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6章 第二日（1）
神裂火織覺得自己大事不妙。
作為英國清教特殊部隊“必要之惡教會”所屬、倫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師, “天草式十字悽教”前女教皇, 世界上不到二十名的“聖人”之一……她相當瞭解藤丸立香究竟展現出了怎樣的“奇蹟”。
如果放在之前的話，想必藤丸立香的下場不是被其他魔術師追著拜師，就是被追殺拷問可以驅使英靈的術式。而神裂火織哪怕自己不願, 也有可能會被迫向她和她的弟弟下手。
但這一切都在學園都市成為了一座不斷資料化的荒島後，失去了意義。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無所謂, 至少現階段，我們的敵人是一致的。”
束著馬尾辮的黑髮女性彷彿是在說服自己一樣喃喃自語，隨後她站起身。下襬扎在腰間的t恤頓時露出腹部纖細的腰肢, 而當她整個人都從地上站起來後，她左腿從根部開始直接切掉的牛仔褲則令她看上去充滿吸引人目光的誘惑力。
“我的名字是神裂火織……這位御主小姐, 希望我們今後可以一起努力拯救這裡無辜的人們。”
“啊，這是當然的。”
就在風紀委員第177支部的強大女性們莫名其妙達成共識, 並開始互相握手的時候, 陷入沉睡的藤丸立夏則完全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樣安寧，眉頭也開始微微皺起。
他的意識彷彿泡在溫暖的海中，某種吸力將他一點一點向下拉。儘管漆黑的環境令他開始分不清上下也分不清左右, 但這黑暗卻猶如某種火焰, 令他不至於被寒冷侵襲。
——“master……你要小心……”
深邃的黑暗中，陡然出現了一塊暗綠色的披風。按理來說，迦勒底內的魔術線路裝置連四星從者都無法予以支援，但五星級別的復仇者愛德蒙·唐泰斯卻出現在了藤丸立夏的夢境之中。
——“小心？小心什麼？而且為什麼愛德蒙你會出現在這裡？”
暗綠色的披風越來越小，猶如風中殘燭般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不知為何，藤丸立夏卻詭異的連愛德蒙的低喃都聽得一清二楚。彷彿這位復仇者來到他的夢境之中, 就是為了與他對話。
——“這裡……非常危險……”
儘管面容看不清楚，身形幾近模糊，但愛德蒙的聲音卻越發清晰地在立夏耳邊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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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留心……”
渾身纏繞著黑色火焰的復仇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刻，他的軀體便恍若水中倒映的影子，搖搖晃晃的彷彿被什麼外力給打散，最後只給少年御主留下了滿目漣漪。
“……？！”
有著晴空般藍眼睛的少年猛地坐起身，他眨眨眼，似乎還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那些黑暗似乎可以淹沒世界，但黑色的火焰卻又在為他保駕護航。
藤丸立夏張了張手指，掌心似乎有些微妙的發熱。但比起在夢中抓住愛德蒙披風時被黑色火焰燙到的掌心，反而是聽見愛德蒙話語的內心更加焦急躁動。
為什麼本該在迦勒底的愛德蒙會出現在學園都市？為什麼會以入夢的形式出現在他面前？為什麼會丟下幾句似是而非的警告就匆匆逃走？
一連串的疑問令剛剛才睡醒的少年御主覺得腦子即將爆炸，但下一秒，食物傳來的芬芳則令他的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喚，代替大腦取得了藤丸立夏的全部注意力。
“啊呀，另一位御主終於醒了嗎？”
紅髮的女王殿下此刻放下了手中的盾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支呱太手柄的鍋鏟。儘管白井黑子提供的安全屋（全稱：風紀委員第177支部）人手充足也有足夠的儲備糧，但一群高中生外加一位會和洗衣機做朋友的“聖人”顯然不會動用除速食便當和微波爐咖哩外的其餘食物。而在知曉這個慘烈的現狀後，布狄卡在徵得了廚房的使用權後馬上就開始進行料理。
“馬鈴薯雖然有很多，但有不少已經發芽了，所以目前數量不是很夠。調味料和蔥姜蒜這樣的也都有所欠缺，所以食物方面可能要讓各位稍微忍耐下了。”
在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布狄卡的目光已經不是只看著立夏，而是對屋子裡的所有人發射善意。而事實上，早在問到熱氣騰騰的家常菜味道的瞬間，所有人就已經徹底被布狄卡收服。
神裂火織捧著布狄卡遞給她的食盒，除了電飯煲煮出來的米飯外，簡單的酸辣土豆絲和豆芽炒肉片都散發著非常好吃的味道。她看看身旁已經開吃的上條當麻，再看看已經恨不得去廚房抱著電飯煲開吃的茵蒂克絲，再次確認“無知是福”這句諺語的真實性。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吃的是一世紀古代不列顛尼亞女王做的料理，還會不會這麼自在呢？
“啊嘞？神裂小姐不吃嗎？雖然材料有些不足，但是布狄卡的手藝可是足以將這些瑕疵掩蓋的哦！”
面對藤丸立香的熱情邀請，捧著食盒的神裂火織低下頭，隨後帶著一臉類似朝聖般的表情舉起筷子。
“……好吃！”
***
將吃的乾乾淨淨的食盒遞交給布狄卡，紅髮的女性從者猶如慈愛母親一般將這些食盒送去水池開始清洗。藤丸立夏揉揉眼睛，雙手拍拍臉頰總算讓自己的精神從方才那陣恍惚裡解脫。
“抱歉，之前不小心睡過去了。對了，archer先生呢？”
“那位年邁的紳士說，要回去他之前的據點拿些東西。為了以防萬一，我讓靜謐醬跟著他呢。”
“那就好。雖然我覺得他沒惡意，但那個真名……”
橘發金眸的少女御主聞言後，立刻對自家弟弟露出了理解的眼神。
“安心，我懂。”
儘管聽起來像是作弊，但一眼就能看穿從者真名的這點超級好用。明明以前還需要配合文獻資料來進行真名推測，但不知道是不是契約的從者太多還是因為世界意識的偏愛越發深刻，不管是立香還是立夏都能夠像ruler一樣一眼看穿從者的真名。
乍看之下是沒什麼特殊的待遇，但在某些時刻卻相當好用。
比如現在。
“我是挺想相信他的啦，而且他目前為止也的確沒什麼異動。但參考一下紅a的黑歷史以及archer先生的那個真名，我就真的一點都沒法付出半毛錢的信任了_(:3∠)_”
伸手揉了揉糾結狀態中的立夏的頭頂，藤丸立香打了個哈欠邊開始招呼瑪修和她一起上樓休息。和剛剛睡醒的立夏不同，立香現在可是已經困得不行。如果不趁現在上樓，等下她就要忍不住用隨地可見的紙質資料來給自己當被子了。
雖然是科技發達的學園都市，但這個據點的一樓卻連半臺電腦都沒有。地面上除了書籍和大量的紙質資料外，更多的就是雜七雜八的筆記和個人推測。
“神裂火織小姐不去休息嗎？”
“我不用，而且為了防範不知何時會出現的襲擊，所以這個地方的人基本都是2到3人的輪班制。另外，現在剛好是我的值班時間。”
“這樣啊，但是輪班制是怎樣的？”
就在神裂火織要回答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默默不語的紅髮男性卻開口代替她進行解釋：
“今天和你們一起回來的人，是負責外出搜尋生活物資的；我和神裂火織負責留守，並刻畫術式來保障基本安全；那邊那孩子和上條當麻，則是負責警戒……不過他們兩個等一下就會和之後的人交接班，所以沒多久你就看到昨天因為守夜而到現在才開始起床的人。”
穿著黑色大衣的紅髮男性皺著眉，手中的筆則正在紙上寫著什麼。不過對於藤丸立夏的問話，他倒是解說得意外的詳細。
如果一定要問理由的話，大概就是因為caster庫丘林正在他面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盧恩符文。
史提爾·馬格努斯是現代能夠完全解析現存的24個盧恩文字、更開發了6個具有新力量的符文文字的天才魔法師。但這些成就在caster庫丘林這位從影之國女王斯卡哈那裡學習盧恩魔術的英靈面前完全不夠看。甚至就連他擅長的火焰魔法，也被caster庫丘林毫不客氣指出了不少可以提高的部分。
“但是不管怎麼說，有必要將筆記做到連c汪的吐槽都寫進去的程度嗎？”
話剛說完，藤丸立夏的腦門就被caster庫丘林伸手彈了個腦瓜崩。痛呼出聲的少年御主立刻捂住額頭，但換來的則是caster庫丘林一臉無奈的懶洋洋吐槽。
“小鬼，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頭腦，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師資力量啊……”
從凱爾特到希臘，從大不列顛到烏魯克，甚至連遙遠的東方古國都有caster職介的從者隨時隨地為他解答疑惑，更毫不吝惜的傾囊相授。相較之下，在這個科技側與魔法側兩方勢力相差無幾的特異點裡，如史提爾·馬格努斯這樣能夠依靠個人之力進步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想當不得了的天才了。
“我知道的啦……對不起。”
捂著額頭的少年御主乖乖低頭對史提爾道歉，好在對方比起這個更想從caster庫丘林身上學習更多知識，兩個人簡單聊了兩句就沒有下文。於是，覺得自己有些無聊但又不想加入對盧恩文字探討的藤丸立夏，便將目光移到了左手正捂著嘴巴開始打哈欠的上條當麻身上。
“昨天累的直接睡過去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藤丸立夏，你是叫上條當麻對吧？這段時間要和這裡的大家多多指教啦～”
“誒？啊，我們這邊也是……”
然而，就在上條當麻伸手握住藤丸立夏的手後，某種不得了的事態發生了。
“等一等？！為什麼我的令咒全都沒了？！”
儘管希臘神代的魔女美狄亞聯合其他數位caster們，將迦勒底的魔術迴路與兩位人類御主的魔術迴路進行了連結，以至於讓立香和立夏都有了只需24小時就能自動回覆一道令咒的可怕魔力儲備。
但，儘管某種意義上，迦勒底兩位人類御主的令咒已經成為了可再生資源。可剛醒來時還看到自己手背三條令咒滿狀態的藤丸立夏，現在看著自己光潔一片的手背，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抱歉……”
黑色刺蝟頭的高中生撓了撓頭，對於眼前這似曾相識的“一不小心搞壞了別人重要的物品”的場景顯得極為心虛。
“因為剛剛在打哈欠，所以下意識就用沒有捂住嘴的右手去和你握手了……那個，我的右手擁有抹消一切超能力和魔法的效果，所以……總之對不起！！！”
說完，他伸手拎起茵蒂克絲用別針串起來的白色修女服的後衣領，像是什麼遭到捕獵的動物一樣迅速溜了。
caster庫丘林眨眨眼，看著地上那個已經完全成為orz狀態的少年御主。，開口問道：
“master，你還好嗎？”
只是握手打個招呼的工夫就丟了3枚令咒，心痛到彷彿弄丟了3枚核|彈的藤丸立夏，則從跪地的orz姿勢緩緩抬頭，露出宛若死魚一般的眼神，以恐怖片女鬼般的飄忽語氣說：
“一點也不好。”
***
因為上條當麻拽著茵蒂克絲火急火燎要提早換班，困到連去掀初春飾利裙子的力氣都沒有的佐天淚子，就那樣搖搖晃晃從二樓走了下來。
只是就在她迷迷糊糊從御坂美琴那裡接收到她們這裡有新人加入的訊息後，當她抬頭看向客廳時，那個渾身黑氣還烏雲密佈、抱著自己膝蓋臉朝裡蹲在角落的少年，著實還是嚇了她一跳。
“嗚哇？！這是什麼情況？！”
“請別在意，這只是我家的master在悼念他失去的令咒。”
黑髮藍眼睛的少年大約是注意到佐天淚子的出現，儘管一口氣毫無意義的失去3枚令咒實在是令他心痛到無以復加，但至少令咒可以隨時間恢復的這個迦勒底御主獨屬設定稍微救了他一下。於是，他很快驅散了頭頂的烏雲，多少讓自己看起來只是有些鬱悶而非異常失落的模樣。
“我是昨天剛來的藤丸立夏，你好。”
“你好，我叫佐天淚子，啊，在我身後這位是初春飾利。我有聽御坂說你們來的事，雖然不懂但感覺很厲害喔～”
然而，就在佐天淚子伸手的瞬間，藤丸立夏卻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
“不好意思，我對握手……稍微有點心理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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