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神明賜福
“呼哧！呼哧！”
凱文背靠著牆壁，大口喘息著，一直叼著的捲菸也已經燃燒了大半。
這件魔法道具擁有一定的成癮性，除了能夠長時間燃燒以及口感更加醇厚之外，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吸食者的各種負面狀態。
譬如疲憊，譬如疼痛...當然，降低的幅度並不會很大，畢竟正常情況下，魔法道具的功效都是跟價格掛鉤的，以凱文的資本，當然不可能抽什麼高檔魔法煙。
因為逃亡太過刺激，捲菸才會燃燒的這麼快。
“走，走了嗎？”
勞倫貼著牆壁，聽著那滾滾雷霆逐漸遠去，終於松了一口氣，貼著牆壁緩緩滑落。
“終於走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其餘人聞言，心中緊繃的一根弦也慢慢放鬆。
凱文重重的喘息片刻，忽然對一個兄弟拳打腳踢，怒罵道：“你說什麼不好？說什麼不好！你這烏鴉嘴！老子的魔法道具全沒了！”
那兄弟捱揍也不敢還手，很是委屈的說道：“老大...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啊，這一切肯定都是巧合，總不能我說現在有亞......”
“閉嘴！”
所有人都對這位兄弟怒目而視，離得近一些的甚至直接撲到這位兄弟身上，死死的捂住這傢伙的嘴。
“你不要再說話了！”
天花板上，剛準備行動的影分身意猶未盡的咂咂嘴。
凱文冷靜下來，哼聲道：“就到這裡吧，今天的地下城裡處處都透著詭異，我們這次攜帶的魔法道具和鍊金藥劑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雖然目前為之還沒出現傷亡，但接下來可就說不好了...先回去！”
勞倫有些不甘心：“咱們都已經來到第三層了......”
凱文對其怒目而視：“你還看不懂現在的情況？勞倫·凱特，你孤家寡人一個，你要瘋可以，但如果你想拿我兄弟們的命開玩笑，我現在就弄死你！
什麼狗屁精靈，目前為止就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我現在懷疑你對我們圖謀不軌！”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影分身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玩的有點過火了，將攝像機固定在天花板上，繼續進行著拍攝，而影分身則像是蜘蛛一樣在天花板上爬動起來。
爬動的方式也很簡單，將手指刺入石壁之中，以此固定住身形，並移動。
因為是影子，理論上來說沒有重量，所以才能做到悄無聲息。
就算是手指刺穿牆壁，也因為其身為計若的影分身，武道基礎紮實，對於勁力的運用爐火純青，也不會產生什麼動靜。
影分身離開了此地。
勞倫眼睛微微一眯，眼神頓時變得危險起來，他冷冷說道：“確實是我的錯，對不起凱文，我會儘量彌補你們的損失，請不要這樣......”
眯起眼睛，是為了隱藏眼神中的慌亂——如果此時發生衝突，那凱文他們光靠人數就能碾壓自己，勞倫很是清楚。
這裡是地下城第三層，就算他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追究凱文他們什麼。
地下城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偶爾死一下隊友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
所以勞倫認慫了。
然而就在此時——
一隻晶瑩剔透的小蝙蝠慢悠悠的從二人面前飛過，那如同水晶構築出來的身軀，閃爍著漂亮的微光。
“冰晶蝠？！”
所有人愣住。
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找到冰晶蝠的聚居地，守株待兔等待艾米莉他們過來嗎？
這是，到地方了？
愣神間，又有幾隻冰晶蝠撲閃著翅膀，慢悠悠的從拐角處飛出來。
這冰晶蝠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魔物，其通體由冰晶構成，晶瑩剔透的同時還有著一股奇特的寒意。
甚至體內的臟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冰晶蝠並非血肉結構，也沒有什麼攻擊性，算是為數不多可以直接拿來使用的魔物之一。
其主要作用，就是給那些貴族老爺用來釀酒的材料之一......
凱文和勞倫愣愣的看著冰晶蝠從自己眼前慢悠悠的飛過，一個小弟小心翼翼的來到拐角伸頭張望了一下，有些激動的說道：“老大！好多冰晶蝠啊！還有寶箱，少說也有七八個！”
“這麼多寶箱？”凱文眼睛一亮，隨後又有些遲疑：“不會又是空的吧？”
“這次不是，那些寶箱都是開啟的，裡面有好多東西呢！閃閃發光的，一看就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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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聞言，和勞倫對視一眼。
勞倫訕笑道：“咱們到地方了，冰晶蝠沒有攻擊性，這裡絕對安全，我們可以先埋伏著......”
凱文沉默。
勞倫：“來都來了......”
這四個字，好像有著某種魔力一般。
“先去看看寶箱裡的東西！”
天花板上，重新取回攝像機的影分身悄悄松了一口氣，繼續拍攝。
......
“計若，你老實說，這些東西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希拉滿臉懷疑：“你特地問我們想要什麼，結果轉角就從寶箱裡開到了...明明之前還連寶箱都見不到。”
計若擺事實講道理：“話可不能亂說，我一直跟你們在一起，也沒離開過，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跟我有關係？肯定是灶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才特意為我們準備了禮物，讚美灶神！”
艾米莉好奇：“灶神是什麼神？”
“灶神是我所信仰的偉大神明。”計若一本正經的說道：“祂愛民如子，掌管萬家香火，通曉一切廚藝......”
“有這麼個神？”希拉疑惑：“而且，你確定你說的不是廚藝之神？”
“不是。”計若說道：“廚藝只是灶神的其中一項職能，祂是我見過最好的神明，時刻都在回應信徒的祈禱，於冥冥之中保佑信徒......”
......
星璇洞天內，計若的信徒們還在觀看‘天幕電影’，見此情景，一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神明是這麼傳教的啊！學到了學到了！”
老勞德抹著眼淚，道：“都怪我們死的早，灶神大人太辛苦了，還要親自傳教，唉......”
......
希拉聽著計若的描述，表情越來越古怪。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兩份魔法卷軸，忽然說道：“看來只是巧合，如果這兩份卷軸真的是死靈系的魔法卷軸，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現在的話...估計真的是灶神在冥冥之中護佑我們，有趣。”
“不是死靈系？那這兩份卷軸是啥卷軸？”
計若好奇的問道。
對於沒能完成希拉的期盼，計若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因為他不識字......
確切的說，是不認識地母大陸的文字。
【通用語】只能讓計若會聽會說，但不會讀和寫。
相當於一個能夠無障礙交流的文盲。
魔法卷軸上面的字，計若看不懂，隨便挑的而已。
“這是兩份空間卷軸......”希拉翻看了一下卷軸，稍微展現了一下自己作為死靈術士的專業素養：“這卷軸能夠開啟一個小型的傳送陣，不過範圍僅限於地下城之內，也就是說，我們探索完之後，能夠憑藉這兩份卷軸快速回到上層，下次再想回來的時候，也能透過卷軸下來...計若，給你一份。”
希拉說道：“這個寶箱裡有三份獎勵，魔法弓箭更適合艾米莉，這兩份空間卷軸，我們兩個分。”
艾米莉拉開魔法弓，元素力自動匯聚，化作一支光箭。
大家都有收穫。
“這個空間卷軸應該是固定獎勵吧？”計若忽然說道：“畢竟第九層的探索難度不低，而且咱們冒險者除非有空間裝備在身，不然每次攜帶的物資有限，總不能每次下來，都得走一遍前八層吧？那要什麼時候才能探索完第九層啊？”
希拉沉吟片刻：“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比如這次，我們一開始只是打算去第三層的，不出意外的話來回也就半天時間，所以並未攜帶多少物資......”
艾米莉忽然說道：“計若，你能不能讓灶神給我們準備點食物？這樣我們就能多探索一段時間啦！
畢竟你不是說，灶神在任何時候都會回應自己信徒的祈禱嗎？”
“啊？”
饒是計若，也被艾米莉這跳脫的思維方式給噎到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說道：“好像可行，我可以試試......”
一邊說著，計若放在身後的手一邊在四次元口袋中摸索著什麼。
他要先確定自己的四次元口袋裡有沒有適合放在寶箱裡的食物。
“哈哈。”
希拉忍不住笑了起來，揶揄道：“艾米莉你可真會想啊，雖然有可能，但這種祈禱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為什麼？”
“因為那是一位神。”希拉認真的看著艾米莉，說道：“神明是不可能時刻回應自己的信徒的，哪怕是信仰等級最高的聖徒也不例外...歸根結底，人類也好，精靈也罷，對於神明來說都只是可有可無的螻蟻，是時間裡的塵埃。
或許神明偶爾會因為無聊而回應某個信徒的祈禱，但絕不可能一直回應。
歸根結底，我們對於神明來說，不過是一群可有可無的卑賤生靈罷了，除了提供信仰之外，我們在神明眼中與魔物並沒有什麼區別。
神明眼中，眾生平等，同等卑微。”
艾米莉反駁道：“胡說，我所信仰的生命女神就不會這樣！生命女神可好啦！”
“哦？”希拉深深的看了一眼艾米莉：“或許是吧。”
計若不知何時掏出三炷香來，滿臉虔誠的開始祈禱。
艾米莉好奇：“計若，你在幹嘛？”
“在向灶神祈禱啊。”計若說著，隨手將三炷香插在身前的牆壁縫隙上，道：“走吧，灶神應該已經聽到我的祈禱了，咱們趕緊去找下一個寶箱。”
希拉疑惑：“你祈禱了？你不是都沒說話嗎？”
計若詫異道：“沒說話就不算祈禱？身為神明，聆聽信徒的心聲不是基礎操作嗎？”
“可以是可以，但這是常識啊，其他神明的信徒也都是這樣的啊...而且你這祈禱，也太快了，灶神真的能聽到你的祈禱嗎？”
計若擺擺手：“那是其他神，咱灶神可不講究這些，建立了信仰關係之後，禱告的時候給口香就行，不興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希拉震驚了：“你真的是虔誠的信徒？！”
計若隨口說道：“那當然，單論對灶神的信仰，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堅定了。形式什麼的並不重要，信仰，重要的是心誠，有道是心誠則靈，其他的無所謂。
每次禱告之前沐浴更衣，齋戒三日的信徒，信仰也不見得更加深厚。
每次都做那麼多準備......信仰豈是如此不便之物？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信仰和祈禱就是這樣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希拉沉默。
片刻後，三人在計若的共同努力下，擊殺了五頭沉淪魔，因為沉淪魔的長相過於醜陋，所以哪怕外表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希拉也拒絕喚醒這幾頭沉淪魔。
不過希拉還是使用術法，將沉淪魔的骨骼抽離——沒有血肉，看起來舒服多了。
“開寶箱開寶箱！”
艾米莉興致勃勃的掀開寶箱，其內一共有五件物品。
兩張是先前得到過的空間卷軸，另外三樣則是...餅？
希拉震驚的看向計若。
計若裝作驚喜的模樣：“竟然是牡丹餅！讚美灶神！”
“什麼是牡丹餅？”艾米莉好奇的吸了吸鼻子：“有種鮮花的味道，好香。”
“這是我家鄉的一種甜點，主要材料之一就是牡丹花，能吃出牡丹花的味道，而且還方便長期儲存。”
計若拿起一塊牡丹餅，咬了一口，露出幸福的表情：“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我嚐嚐我嚐嚐！”艾米莉迫不及待的也吃了一塊：“唔~好香好甜，好好吃！”
希拉喃喃：“竟然，真的開出來了......”
“寶箱裡開出什麼都很正常啊，這是常識誒。”
“......”
艾米莉吃的滿嘴糖屑，忽然拉住計若，激動道：“計若計若，我能不能也信信灶神，我的主信仰是生命女神，灶神大人會介意嗎？”
“當然不會。”計若咧嘴一笑：“灶神從不拒絕信徒，只要給祂上香就行了。”
“快讓我也信信！”
希拉遲疑片刻：“那我也......”
三人身後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尊神明滿臉震驚的喃喃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沒往寶箱裡放吃的啊...灶神是什麼神？難道祂也在拉哈帕？還是說，祂真的如此強大？”
看著三人快要開始舉行‘儀式’了，異金礦神一咬牙：“該死，拉哈帕是我的地盤，本神經營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擁有神職者了...灶神，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你越界了！
想在我家裡搶我的信徒...不可能！”
說著，異金礦神一跺腳。
‘轟隆~’
一聲巨響，煙塵漫天。
剛剛分發完供香的計若詫異抬頭。
卻見那寶箱後面的牆壁忽然垮塌，露出其後隱藏的密室來。
階梯之上放置著一尊通體由各種各樣的金屬打造的神像，其腰間挎著一個小巧的鎬頭，周身神光縈繞，但沒有確切的五官。
“神明賜福？！”二女失聲道。
希拉更是一臉難以置信：“腰間神鎬，非戰鬥向...這是...神賜生活副職業？！”
計若見之大喜，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尊小巧的泥塑神像，三兩步衝到臺階頂端，將同樣樣貌不明的泥塑神像放在金屬神像旁邊，喜滋滋的道：“看我發現了什麼？野生神龕！肯定是灶神在注視著我，知道你們要成為信徒，特地準備的，讚美灶神！”
二女：“？？？”
怎麼看，這什麼野生神龕也不是灶神準備的吧？！
人家正主還在邊上呢！
“快來上香，記得在心裡讚頌灶神哈~”
角落裡，異金礦神牙都快咬碎了，這個人類怎麼回事？有病是吧！
“人類，你——”
祂打算出去制止。
忽然，一隻漆黑無比的手按住了異金礦神。
明明手掌纖細，但卻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巨力，竟是將礦神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礦神駭然回頭，看到一張漆黑無比如同暗影流動一般，看不出是誰的臉。
情況是這樣的——礦神在角落裡偷看計若三人，影分身在後面的角落偷看礦神。
影分身見礦神打算動手，先一步按住了對方，並在礦神回頭看自己的時候，微微搖頭。
“你是什——”
礦神駭然發問，話沒說完便被影分身捂住了嘴。
‘噓！’
影分身抬起一根手指，在沒有五官的臉上比了比。
雖然沒聽到聲音，但礦神知道，影分身是想讓自己別說話。
‘跟我來。’
影分身勾勾手指，不等礦神回覆，便直接將其拖走。
明明只是一道影子，其力量之恐怖，連神明都無法抗衡！
計若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先前礦神藏身的角落，隨即收回視線。
他沒注意到，希拉也悄悄瞥了一眼那個位置。
計若拍拍手：“來，先跪下...雙膝。”
“你為什麼不跪？”希拉問道。
“我已經跟灶神建立了信仰關係了，不用跪了啊。”計若樂呵呵的道，自己跪自己算怎麼回事？
“但是你說灶神不在乎這個啊...而且，為什麼是雙膝？”
地母大陸的人對於下跪的看法跟大夏人不一樣，對他們來說，單膝下跪可能要更重要一些。
“誒，第一次，走個形式而已嘛！”
“快點快點，我等不及啦！”艾米莉催促道：“計若，快教我們禱詞！”
“其實也沒什麼具體的禱詞...主要是上香要虔誠，要誇灶神帥，誇灶神強...要真心實意哦，心誠則靈，這點很重要！”
希拉面色古怪。
這真的是禱告？！
“偉大的灶神，您的帥氣世間罕有......”天然呆的艾米莉已經一臉虔誠的開始禱告了起來。
希拉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點燃供香，在計若的教導下，開始了對灶神的第一次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