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天開始,一旦孩子哭鬧,梅子就讓侍女來請吳偉進去。

不知什麼原因,那孩子一旦到了吳偉懷裡,就不哭不鬧了,這又讓吳偉想入非非起來。

聽說嬰兒能夠透過氣味來辨別自己的親人,這是不是說,孩子已經認出他的父親了?

一想到這一點,吳偉就十分激動,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真是有後之人了。

不過,這也是一時的YY而已,一看孩子那張難看的臉,他就沒這種心情了。

在他看來,他的孩子,都應該長著天使臉。

不過,由於這件事,梅子見他再也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了,對他也變得客氣起來。

有一次,當吳偉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飲茶的時候,梅子還特意走過來,跪坐在他對面,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還與他閒聊了幾句。

這讓吳偉又不禁想,孩子是誰的她應該是清楚的,看她這態度,似乎有那種可能。

但轉念一想又搖頭否認了。一想到這樁奇葩的婚姻,說不定連她也是一頭霧水。

可一看孩子與他這種親近關係,她是不是也開始明白起來了呢?

不過,梅子畢竟不是紫姬,他不敢問,人家也不會說的,這件事只能爛在肚子裡了。

到了第五天,他們來到了北陸中部的一個港口重鎮龍口鎮。

龍口鎮離龍湖只有七里路,中間只隔一道山嶺。

傳說龍湖本來與北海相通,但天神為了囚禁一頭猛龍,在龍湖與大海交界的地方造了一條山脈,叫斷龍山,將龍湖與北海徹底分隔開來。

這條龍為了迴歸大海,歷經千難萬險,秘密開闢了一條地下隧道,終於回到了北海。

從此,這條地下隧道就成了聯絡龍湖與北河的一條交通要道,每天往返於這條隧道的船舶數不勝數,龍口鎮也從此興盛起來。

但這條隧道有個缺點,只能讓中小型的船隻透過,像戰船這樣的大船,只能繞大陸而行。

已經進入十一月,為了到了京城還能返回月中,只好在龍口鎮上岸,徒步翻越斷龍山。

由於隨行護衛眾多,即便山路崎嶇,大家也很輕鬆地將轎子抬過了斷龍山,來到了龍湖最北面的青山城。

在青山城住了一夜,他們又包了一艘畫舫,繼續向南進發。經過兩天多時間的行程,順利來到了天靈山腳下的龍城。

在龍城休息一晚,他們就開始透過陸路向京城進發。由於怕孩子顛簸,路上走得很慢,幾乎花了三天時間才到達京城,全程走了整整十一天。

由於公孫九專權把持朝政,無論是與督府打交道還是朝拜天宗,都要先經過公孫九的同意方可進行。

所以,一到京城,他們只能先住公孫家的朝聖客棧,透過客棧內部的渠道才能與公孫九接上頭。

由於送質子是永春家的內部事務,這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餘的禮金,沒有多餘禮金疏通,他們只能等了。

但由於上次他們來的時候給那位劉掌櫃送了不少,這次雖然沒送,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要他們等一天後去見公孫九。

不過,就在這天晚上,大都督秦輝又秘密派手下來客棧送信了,要求與永春智秘密會晤。

給大都督的見面禮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吳偉去密會秦輝的時候,就直接將禮品帶上了。

仍然是上次接他的那個人,去的地方也仍然是那個四合院。

這大半年時間過去,吳偉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秦輝卻變化很大,他看上去有點憔悴,鬍子拉碴的,看起來比上次見老了好幾歲。

兩人行過君臣之禮,秦輝將吳偉拉到身邊,開始喝酒敘舊,可是,不知是裝得還是真醉了,只喝了兩杯酒,秦輝就拉著吳偉的手哭訴了起來:

“兄弟,我親愛的兄弟,你給為兄出個主意,你給為兄指條明路……”

吳偉一看他聲淚俱下,看起來不是做作出來的,心中也十分難過,就說道:

“兄長有什麼難處就直說吧,能幫上忙的小弟一定盡力而為。”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秦輝邊哭邊拍打著吳偉的手背說道,“好兄弟,我告訴你,這次哥可真要完了,你提幫哥一把。”

“好,你說吧。”

“天下之大,真正想幫哥的人沒有幾個,就在上次朝聖的時候,也就是在這兒,我密會的三江的福島川福島元義大人,他答應我帶兵上京朝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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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派了可靠的人前往秘密調查過他,確實發現他是能和公孫九抗衡的人。於是,我把全部的家底都拿出來讓他購買軍備。

可是,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這事給公孫九知道了,於是,他就聯合三江與福島川有過節的秦烈,在福島川上京的途中,炸開水庫水淹了福島川的三萬上京大軍。

更慘的是,福島川在撤退的路上又遭到伏擊,也命喪黃泉了。

兄弟你說說,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秦輝說到這兒,將頭伏在吳偉的手背上,哭得像個孩子,吳偉本想說點什麼,可是,由於這種事他根本就沒辦法表態,所以只好像哄孩子似的拍著秦輝的背。

“一開始,我還懷抱一線希望,福島川雖然死了,但福島家的勢力還在,福島川的嫡子已經成年,只要福島家的家臣們團結一心,是有能力滅了秦烈繼續上京的。

因為正值此時,秦烈岳父的義子毒蛇又造反,也向三江發了兵,只要他們齊心協力南北夾擊,秦烈滅亡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誰曾料想,秦烈派人暗殺了福島川的嫡子,福島家為了新家主又後院起火,兩派人打得死去活來,最後兩敗俱傷,反而讓滬江福島家的福島堯成了福島家的新家主。

你聽說過福島堯嗎?”

“是不是秦烈手下的那個滬堯?”吳偉問道。

“正是,”秦輝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這個人是很有來歷的。

他原來是滬江福島家派往津江福島家的質子,後來由於福島川的壓力,滬江福島家不得不改投福島川,這樣一來,津江福島家就會殺了這個質子洩憤。

可是,由於秦烈從小與這個福島堯一起長大,就從他爹手裡把這個質子給救出去藏了起來。

後來秦烈獨立,就拉了這個福島堯一起做事,最後還成了他的軍師兼大統領。

福島川死後,幾派爭鬥中把福島川的嫡子給誤殺了,而此時,福島堯的父親又正好是福島川家的重臣,就順手將自己的兒子福島堯拉上了福島川繼承人的寶座。

福島堯當了家主以後,由於他與秦烈的特殊關係,兩家立即就結成了聯盟,聯手共同對付北方的毒蛇。

聽說秦烈自己掌握了火槍火藥的製造方法,而且他製造的火槍比南蠻人的都要先進,即便是晚上和下雨天都不受影響,所以,毒蛇只能節節敗退……”

聽到這裡,吳偉心中有了一點歉疚,秦烈造火槍那是真的,但那種比南蠻人火槍先進的火槍可是他提供的。

如果秦烈做了不義之事,那麼,他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幫兇。

秦輝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

“要不是毒蛇家底深厚,居城又居險要之地,毒蛇早就被滅了,聽說最近秦烈已經打到了毒蛇的居城。

如果居城失守,關西就會完全落在秦烈手裡,我的領地將是秦烈下一個攻擊的目標,你說,我該怎麼辦?”

“難道公孫九不會幫你?”吳偉不解地問道。

“你還不瞭解我的情況,公孫九現在不敢動我,主要原因是我的領地比他大,天靈寺以北以西地區勢力他仍然有所忌憚。

而這一地區正好與關西接壤,如果關西失守,這兒被秦烈所圖,我就完全失去了依靠。”

聽到這裡,吳偉對自己賣火槍給秦烈的事也有點後悔起來。

說實在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他和二師兄秦亮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正因為這個原因,他現在很同情秦輝。

可是,秦烈又長著他的臉,他已經開始公開支援秦烈了,現在他覺得很矛盾,不知如何安慰這個“二師兄”,所以,想了想只好說道:

“主公,你的遭遇確實讓我痛心疾首,但上次我已經對你說了,我的情況也很不好,我真的愛莫能助。”

“你的情況我瞭解。”秦輝抹幹了眼淚,說道,“我只是心裡難受,沒地方去說說,現在向你說了,我也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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