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

一輛直升機緩緩降落,螺旋槳帶起的風浪將水面打出劇烈波濤,一艘小舟隨波逐流。

“就先停在這裡。”

路德維希和史密斯帶著幾個教授跳下了飛機,風元素在咒文的束縛下變得乖巧,拖著眾人的身體徐徐下落。

小船空無一人,只有船艙中一件單薄的黃袍寂寞的落在船板上。

“是他嗎?”

眾人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路德維希上前一把抓起黃袍,眼前世界變得光怪陸離起來,拜亞基的嘶吼徘徊在耳邊。

“是他。”

“真的是他!”經過路德維希的確認,在場的所有教授頓時興奮起來。

“這麼說,他死了?就留下一件衣服。”史密斯有些納悶。

不僅死在圖書館外,不知道被誰殺死的魂器。

他記得很清楚,在檔案館和他們對抗的六個靈魂容器可是自己走的。

“會不會是他分裂了太多靈魂,歸位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教授鍊金術的梅林.拉瓦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製作魂器的魔法,無論是記載在神話典籍中的古代魔法,還是我們從夢境內學來的真實魔法,涉及到分離靈魂,製作魂器都是極其兇險的,剛才偵測到的魔力波動,會不會是這個邪教徒理智崩潰,導致魔力失控引發的元素亂流?”

“我覺得梅林說的有道理。”

“附議。”

幾個教授紛紛表態,唯獨史密斯不急,他看著路德維希,準備聽自己這位好友怎麼說。

“不是自我崩潰。”

果不其然,路德維希否定了這種可能。

“你有什麼發現嗎?路德維希。”

“這裡有兩種魔法的殘留。”路德維希攤開右手,星之眷族製作的法杖被他握在手裡。

“往事再現。”

一層朦朧星光原地散開,船頭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黃袍人影。

是那個邪教徒!

眾教授幾乎同時屏住呼吸,就在船身百米不到的地方,又一個穿著長風衣的虛影站在那裡。

“枯萎。”

黃衣信徒吐出滿是惡意的汙穢詞語,光線一般蔓延,就在即將抵達長風衣身前時。

“枯萎。”

同樣的咒文,卻不一樣的語調。

前者是施法的低吟,後者卻彷彿君王的命令。

毫無徵兆的,船上的邪教徒化作齏粉,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黃袍。

“枯萎?這是枯萎術?”史密斯嘴巴張大,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鴨蛋。

“路德維希,你告訴我這是枯萎術?”

不只是他,所有教授都瞪大了眼睛,枯萎術很出名,那是因為它在古代魔法中,是屬於代價很大,對人效果極其惡劣的魔法。

而非有多厲害。

可剛才看見的一幕卻幾乎顛覆他們的認知,枯萎術也能施的跟請神術一樣?

難道,真是人的問題?

他是誰?

入侵者死去,這是件好事,可現在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解決他的人,又是誰?

“我知道了。”就在這時,史密斯突然開口。

“剛才施展枯萎術的,應該和在圖書館解決魂器的先生是同一位。”

他扭頭看向路德維希,眼中帶著莫名的意味。

“是墓室,那些沉睡在歷史陰影裡的教授們甦醒了。”

聞言,在場眾人臉色肅然,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作為教授,他們當然知道史密斯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人類的生命是有極限的,但神話生物的活動卻是不會停止了,為了應對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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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跨入禁忌領域的教授,會選擇在自己生命快到盡頭時進入墓室,沉睡在歷史的陰影中,等待需要的時候,從過去甦醒。

“諸位可能最近幾年已經感受到了,各地神話生物的出現開始變得頻繁,就連很多年前被導彈夷為平地的印斯茅斯也再次出現深潛者的身影。”

“現在看來這不是巧合,連墓室沉睡的教授都醒了,我們需要調查。”

“對,調查。”眾人也是紛紛附議。

路德維希和他對視了一眼,兩人微微點頭。

現在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他們找不到那個召喚炎之精,又殺掉星之眷族的邪教徒。

為什麼那個邪教徒這次又幫他們保護了圖書館,還幹掉了邪教徒的本體。

原來,他是墓室裡沉睡的老前輩,怪不得對方可以在學校裡不被發現,還三番兩次的幫忙。

“有墓室裡出來的教授,那我可以暫緩召回調查的教授們了。”

“對,現在調查才是重重之中,學校裡有老教授坐鎮,沒有問題的。”

船內的氣氛開始活躍了起來,入侵的邪教徒被斬草除根,又收穫了一個跨入禁忌領域的老教授。

這如何讓他們不高興,就連路德維希臉上都露出一絲笑意。

如果讓這些現在興奮的教授們知道,他們眼中那個一擊擊潰魂器,枯萎湮滅黃衣信徒的老教授,只是學校裡,一個普普通通,連調查員考核都沒透過的實習助理。

恐怕,連眼珠子都得被驚掉。

……

連續一週內被入侵兩次,原本慵懶的學校徹底運轉了起來。

別看他們好像只是學生,實際上這座學校孕育的,是一個個能和神話生物以命相搏的瘋子。

訓練場天天爆滿,很多老師,教授發現,以往愛逃課的學生統統變成了乖寶寶,教室內原本無人問津的第一排成了香餑餑。

甚至出現過,鍊金系的學生通宵做實驗,早上天沒亮,灌一瓶提神藥劑就進屋佔座的情況。

當然了,這些熱血的浪潮中並不包括布魯斯。

黃衣教團被消滅的第二天,布魯斯就被調回了圖書館,他依舊每天上班打卡,抱著一本書可以從早坐到晚。

就這樣,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又是平常的一天。

布魯斯拿著一本典籍,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就著午後落葉間隙的陽光閱讀起來。

“布魯斯。”

一個穿著深色西服,打了一條花領帶的風騷老頭走進圖書館。

“怎麼樣,這一年的生活你還習慣嗎?”

“很好。”布魯斯放下圖書。

“一年了啊。”史密斯嘆了口氣。

“你還記得弗洛伊德他們嗎?”

“記得。”布魯斯點點頭,弗洛伊德和他一屆,同樣都是史密斯的學生。

“他們已經加入天體學派和老獵人的後備役了,聽說下個月就要去歐洲做調查。”

史密斯看著布魯斯的臉,然而直到他說完整句話,後者的表情依舊淡然。

“一年了,每天呆在圖書館裡,無法學習魔法,不能鑽研鍊金術。

“布魯斯,你恨老師嗎?”

“不。”布魯斯搖搖頭,他仰臉看著身前落地窗灑下的金色光輝。

“我喜歡這裡,能在知識的海洋裡索取,是我的榮幸。”

史密斯眨眨眼,他居然在自己學生身上看見了聖光?

“布魯斯,是老師耽誤你了。”史密斯眼底閃過一絲自責。

“是老師沒教育好你,不然憑藉你這樣的心態,怎麼可能意志不達標嗎?”

“以你的靈感,你應該是大巫師的種子啊。”

“老師你說笑了。”布魯斯臉色溫和。

“我不知道什麼大巫師,也不想成為什麼大巫師。”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圖書館管理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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