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17章 旁觀者清
藤丸立夏雖然嘴上抱怨良多, 但作為對魔術和魔術師完全不瞭解的人, 火拳艾斯在一旁圍觀到黑髮少年的所作所為後，卻也不由得由衷發出讚歎。
當滾燙的熔岩從天而降，連空氣都開始燃燒起來的瞬間, 迦勒底的少年御主連半分多餘的猶豫都沒有，抬手一揚便丟出十多枚閃亮亮的符文石。
鐫刻了盧恩符文的符文石, 內部還儲存了來自迦勒底caster諸葛孔明的魔力。當那些閃亮亮的小石塊被藤丸立夏丟到半空中後，黑髮的少年御主迅速比劃了幾個複雜的手勢。
下一秒，自藤丸立夏的掌心湧出了銀藍色的魔力, 它們編織成華美的絲線，將空中雜亂無章的符文石們串聯到一起。那形狀像是漁民用的漁網, 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絲線與石頭，卻偏偏將赤犬的岩漿一滴不剩全部撈住。
不僅如此, 就連被岩漿傳播的滾燙的空氣, 都在那張大網下恢復了清涼。
“別傻愣著！黑鬍子快開船！”藤丸立夏雙手五指張開，像是撐住什麼似的，控制著半空中那張兜住岩漿的大網不要落下。“我又不是專業caster, 堅持不了多久！”
瞥見自家御主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後, 整艘船上的從者們迅速炸鍋。有水手經驗的a|vanger巖窟王迅速握住船舵開始操控船隻方向，rider黑鬍子則雙手叉腰，一邊判斷海上的風向，一邊將幾個在甲板上的圓桌騎士們指揮得團團轉；就連羅賓漢都拽緊繩索控制桅杆風帆的方向變化，努力讓自己客串船員。
就這樣，直到一行人終於離開之前赤犬籠罩了整座島嶼的岩漿的攻擊範圍後, 少年御主才終於能夠解除結界，並迅速趴在安妮女王復仇號的甲板上，假裝自己是一條已經風乾了的鹹魚。
“好累。”
“辛苦了，master。”
貝德維爾摘下墨鏡，不知從哪找出來一條毛巾，泡了冷冰冰的涼水後又擰乾，細心又妥帖的搭在藤丸立夏的頭頂。
“如何？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感覺好多了。”
藤丸立夏伸手拽住那塊涼冰冰的溼毛巾，放在兩邊臉頰蹭了蹭。大約是溫度剛剛好的緣故，看起來就和抱住冰塊伸舌頭哈氣的小狗一樣。
“對了，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他問。
貝德維爾搖搖頭，說：“不知道。由於剛才只顧著避開岩漿與崩塌的島嶼，誰也沒來得及注意方位……有什麼問題嗎，master？”
“不，也算不上問題。只是就我所知，能憑空使用這麼大規模岩漿作為攻擊的，就只有海軍三位大將其中之一的赤犬。而姐姐現在若是不出意外，估計已經知道我就在那座裂開下沉而且還被澆了一大堆岩漿的島嶼上……雖說我本人是沒出事啦，但是總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因此就跟赤犬大將正面槓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藤丸立夏的表情越發凝重。
“不。不對。說不定已經槓上了——”
崔斯坦挑了挑眉。“何出此言，master？”
“我之前在馬林梵多的時候，查閱了很多海軍內部的資料。雖說有的是我的許可權不能接觸到的，但透過其它低一級別的情報進行揣測推理，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七七|八八。”
說到這裡，藤丸立夏的臉色越發難看。
“奧哈拉，學者之島。由於進行了某個研究而遭到世|界|政|府下達的屠魔令，因而徹底毀滅。而當時本該有一艘載著與學者們毫無關聯的、無辜平民的船隻離開，卻由於意外而沉船——但最重要的是，原本負責安排無辜平民離開的船隻的人，是赤犬大將。”
無需多言，深埋在藤丸立夏話語下方的潛臺詞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也就是說，那位赤犬大將不僅殺死了涉及研究的學者，就連對那些事情一無所知的平民也全都殲滅了？！”
臉上長著雀斑的青年海賊唰的從甲板上坐起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令他看上去竟然顯得有點可憐。
“可是、為什麼……海軍，我是說，他們不應該是保護平民的嗎？但是……這怎麼會……”
前言不搭後語的艾斯，顯然腦子裡已經一片混亂。儘管他現在的身份是海賊沒錯，但將他和弟弟路飛一起養大的卡普，卻是位在海軍裡備受重視的中將。甚至若非他自己拒絕了升官，區區一個中將的軍銜根本無法與他本人的赫赫戰績相提並論。
而現在，由海軍親口訴說出的海軍的黑暗，卻令艾斯陷入了荒謬的世界。
“海軍的初衷，的確是從海賊的手中保護平民。”
“但那樣一來的話，世|界|政|府和天|龍|人又算什麼呢？”
或許是由於藤丸立夏並非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從旁蒐集各種資料與歷史記錄的他，看待事物的眼光則要更加宏偉。換句話說，藤丸立夏是從整個世界的角度，來看待位於這片大海上的各個勢力的。
“海賊一方勢弱且被長期壓制，天|龍|人地位高卻並無實權，世|界|政|府的加盟國眾多，卻有更多沒有加入其中的國家存在；革|命|軍隱藏極深，海軍勢力一家獨大，卻隨著時間而逐漸顯露出英雄遲暮的趨勢……”
黑髮藍眸的少年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刀，那些字詞組成的話語將這個世界的扭曲全都血淋淋地揭示出來。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是最能讓擁護天|龍|人正統的世|界|政|府就此揚名立萬，向世界證明世|界|政|府這一勢力的存在感呢？”
——是我。
波特卡斯·d·艾斯，或者說，哥爾·d·艾斯。他在這個瞬間終於透過藤丸立夏的話語，將自己近日來的遭遇全都串聯成一條完整的線索，而當他意識到這片乍看之下是以正義為名的海面究竟隱藏著何等洶湧的暗潮後，冷汗已經完全佔領他的後背了。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發覺到了一件事。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按理來說，這些秘辛絕不是一個海軍軍曹能夠知道的。更別提裡面還涉及到不少絕對不是海軍能夠掌握到的資訊。
那麼，眼前這個看起來跟他弟弟路飛差不多大的少年，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藤丸立夏眨了眨眼，總不能說他其實認真考慮過，如果在海軍內部他沒法出頭的話，就直接改道進入世|界|政|府，以便幫他家姐姐立香更好的在海軍內部晉升吧？
想到這裡，背後站著能對特異點世界進行觀測和分析的一整個迦勒底和若干從者們的少年御主，對艾斯露出一個分外狡黠的笑容。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我是個要幹大事的人？”
“大事？什麼大事？”艾斯問道。
藤丸立夏伸手撓撓自己的臉頰，說：“唔，大概就是……拯救世界之類的吧～”
***
雖然無法親眼見到自家弟弟完好無損的樣子，但透過迦勒底手環發來的訊息，藤丸立香到底還是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前輩。藤丸君現在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與他的從者們匯合了。”
“是呢，至少安全問題就不用擔心了。但是那家夥——赤犬大將的行為，果然還是讓人心情不爽。”
說到這裡，藤丸立香重重錘了一下自己房間裡的桌子。
“可惡！！！為什麼那樣的傢伙居然穿著我家那個笨蛋弟弟那麼嚮往的正義披風啊！！！”
“那、那個是……”
“唔啊啊啊啊！！！我現在超級火大的！！！”橘發的少女喝了口水，頓了一下後這才繼續怒吼道：“那種態度也就算了，至少就軍銜來說的確是他的地位比較高。但！是！啊！那種‘正義’的理念絕對是哪裡壞掉了！！！”
通常來說，少女御主不管是生氣還是發火，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唯獨這次，卻是瑪修看到的、少數幾次持續性生氣憤怒的立香。
“那家夥……那種傢伙……究竟把人的生命當做什麼了啊？！”
低垂的劉海為藤丸立香那雙漂亮的金眸蒙上些許陰影，強烈的憤怒則令少女御主臉上的表情越發壓抑。握緊水杯的手指不斷收緊，最終硬生生將那只無辜的玻璃杯徹底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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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瑪修靜靜上前，亞從者少女對著她心愛的前輩伸出雙手，一點一點將藤丸立香捏爆了玻璃杯的手指逐漸分開。
那些玻璃碎片劃傷了藤丸立香的手掌與手指，刺目的鮮血甚至還在不斷向下滴落。
但與那些鮮血相對的，則是藤丸立香無法平息的憤怒。
“前輩。”
瑪修·基列萊特再次呼喚了藤丸立香，那雙滿心滿眼注視著橘發少女的眸子在此刻盛滿了擔憂。
“我能理解前輩的心情，說實話，我也對那位赤犬大將十分憤怒。但是，單純的憤怒什麼都做不到。它只會刺激人的心情越發煩躁，推走理智，擴大陰暗……”
“我不希望前輩的眼睛被憤怒矇蔽。前輩的眼睛應該更加、更加更加的廣闊，注視著未來的視線意氣風發而又滿懷希望，絕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瑪修的表情極為溫柔，就連注視著藤丸立香的視線，都彷彿有春日午後遍佈著日光的輕風拂過。
“從島上逃難的平民安然無恙，沒有人查到他們裡面有混入海賊。藤丸君與從者們匯合，同樣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沒有一個人受傷，也沒有任何人死去。”
“所以前輩，現在請抬起頭，不要輸給內心的憤怒。”
說到這裡，瑪修·基列萊特對藤丸立香露出了極為安定的微笑。
“我所認識的前輩，是比任何人的視野都要寬廣，比任何人的心胸都要開闊，世界上獨一無二、最棒的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兩位if可能性的咕噠英靈人設，回頭我會作為番外完整放出的。其實上回看到a|vanger立香的防盜也只是其中一部分，我還有會話和my room對話沒有放出來，戰鬥語音和寶具解放語也都沒給大家看到呢～
另外——今年過年可是我的本命年啊，結果我他媽就要沒迦了？？？
這是人性的缺失！！！是道德的淪喪！！！本秦二世咕噠分分鐘跟我父皇告狀信不信，你們這些魔術師協會的混賬東西！！！【土撥鼠吶喊.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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