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賭約
“這不就是諸神黃昏的導火索嗎？”
圓回來了，全部都圓回來了。
尤彌爾，巨人之王，根據剛才奧丁所說的，尤彌爾是在九界沒有被世界樹覆蓋的時間，就活躍在宇宙中的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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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誓言籠罩的古神。
無論是不是尤彌爾殺掉了巴德爾，作為唯一一個不受誓言約束的古神，尤彌爾無論如何也洗不清嫌疑。
再結合到托爾的性格和祂與巴德爾的關係，史密斯甚至感覺自己看見了，暴怒的托爾與尤彌爾大肆爭吵，最後大打出手。
作為九界最強的托爾含恨出手，最後憑藉自身重傷，將尤彌爾擊殺。
巨人與神族結下死仇，始祖被殺的仇恨不可能忘記。
芬裡厄三兄弟，很可能就是在這個時候誕生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北歐神話中對諸神黃昏的描述。
巨人與神族仇怨加深，最後在一場波及整個九界的大戰中同歸於盡。
托爾的死亡也很好猜測了，按照剛才奧丁所說的，尤彌爾應該很久之前就消失在了九界，最為最古的巨人，尤彌爾的實力應該是超過耶夢加得。
有極大的機率能夠給托爾重創，結合神話中托爾死於耶夢加得的毒液，這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重傷未愈的托爾殺死巨人族最強者耶夢加得後，最後因為中毒太深與其同歸於盡。
“那我們要眼睜睜看著諸神的黃昏發生嗎？雖然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這個九界也只是舊日過去宇宙的投影，無論我們做什麼都不影響事實。
“但我總覺得，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就無法從這個世界離去。”
澤維爾冷靜分析著，他並不在乎什麼諸神的黃昏，按照哈斯塔和托爾的權柄分析。
諸神黃昏肯定是發生了，並且神族與巨人大機率同歸於盡。
也就是，這裡只是一個對過去舊日宇宙的投影，他們是否阻止諸神黃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找到離開的道路。
畢竟，對於九界而言，諸神黃昏肯定是最大的世界。
有神製造了這個投影世界，肯定不是隨手而為，應該有祂的目的。
“布魯斯，你怎麼看？”史密斯問道。
坐在機甲內部，布魯斯能感覺到，奧丁的目光正注視在這裡。
“其實我有個想法，這裡既然是對舊日宇宙的投影，而且根據觀測，這片三體星系應該早就存在了。
“所以我在想，塑造這個地方的神明，是不是在尋找諸神黃昏的結局，一旦我們任由這件事發生下去，那即便是諸神黃昏過後，世界崩坍，這裡說不定會重新回到原樣，進行一個輪迴。”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不干涉，即便諸神黃昏過去了，這裡也會便會原樣？”
“當然，不然這裡早就破滅了，既然那個神明建造了這個宇宙，肯定不會是一次性的。”
布魯斯的話讓史密斯幾人陷入了沉默，他們知道布魯斯說的大機率是對的。
這是一個輪迴的世界。
想要逃離這個宇宙，他們必須做點兒什麼。
可問題是，他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可是神域，他們只是一群可可憐憐的大巫師和禁忌罷了。
“幾位，你們是托爾新招募的衛隊嗎？”
是奧丁，這個看上去因為巴德爾的死亡又蒼老了數十歲的老者緩緩起身。
渾濁的雙目看向布魯斯幾人。
“我對巨人族有一些事情想要瞭解，希望你們跟我來金宮商議。”
史密斯瞳孔猛縮，因為是他之前給托爾提的意見，此刻奧丁正看著他。
去還是不去？
史密斯心臟猛跳，望著奧丁渾濁的雙目，恐怖的壓力作用在他的脊背。
史密斯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奧丁背後展開，那是一片扭曲的陰影。
嘶——
捂著腦袋，史密斯眉頭因為劇烈的痛苦而抽搐，他反手取出一管理性藥劑扎在脖頸上。
的確，奧丁的真身不會讓人理智崩潰，但這是因為祂並不刻意的結果。
即便是舊神，當祂們剋制不住自己的權柄和神力時，溢散而出的資訊依舊和舊日、外神有著對凡人的同等殺傷力。
奧丁身為特殊的古神，同樣如此。
“奧丁冕下，能為九界分憂，我們樂意之極。”
史密斯控制著機甲躬身，關掉了檢視外界的光幕。
“嗯。”
奧丁點點頭，祂抬腳輕踏地面，無形的權柄蔓延，瞬間包圍住了幾人。
彩虹般的光柱蔓延。
幾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巴德爾的寢宮，只剩下伏在屍體上，痛哭的天后弗麗嘉。
金宮。
這是阿斯加德權利的中心。
神王的居所，以及整個九界寶庫的所在。
此刻，雷神托爾去到了約頓海姆的深處，尋找許久之前便消失不見的尤彌爾。
奧丁站在王座之前，祂面前的大殿上只有一具機甲站在原地。
“你好。”
奧丁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此刻，老者手持銀白色的長槍，雪白的鬚髮無風自動，獨眼中渾濁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鷹隼般銳利的寒芒。
“我很好，但是奧丁先生，你似乎並不好。”
機甲開啟了。
身著黑色長風衣的人影緩緩步出機甲，布魯斯解開白襯衫的領釦，靜靜看著面前的老者。
一人一神對視著，布魯斯抬起雙手，平視著面前的老者。
他張口嘴，嗓音溫和地吐出驚天動地的語言。
“奧丁先生，巴德爾應該是你殺的吧。”
金宮中只有無形的風浪掠過，老者的眼中沒有悲傷，只有淡淡的冷漠。
“你不是九界的人。”
然而，迎著祂冰冷的目光，布魯斯卻笑了。
“不，你說錯了，我是九界的人。”
“我來自米德加爾特。”
奧丁瞳孔微縮。
“不可能。”祂矢口否認道。
“米德加爾特是九界的中庭，怎麼可能有外來者。”
“是嗎？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米德加爾特的人？”
“說不定，我是歸鄉的遊子。”
奧丁眉頭緊蹙。
“歸鄉的遊子？米德加爾特可沒有被分裂過。”
“這件事你可是說錯了。”
布魯斯不置可否，他微笑著看著奧丁嚴肅的面龐，嘴角勾勒。
“你怎麼知道沒有分裂過？”
“說不定那時候，你已經死了。”
布魯斯話音未落。
奧丁消失了。
巨大的機甲被碾的粉碎。
空間被權柄說支配，化作無數量子般跳躍的獨立時空。
每一個空間碎片，細小到連粒子都無法容納的空間中，彷彿有流星劃破蒼穹的弧光乍現。
砰！
上下左右，宇宙四方。
弧光包圍了無數時光，布魯斯站在包圍圈內。
他看著眼前絕境的死域。
突然，他抬起左腳。
彷彿和往常散步一般無二，輕描淡寫的，祂的身軀虛幻而凝視，但卻看不清面龐，也摸不到細節。
只有無量的光在宇宙閃耀，從比亙古更為久遠的過去映照而來，直入比死亡更遙遠的未來而去。
不存在於過去，也不存在於未來。
只有停留在當代，不實不虛的投影。
金宮破碎，又在萬分一毫秒間重組。
奧丁站在王座前，唯一不同的是，那根尾部杵在地面的銀白色長槍已經被祂拿起。
槍身兩頭自由彎曲，像是流星劃破天際的弧線。
而他面前。
布魯斯不急不慢地整理衣袖，隨手抹去了剛才運動而產生的褶皺。
“你是誰？”
嚴肅的嗓音在金宮迴盪，奧丁面色凝重。
就在剛才。
必中的昆古尼爾失去了祂的目標。
這是無數紀元以來，聞所未聞之事。
奧丁敢肯定，就算是九界之外，那些對祂們垂涎三尺的外神，也無法這樣躲開昆古尼爾的攻擊。
這是命運的裁決。
除非，眼前之人，他沒有命運。
亦或是，他並不存在這片宇宙的歷史之中，對方的過去被某種力量給抹除了。
“你到底是誰？”
“怎麼，不動手了？”布魯斯心中大定。
果然，面前的奧丁也只是投影，就算是奈亞親手提取的投影。
奧丁的實力也因為權柄的唯一性而下降的力量。
按照布魯斯估計，此刻奧丁的實力應當超過哈斯塔和布魯斯，稍稍弱於亞弗戈蒙。
但這已經很變態了。
要知道，面前的奧丁只是一個投影，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權柄。
可想而知，在真實的宇宙程序上，當時即便分出了權柄給托爾的祂，實力也應該是遠遠超過前者的。
“老陰貨。”
布魯斯在肚裡低罵一聲，隨即抬起頭，臉上風輕雲淡。
他看向奧丁手中的昆古尼爾，此刻布魯斯已經明白。
當初祂使用的，用來驅逐亞弗戈蒙的那一把永恆勝利之槍。
就是此刻奧丁手中的昆古尼爾。
學校的那座煉金工坊，就是當初矮人之國用來鍛造神器的地方。
“很奇妙的武器。”布魯斯噙著笑，眼中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這把槍叫昆古尼爾對嗎？必中的屬性，的確很厲害。”
他看著奧丁嚴肅的面龐，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只是，這應該不是這把武器最強的能力吧？”
“你想說什麼？”
莫名的，奧丁只覺得有些不安，祂緊了緊握住昆古尼爾的右手。
這把槍鍛造出來後，還沒有被使用過，對方不可能知道祂的底細。
然而，下一秒，奧丁臉色大變。
只見布魯斯的目光從槍身上掃過，含笑著說道：
“投之必中，中之則勝的永恆勝利之槍，祂的真正能力，應該是願望吧？”
！！！
恐怖的神力在金宮內釋放。
奧丁雙目圓瞪，不可思議地看著布魯斯。
怎麼可能？
怎麼會有人知道昆古尼爾的真實能力？
就算是負責打造這柄聖槍的矮人之王也並不知道昆古尼爾的真正能力。
對方只是負責打造出聖槍的雛形，昆古尼爾的最後一步，是由祂親自完成的。
用世界樹的一截枝幹，進行塑形的聖槍。
祂從沒有在外人面前使用過昆古尼爾的最後一樣能力。
這是奧丁自己的壓箱底牌。
可現在，居然有人道破了昆古尼爾的能力，這完全不亞於你本命年穿著紅內褲，被你的同事在公司裡當眾說出來的驚悚。
“你到底是誰！”
奧丁真的慌了，這種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之所以讓布魯斯他們來金宮，就是因為祂發現了布魯斯幾人的特殊。
這是一群藏在機器造物中的人類，而其中有一個神明。
一個祂從未知曉的神明。
祂不知道面前的神明是如何進入九界的，此刻這裡被世界樹保護，在世界樹沒有被損毀的時候，就算是三柱神也無法突破世界樹的屏障進入九界。
所以奧丁對布魯斯的存在很疑惑，祂很像布魯斯的底細。
以及避免對方干擾祂的計劃。
可沒曾想，布魯斯的實力根本不弱於祂，甚至還知道了祂殺死自己的兒子巴德爾，以及昆古尼爾的真正實力。
此刻，騎虎難下的反倒是成了他自己。
“我？我只是一個路人罷了。倒是你，奧丁先生，你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兒子呢？”
“你想要幹什麼？”
奧丁看著布魯斯，對於面前這個黑發黑瞳的年輕人，祂無比忌憚。
無論是對方身份的神秘，還是一言道破昆古尼爾能力的真相。
都足以讓奧丁痛下殺手，可問題是剛才布魯斯表現出來的實力。
讓奧丁根本沒有絲毫把握，甚至於祂對於動用了昆古尼爾的願望能力，能不能擊殺布魯斯都沒有信心。
“我想要幹什麼？”布魯斯搖搖頭，他緩緩朝著金宮的大門走去。
站在門口，布魯斯回頭看向奧丁，他的面目被掩蓋在陰影之下。
“奧丁先生，我們要不打個賭？”
“打什麼賭？”
“就賭，我能不能阻止諸神黃昏？”布魯斯低笑一聲。
“就賭一個承諾吧，如何？”
奧丁皺起了眉頭，沉聲道：
“你要我做什麼？”
“只是一個問題罷了。”
布魯斯扭過頭去，朝著金宮大門走去，他的聲音在宮殿中迴盪。
“奧丁先生，聽說你們九界還祭祀著一個神靈。”
“對你們的父神，偉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我，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