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王國來人
布魯斯四人沒有和愛麗絲他們走在一起。
烏撒城旅館很多，這裡最有特色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貓咪特色酒店。
史密斯很早以前就曾來過烏撒城，只是相比於現在，已經過去太久，幾十年的時間足以抹去一個城市過去的大半回憶。
他們選擇了烏撒城裡一座最高檔的酒店，按照史密斯的說法，來都來了，自然得體驗最好的，對此奧古斯都深表贊同。
酒店頂樓的花園，布魯斯三人站在屋頂邊緣，眺望的下方的城市，胖橘躺在一旁舔著爪子，高樓間隨處可以看見跨樓跳躍的貓咪。
“澤維爾，布魯斯，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史密斯坐在竹椅上，背對著他們三人，顯然他準備開始划水了。
“我覺得，這次我們從進入幻夢境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布魯斯拿出剛才他在售票口拿到的今日遊輪時刻表。
“這是三天前的遊輪時刻表，明明皇家維多利亞遊輪之後，還有三艘大型的遊輪，時間離得也很近，她卻告訴我們，只有皇家維多利亞號一艘遊輪，很顯然，那個售票員是有目的的讓我們登上皇家維多利亞遊輪。”
“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澤維爾了提出了他的看法。
“有沒有可能是售票員有業績需求，所以她才告訴我們，那天只有上等艙和中等艙的皇家維多利亞號會開外烏撒城？”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布魯斯搖搖頭。“這種低階錯誤，我覺得一個售票員不會這麼明目張膽。”
布魯斯想起三天那個身著旗袍的少女，對方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如果那個售票員是故意這麼做的，布魯斯，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奧古斯都這時突然開口，他看著布魯斯。
“你以前來過幻夢境嗎？”
“沒有。”布魯斯搖搖頭。
澤維爾同樣搖頭。
史密斯背對著三人舉起右手。
“我也已經好幾十年沒來過這邊了。”
奧古斯都點點頭，他看向布魯斯。
“既然我們都沒來過幻夢境，那就不會有人提前認識我們，所以布魯斯，既然那個售票員和我們沒有任何瓜葛，而且當時我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與幻夢境不同的地方。
“她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呢？”
的確，不會有人會故意針對一個素味平生的陌生人，而還是雙方沒有矛盾，沒有交集的情況下。
這完全不合理。
“而且，布魯斯，按照你的推論，如果售票員是故意讓我們上這艘遊輪的，她的目的是什麼？”
奧古斯都看著布魯斯，強忍著笑意。
“你不會是想說，售票員的目的是讓我們和唐吉坷德正好在一條船上吧？你要知道，他們當時上了這艘遊輪是完全的巧合，而且讓我們相遇又有什麼意義？”
布魯斯：“……”
他原本就是這個意思，可現在看下來，似乎他的證據並不充分，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就著這是，史密斯突然轉過腦袋。
“布魯斯，要不會學校之後，我讓傑克幫你安排一場相親吧。一個售票員就讓你想東想西的，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這樣不好。”
布魯斯：？？？
“關於售票員的問題，我覺得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澤維爾開口道：
“布魯斯，在沒有其他證據之前，售票員的問題，我覺得可以暫且擱置，而且光憑猜想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我們現在問題的重點，應該是在唐吉坷德和愛麗絲身上。”
“這個小女孩身上有我們需要的線索，現在我們需要討論一下，如何介入這件事。”
“我覺得，我們至少需要知道，為什麼那些神話生物回來襲擊愛麗絲。”奧古斯都摸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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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坷德他肯定是不會說的，我們又不是邪教徒，肯定不能刑訊逼供，這麼說來的話……”
奧古斯都的眼神不自覺地看向布魯斯，於此同時澤維爾也轉過頭來，甚至史密斯也悄咪咪地挪動身體。
三道目光齊刷刷的鎖定在布魯斯身上。
布魯斯：？？？
他退後一步。
“你們看我作甚？”
“不錯。”奧古斯都點點頭
“我覺得可以。”澤維爾罕見附和道。
“嗯，這樣就很好嘛。”史密斯教授臉上露出燦爛的笑。
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
“布魯斯，組織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我能拒絕嗎？”
“當然。”史密斯臉上的笑容溫和。“這是不可以的。”
“……”
就在布魯斯幾人討論時，唐吉坷德帶著愛麗絲入住了酒店。
作為前太陽騎士團團長，唐吉坷德可不會帶愛麗絲住什麼三無酒店，更何況愛麗絲現在的身份是王國殿下，即便是私服出行，按常理而言也不可能屈尊下榻。
“殿下，烏撒城的莊園遠近聞名，您不是喜歡貓咪嗎？哪裡有城裡最大的貓咪集聚點。”
“真的！”
愛麗絲一下就從椅子上坐起，碧綠的雙瞳閃閃發光，可緊接著她小臉鼓起，一下子又跌坐回椅子內。
“可那些貓咪不理我，它們都不和我玩兒。”
愛麗絲氣鼓鼓，他看著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你能帶貓咪來和我玩嗎？”
“殿下，貓咪怎麼會不喜歡您呢，可能只是你當時在遊輪上沾了怪物的氣息。”唐吉坷德可不敢抓貓咪。
開玩笑！這裡是烏撒城。
誰敢在這裡動那些貓咪一下？這都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而是他做不做得到，唐吉坷德懷疑他要是敢對這些貓咪動粗，要不了半天，他的骨架就得出現在城裡哪個地方。
“唐吉坷德也做不到嗎？”愛麗絲眼中的喜悅淡了下來，她縮在椅子裡悶悶不樂。
轉頭眺望窗外的碧藍天空。
“要是布魯斯在就好了，貓咪那麼喜歡他，如果是他，一定有貓咪和我玩兒的。”
唐吉坷德：？？？
！！！
布魯斯！
那個該死的裝成普通人的，就放一個魔法差點理智崩潰的蹩腳巫師？
怎麼又是他！
“殿下，我們去莊園找貓咪玩吧。”
哐當一聲，唐吉坷德單膝跪地，銀色的甲冑幾乎要把地面鑿穿，他摸著胸口，一臉視死如歸道。
“我會讓貓咪和您玩的！”
“真的！”
愛麗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一把拉起唐吉坷德。
“那我們快走吧！”
……
另一邊，脫去鎧甲的唐吉坷德滿頭大汗，他看著小臉鼓起，兩眼閃爍著的晶瑩的愛麗絲，彷彿下一刻她就會痛哭出聲。
莊園很大，這裡的貓到處都是，英短，加菲，暹羅貓，金漸層，銀漸層。
你所知道的一切貓咪，都能在這裡找到，許多孩子在花園的草地上打滾，衣服沾滿了鮮花和樹葉，但他們的臉上卻堆滿了笑意。
或是懷中，或是腿上，慵懶的貓咪躺在孩子們身上，時不時張開嘴，吃上幾口頂級的烏撒城特製貓糧。
唯獨愛麗絲。
她彷彿一個貓咪黑洞，四周五米開外，一隻貓咪也沒有。
甚至她走到哪兒，哪裡的貓咪就全部跑開，惹得不少身邊貓咪被愛麗絲嚇走的小朋友對她報以討厭的目光。
“你別過來。”
一個小女孩坐在花臺上，她看著視線朝這邊掃來的愛麗絲，立馬護住懷中的貓咪大叫。
“烏撒城不喜歡你，泥奏凱！”
愛麗絲蹲在了原地，小臉通紅，她用了吸了一下鼻子，強迫著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算我求你了，貓貓，過來一下，就一下。”
唐吉坷德蹲在地上，他手裡拿著從酒店買來的最貴的幾種貓糧，他能聽見四周孩子們的議論聲，只恨不得拔劍就砍。
但他是前太陽騎士團的團長，不能這樣做。
看著面前一臉嫌棄的貓咪，唐吉坷德幾乎用上了哀求的語氣，手中的貓糧換了四五個品種了，他甚至用魔法加速了喵糧氣味的散步，就為了吸引來一隻貓咪。
他將殿下從地獄中解救出來，不就是為了讓殿下能過上一段時間的真正童年嗎？
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唐吉坷德打死也不會帶愛麗絲來烏撒城，這個傳說中的能治癒一切心靈傷口的城市，卻對愛麗絲一點兒也不友善。
終於，彷彿他手中的極品貓糧有了效果，一隻貪吃的胖橘緩緩朝唐吉坷德靠近。
“對，就這樣，過來。貓貓，別怕，我這裡有好吃的。”
看著胖橘一點點兒的靠近，唐吉坷德幾乎屏住了呼吸，一旁的愛麗絲看見了眼前的情況，原本抽泣的她瞬間制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靠近的胖橘。
一步，兩步。
終於，胖橘來到了唐吉坷德身旁，它低下頭嗅了嗅，味道出奇的不錯。
它張嘴咬了一口，胖乎乎的臉頰露出滿足的笑容。
好吃。
一口，兩口，很快唐吉坷德手中的貓糧就被吃空。
後者連忙又抓出一把。
“貓貓，來，快吃。”
看著被美味食物誘惑的忘乎所以的橘貓，唐吉坷德小心翼翼地轉頭，看著愛麗絲。
“殿下，您慢點兒過來。”
愛麗絲瞪大了眼睛，她看著唐吉坷德，剛想邁開步子，卻又頓在原地，她害怕這只胖橘也被她嚇走。
“可以嗎？”他看著唐吉坷德。
此刻這位騎士長一邊注意著胖橘的動作，一邊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殿下，沒問題的。”
“嗯。”愛麗絲抿住嘴唇，她微微提起裙襬，邁著小碎步，一點兒一點兒的接近胖橘。
五米，四米……
沉浸在美味食物的胖橘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愛麗絲的到來，眼看貓糧快被吃完，唐吉坷德趕忙又抓了一把。
終於，愛麗絲蹲在了胖橘身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初生的嬰孩怯懦地觸碰這個世界。
這個對她充滿著惡意的世界。
“哈哈——來追我啊。”
一個小男孩跳上花壇，笑聲震得整個莊園都清晰可聞。
沉浸在食物香氣的胖橘豁然抬頭，一股讓它發自內心厭惡的氣息徘徊在腦後，它猛地扭頭。
只看見伸出手的愛麗絲。
“喵——”
“別走！”
唐吉坷德在看見那個跳上花臺的男孩就頓感不妙，但他低估了這些貓咪，笨重的胖橘直接跳躍空間，一下消失在了愛麗絲面前。
那雙貓咪清澈眼瞳中，不加掩飾的厭惡，深深印在愛麗絲的心中。
貓咪們再度跑開，蹲在遠處，望著孤零零站在花園中的愛麗絲。
唐吉坷德嘴唇顫抖，他看著愛麗絲逐漸暗淡的瞳孔，少女臉上剛剛浮現出的微笑消失了，她彷彿回到那個看不見陽光，除了偶爾坐在他旁邊冥想的白胡子老頭外，再看不見其他人的密閉洞窟內。
她的呼吸急促，四周的空氣變得壓抑，愛麗絲的抱住自己的雙腿，緩緩坐在地上。
“原來父親說的是對的……我果然，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我的一切就是為了迎接神靈的降臨而存在的。”
“世界，好可怕。”
唐吉坷德想要伸手，卻突然發現，一道看不見的屏障豎在了愛麗絲和他之間，宛若兩個世界。
他想開口，可喉嚨裡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世界不可怕。”
一隻白皙的手帶著微光，輕輕落在了愛麗絲肩上。
死寂的世界消失了，風聲，人聲，花的芬芳香，草的翠綠，一齊湧入這個世界。
愛麗絲恍然抬起頭，只看見一個沐浴在微光中的人影站在她的身後。
他看起來並不高大，可他的身體彷彿頂天立地，宛若創造世界的神靈。
“小愛麗絲，世界並不可怕。”布魯斯面帶微笑，他緩緩蹲下身體，將一隻潔白的布偶貓放進愛麗絲的懷裡。
“喵~”
布偶貓溫柔的叫了一聲，精緻的宛若童話世界才存在的五官能夠融化世界上的一切心靈，兩顆藍寶石般的眼瞳眨了眨。
下一刻，它徑直埋進愛麗絲的懷中，少**雲的臉頰舒展，毛絨絨的觸感彷彿從胸口一直溫暖到她的心靈深處。
“你看，世界很溫柔。”布魯斯微微側頭。“犬三，能讓其他貓咪也過來嗎？”
“偉大的存在，我也不能左右貓咪的意志，小白已經是我能找到意志最強的貓了。”犬三低下頭，強忍著本能的厭惡。
“這個人類女孩身上舊日的氣息太濃郁了，即便是我也無法強迫其他貓咪靠近她。”
它看著布魯斯，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以它的思想，完全無法理解布魯斯的行為。
一個偉大的存在，為什麼會對一個身上有著濃郁舊日氣息的人類如此關注？
“你的意思是，愛麗絲身上舊日的氣息過於濃郁，對嗎？”
“是的，偉大的存在。”
“那我明白了。”布魯斯點點頭，他環顧四周，看見他的舉動，貓咪們想要上前，可本能的排斥又讓他們停在原地。
“舊日的氣息嗎，那這樣如何？”
在人們看不見的更高維度，一束微亮的光灑在愛麗絲身上，小女孩恰時抬頭，映入眼瞳的不再是布魯斯。
而是一道橫跨星空，照耀無數文明的光。
她看見了希望，看見了文明，看見了秩序。
“喵~”
舊神的氣息將愛麗絲徹底覆蓋，貓咪們鼻頭抽動。
下一刻。
數以百計的貓咪衝向愛麗絲，眨眼間就將她圍的水洩不通。
所有孩童看著自己面前的貓咪跑向愛麗絲，原本討厭的目光瞬間變成了羨慕。
“媽媽，你快看，她好受貓咪們喜歡。”
“我也想這樣。”
“好多貓咪啊。”
愛麗絲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像是有什麼桎梏破碎，她抱著懷中的布偶貓，喃喃道：
“嗯，世界很溫柔。”
一旁的唐吉坷德徹底傻眼了，他看著站在愛麗絲身後的布魯斯，以及鋪天蓋地湧來的貓咪。
又看著懷抱著布偶貓，滿眼崇拜看著布魯斯的愛麗絲。
想起自己費盡心力，連一隻胖橘都誘惑不了。
他彷彿失去了什麼。
唐吉坷德看著手中的貓糧，面無表情地塞進嘴裡，別說，還挺香。
……
烏撒城西面。
森林中，一對騎士正跨著駿馬，他們銀色鎧甲的胸口處，太陽徽章正微微閃耀。
在所有騎士中央，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像是一句死屍，一動不動。
“唳——”
突然，一隻蒼鷹從高空落下，為首的騎士抬起右臂，待蒼鷹落在他的手臂上，立馬將耳朵貼了過去。
片刻後。
“大人，愛麗絲和唐吉坷德的行蹤找到了！”騎士長猛地回頭，一副由魔力凝聚的透明畫卷出現在他手中。
“他們就在烏撒城！”
被黑袍籠罩的人影徐徐頷首，他看向畫卷，上面有五個人。
“另外四個是誰？”
“大人，這三個人的底細我們還沒查清，他們是和愛麗絲一起乘坐皇家維多利亞號郵輪的乘客，在三天前的夜晚，幫助了唐吉坷德應對了襲擊他們的神話生物。”
黑袍人嗓音沙啞，聽起來像是一把銼刀在發聲。
“其他神話生物？看來有其他神靈的介入。”
“我們必須加快腳步，還有其他人在找他們，這四個人的實力如何，會不會成為我們的障礙？”
騎士長連忙道。
“大人，就這個老頭很棘手，據當時我們的眼線彙報，他距離皇家維多利亞號上千米，依舊感應到了明顯的元素亂流，這個老頭應該是個禁忌。”
“禁忌……”黑袍人有些驚訝。“其餘三個人呢，他們難道也是？”
“不不不，大人，另外金色頭髮的和這個面癱男應該有大巫師的水平，至於另外一個。”
他指著畫卷上的布魯斯。
“他應該就是一個普通人，魔法水準低下，但和愛麗絲的關係似乎很好。”
“普通人？”黑袍人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老頭交給我來牽制，你們負責把愛麗絲抓回來，至於其他人。”
“都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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