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逸與宇文湛的這場戰鬥,不說列入帝國青史,怎麼說,也得在帝都掀起一波熱議。

戰鬥結束,鑄劍臺下的武者們,依舊沉浸在剛剛那一幕幕難以置信的場面中,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龍逸給牽動了。

場面一陣喧譁。

大家都在討論著龍逸,討論著天道宗,討論著九霄劍宗,揣摩著蒼龍帝國未來修靈界的格局。

鑄劍臺上下的氣氛,甚至比天琊丹會開場的時候,還要熱鬧。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現場開始冷卻。

宇文湛用衣帽遮蔽面龐,穿過人潮,找到宇文榭,並將他拉到臺下的一個角落裡。

“湛哥,你這是……”

宇文榭有點懵了,不知這神神秘秘的,是想做什麼。

“你聽我說,待會兒你的那場戰鬥,千萬不要獲勝,假意輸掉比試。”宇文湛肅然的道。

宇文榭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緊眉頭,問道:“什麼,你說什麼,輸掉比試?”

“沒錯,只有你輸掉這一場比試,那麼,你跟那龍逸,就不會有交戰的可能。”宇文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聞言,宇文榭面露驚色。

他重新審視了這位剛剛從擂臺上受盡屈辱的家族同門,覺得他是不是被龍逸給打傻了,說的話,簡直就是瘋話。

見宇文榭反應異常,宇文湛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冷了下來,低沉的道:“龍逸那家夥,也不知身上蘊藏著什麼力量,肉軀極為強悍,宛如千年玄鐵,連我的颶風劍都刺穿不過,而且他施展出的火焰,絕不是焚天訣所能比擬的。”

“你仔細想想,連我戰勝不過他,更別說你了。”

宇文榭面色一沉,頓時就不高興了,白了他一眼,道:“你什麼意思?是你自己沒用,讓我們宇文世家丟盡顏面,更讓九霄劍宗淪為天下武者的笑柄,你竟然好意思……”

這話並非沒有道理,聽的宇文湛沮喪的低下頭,片刻都沒有說什麼。

現在的他,已經是個千古罪人。

影月組織,九霄劍宗,甚至是宇文世家,恐怕都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我自知有罪,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宇文湛壓制著內心深處的情緒,憋紅著臉,痛心疾首的道:“我剛剛說那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實力,不是那龍逸的對手。我之所以先讓你假意敗陣,便是不想讓你和龍逸有交戰的機會……”

“我聽說,你跟天道宗的龍逸,在一月前有過什麼約定,我不管這約定是什麼,你們之間,既然有恩怨,那麼他是不會放過眼下機會,他一定會在擂臺上,徹徹底底的辱沒你一番。”

“你想想,在我這一陣,讓家族和劍宗都飽受非議,倘若你再敗,他便藉著一月前的約定,狠狠的報復一番的。”

說這些話時,宇文湛語速急促,內心無比苦澀。

“就算如此,我也不懼他。”

宇文榭低聲的道,這話說的沒一點底氣,似是強行從肚子裡憋出來的。

“按照現在這個局面,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否則到那時,就不單單是你我身敗名裂,恐怕我們家族,都將受到劍宗的嚴懲,後果不堪設想啊!”

後面的那句話,讓宇文榭幡然醒悟。

他不禁猜想,龍逸之所以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折辱井水不犯河水的宇文湛,原因有二。

一則,間接打壓自己,讓自己心生恐懼,影響戰鬥意志。

二則,即是想層層遞進,離間家族與九霄劍宗的關係,順便借劍宗之手,使得家族遭受滅頂之災。

因為,以九霄劍宗的鐵腕手段,極有可能讓宇文家族背黑鍋,斷絕關系,從而保全劍宗的聲譽。

想到這裡,宇文榭眼目圓滾,瞠目結舌。

好一招離間計!

宇文榭心跳加速,心亂如麻。

先前在秘境的太乙洞中,在九層聖塔的頂端,遭受那樣的侮辱,他尚且都能承受,但此刻想到,龍逸此人的心機城府,不由恐懼了起來……

那天道宗的龍逸,到底想怎麼樣啊?

這該死的約定,不光成了束縛他遠大前程的枷鎖,更成了牽連家族存亡的巨大禍根!

宇文榭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搖頭:“不,不行,不行的,待會兒那場比試,我一定要贏!”

“怎麼,莫非我們家族上下的榮辱,比不上你積壓在心中的一口惡氣?”宇文湛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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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有所不知,我下面那場比試,對手是星雲閣的南宮尋……”

“南宮尋?那又如何?”

“你忘了,在九層聖塔的頂端,正是那南宮尋,殺死了玄德,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畜生,以慰玄德的在天之靈!”宇文榭惡狠狠的道。

說到龍逸,他尚且都沒有這般憤怒,但想起南宮尋,想起九層聖塔上那慘烈感人的一幕,他怒火中燒。

宇文湛摸了摸下巴,這才明白過來。

記得在九層聖塔,納蘭璇璣一道寒霜,害的宇文榭身受重傷,玄悠然為了顧全劍宗大局,不願招惹北涼王府,選擇袖手旁觀,最後惹得王玄德催動禁忌劍術,犧牲了自己,救了宇文榭一命。

“人與人之間,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你還真拿王玄德當兄弟啊?”

看得出,這件事對宇文榭影響頗大,宇文湛不忍,便多問了幾句。

“我……”宇文榭怔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接著,他重新審視著宇文湛,“我區區凡人,不能跟你們影月相比。外界傳言,影月組織鐵石心腸,殺人不見血,斬草要除根,倒是利索的很啊。”

這分明就是嘲諷的話。

宇文湛壓抑著怒火,不跟宇文榭一般見識。

“等擂臺淘汰賽結束了,我們有的是機會,不管是南宮尋,還是龍逸,我們都可以暗地裡搞死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現在就忍忍吧,等風頭過去了,再從長計議。”

宇文榭捏緊著拳頭,牙齒咬著咯咯作響。

他就是想著在擂臺上活活打死南宮尋,替王玄德報仇,再與龍逸來一場生死對決,應了一月前的約定……

但現在,宇文湛的落敗,把這一切都打亂了。

他被龍逸,牽著鼻子走,哪裡會甘心啊!

見宇文榭沉默不語,宇文湛嘆息了一聲。

“隨你怎麼想。總之,該提醒的我都提醒了,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留下這句,獨留宇文榭木然發呆,心底發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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