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生僱吳偉並不是缺夥計,而是想透過吳偉學“南蠻人的醫術”。

所以,只讓吳偉熟悉了大半天,晚上就催著開工了。

工作的第一步,就是讓吳偉畫出所有相關的工具圖樣來,他要抓緊時間製造出來。

反正吳偉也沒打算在這個世界長期待下去,更不想在這個世界當什麼“神醫”,所以,他早就準備把自己知道的好無保留地貢獻出來。

可是,等真正動手做的時候,馬上意識到了難度,因為他雖然知道手術刀等手術工具的樣子和工作原理,但並不知道具體的規格引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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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又沒有網際網路,他想查都沒地方去查。

最後只好硬著頭皮,按自己的想象來畫圖寫說明。

他畫圖的時候,全家人全程在一邊靜靜地候著,原先生負責淹沒,阿方負責茶水,松壽則不失時機地為他扇扇子。

這讓吳偉很激動,也倍感壓力,沒有理由不認真對待。

花了好幾個小時,費了好多紙墨,一套自己認為必須的手術工具畫出來了,還標出了尺寸和文字說明。

原先生像得了寶貝似地將圖紙捧上供桌,然後上香祭祀、三拜九叩,還命阿方和松壽也一起叩拜。

這場面讓吳偉十分感動,同時意識到,有這樣的敬畏之心和赤誠態度,他們一定會成功的。

當然,看了這樣的場面,吳偉也覺得更有壓力了,如果將來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他會愧對這家人的。

可是,第二天原先生拿著圖紙去問了村裡和周圍幾個村子的鐵匠,沒人能打造出這些工具來。

因此,原先生準備親自跑一趟離這兒最近的一個大城市——永春城,因為那兒有整個北方頂尖的鐵匠。

但永春城與這兒隔著一道大山,算起來雖然不那麼遠,但翻山越嶺,加上原先生家又沒養馬養驢,只能步行而去,來回得好幾天工夫。

晚上,原先生就對藥堂近期的工作進行了周密的安排。

現在秋天了,是採藥的好季節,就讓阿方帶著部分村上那些有欠賬、有人手的村民去野外採藥。

同時藥堂還不能關門,讓松壽帶著吳偉照看藥堂生意。

吳偉原以為,原先生一離開,就等於給他們兩放了假,白天只要開著門玩就是了。

可實事並非如此。

原先生和阿方一離開,松壽也就開張了,他將吳偉叫過去,說道:

“乘病人還沒來,我教你記一下放藥的位置,今天你來抓藥?”

“你會看病開方子?”吳偉吃驚道。

“你不信?”松壽一下子不高興了。

吳偉當然不信。

他記得,他媽媽原來只是一名護士,上過學的時間除外,利用業餘時間,花了八年的時間,才透過參加自覺考試取得醫師資格。

又經歷了三年多時間的各類見習,最後才成了一名合格的婦產科醫生,能四平八穩坐下來給病人看病,已經到了三十多歲了。

而眼前這個小屁孩頂多也就十三歲,他要是會看病,他吳偉都可以當神醫了。

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嘴上還是說了“信”字。

“拿張紙,我說你寫,趕病人上門,你至少要把常用藥的位置記住。”

看著這滿屋子的籮筐簸箕和罈罈罐罐,吳偉一下子頭大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就趕緊拿了紙筆。

“這是當歸,這是甘草,這是五靈脂……”

吳偉飛快地寫出來,順手就把紙片貼在該藥的容器上,可還沒寫幾個,就被松壽發現了,一下子板著臉訓斥了起來:

“你姥姥的,想偷懶是不是?誰讓你這樣貼的?你看看,‘當歸’兩個字都寫錯了,貼上去不是丟我們藥堂的臉嗎?”

真是鳳凰落架不如雞啊,一個堂堂研究生被一個毛頭小子責罵,吳偉頓時火冒三丈。

他將腰間的圍裙取下來重重地扔在地上,做出一副“老子不幹了的架式”說道:

“寫標籤有什麼不好?你不知道中藥是放在寫有標籤的抽屜裡的嗎?”

松壽一看吳偉氣勢洶洶的樣子,先是一愣,也許是想起了這個新夥計不是用來抓藥的,就拿手撓了撓頭,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解釋道:

“呵呵,我可能沒說清楚原因,這也不怪你。”

一看對方改變了態度,吳偉也馬上用溫和一點的口氣問道:

“什麼原因?”

“私開醫館是犯法的,所以我們不能用正規的藥櫃,只能用籮筐簸箕和罈罈罐罐來代替,當然上面也不能貼標籤。

萬一官府來查,我們就說這是我們自用的食材,這樣才能搪塞過去……”

“哦,我懂了!”吳偉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當歸’你確實寫錯了。”松壽一看吳偉改變了態度,又不失時機地強調道。

“不好意思,為了圖快,我自創了一種簡體字……”

這次吳偉點頭承認了,因為他雖然認得“當歸”的繁體字,卻默寫不出來,只能用簡體字。

不過,話雖如此,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仍然記不住這麼多的藥位,腦子一轉,馬上想到了畫平面佈局簡圖的方法。

等松壽介紹完三個架子上的常用藥,吳偉已經畫好了三張簡圖。

不過,為了圖快,他不但用了簡體字,有些藥名還用了拼音首字母甚至英語縮寫。

用這三張簡圖按圖索驥去找藥,比背下這些位置容易多了,連正在裝逼的松壽看了都讚歎起來:

“你這簡體字果然好用,有空也教教我!”

不過,正在這時,已經有病人前來看病了,松壽就馬上端起架子,人模狗樣地坐在原先生的位置上開始看病開藥了。

吳偉一看松壽那架口,也不得不暗自敬佩。

詢問病情的語氣,把脈的手法,寫方子的神態,無一不像原先生。

而吳偉的工作卻爛透了,雖然他畫了佈局圖,能夠按圖索驥地找到藥,但由於這是他第一次幹這活,手忙腳亂是在所難免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藥,但由於經驗不足,不是取多就是取少,每位藥需要稱量好多次才能稱量準確,累得他連擦汗的機會都沒有。

以致到了最後,病人都聚到他這面排隊了,松壽反而閒了下來,於是,松壽就更加老陳持重地裝起了逼:

“這是我們新招的夥計,大家體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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