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和自己有著同樣情形的人,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吳偉頓時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孤單,也不再認為自己是被逼的這種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命運的一種安排,如果他們不用這種方式走到一起,是很難相遇的。

也許這就叫做有緣千裡來相會吧。

知道了這一點,他與丹姆之間的那種隔閡就馬上感覺不到了,他真正感覺到,她就應該是他的妻子。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沖淡了。

經過一夜的醞釀與準備,他們制訂出了一個周密的禦敵計劃。

早上,村子裡一片和平安詳,早起的婦人們像往常一樣幹著家務,聞雞起舞的少年人繼續跟著武師強身健體,雞在叫,狗在吠,林子裡更是鳥唱蟲鳴,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當太陽升起,家家戶戶在家主的帶領下,帶著貢品拖兒帶女湧向神廟。不一會兒村子裡就變的人去屋空一片寧靜了。

年祭是一個特殊的節日,在這一天裡,只要是能有口氣的,不論男女老幼都要前往神廟祭祀,因為據說這一天不去祭祀的人,來年一定會有災難。

村民們到了神廟,恭桌上下左右立即就堆滿了貢品,族長穿了嶄新的披風服飾,準備主持祭祀。

而正在此時,村子周圍的樹林裡,鬼魅一般地冒出好多手拿弓箭、揹負大刀的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衝進村子,迅速向神廟方向湧了過去。

當這些人匯聚到一起,黑壓壓一大片,足有二百多人。

經過短暫的停留,又一起擁進樹林,一個個彎弓搭箭,向神廟方向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當所有的人進入樹林,忽然一聲號角響起,神廟中的人們都變戲法似地拿出了盾牌,眨眼間就在神廟裡構築了一道盾牆。

與此同時,機關陷阱同時爆發,有人被樹上掉下來的木頭砸得腦漿崩裂,有人被鞦韆木掃得人揚馬翻,有人落入陷阱哭爹喊娘。

跑在最前面的人雖然射出了手中的箭矢,但被冒出來的盾牌一一檔去,反而被射出來的箭射得紛紛倒地。

“中計了,快撤!”

不知誰叫了一聲,所有還活著的人都紛紛調頭,奪路而逃。

可是,村子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衝出來,揮刀林子裡殺了過去,同時,神廟裡的青壯們也舉著盾牌,揮著彎刀殺向林子,樹林馬上就成了屠宰場。

吳偉和丹姆是神廟那個組的,衝鋒號吹響,他們衝在隊伍最前面。

香雲是樹林那一組的,她藏在一棵大樹的樹叉上,當投完了所有的重物,拿出他們造出的唯一一把武萬弩,熟悉地射擊著,幾乎箭無須發。

肖川竹是埋伏在村子裡的那一組,雖然她沒有她最拿手的金錢鏢,但她揮刀砍殺的勇猛程度一點也不輸那些村裡的武士。

當然,敢來偷襲的敵人就沒有怕死的,雖然他們中了埋伏,並死傷過半,但還是頑強地抵抗著,玩命地向樹林外面殺出去。

戰場上頓時刀光劍影,你來我往,進入到了你死我活的拼殺之中。

上了戰場的吳偉,完全是永春智人格主導身體,遇上弱敵毫不留情地一擊斃命,遇上強敵就則會東躲西藏的戰術,只要找準機會,也決不遲疑。

而進入戰場的肖川竹,一如她一貫的風格,刀刀致命,招招致勝,如入無人之境。

香雲則如遊戲一般,當她射完了箭壺中的箭,由於沒帶刀,就折了樹枝向敵人投擲,雖然殺不死敵人,但也打的敵人昏頭轉向,一分神,就被別人給順手砍了。

戰鬥持續了五六分鍾,就勝負已分,大部分人要麼被活捉,要麼被砍殺,只有少部分人透過樹林逃走了。

冷兵器的戰鬥有個特點,即便是被砍倒在地,其中也有一半人仍然是活著的,遇到仁慈的對手,這部分或許會被當成俘虜,遇上殘忍嗜殺的對手,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部落的人顯然不是屬於仁慈的那種,戰鬥結束,他們就開始了第二輪屠殺,不管對方活著還是死了,都會在要害處補上一刀。

在戰場上,當吳偉進入狀態後雖然毫無憐憫之心,但面對這些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俘虜,他是下不了手的。

但丹姆卻是這樣的人,吳偉親眼看著她將兩個仍然活著求饒的敵人一刀穿心殺死。

肖川竹和香雲她們是武士,參戰是她們的職責所在。可是部落中的女人很少有上戰場的,拿刀殺人的只有丹姆。

吳偉終於看到了這女人的另一面,她的權力欲和狠辣程度絕不比永春麗差。

打掃完了戰場,村裡的祭祀活動才算正式開始,所有的人——包括剛剛參戰身受重傷的人,也都來到了神廟那兒。

儀式很簡單,所有的人將自己的禮品放到神廟裡,然後找個地方,雙手疊放於胸前跪下來,村長便在恭桌前咿哩哇啦地唸叨起來,直到放在神廟裡那所有的貢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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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所有的人都視若無睹,貢品消失後祭祀就算成功了,大家便紛紛回家。

可是,吳偉卻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那麼多的貢品,怎麼說沒就沒了呢?就算是被那神通廣大的拉姆給收走了,可他人都沒出現過,怎麼收走的?

“喂,傻子,是不是想把你那份要回來?”肖川竹一看吳偉站著不走,揶揄道。

“這貢品是怎麼消失的?”吳偉自言自語道。

“這還用問?神收走的唄!”香雲說道。

吳偉發現,這兒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件事是理所應當的事,於是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無論是秦人世界還是南蠻的部落世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他們都有一個自願供奉的神,為了表示虔誠,信眾們都願意將自己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獻給神。

而神利用自己特有的能力,服務於信眾。天宗利用提供**與授權獲取信眾的供養,拉姆則利用治病與祝福洗禮贏得教民的愛戴,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紐帶。

而無論是天宗還是拉姆,他們使用的其實全是那卡人的技術。所以,這個世界的真正統治者其實仍然是那卡人。

在吳偉看來,那卡人所謂的不種糧,不織布,不蓋房,並不是他們的習性,而是沒有必要。

秦人供奉天宗,還有個朝聖日,需要教民自己把貢品送過去,部落人更純粹,就近送到神廟就可以了。

當然,客觀來講,這並不算不勞而獲,人家念唸咒就能治病,人家動動嘴就能讓別人懷上孩子,這是靠技術吃飯的,沒得說。

吳偉一開始還懷疑,不能生孩子這件事是不是那卡人的陰謀?不過經過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很可能是死海特殊地地理環境造成的。

這兒的島嶼,十有八九都是由火山噴發形成的,有些火山仍然在不定期地噴發,空氣中經常瀰漫著像硫磺這樣的有毒氣味。

就拿這座島來說吧,他們飲用的淡水,是從火山口流出來的,水中會有什麼樣的有毒物質,誰也沒法說清楚。

在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的生存,出現生不了孩子這樣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吳偉準備利用業餘時間,把這件事搞清楚,生兒育女對人來說,這是頭等大事,能解決這件事,比製造火槍更有意義。

祭祀結束,全村立即就忙碌了起來,封山節快到了,必須提前作好準備。

回到村裡,丹姆就將一家人召集到一起,說道:

“每年封山節要作幾件事,一是準備足夠的木炭,用來渡過最初的六七天,二是準備這六七天的食物。

今年的封山節有所不同,爹說了,為了防止庫拉人偷襲,還要趕在節前把寨子建起來。

我們就來分個工吧,我去參加建寨勞動,相公在家負責燒炭,你們兩個去林子找些野果打些獵物來,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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