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最窮的貴族

江姬一聽一臉的不高興，也把“主公”在場的事都給忘了，毫無表情地問道：

“你是說錢糧被我獨吞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永春麗也不高興起來，解釋道，“讓我當家，至少得讓我知道一下家底吧。”

“好，那我就給你說說，”江姬說道，“這事得從大殿下丟掉永春山說起，主公為了從章祿手中奪回永春山，四處借兵借糧，經過將近半年的奮戰，終於拿下了永春山，所消耗的錢糧靠永春家的土地出產來還，需要三年。

拿下永春山後才發現，章祿拿走了所有能拿走的錢糧財貨，拿不走的砸的砸，燒的燒，留給主公的就是一座真正的空城。

主公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重建了永春山，所花錢糧也全是借的，用永春家的產出來還，至少又得兩年。

之後又是清剿章祿殘餘勢力，所消耗的錢糧，也還是借的。至少又得兩年的出產來償還，你算算，得幾年才能還清？”

“七年。”永春麗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這演算法是有問題的，”江姬不客氣地說道，“難道這七年自家人不吃不喝了嗎？告訴你吧，為了盡量減少消耗，我和阿牛傷透了腦筋。

我們把家兵減少到了最少，只招了這二十個傭人，好多事人手不夠，我和阿牛就和下人們一起勞動，為的就是儘快還債。

但儘管這樣，我們也是需要吃飯的，所以算下來，要想把債還清，至少得十年時間，這還是在不增加家兵和傭人的前提下，如果增加了，那就說不上了。”

“章祿呢？”永春麗還是不服，說道，“他搶了我永春家，他們最後不是也被我們打敗了嗎？就沒有搶回來？還有，我聽說我們家在永春城還有好多店面？”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我都來氣，”江姬說道，“清剿章祿，宗內很少有人參與，主公只能承諾，事成之後章祿家的家產永春家不分，全部分給他們，這才集齊了兵馬。”

“豈有此理！”永春麗怒了，“章祿搶了我家全部家產，戰勝章祿後我永春家反而沒資格了，這是哪個王八蛋……”

“讓各位見笑了！”吳偉覺得，如果他再不站出，這妞今天非砸鍋不可，於是走到前面，對那一群疑惑不解的家臣說道，“家姐從小待字閨中，對宗內事不甚了解，發發牢騷很正堂，大家不必為懷。”

聽了吳偉的話，永春麗這才反應了過來，就趕緊說道：

“各位對不起，主公說的極是，本殿下只是對章祿恨之入骨，不針對大家。”

“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江姬卻不依不饒，“你說永春家在永春城裡有店面這話不假，但那是過去。

永春家在城裡本來有一個布莊，一個打鐵鋪，一個藥堂和一家客棧，以前生意確實不錯，也是永春家的主要錢財來源，可章祿在他戰敗前，全部賣給了其他貴族，其中家宰肖川綱，軍師宇文明都是買家。

你想想，最後章祿雖然敗了，但這些東西能要回來嗎？即便能要回來，也得買回來，人家是出錢買來的，又不是搶的，憑什麼會白白地還回來？

永春家在月亮島還有個金礦，原來出產也不少，可被章祿破壞掉了，現在金礦雖然仍然是我永春家的，我們也投入了一部分人力，可是，真正把金礦建好，還需要半年時間。

這就是我永春家的情況，雖然對外我們仍然是月州大戶，可說實在的，我們是月州最窮的貴族，如果不靠宗主的面子，月州隨便一個小族就可以將永春家吞併。”

“五娘，消消氣，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永春麗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走過去在江姬面前撒起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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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懷疑我私吞就好，”江姬推開永春麗說道，“要不要查查帳本？要不要看看庫房？”

“不了，我相信五娘……”

出了江姬的管事房，永春麗再也沒心情去其他地方看了，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書房。

“你今天提醒的很及時。”一進門，永春麗就對吳偉大加讚揚，“要不今天就被我搞砸了。”

“這是做臣子的本分，請殿下順順氣，喝口茶。”吳偉的太監人格馬上又跳了出來，小心地盛了茶，給永春麗遞了上去。

“我這弟弟也真是的，”永春麗的氣不但沒消，火氣反而更大了，“我倒他為什麼要出家，原來這是一個爛攤子，自己扛不住扔給我就跑了！”

“殿下息怒，現實雖然嚴峻，但憑著殿下的氣魄才幹，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永春家又會再顯昔日榮光。”

“噢，你說我有什麼氣魄才幹？”

“殿下外表雖然是個美貌女子，但為人處事豪放不羈，頗有大將軍氣度，大丈夫之風，當家主這一點最為重要。”

吳偉說這話並不只是拍馬，經過觀察他發現，這個永春麗比那個永春智更有陽剛之氣，說話做事確實有男人之風。

這永春家怎麼了，男人繡花，女人舞槍弄棒，肯定是祖墳把陰陽弄反了。

“呵呵，不管我有沒有你說的這麼好，但這話我很愛聽，”永春麗說著，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很爺們地拍拍，說道，“那你來給我出出主意，我該如何去做，才能讓永春家儘快拜託困局，如果你說的好，我請你當我永春家的師爺。”

吳偉一聽，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他哪有那個能力。

可是，被人家抓在手裡，兩個眼睛又期待地望著，看來他說不出點有用的東西來真得說不過去，就拿住永春麗的兩隻手，說道：

“殿下，請你坐下，容在下想想。”

永春麗聽話地坐回位置，望了望被吳偉抓過的兩隻手，自嘲似地說道：

“你又摸了我的手。”

“你還抓了我的肩膀呢。”這次吳偉沒有驚慌失措，一邊給永春麗倒茶，一邊說道，“女人講究的是手，男人講究的是肩，兩者一樣重要。”

“這又為何？”

“男人是用來扛事的，當然肩膀最重要了，你把兩隻手放在我肩上，說明你想讓我扛你……”

“胡說什麼呢？”永春麗一把將茶碗奪過去，一口喝乾，說道，“說正事。”

吳偉慢慢回到坐位上，但心中仍然想不出什麼來，就只好隨口說道：

“永春家的債務，靠土地出產來償還，恐怕不那麼容易，最快的辦法就是扶持產出最快的行當，比如那個金礦，運氣好的話，也許幾天就能鹹魚翻身。”

這一點吳偉不是胡說的，他的家鄉原來有一個淘金區，一夜暴富的事屢見不鮮。

“你說的對急了。”永春麗拍著桌子說道，“繼續，還有呢？”

“我暫時就想到了這一條。”吳偉只能實話實說。

“還有一個發財捷徑，”永春麗說道，“那就是戰爭，只要滅了一個大戶，他家的就全是我家的了！”

吳偉一聽，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這是一個弱女子說出的話嗎？

“上次打章祿，我聽說軍師家出兵最多，得利最大，一下子就得了一個城堡。”

“殿下，這話不假，但我覺得憑永春家目前的財力，想透過戰爭來致富，不太那麼容易。”

“打仗不是兵越多越好，”永春麗又站了起來，揹著雙手像個大老爺們一樣邊走邊說，“兵法雲：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我弟弟帶兵就是這麼做的，我為什麼不能做？”

吳偉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現狀，人們連發家致富都想藉助戰爭手段，不亂又會怎樣呢？

“當然，你說的那個辦法也不錯，我馬上派人去月亮島看看，催一下，讓他們儘量縮短工期，儘快出產金子。”

不知吳偉那根筋又搭錯了，一張口就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

“殿下，我倒有一個訓練精兵的方法，想不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