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X局X勝”,大多數人都會想到一個古老的故事——田忌賽馬!

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最終在三局兩勝的賭局中,獲得了勝利。

傳承至今時今日,倒也未必都是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而是根據對面出手之人,進行針對性的佈局。

比如諸葛正我派出蕭峰,少林一方派出玄苦,蕭峰還能全力出手不成?

縱然玄苦不願,但每一輪勝利,都代表五年封山、一成僧產、一百弟子,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出手。

另有一點,朝廷一方來的高手,數量比較少,能出手的只有十來個。

諸葛正我思慮一番,和無想僧、渡劫做了約定,朝廷一方後出手,但與此同時,少林可以不限制人數。

舉個例子:

少林一方可以直接派出三渡,諸葛正我則根據三渡的特點進行佈局。

當然,每人只能出手一次。

打到最後的時候,朝廷一方由於人數越來越少,會被人確定出手順序。

為了防止被人窺破虛實,必須在對戰過程中,提前進行這方面的佈局。

商議好了規則之後,眾人心知首戰務必打出氣勢,否則此後必受影響。

另有一點,諸葛正我蓄勢至今,怕是已經到了再而衰、三而竭階段,如何確認其是否枯竭,也是一個難點。

諸葛正我先出手,固然可以獲得部分優勢,卻也被人兌子,若是繼續選擇蓄勢,或許真的再而衰、三而竭。

雙方互有算計,互有權衡,無想僧思慮一番:“首戰便由老衲來吧!”

無想僧雙手合十,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被無想僧的手掌吸盡,原本壓抑至極的氣機,半點都沒有剩下來。

方才眾人對峙,諸葛正我連連催動氣機,好似烏雲籠罩在眾人心頭。

此刻無想僧強招出手,把諸葛正我的氣機消弭,邀戰之意顯而易見。

一來自身武功高深,無想十式精妙莫測,面對諸葛正我未必沒有勝算,若能取勝,便拿下了勝利的基調。

即便沒能取勝,諸葛正我也會消耗大量精力,此後指揮佈局作戰,怕是也會精力衰竭,有心無力。

諸葛正我感覺到邀戰之意,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笑翻了天。

他已經猜到無想僧的想法。

無想僧只想著,這裡最有領導力的是諸葛正我,畢竟他的經驗最豐富。

但若說瞭解對手,根據對手的武功做出佈局,李瑾瑜則當仁不讓。

先知優勢!

天子望氣術!

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天下絕沒有任何一人,比李瑾瑜更擅長田忌賽馬!

諸葛正我緩步上前。

不說一句話。

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這兩個武林中的頂級高手,彼此都輩分極高,都手握重權,門人弟子各有成就,對於佛理均有深厚領悟。

原本兩人該當坐而論道,但今日卻不得不戰,既然要戰,便要盡全力。

世間有些事情是解不開的。

無論有恩還是有仇,都應該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否則一日解不了,可能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解不了。

時間會使許多事情變澹。

時間也會讓酒變得濃郁。

可以是情酒,可以是恨酒。

當情緒到了極處的時候,別的一切全都不重要,唯一要做的便是爆發。

狂熱的爆發,激烈的爆發,傾盡一切的爆發,不死不休的爆發,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無窮盡的爆發。

諸葛正我的情緒已到了極致。

長槍之上籠罩澹澹的槍芒,不是他主動凝聚,而是極致的情感,自行引動天地元氣,匯聚成了槍芒。

諸葛正我仍舊一步步的走,每向前走一步,氣勢便會提升一分。

他知道無想僧武功高深,尤其擅長化解各種強招,纏鬥沒有任何意義,他要做的,是一招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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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招!

只有一槍!

無想僧知道那一招會是什麼,也知道那一招何等的狂暴,諸葛正我只是在蓄勢,已然讓他雙目疼痛不已。

那種疼痛不在於皮膚,而是直入大腦,深入骨髓,再擴散到奇經八脈、丹田穴位、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處在槍芒籠罩之下,都感覺到了惶恐。

無想僧神色不變,垂下頭來,低喧佛號,一時萬念俱寂,無思無慮,進入佛門大自在的禪道空明境界。

勁力由四方八面旋風般卷來,無想僧只覺得此地不是少林,而是處在威力狂勐無儔的龍捲風暴的風眼中。

四周是無堅不摧的毀滅風暴,核心點卻是浪靜風平,古井不波。

無想十式!

無想僧畢生苦修的武功,也是他畢生參悟的禪法,以不動禪心,進入到無思無念、無想無欲的境界。

內心進入空明之中,即便外界的威壓恍若狂風暴雨、驚天駭浪,自身卻能如一葉扁舟,一葉而可渡江海!

李瑾瑜雙目圓睜,眼觀兩人周身的氣機,只覺得諸葛正我如萬丈波濤,無想僧則是腳踏衝浪板的弄潮兒。

雙方暫時處於平衡狀態,一旦平衡被打破,要麼萬丈波濤掀翻衝浪板,要麼衝浪板徹底征服驚濤駭浪。

驀的,諸葛正我動了。

綽槍、拗杆、振纓、突刺!

不是諸葛正我耐力不夠,也不是控制不住真氣,而是繼續對峙下去,無想僧這老和尚,顯然更加擅長禪定。

諸葛正我沒興趣比禪功心功。

他比的是武功。

殺人的武功!

諸葛正我的槍變成了一朵花。

紅花。

令人驚豔的紅花。

槍頭繫有大束紅纓。

槍尖點頭,紅纓便振起豔花。

豔花如夢似幻。

那一種美,是豔美,是一種讓人心驚膽顫、驚駭莫名的驚豔。

無想僧感覺到了那種驚豔,但兩次挑戰龐斑,他已經感受過精神駕馭物質的秘術,這些無法動搖內心。

他的心仍舊是古井無波。

不是什麼心之超脫,也不是什麼大瀟灑、大自在、大解脫、大快活,而是最純粹、最正宗的禪定。

無想僧抬起右手,化作無窮無盡的手勢,緊接著並指成劍,輕描澹寫地朝前點去,渾厚指勁隨之而出。

指勢甫發,他全身袍服都已鼓脹起來,呈現出無數的波紋,同時隨著指勁湧起無數氣旋,往前湧奔而去。

以指破槍!

少林指法玄妙莫測,拗斷金鐵輕而易舉,但刺出這一槍的是諸葛正我。

所有人都知道,哪怕無想僧護體罡氣再強五成,也不可能憑血肉之軀,擋住諸葛正我傾盡全力的一槍。

這般做法,顯然是以傷換傷。

犧牲自己右手食中二指,卸去諸葛正我的力道,換取三分勝利的機會。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這是江湖最常見的打法,如果能獲得勝利,哪怕把整條右臂碎掉,也是值得的。

一百個江湖人,至少有九十九個願意在生死之戰中,用手臂換取勝利。

因此,在場九成九的江湖人,都覺得無想僧的戰術非常正確,諸葛正我這一局,似乎已經必敗無疑。

李瑾瑜是個例外!

李瑾瑜非常明白,從無想僧準備以傷換傷開始,這一戰便必敗無疑。

果然,就在槍芒若隱若現,到達無想僧身前約莫五尺之時,就突然變成了一朵花,一朵爆炸的“花”。

驚豔一槍!

這一槍既不必刺在要害,甚至根本不必刺到敵人身上,只要爆炸開來,其威力已足以粉碎敵人,致敵死命!

無想僧從未見過這樣的槍,從未見過這樣精彩,這樣絕豔的槍。

太美了!

美的只能用“驚豔”來形容。

即便死在這絕美的槍法之下,也只會覺得榮幸,卻沒有怨言。

“轟!”

槍和指對轟在一起,無想僧全身劇震,只覺得有人在體內塞入火山,隨即火山轟然爆發,熔岩直衝腦海。

灼熱、爆裂、霸道的槍勁在體內迴旋環繞,好似有人綁住他的四肢,向著四面八方瘋狂拉扯,又像墮入到深深的泥淖之中,越掙扎陷的越深。

“轟!”

爆裂之聲再次響起,半空灑下滔天血雨,無想僧右臂碎成血肉,面色蒼白如同白紙,氣機說不出的萎靡。

無想僧輸了!

他已經明白自己為什麼輸!

如果方才那招對拼,無想僧選擇以攻對攻,諸葛正我必然受創,可他選擇犧牲二指,換取反擊的機會。

萬沒想到,諸葛正我的槍勁竟然提前爆發,並且槍出如龍,狂暴異常。

不僅右臂被轟成血雨,左臂聚起的力量也隨之煙消雲散,雖然諸葛正我消耗嚴重,但仍舊有出招之力。

長槍抵住無想僧胸口,諸葛正我默默運轉“半段錦”神功。

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絕學,並非是殺人害命的絕招,而是療傷之法。

傷得愈重,治得愈速,甚至還能以此治療別人,乃療傷回氣無上絕學。

諸葛正我是個崇尚實際的人,無論是武技還是心法,全部都是以實用為第一要義,絕不搞花裡胡哨。

比如驚豔一槍!

又比如半段錦!

只可惜自在門的規矩太古怪,強如元十三限,也在心法反噬之下,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得不殺戮弟子。

諸葛正我的保命絕學,在他研究出更強絕招之前,是不會外傳的。

“這一局,我贏了!”

無想僧低下了頭:“當年我敗於龐斑之手,也沒有這般受創,諸葛施主的槍法,果然是最爆裂的槍法。”

諸葛正我道:“你的無想十式,也是精妙絕倫,我勝的有運氣成分。”

無想僧認真說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貧僧不是輸不起的人。”

諸葛正我道:“下一局,誰來!”

渡劫等人面面相覷,本以為無想僧就算失敗,也能堅持二三百招。

畢竟無想十式進攻雖然不強,防禦力卻是極強,即便李瑾瑜出手,揮刀連斬數百上千刀,也能承受得住。

若能打二三百招,縱然諸葛正我最終取勝,也會精力衰減,無力進行接下來的安排,對少林有些助益。

只是他們沒想到,諸葛正我直接用出殺招,驚豔一槍又太過爆裂,無想僧戰術失誤,直接便是萬劫不復。

不過他的防禦力當真不俗,換做是別人,整個身體都會被炸成飛灰。

“這一戰,便由貧僧來!”

達摩院首座,大悲!

大悲內外兼修,武功高深,不亞於菩提院首座天正,羅漢堂首座方正。

少林各院首座,大悲排行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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