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M大樓出來，李竹賢便遇到了吃完炸醬麵，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二哥，因為把工作卡給了他的緣故，二哥陳哲也只能守在門口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家的私生飯呢。
原本看到這哥為了讓他進去而自願蹲在門口受苦的模樣，李竹賢心底還是十分感動的，但當他剛上前一步，聽到這哥的喃喃聲，心裡產生的微微好感瞬間煙消雲散。
“哇～好白的腿啊～”
注視著來來往往的女練習生，陳哲望眼欲穿，口水都要流地上了。
「這沒出息的……」
見這哥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樣，李竹賢也只能無奈搖搖頭，而後上前一腳，憤起一擊直接踢在他的屁股上，直接讓他栽了個狗吃屎。
“呀西！是哪個狗崽子敢…”話剛罵道一半，二哥扭頭便看到虎背熊腰，體壯如牛的忙內，瞬間把喉嚨裡的髒話咽了下去。
大學四年的經驗告訴二哥，十個他也打不過忙內。
隨機，他便拍了拍屁股，笑嘻嘻上前道：“忙內啊，怎麼樣？這工作不錯吧？”
“這就是你說的肥差？”
陳哲不提還好，一提就是滿肚子氣，李竹賢挑了挑眉頭，感覺自己又被這個無良的哥哥騙了。
一場莫名其妙的會議開的雲裡霧裡，自始至終李竹賢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唯一能夠確認的，就是那位哈哈哥是他們的老闆。
但這點也是李竹賢最氣憤的。
哪有新人一入職就和老闆坐在一張桌子上開會的？李竹賢坐在桌子上，團隊老人們在後面看著，這不是把他架火上烤嗎？
這不就是擺明告訴眾人，自己是走後門進來的嗎？以後自己在團隊裡怎麼混啊？
怪不得什麼都不提前和我說呢！你這是幫我還是害我啊？
見李竹賢一臉氣憤的模樣，二哥也只能賠笑安撫道：“忙內啊，消消氣，消消氣。”
“二哥，我的工作內容到底是什麼？我是來幹什麼的啊？”李竹賢迫不及待的追問著，雖然他想渾水摸魚混日子沒錯，但該工作的時候也要工作啊。
見李竹賢如此咄咄逼人，二哥也不再和他打馬虎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哥哥我還能坑你不成？”
“你坑我還少了？”
“這一次絕對不是！”陳哲信誓旦旦的拍拍胸口，回應道：“忙內啊，你可是我們團隊的PD，地位僅次於老闆陳朗，當然要上桌啦！”
“P…PD？”聽到二哥的解釋，李竹賢瞬間愣在原地，緊接著心底又湧出無限的困惑，他舉起右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追問道：“我大學讀的是材料工學，一天專業知識都沒學過，你去讓我做PD？瘋了？”
在一個拍攝團隊裡，PD可是最重要的核心角色，相當於導演兼製片人，團隊內的所有決策都要由PD來決定，位高權重的同時，自然對能力的要求也是最高，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一個隊伍的PD都在三十歲中旬左右，入行幾乎超過十年。
這是個極其需要經驗和天賦的職業。
薪資也是理所應當的高。
所以，剛畢業的大學生有幾個能去做PD的？即便是對這行業有興趣，那也是從FD一點一點做起啊。
更何況李竹賢一天的專業知識也沒學過，他連攝像機開關在哪都不知道，居然要做PD？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那又怎麼辦？你也知道你讀的是材料，材料能找什麼工作？你想發傳單還是去跑保險啊？”二哥小聲都囔著，對他頗為埋怨。
你一個學材料的，有這份工作就知足吧。
二哥這句話也結結實實戳到了他心底的痛點。若是材料能找到像樣工作的話，李竹賢也不需要二哥幫他了。
「聽哥一句勸，材料！狗都不學！」
“那你也不能讓我做PD啊？這崗位我真把握不住。”一提到自己學的專業，李竹賢也頓感無奈，聲音也軟了下來。
察覺到李竹賢態度的軟化，二哥自然要乘勝追擊，他一把拉過忙內，再次不要臉的勾肩搭背上去，輕聲在他耳邊補充道：
“咳呀！放心，二哥哪不知道你做不來呢？所以你這PD的頭銜也是虛的，大家都知道真正的PD是陳朗哥，沒人會真讓你上手的，安啦～～”
“真的？”
“當然了！”說著，二哥還賊眉鼠眼的環視著四周，確認周圍無人在注意他們後，豎起八根手指，對他繼續道：“一個月八百萬韓幣的薪資啊！這年頭，哪有大學生剛畢業就拿這麼多錢的，偷著笑吧你！”
“那這也不對啊！”李竹賢雖然急需要錢，但也不會為此而失去理智，追問道：“咱們這團隊就這麼些人，哪發這麼多薪水？”
即便是首爾大學的高材生，剛入職的時候，一個月能有四百萬韓幣就算很不錯了。
“嘿嘿嘿～～”聽到李竹賢這會心一問，二哥再一次猥瑣著笑了起來，而後給了他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補充道：“如果只是單純的給這些公司拍拍MV和照片，當然沒那麼多錢啦～”
“那你們……”
“噓……”見李竹賢一臉擔憂的模樣，二哥急忙打斷他，猥瑣的挑起眉梢繼續道：“忙內啊，在業內，我們團隊是最專業的，號稱什麼都會拍什麼都敢拍，無論是MV、電視劇、網劇、亦或是電影，沒有我們不拍的。”
“然後呢？”李竹賢等待著二哥的下文。
“然而，這其中我們拍攝最多的，卻是十八禁限制級電影，像什麼李採潭、韓世雅、李成敏啊，我們都拍過。”
轟！
聽到最後這句話，李竹賢瞬間瞪大雙眼，抬起右手對著他肚子就要來上一拳，但陳哲既然敢說這番話，自然是早有準備，話音剛落他便扭頭就跑！
嗖！
休！
二人你追我趕，後面的李竹賢簡直是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把陳哲給活刮了！
「這個混蛋居然培養自己去做成人導演？」
發狂的李竹賢越想越氣，無論怎麼說，他大小也是個富二代啊，還是首爾大學畢業的富二代！在校期間他還是校草！
有才有錢還有顏！
首爾大學的校草畢業後去當限制級導演？拍十八禁？
虧你想的出來！
先不說那些大學同學聽說訊息後會怎麼看自己，爸媽那關他都過不去啊！
爹孃要是知道他畢業後不去繼承家業，反而成為了一名成人導演，不把他打死才怪！
更糟糕的，是萬一讓父母覺得自家兒子志向在此，那真是黃泥巴塞褲襠——
不是屎也是屎了！
“呀西！你這狗崽子！給老子站住，今天要不把你摁鍋裡煮了，老子就不姓李！”
“忙內啊！冷靜冷靜！哥哥我也是為你好啊！你不知道嗎？這職業是多少男人的夢想啊！要惜福啊！”
“放你娘的屁！這職位這麼好，你怎麼不當啊！”
“如果你不來的話，這位置就是我的了，可你不是來了嗎？”
“既然你覺得這職位那麼好，那咱倆換換，我讓給你啊！”
“胡說什麼呢？我陳哲雖然嗜色如命，但也是要臉面的！當成人導演？說出去多丟人啊？以後還怎麼泡妞？”
“虧你還知道啊？我日你$&*#！”
兩人你追我趕，就在李竹賢即將追上陳哲，指尖距離他的領子僅有瓶蓋距離，馬上就要暴揍他一頓的時候，二哥閃身一躲，直接鑽進一輛黑色悍馬，揚長而去。
見那混蛋坐在後座上，透過後玻璃向他耀武揚威吐著舌頭，李竹賢真想拿著小刀子，一刀一刀把他給凌遲了。
第一刀就剁了他下面！
“這個缺了大德的！”李竹賢彎著腰，咬牙切齒的喘著粗氣，不一會兒便又有一輛豐田霸道靠在他身邊，車玻璃下去，駕駛位上的哈哈哥向他擺擺手，熱情洋溢歡笑道：
“哈哈哈哈哈！忙內PD，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快上車吧！”
再次見到這個自來熟，李竹賢心裡真是一萬頭羊駝踩過，一陣深思熟慮後，牙根一咬，他還是上了車。
因為現在的他真是兜比臉還乾淨，再沒收入的話，是真的要睡漢江邊了。
「等老子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立馬就辭職！」
說到底，李竹賢也只是個大學剛畢業，走到哪都需要花錢的普通人，他不是陶淵明，還做不到不為五鬥米折腰。
在這一路上，李竹賢透過哈哈哥瞭解到，雖然他們這團隊不大，零零散散加一起就三十號人左右，但個個身懷絕技，一個人能頂五個用，無論錛鑿斧鋸，還是煎炒烹炸，樣樣精通，堪稱當代小諸葛。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如果沒有過硬的手藝，SM也不會讓一群拍成人片的來製作MV。
這個團隊雖然像二哥一樣不著調，但拍攝能力在業內真是有口皆碑，不少公司都開出了高薪，想挖走他們呢。
不過，那些公司伸出的爪牙都被頭領哈哈哥剁了下來。
而這個哈哈哥也不是別人，他本名陳朗，是這個團隊的頭頭，同時也是陳哲的親哥哥。
「怪不得第一眼這麼眼熟」
除此之外，李竹賢還瞭解到，這個團隊也只是大哥陳朗一時興起辦起來的，純粹是個人愛好。
這兄弟兩個，一個喜歡拍三級影片，一個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性格上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但也算是同出一轍。
父母上輩子是造了多大孽，才生出這麼一對臥龍鳳雛的？
至於李竹賢的工作內容，哈哈哥也早就給他想好了，先在片場打雜，慢慢熟練裝置，拍攝流程，等他一切都能上手了，再當PD。
二哥家裡控制著首爾近半數的夜店，酒吧等娛樂場所，自然不可能一直放任兩個兒子在外面鬼混，陳哲和陳朗遲早要回去繼承家業，這團隊他們又捨不得解散，自然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接手。
所以陳哲才推薦李竹賢過來。
聽到這安排，李竹賢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因為等到那時候，他早就拿著工資圈錢跑路了。
「鬼才留下當成人導演呢」
跟隨著大部隊的步伐，李竹賢很快就趕到了片場，red velvet的少女們先到一步，已經換好了衣服，此刻正在化妝。不過，也許是瞭解到團隊工作性質的緣故，此時的李竹賢在看向四名少女，特別是自己的親故孫承完時，心底有一股莫名的負罪感。
真是折磨。
李竹賢無奈搖搖頭，緊接著向遠處一瞟，便發現了鬼鬼祟祟的二哥，此時的他正站在化妝室門口偷瞄著裡面的四位少女，眼珠子都恨不得飛到人內衣裡，首當其衝的正是倒黴蛋。
大家眼都不瞎，自然知曉哪一個最漂亮。
「真不知道這哥腦子是怎麼長的」
但轉念想到二哥的親哥哥，李竹賢也就釋然了。
這一家都是奇葩。
很快，少女們化完妝，red velvet出道MV的拍攝便正式開始，四名少女整整齊齊，滿懷期待的站在哈哈哥面前，因為他就是本次MV的導演。
終於要出道了……
與此同時，李竹賢和陳哲也收到了他們的任務，也許是今天受到太多驚嚇的緣故，李竹賢在知曉自己只需負責搬道具，佈置現場的時候，心裡居然感到一陣痛快，甚至有些許榮譽感。
一個首爾大學的畢業生，居然會因為搬道具而感到榮耀，若是首爾大校長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血壓飆升，血管爆裂，直接氣死。
但讓二人沒想到的是，即便是最簡單的搬道具，對他們來說也是技術活。
就好比二哥。
“呀西！這誰家鸚鵡？真是氣死老子了！”二哥抱著一個裝著紅鸚鵡的金色鳥籠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一邊罵街。
因為鳥籠子本就又騷又臭，而且鸚鵡是活物，嘴又尖，咬合力大，所以很難伺候，要是被這玩意兒咬上一口……
“啊！西巴！”
劇痛之下！二哥突然大吼出聲，而後顫顫巍巍的縮回血流如注的食指，含在嘴裡，目光死死盯著這只紅鸚鵡，眼中燃燒的全是憤怒，怕是恨不得把這大紅鳥給燉了！
“今天晚上老子就把你做成炸雞，打牙祭！”
“算了吧，二哥，這只鳥是SM的道具，不是咱們的。”
“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以為我賠不起是嗎？啊？”
“我可沒這麼說。”李竹賢澹澹搖頭，波瀾不驚的回應道：“是你說這鳥好看，非要自己抱的，我可沒和你搶。”
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與幸災樂禍。
兩人正在搬送道具，李竹賢懷裡是一顆塑膠樹，約莫三十斤重，樹葉的形狀類似芭蕉和椰子樹，一看就是熱帶種類，雖然是空心的，但是很粗。
比李竹賢的腰還粗一些，但高度是差不多的。
一路上，大紅鸚鵡沒少折磨陳哲，先不提它咬手指這一口，臨近目的地，它居然還噴了一坨白屎在陳哲的左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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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又臭又稀又噁心，距離嘴巴僅有一指粗的距離。
還沒等晚飯，它就差點先給二哥打牙祭了。
“呀西！真是氣死老子了。”
二哥用袖子擦了擦臉，怒火中燒的他失去理智，憤然抬起右腿，對著鳥籠子作勢就要踩下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眼疾手快的李竹賢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肩膀……
咣！
這一腳角度偏離，踩在了他剛搬過來的塑膠樹身上，瞬間一腳稀碎。
“哥！你瘋了嗎？這只鸚鵡是李秀滿社長養的，不是我們的，踩死了麻煩就大了！”李竹賢拉住還要動手的二哥，大聲勸解著。
隨意破壞道具，在圈子裡可是大忌。
“這只破鳥！”
眼看不能親手殺了這只紅鸚鵡，滿腔的憤滿都快讓他爆炸了！
“行了行了，二哥。”見這哥又要像小孩子一樣撒野個沒完，李竹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不了今天下了班，我陪你一起去夜店玩一下。”
“真的？”
聽到李竹賢這番承諾，陳哲瞬間喜逐顏開，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手不疼，腳不酸，甚至一口氣爬五樓都不會感到累。
他最喜歡夜店了！
“哥，我騙你幹什麼？”
“不對啊，忙內，你不是最討厭那種聲色場所了嗎？為什麼會主動想去？”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幫我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可想起這份工作的性質，李竹賢又無奈搖搖頭，訴說道：“就當是慶祝我成為社畜的第一天了，好吧？”
們心自問，從大學認識二哥到現在，他確實幫了李竹賢不少，更何況，畢業典禮上二哥沒能要到少女時代手機號的主要原因就是他。
於情於理，他都要陪著這哥去夜店玩一玩。
“有道理！”
見忙內願意陪自己去夜店，二哥一把摟過他的肩膀，仰頭哈哈大笑著，喜上眉梢慶賀道：
“對啊！這可是忙內工作的第一天，值得紀念！不單單要慶祝，還要往大了辦！越大越好！”
“你不會又有什麼么蛾子吧？”
見這哥如此興奮，李竹賢心底又打起小鼓。曾經大學的時候，二哥為了慶祝自己的二十歲大壽，把爸媽名下所有夜店、酒吧的頭牌小姐全都給招了過來，一百多位美女陪著他們哥四個玩了一宿。
那群女孩清一色的比基尼、三點式，李竹賢都懷疑，一百多人的衣服加一起都不夠他縫條內褲的。
唯有李竹賢一口沒喝。
他可不想HIV陽性。
“咳呀！你想什麼呢？”見忙內不信任他，二哥右手搭著他的肩膀，左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信誓旦旦道：“把心揣好！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所以今天晚上給你來點超高檔次的女孩，要是能把握住，你也能早點擺脫童子雞了。”
“噢？什麼高檔次？”以二哥的品味都能說出高檔次，李竹賢對此還頗為好奇。
這哥雖然不著調，但對女人的眼光可是高的很。
“嘿嘿嘿。”二哥對他挑了挑右眉，搖頭晃腦的給了李竹賢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鬼鬼祟祟道：
“YG的女練習生，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