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契機，重生之古神
天頂星。
瑪利亞望著夜空，她的臉色蒼白，驚慌充斥著她的雙目。
猩紅的血月上，湛藍色的巨人徹底起身，祂的身軀比起月亮還要龐大，祂站在太空中，從天際俯瞰著死寂的天頂星。
“月亮，真美啊。”
瑪利亞身旁，傷員的表情痴了，他看著頭頂血月上的湛藍巨人，宛若是他的夢中情人。
他茫然地抬起雙手，做出擁抱的姿態，雙眼中理性的光芒褪去，文明之火在他心中熄滅。
“吼——”
突如其來的音浪將瑪利亞掀翻出去，她在地上翻滾幾圈後茫然抬頭。
只看見剛才的傷員不見了，一隻高大十米的巨大怪物詭異地站在剛才的位置上。
“敵襲！”
警戒的巫師和獵人們都看見了突然出現的怪物。
他們心中驚詫，明明秩序之光已經徹底切斷了他們體內古神血液對精神的侵蝕。
怎麼會還有人突然畸變成怪物，這不合常理。
而且畸變速度如此之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個走路都吃力的人居然可以變成這樣的龐然大物。
“噗嗤——”
鋸肉刀狠狠切在巨型怪物的腿彎出，韌帶肌肉撕裂，連帶著膝關節被一起切斷。
“吼——”
怪物吃痛，頓時撲倒在地，他抬起巨大彷彿猩猩般長滿白毛的手臂猛地下劈，卻只在地上留下一個深坑。
地面突然冒起無數尖刺，與怪物的頭顱親密接觸，無數地刺順著怪物脆弱的眼睛瞬間插入大腦，從後腦勺破開頭骨穿透而出。
然而，還沒等他們鬆口氣。
無數道此起彼伏的吼聲，在隊伍中不停閃爍。
文明之火一個個熄滅，秩序領域肉眼可見的衰弱下來。
此刻瑪利亞終於從剛才的爆炸中緩過神來，一個醫療隊員將她扶起。
“瑪利亞，沒事的，獵人和巫師們會處理他們。”
見瑪利亞神色驚恐，這位年輕的醫療人員正要安慰前者幾句。
卻只見瑪利亞抬起右臂，顫抖地指向夜空。
“看……看天上。”
天上？
年輕的醫生下意識抬頭，只看見剛才因為屍雲被撕裂才出現的猩紅天體上，一個巨大的湛藍色人影正站著星球上，祂的身後是宇宙的永夜，平靜地注視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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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她覺得自己似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牙齒打著顫。
與此同時，附近負責保護醫療團隊的獵人和巫師們也發現了二人的狀況。
順著瑪利亞手指的方向望去。
猩紅天體的光芒映入幾人眼中。
無數道目光剎那間僵硬在了原地。
猩紅的血月上，巨大的湛藍色人影坐在了地上，祂盤膝而坐，腳下的天體似乎是他的玩具。
祂饒有興趣地望著天頂星，突然抬起右手輕輕一點。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藍色微光瞬間抵達地面，籠罩了沉淪山谷外的所有人。
“小心天上！！！”
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在人群中響起，終於有巫師掙脫了那窒息的恐懼。
然而，他的提醒晚了一步。
藍色的微光，這是古神的恩賜。
咚！
清晰的心跳聲在超過三分一的人耳邊猛地響起
咚！咚！
咚！咚！咚！
好似有節奏的鼓點。
心率飆升從200瞬間提升至了500以上，短短三秒不到，心率已然破千。
然而心臟跳動的速度並沒減慢，宛若一腳油門踩到底的超跑發動機。
恐怖的力量將古神血液流變他們全身，不停迴圈。
“啊——”
終於有人受不了突如其來劇增的心率，毛細血管剝離，他的皮膚像是燒紅的大蝦般還冒著白色的蒸汽。
轟——
巨量的白色蒸汽從他周身噴出，肌肉開始膨脹，白色的毛髮猶如瀑布般從他渾身毛孔內鑽出。
“滾開，滾開啊！”
他滿臉驚恐，伸出手胡亂地撕扯起身上的毛髮，然而無論他怎麼樣反抗都是徒勞的。
“吼——”
終於，他聽見了心頭傳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那宛若野獸般的咆哮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快，殺了我，快啊！”
屠刀，魔法洞穿了他的身體，一把巨大的柴刀將其斬首，看著這顆已經畸變的不成模樣的頭顱，所有人心頭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但是，異變並未結束。
被提前殺死的人只是少數，當第一頭怪物出現在山谷外後。
戰況變了。
大量畸變的人削弱了秩序領域的同時，相比於之前的獸潮，他們要強大太多。
騷亂發生。
……
“怎麼回事？”
地底洞窟，真理崖下。
將手從一隻白羊怪的頭顱中取出，西蒙隨手抓起一把毛髮擦乾淨，他突然發現領域衰弱了。
“領域變弱了，這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古神的屍體對我們有干擾。”
“好奇怪啊，我怎麼感覺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雜亂的議論聲在洞窟中迴盪，在這本就是封閉環境的場所愈發喧鬧。
白羊怪已經徹底被他們清理一空，望著面前死去古神的殘骸，西蒙莫名覺得心有不安。
他雙手握住旗幟，短暫的變成長槍，後方的議論聲紛紛停息，看著西蒙的舉動。
每一個人都滿眼希冀。
天頂星的噩夢終於在今天被終結了嗎？
巨大的光柱從聖槍上蔓延開來，最後不停壓縮，化作一柄鋒利的巨大劍刃。
轟！
遺骸連同其身後的石壁被絢爛的光束一併切開。
光滑的彷彿熱刀劃過黃油，精簡地將其一分為二。
白色的熱氣從遺骸當中冒出，西蒙長舒一口氣成功了。
被分成兩半的遺骸再無法保持自身的穩定。
只聽將兩聲空洞的砰砰聲。
遺骸碎成兩半落在地上。
砰砰！
宛若兩塊巨大的皮囊，只剩下被腐蝕的僵硬外殼，內部黏糊糊的，空洞無比。
遺骸，是空的！
西蒙的瞳孔猛地縮小，裡面的東西哪兒去了？
出問題了！
空洞的遺骸如何復甦意志？
“快走！”
……
沉淪山谷，當西蒙等人衝出地底洞窟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肝膽破裂。
血，還是血。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人類的斷肢殘骸灑遍了每一寸地表。
巨大的畸形怪物四足著地，金色的秩序之光殘破不堪，宛若四處漏風的衣袍，再也無法抵禦外界的嚴寒。
“西蒙！”
“是神使大人！”
還在與怪物搏鬥的巫師和獵人們看見了出現在的西蒙。
他們驚慌，疲倦的臉上再度湧出希望的光芒。
“殺！”
驚怒交加的西蒙來不及細想，他大喝一聲，招呼著所有下地的巫師、獵人朝著怪物扎堆的地方衝了過去。
有了西蒙的加入，閃耀著秩序之光的旗幟將領域重新統籌，雖然失去了將近一半的人類，但有了西蒙這批生力軍的加入。
戰爭的天平重新向著人類方傾斜。
相比於怪物的攻擊，有秩序領域加持的人類其實並不懼怕，但隨時有可能畸變的風險讓他們不敢在隨意使用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束縛。
束手束腳的戰鬥，是最致命的。
但隨著西蒙迴歸，秩序領域重新遮蔽了畸變的風險，耳邊再也不曾迴盪自己心臟的跳動聲，所有人類都被注射了一記強心針。
一個多小時後。
揮動著旗幟，將大旗舞做堅韌的長槍，西蒙一槍刺穿最後一頭怪物的頭顱，將一個獵人從他口中救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怪物是從哪兒來的，怎麼一下子就死了怎麼多人？”
西蒙將獵人連忙搖醒，他的聲音震耳欲聾。
無怪西蒙如此憤怒。
他帶領一萬人下地才多久。
有秩序領域的籠罩，即便被偷襲也不可能瞬間死傷這麼慘重。
他在地上甚至感覺到了在某個極短的時間段內，秩序領域驟降了三成有餘。
原本幾十萬人的隊伍，此刻居然只有堪堪十萬出頭，數以萬計的巨型怪物在人群中衝撞。
他們比之前獸潮中的異類還要強大，堅韌的肉體，對血肉魔法免疫極強的身體，超越想象的生命力，被斬斷手臂，還能吞噬血肉迅速恢復。
更為恐怖的是，這些怪物和白羊怪一般擁有極強的智慧，甚至可以施展不少魔法。
若非有秩序領域的加持，恐怖撐不到他們從地下歸來。
地表上留守的大部隊就得全滅。
西蒙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導致突然出現數萬只怪物。
“天……天上。”
被搖醒的獵人沒有其他語言，他的眼珠子泛白，伸出食指朝頭頂指了指。
“天上？”
西蒙微微一愣，戰鬥了這麼久，他發現自己還未抬頭望向過天空。
他猛地抬起頭，只見屍雲被衝散的天空中。
一輪猩紅的天體靜靜懸浮在空中。
他長大了嘴巴，一股惡寒在心頭泛起。
湛藍色的巨大的人影正坐在星球上，一手托住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天頂星上，人類殘餘的掙扎。
“是古神！”
一瞬間，西蒙認出了坐在猩紅天體上看戲的湛藍色巨人。
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只是一眼差點讓他死亡的眼神。
西蒙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該死！
祂果然已經脫離了地底！
在斬斷古神遺骸卻發現那只是一具空殼後，西蒙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但他從未想過，古神已經恢復了形體，此刻正站著宇宙中觀察著他們的掙扎。
或許是神靈的恩賜，他們這些由古神殘軀進化而來，又輸入了古神之血的人類，並不會因為知識古神而導致理性缺失。
但正因為如此，西蒙的心中反而愈發驚恐。
他在古神的臉上看見了天頂星的所有。
從第一個單細胞生物誕生，到第一只魚走上陸地。
靈長類下地，學會了如何使用篝火，第一個文字誕生，國家的雛形，蒸汽機在街道上嗡鳴。
而這一切的一切在最後，徹底變成了死寂的虛無。
他們天頂星的一切，在古神眼中都無所遁形。
所有人都看見了天空中那巨大的湛藍色巨人。
古神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軀，祂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月球上。
剛才的災難，只是祂索性而為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試驗。
但就是這樣隨手落下的資訊，差點將天頂星最後的戰力徹底摧毀。
祂饒有興趣地望著天頂星人那層金色的微光，在祂那漫長的記憶中，還從沒見過這種力量。
那個時代還是舊日支配者橫行的紀元，秩序是根本不存在的。
阿撒託斯的沉睡並未太久，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混亂的。
所有規則與權柄肆意碰撞，偉大的猶格.索託斯創造了宇宙，祂從在最初神靈阿撒託斯身上得來的熵之權柄為基礎，構造了這個世界。
熵開始分化，形成了混亂，破滅，死寂……
這些權柄執行著宇宙，在完全不確定的情況下，權柄開始碰撞，最初的規則被分解為一個個下級但卻穩定的執行規律。
物質開始出現，能量也在宇宙中流動。
伴隨著宇宙大爆炸的過去，第一個星團開始出現，那是舊日孕育的場所。
有的權柄具象，化作了舊日的支配者，有些則是在無盡的混亂廝殺與吞噬中，獲得權柄的象徵，讓自我存在永恆。
祂就是那個混亂時代的一員，在被掠奪大半權柄沉睡之前，祂也曾是廝殺中脫穎而出的翹楚。
古神已經感覺到了。
這個時代是舊日們沉睡的紀元，一種新的，與以外截然不同的力量出現了。
看著西蒙手中那柄由金色光輝構鑄的聖槍，在祂漫長的生命中，古神第二次心中出現了貪婪的念頭。
上一次，還是在誕生後與一眾古老存在爭奪孕育的權柄。
傳聞，那是黑山羊之母，紗布.尼古拉斯的東西。
“人類。”
西蒙豁然抬頭，耳邊響起一種陌生但他卻能理解的語言。
他明白，這是古神再向他對話。
“人類，我瓦納內.勞倫.曼西斯，給你們一個救贖的機會。”
這一次，古神的聲音直接在天頂星上響起。
“這是我的恩賜。”
曼西斯微微俯身，巨大的身軀宛若垂天之翼覆蓋了整個天頂星的上空。
“人類，獻上你手中的災禍之物，吾將賜予爾等榮耀。”
“成為我，瓦納內.勞倫.曼西斯的眷族，從此宇宙將由爾等的一席之地。”
這是曼西斯的驕傲，作為曾經舊日的古神，在孕育權柄的爭奪中唯一的獲勝者，曼西斯有這個資格。
雖然祂的權柄在最後一戰中被人剝奪大半，但殘餘的孕育權柄還是讓祂重新活了過來。
看著西蒙手中那柄散發著金色微光的旗幟，祂幾乎是本能的渴望，想要將其吞噬殆盡。
曼西斯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幸運，因為沉睡祂避開了舊日破滅的悲劇，沒有像其他舊日一般或是沉睡，或是被封印。
因為殘破的孕育權柄，祂是重新被孕育的古神，適應這個宇宙環境的偉大存在。
祂完全不需要等待群星歸位，因為這就是祂的時代。
剛甦醒就發現了這個時代的新生權柄，雖然這道秩序之光很弱小，但曼西斯剛斷定，這覺得是至高的權柄。
凌駕於祂曾完全掌握的孕育之上。
“秩序？”西蒙突然抬起手中的旗幟，化作聖槍。
一束聖光貫穿星空落在了古神龐大的軀殼上。
“賜予給你？你在做夢！”
被光輝擊中，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讓曼西斯無比好奇。
“有趣。”
祂看著自己被秩序之光擊中的部分，混亂居然開始逐漸穩定，超乎常理的孕育權柄居然被壓制了。
“人類，我對你們更好奇了。”曼西斯伸出手，巨大的湛藍手掌宛若天穹。
深深的無力感在西蒙心中迴盪，可他依舊挺直了胸膛，如槍般直衝雲霄。
一個個獵人和巫師們起身。
古神的眷屬？
笑話！
他們可是人類。
重生的古神？
實驗室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要我們作為眷族，變成那些畸變的怪物，這絕不可能！
曼西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無力的抵抗，就算是那道讓他渴求的聖槍，雖然位格的檔次很高，但祂和西蒙之間的生命層次差別太大。
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
“人類，你們確定拒絕我的恩賜嗎？”
所有人沒有回答，金色的秩序之光抵住了曼西斯落在的手掌。
文明之火從未如此高漲。
轟——
第一團烈火出現，這是文明之火具象的烈焰，金色的火光包裹住了西蒙，他高舉旗幟。
“人類，永不屈服！”
一團團烈焰在人群中燃起，天際上空居然出現了一道微亮的光。
“哦，你們有神靈？”曼西斯的手掌頓住了。
祂承認自己害怕了一瞬。
掌握這種新生權柄的新神？是誰！
“當然！”西蒙挺直了背脊。
他手指指著遠處高山上，那匹八足駿馬遺骸。
“那是宇宙文明的守護者，文明秩序之光？”
文明秩序之光？、
當八足駿馬的遺骸映入曼西斯瞳孔時，祂緊繃的心緒一懈。
“哈哈哈，天助我也。”
碧藍的光掃過大地，祂毫不在意地嗓音在西蒙幾人耳邊響起。
“文明秩序之光？你們的神，祂已經死了。”
那是亞弗戈蒙的氣息，曼西斯肯定自己絕不會記錯。
面對尤格的化身，祂可不認為那個所謂的文明秩序之光還能活下來。
再無顧忌。
湛藍的手掌輕而易舉壓破了西蒙數萬人撐開的領域。
“既然你們不願意侍奉我，我就收回賜予你們的一切吧。”
所有人的心臟驟停。
噗——
胸膛被一道血箭破開，那是他們輸入體內的古神之血！
接著，湛藍色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抓向金色駿馬。
“這樣的權柄唯有我瓦納內.勞倫.曼西斯才能掌控。”
“這是我的時代！”
天際上空，微亮的光一閃而逝。
啪——
古神的動作頓住了。
一記響徹整個星系的巴掌聲傳播宇宙。
“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嗎？”
“重新的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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