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他在精神不正常上刻意加重了語氣,顯然這不正常是極其不簡單的事。

隨著雲易嵐此言一出,剎那間整座山河殿上一片肅穆,瞬間更無一點聲音,而曾書書、文敏、宋大仁三人卻是同時站起,面上變色,望向雲易嵐。而其他焚香谷弟子,包括李洵在內,竟也是一臉愕然看著雲易嵐。

只有雲易嵐自己卻彷彿沒事人一樣,似乎剛才他問的不是一件牽動天下的大事,而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家常小事,輕輕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然後,他和藹、溫和地向青雲門三人微笑著問道:“那個,是不是真的呢?”

山河殿上,死一般的寂靜......

......

時間回到李青雲出發後的幾日。

青雲山、通天峰、玉清殿。

遠離南疆千萬裡之外,剛剛挽救了天下蒼生的這個仙家聖地,獸妖浩劫帶來的混亂如同十年前那場正魔大戰後一樣,迅速而妥帖的被處理掉了,通天峰上大部分地方都恢復了原來安靜縹緲的景色,只除了少數損毀巨大的建築,還需要慢慢整修,但是沒有人懷疑,它們都會快速的回覆到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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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峰上所有巨大的建築中,最重要也是最巨大的,自然非主殿“玉清殿”莫屬了。

相比於其他建築殿堂,玉清殿在那場浩劫中所受的損壞,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看來真是青雲門歷代祖師有靈,庇護有方。

而此時此刻,正當李青雲三人將要進入神秘詭異的十萬大山之中,去追查戰敗逃亡的獸神的時候,青雲山通天峰上神聖的玉清殿裡,卻是爆發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吵。

青雲門除了掌門通天峰以外的六脈首座,在獸妖浩劫之後,少見的再度在玉清殿上集會,但最重要的,卻是他們此番前來,並非是掌教真人道玄所召喚前來的,而是眾人自行前來。大殿之上,招待眾位首座的,竟然也不是道玄真人,而是面色微顯尷尬的蕭逸才。

六脈首座之中,龍首峰首座齊昊與朝陽峰首座楚譽宏二人,在輩分上都是第二代弟子,與蕭逸才同輩,自然也不好像另外四位師叔那樣說話直接,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兩人都是沉默不語的。但是其他四脈:大竹峰、小竹峰、風回峰、落霞峰首座,說出的話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嗓門在四位首座中是最大的,只見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冷冷地對蕭逸才道:“蕭師侄,今日我們六人來到這裡,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時辰了,怎麼掌門師兄還不出來見見我們,難道在他眼中,我們幾個老家夥已經不堪到了這種地步麼?”

蕭逸才臉色尷尬之極,滿臉都是苦笑神色,陪笑道:“您這是哪裡話,田師叔,您老在我們青雲門中一向德高望重,師尊對您也是一向看重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田不易不等他說完,哼了一聲,冷笑道:“原來掌門師兄這麼看重我,將我晾在這裡兩個時辰也不管麼?”

蕭逸才窒了一下,苦笑道:“田師叔,弟子剛才已經說過了,師尊他老人家的確是在十天之前進入幻月洞府閉關,閉門不出,眼下通天峰上事務,暫且由弟子代為掌管。”

坐在下首的四位長老首座同時冷哼一聲,顯然都不相信蕭逸才的話。坐在一旁的小竹峰水月大師冷冷道:“蕭師侄,這十日之中,我雖然在小竹峰,可是數次都聽說掌門師兄在通天峰上行徑古怪,更有甚者,數日之前的某日深夜,竟有人傳聞掌門師兄狀若瘋狂,在玉清殿殿頂對天長嘯,可有此事?”

蕭逸才立刻搖頭,道:“決無此事,決無此事,水月師叔一定是聽錯了,師尊他老人家乃是得道高人,天下正道領袖,仙風道骨,如何會做此狂悖不堪之事?”

四位長老首座對望了一眼,都看出其他人對蕭逸才的話語大是懷疑。坐在風回峰首座身旁,接任天雲道人為落霞峰首座的天日道長,看起來清庸消瘦,身披一件道袍,眉頭緊皺地道:“蕭師侄,非是我們幾個做師叔的為難你這個師侄,實在是掌門師兄乃是我青雲門一門重心所在,他若出事,只怕動搖我青雲根本,正是如此,我們才一定要上來向你詢問,你可不要往心裡去。”

此刻六脈首座分坐下首,正中原本屬於道玄真人的主座,自然是沒有人坐的,蕭逸才身份輩分都低於幾位師叔,只得站在一旁,此刻也是苦笑一聲,道:“諸位師叔,弟子無論如何也不敢心裡記恨,但、但師尊他老人家的確是閉關去了,並有嚴令吩咐不可打擾,並非逸才故意阻擾諸位師叔面見師尊。”

田不易怒哼一聲,道:“你不要再胡說了,這些日子以來,整個青雲門都傳遍了,堂堂掌門行徑古怪之極,整日在通天峰上時而癲狂,時而茫然,若是掌門師兄他老人家身體有恙,我們做師弟的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為他治病,至少也要探望一下;若是安然無恙,又怎會不肯出來見我們。”說到這裡,他陡然提高了聲音,怒道:“蕭逸才,你老實說,掌門師兄他到底怎麼樣了?”

蕭逸才身子一震,似是被田不易高聲嚇了一跳,但他臉上卻仍然還是微微苦笑,默然不語。

田不易這是真的動怒了,其他人只是知道道玄古怪,害怕出事,而他卻非常清楚這裡面隱藏的什麼,使用誅仙劍的代價,他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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