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最終的對決
宇宙深空之內。
這裡是群星閃耀之地，整個世界最璀璨的光輝於咫尺間絢爛。
無數星辰此刻瘋了一般，紛紛脫離自己既定的軌道，萬有引力被某種力量強行修改，數以億萬計的星辰在天穹飛舞，聚集在一起，彷彿沒有引力般的又忽而分散。
宇宙的環境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真實星空的投影愈發明顯，一處處沉眠之地，舊日支配者們似乎感受到了即將發生的事，紛紛睜開雙眼，等待著自己君臨天下的那一刻到來。
無數星辰最頂端，一顆血紅色的天體靜靜懸浮其上，刺耳的鬧鈴般歌聲從祂身上傳開，順著深空傳播向整個宇宙。
宛若熱油中的那一滴與眾不同的冰水，將整個鍋攪得天翻地覆。
格赫羅斯。
外神們最為特殊的那一名，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會喚醒阿撒託斯的存在。
此刻，這位外神已經清醒過來，看透了猶格.索託斯聯合其餘外神給祂佈下的陷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到如今都沒有去喚醒原初之神，阿撒託斯。
“格赫羅斯，接下來的舞臺就交給你了。”
清冷淡漠的嗓音在格赫羅斯心頭響起，讓祂升起無邊敬意。
巨大的紅色天體上裂開一枚獨眼，閃爍著興奮的決絕。
“偉大的父神，請放心交給我吧，格赫羅斯不會讓您失望的，這本來就是我被您和偉大的阿撒託斯創造出來，唯一的意義。”
格赫羅斯的獨眼閃爍著狂熱，祂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與其餘的外神不同，格赫羅斯並不想整個世界繼續發展下去，相比於現在的宇宙，祂更願意迴歸本初的混亂，迴歸阿撒託斯的懷抱。
當初，格赫羅斯被阿撒託斯與文明秩序之光創造出來，就是為了給祂們的選擇設下一個期限，一旦祂們的造物人類，沒有給宇宙做出選擇，那格赫羅斯將會喚醒阿撒託斯，讓世界重新歸於無盡的混亂之中。
布魯斯的嗓音消失了，並沒有再交代給格赫羅斯其他命令。
獨眼的紅色天體懸浮在宇宙之上，刺耳的鬧鈴聲從祂周身開始，朝著整個宇宙散開，要不了多久，格赫羅斯就會把現在的宇宙重新拉入舊日。
地球。
天體學派大樓。
喬治面色鐵青，和一眾教授站在大廳中，無數研究員看著螢幕上無須任何懷疑的資料，整個人癱軟在地椅子中。
“沒什麼好說的了。”喬治搖搖頭。
“結果已經很明確了，群星即將歸位，當初先輩們預言的末日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迅速，克蘇魯很快就會衝出西太平洋，到那時，全球突然碰撞的水元素會讓海平面達到平流層，並且伴隨足以將地球撕碎的元素風暴，不能再等了。”
路德維希面色凝重地附和道。
“我們現在的飛船足夠將整個地球的人運走，只要速度快，趁著現在元素亂流的影響範圍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我們應當儘快減少人員傷亡。”
“我贊成。”
“贊成。”
“我也贊成。”
……
無需更多的遊說，所有教授統統贊成了逃離地球的計劃。
喬治也沒有其他好的想法，他衝著路德維希道：
“既然群星已經歸位了，可以啟動鍊金大陣，喚醒墓室內沉睡的教授們了。”
“明白。”路德維希點點頭，他轉身就要離開大廳，緊接著又被喬治叫住。
“史密斯他們有訊息嗎？”
路德維希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後搖搖頭。
“星空之間的距離太遠了，就算是有古老者的技術，隔著無數個銀河想要和我們通訊，就算在群星歸位時，史密斯就聯絡我們了，短時間內我們也接受不到訊號。”
“明白了，你先去吧，路德維希。”喬治嘆了口氣，他看著一旁窗戶外黃昏的天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詢問路德維希，並非是想要獲得史密斯幾人的情報。
雖然這個老頭在他看來很靠譜，但現在這種情況一個教授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祂渴望的，是布魯斯的訊息，或者說是偉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對他們地球有沒有什麼安排。
現在看起來，似乎文明秩序之光有其他的事。
畢竟自從群星歸位開始，這位舊神一直都沒有現身。
最讓喬治擔憂的是，學校中，當年梅林大師留下的幻夢境通道在此刻也徹底斷絕，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警告。
宇宙內，應該是出了大事。
群星歸位還在繼續。
格赫羅斯的歌聲已經傳遞到了整個宇宙深空之中。
群星歸位的程序似乎已然無法避免。
突然。
夜空閃爍剎那。
瞬息之間，所有光芒都消失了。
無邊的混沌與灰霧籠罩了整個宇宙時光。
手持團扇的奈亞拉託提普第一個出現，祂來到格赫羅斯面前，小小的人與星球之間體型懸殊，巨大的獨眼盯上了祂。
下一秒。
轟！！！
整片銀河都被突然乍響的鈴聲震碎，時空錯亂，混亂的能量席捲一切。
奈亞拉託提普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撕成碎片，然而格赫羅斯並沒有任何懈怠。
血紅的獨眼星球朝上衝擊，將一團灰霧擊散。
莎布.尼古拉斯顯露出真身，不可名狀的可怖外表下，寫滿了混亂的知識，足以令任何直視祂的傢伙化作只會繁殖的母體。
“莎布.尼古拉斯，你終於來了。”
獨眼的格赫羅斯與其三目相對，與此同時，大量外神降臨，只不過祂們根本不敢靠近二人，三柱神與格赫羅斯的戰爭，不是祂們這些普通的外神可以插手的。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中任意一個存在打成重傷。
尤其是奈亞拉託提普還在其中，這個傢伙最喜歡暗中下黑手，無論你是友軍還是敵軍，祂才不會管你。
“奈亞，你在做什麼？”
莎布的嗓音傳開，祂無奈地看向被撕成碎片的奈亞，一個個最細小的微粒漂浮在宇宙中，毫無聚合的趨勢，看起來彷彿真的似的一般。
但倘若有人拿著顯微鏡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些一個個細小的微粒不是什麼其他東西，是一個個拿著團扇，身穿旗袍的迷你版奈亞拉託提普。
“誒，我不是死了嗎？”
奈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一個接著一個，形成的回應在死寂的宇宙中傳播開來，外圍的外神們一個個臉色詭異，看著莎布.尼古拉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的氣息，祂們一個個連忙制住笑意。
“奈亞，今天沒有時間你開玩笑。”
此刻，莎布.尼古拉斯只想把奈亞拉託提普的嘴給撕爛，祂難道不知道如果不阻止格赫羅斯，真被這傢伙找到了喚醒阿撒託斯的辦法，這個世界就徹底完了。
祂很像揪著奈亞拉託提普問一句，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誒，我好像真的沒死？”
隨著奈亞拉託提普的自導自演，祂的身軀又重新復原，一驚一乍的，看的莎布直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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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理會奈亞的騷操作，莎布.尼古拉斯的嗓音在每一個外神響起。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去給我阻止群星迴歸正確的軌跡，格赫羅斯不需要你們，這裡交給我和奈亞拉託提普。”
話音剛落，無數外神立馬就消失了，相比於和格赫羅斯這樣的狠角色碰面，對付群星再簡單不過了。
格赫羅斯也沒有去阻擋離開的外神們，祂看著莎布.尼古拉斯。
“你應該知道的，只要我還存在，群星就肯定會迴歸正確的軌跡，就算你們將所有星辰全部毀掉也是一樣的。”
“我當然知道。”莎布冷冷開口。
“只需要拖延你就足夠了。”
“那就來試試看。”
話不投機半句多。
屬於三個神祇的交鋒於今日正式開啟。
轟！！！
權柄的碰撞激盪。
整個宇宙都唯一顫抖起來。
所有外神們都打了個顫，祂們能感覺到，哪怕是猶格.索託斯在盡力支撐，整個宇宙也朝著毀滅的邊緣滑落。
“你看。”
格赫羅斯的嗓音在莎布心頭響起。
“我都不需要戰勝你，只要我們繼續再打下去，這個宇宙是承受不了我們兩個的力量的，到時候都不需要偉大的阿撒託斯甦醒，你們就會迴歸混亂。”
莎布.尼古拉斯顯然是明白這一點兒，祂與格赫羅斯交鋒，自己需要收斂力量，害怕破壞宇宙，格赫羅斯可不需要，宇宙毀了正合祂意。
此消彼長之下，原本實力應該凌駕於格赫羅斯的祂，居然在此刻處於下風。
“奈亞，你不需要出手，你來控制莎布和格赫羅斯交戰的範圍，儘量不要讓祂們的力量影響宇宙。”
猶格.索託斯的嗓音在奈亞心頭響起，祂正看著奈亞，等待著後者的選擇。
然而讓祂出乎意料的事，奈亞答應的很乾脆。
“那沒問題。”
話音落下，混沌覆蓋了戰場，瞬間將餘波消弭九成九，剩下的碰撞響動再也威脅不到宇宙本身。
“你今天……答應的很乾脆。”
“那當然，我可是很怕死的。”奈亞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
猶格.索託斯沉默了。
難道是我看錯了祂，就算奈亞拉託提普是樂子人，也很惜命？
想到這兒，猶格.索託斯一陣煩躁，全知全視的權柄不再有效，祂就像是無頭蒼蠅般，只能胡亂撞牆。
看著混沌包圍戰場，宇宙平靜了下來，祂的負擔緩緩減輕。
被莎布帶過去的外神們也開始組織群星歸位的進度，一切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然而，就在這時。
一隻貓跳上了封鎖戰場的混沌之上。
隨後，祂懶洋洋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隨後輕輕一拍。
啪。
足以封鎖戰場餘波的混沌，在這只小貓的爪子下，脆弱的像是一個七彩的肥皂泡。
輕輕一碰，並消弭於無形。
！！！
轟！
劇烈的波動席捲整個宇宙，阿撒託斯的宮殿內，猶格.索託斯的身形狠狠地晃了晃。
億萬光輝球體閃爍，隨後迅速暗淡起來。
祂抬起頭，心頭滿腔怒火，這一刻猶格.索託斯終於明白了，勾結格赫羅斯的人到底是誰。
“諾登斯！”
戰場中央。
無數夜魘出現，隨後散發著與混亂與眾不同氣息的權柄籠罩整個戰場。
混沌撕裂，莎布.尼古拉斯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只看見星空再度出現，自己與格赫羅斯權柄碰撞產生的衝擊肆虐整個星海。
隨後，一束絢爛的流光映入眼瞳。
這是……
莎布瞳孔緊縮，心臟彷彿被人一把捏住，霎時停止了跳動。
薪火權柄！
轟！
毫無防備之下，流光擊中莎布的真身，大量黑霧散開，露出其中不斷碰撞，孕育著子嗣的不可名狀之軀。
但意外還沒結束，格赫羅斯彷彿有先見之明，似乎早就等著這一道流光的支援，莎布.尼古拉斯剛剛被擊退，恐怖的血紅天體如附骨之疽般，緊貼而上。
與此同時。
星空的另一邊，鬚髮淨白的老者坐在巨大的蚌殼內部，雙手握住薪火傳承，其中映照著從宇宙誕生之前，一直到舊日宇宙破滅時刻無數舊神的傳承與繼承。
隨後，兩道象徵著舊神歷史的光脈，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死亡寂滅時的美麗，抵達莎布.尼古拉斯頭頂。
剎那間，攻守輪替。
而在一旁負責阻止雙方餘波擴散的奈亞，被一隻貓頭人身的舊神給死死攔住。
剛才劃破混沌的貓咪便是出自祂之手。
貓神，巴斯特。
格赫羅斯和諾登斯的攻擊到了。
一個外神，一個舊神。
兩個根本不會相交的傢伙，此刻合作的就像孿生兄弟。
而莎布.尼古拉斯已經沒有退路了。
“吼——”
悠揚的狼嘯在宇宙之中響起。
三道權柄在其中碰撞，倉促之中，突然出現的那一道只在僵持了片刻後便被另外兩道碾壓而下。
隨後，薪火流光與格赫羅斯的本體便狠狠命中了紗布.尼古拉斯的本體。
轟！
灰霧破碎，莎布的真身脫離戰場，迅速恢復傷勢。
一隻支離破碎，好似垃圾般拼湊而出的巨狼取代了祂之前的位置。
諾登斯與格赫羅斯並肩而立，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神祇。
前者眉頭一挑。
“姆西斯哈，你不是被封印了嗎？”
作為時光的掌控者，在猶格.索託斯被群星歸位削弱的情況下，唯有祂能夠及時抵達，並且救下莎布.尼古拉斯。
而且，也只有他能夠硬生生擋住諾登斯與格赫羅斯的合力，而不受太多傷害。
“在生死存亡面前，我們外神可不會內訌。”
伴隨著淡漠的話語，猶格.索託斯的本體帶著所有外神離開了阿撒託斯的宮殿，降臨於戰場中央。
“的確，畢竟你們這些傢伙都不想看見阿撒託斯甦醒才對。”
諾登斯瞭然地笑道，隨後祂的後方空間被撕裂，幻夢境中，一個又一個的舊神走出，猶格.索託斯的臉色也變得精彩起來。
因為，這些外神之中不僅有選擇迎接偉大父神的迎接派，甚至於立場完全相悖的獨立派也在其中。
“不好意思，我們舊神同樣如此。”
猶格.索託斯只覺得無比頭疼，祂下意思透過全知全視的權柄看向未來。
如眼的，卻只有一片與此時此刻的場景截然不同的畫面。
自從阿撒託斯宮殿出現問題，祂的全知全視便徹底失效了。
“諾登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和格赫羅斯在一起，難道，你們就不怕死嗎？”
最後一句，猶格.索託斯看向的是其他舊神，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所有舊神的表情毫無變化。
“你以為，我是想迎接阿撒託斯嗎？”
諾登斯神色莫名的看向猶格.索託斯，只看見這個老頭突然笑了笑。
“尤格，你以為當初九界崩塌的事我不知道嗎？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嗎？”
看著猶格.索託斯，諾登斯嘴角翹起。
“偉大的父神消失，阿撒託斯也會消失，而阿撒託斯甦醒，那我們偉大的父神也會出現，你們害怕，我們可不害怕！”
猶格.索託斯明白了諾登斯的打算，祂看著對方身後的全體外神，突然心神一動。
瞬間將視線轉移到了一處行星上，只看見哈利湖上，那個新生的舊神正拿著奧丁的那般岡格尼爾，把即將脫困的黃衣之王硬生生釘死在了湖底。
“祂在幹什麼？”
猶格.索託斯沒來由的覺得一陣不對勁，只見諾登斯笑道：
“尤格，當初你創造宇宙靠的偉大父神的力量，這些力量最後化作了穩定的規則，你猜，當我們把所有權柄和規則集中在一起後，會找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